第 22 章 大槐村鲁家振
博安县县衙大堂。
此时的林凡想到这里，继续说道：“本王知道你有才华，但是这世间有才华的人很多，能超过你的也很多，你觉得在县城跟着本王做事，委屈了你，你想在朝堂之上，想一步登天，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连这县城的事情都处理不好，你如何去坐上更高的位置？做梦吗？”
林凡的几句话犹如醍醐灌顶，拨云见日，让欧阳明策茅塞顿开。他之前心浮气躁、好高骛远的想法，在此刻烟消云散，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与释然突然涌上心间，同时也对林凡的智慧和见识深深地钦佩。
此时此刻，欧阳明策犹如在黑暗中摸索的人突然看到了光明。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之前的迷茫与经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明了。
欧阳明策不禁感慨，林凡的智慧和见识真是无人能及。他的话语不仅为他指明了方向，也让他重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他深知，跟随林凡这样富有人格魅力的人，是他以后人生道路上的一大幸事。
林凡继续说道：“本王想起求学时，先生为本王讲的一个故事，大康一百二十年，有一个男子祖上乃是这朝廷大官的后代，不过到了这男子陈蕃一辈，家道中落，不再威显乡里。在这男子十五岁之时，曾经独处一个庭院习读诗书。某日，其父的一位老朋友来看望这位男子，看到院里杂草丛生、秽物满地，就对这男子说：你为什么不打扫一下房子来接待客人。而这男子却回答：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为什么要打扫这一间破房子。”
林凡顿了顿，继续说道：“欧阳明策，你怎么看这件事？”
欧阳明策说道：“小生愚见：若是这琐碎的事情不做好，怎能干好一番大事业？”
“不错！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林凡说道。
这个世界上并不缺少天才，但是大部分的天才都在成长的过程中夭折了，只有极少又极其幸运的一小部分人，经过不断地挫折与磨炼，才能从一众平凡的人群中脱颖而出，站在世人仰望的高度。
林凡看向欧阳明策，此时的欧阳明策经过刚才的顿悟，哪里不明白王爷的意思，于是当即跪在地上说道：“愿为王爷差遣！”
……
博安县大槐村
经过几日张彪等人卖力的宣传，小王爷招收匠人的消息犹如一阵风，吹遍了博安县的每个角落，此时大槐村唯一的木匠鲁家振也收到了这个消息，鲁家振的祖上曾是工部的一名极为出色的木匠，但得罪了宫里的某位贵人，因此家道中落，发配到了北宁关。后流落至大槐村，到了鲁家振这一代，家中的长辈均已去世，只剩这鲁家振为村民打造农具为生。
此时，大槐村的村长正在鲁家振的铺子里劝道：“家振，我与你父亲也是多年的好友，可惜天妒英才，你父亲英年早逝，也是一大憾事。而如今王爷正召集咱们博安县的工匠，你这门手艺在咱们这大槐村，岂不是没落了？”
只听鲁家振说道：“王叔，你也知道我家里什么情况，如果去为那王爷做事，怕是以后落得一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此言差矣。”村长说道，“你看咱们村东的狗蛋一家，是不是为王爷做事，现在成了咱们村的富贵人家。当时王爷召工的时候，我就让你去，但是你这孩子性格执拗的很，非是不去。现在你看看狗蛋那一家子，哪次回来手里不是提着一大堆东西。”
这村长说的也是事实，半个月前王爷招工之时，那狗蛋去为王爷做工，后来回到村子里，也说服村里的人青年壮力一起去上工，结果才半个月的时间，那狗蛋已经来鲁家振这里打造了好几回家具。
听说那狗蛋现在在王爷手底下也算一个小官，下面管着十几来号人。
鲁家振说道：“我觉得咱们大槐村挺好的，有我这手艺在这里，我也饿不死。”
“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村长说道：“你的名字就是你父亲起的，希望你有天能够重现你们鲁家的辉煌，可你倒好，机会就在眼前，你也不好好把握。你再好好想想吧。”村长说完，便回去了。
鲁家振送走村长之后，回到房里，给他父亲的牌位上了炷香，口中说道：“父亲，你真的希望儿子去为那王爷效力吗？虽然现在看着王爷的做法倒是深得民心，可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说不定那王爷的狐狸尾巴，只是还没有露出来罢了。”
此时，鲁家振的妻子做好了饭，便招呼鲁家振去吃饭。
妻子看出了鲁家振的有心事，于是问道：“夫君何故愁眉苦脸？”
鲁家振便将王爷招工的事情说了出来。
妻子听完说到：“如今博安县西城那边招工，奴家也是听说了。其实奴家认为夫君不必过于担忧，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即可。”
鲁家振担心的说道：“可是万一那王爷是表面的好人，实则是为了压榨百姓？那岂不是又连累了我等？”
“那夫君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王爷真的想压榨百姓，那何必一开始还要向狗蛋他们发放工钱。如果直接强制我们去徭役。我等也反抗不了。在奴家看来，夫君杞人忧天了。”妻子在一旁分析道。
说起来鲁家振的妻子也曾是北宁郡的书香门第，与鲁家振经历相仿。
在数年前的北宁郡，妻子所在的家族得罪了北宁郡的郡守勾先厚，于是鲁家振的岳父便把家产变卖，离开了北宁郡，准备去博安县投靠亲戚。
但是刚出北宁城门没多久，便遭遇了一伙劫匪抢劫，岳父带着妻子慌不择路，开始了逃难的生活。
在逃难的过程中，妻子结识了鲁家振，接触的过程中发现鲁家振为人正直，值得托付，便隐姓埋名，与鲁家振结为夫妻，此后便一直生活在大槐村。
而岳父因为年老体衰，在到了大槐村没多久便不幸离开人世。
鲁家振听完妻子的分析，也认为妻子说得有理，于是说道：“那明日为夫便去那博安县打听一下，看看什么情况之后，再做打算。”
妻子说道：“也好。正好家里也需要购置一些木炭。”
……
次日
北宁郡现在的天气已经进入了冬季，变得沉寂而冷峻。天空不再像夏天那样蔚蓝，而是常常呈现出一种灰白色，仿佛在向人们述说着冬季的来临。
村头的大槐树的绿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挂在树枝上的黄叶，它们在寒风中摇曳，仿佛在告诉人们，它们的生命即将结束。
虽然还没有下雪，但是寒风已经成为了这个季节的主宰。让人感到寒冷刺骨。
吃过早饭的鲁家振，怀里揣着银钱，告别了妻子，来到村头。
此时的村头已有几人在此等待。其他村民看到本村的木匠来到这里，纷纷打起了招呼。
大槐村的村民前往博安县一般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自己走过去，大概需要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另一种便是在这村头坐牛车，不到半个时辰，便可以到县城的南城门，只是坐这牛车，一般来回需要两文钱。
大槐村的村民一般不会轻易坐牛车去县城，除非有什么急事。
但是自从半个月之前，王者不断的开始在县城以及辖内的村庄招收工人，因为狗蛋的原因，这大槐村的村民吃上了博安县的第一波福利。
而今日，正逢三日休沐，所以狗蛋等人在昨日返回大槐村与家人团聚，今天一早便要出发去西山做工。
狗蛋看到了鲁家振，热情地打起了招呼，随后便开口问道：“鲁叔，我家里的柜子需要再打两个，不知道鲁叔什么时候有时间？”
“狗蛋最近没少挣钱吧。”鲁家振有些羡慕的说道。但是狗蛋在村子里，说服同村之人去西山打工时，鲁家振没有几理会狗蛋，认为狗蛋在骗村民。随即继续说道。
“这柜子的具体尺寸，你得告诉我，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太大的柜子，三日左右便可完工。”
“那就麻烦鲁叔了。”狗蛋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了二十文递给鲁家振，“鲁叔，这是定金。尺寸就与上次那个柜子一样大就可以。”
鲁家振看到以前连温饱都成问题的狗蛋，现在可以随时从怀里掏出二十文钱，心里也十分羡慕。连忙推脱的说道：“钱不急，你先收着吧，等你下次回来，去我家抬柜子时，再给钱吧。”
狗蛋说道：“没事的，鲁叔，我现在已经是建设司甲等建筑队的小队长，一个月可不少赚。”
鲁家振说道：“哦？那确实，每日五文，一个月便是一百五十文，而且你的工钱是一个月一发。”
狗蛋嘿嘿一笑说道：“我现在的工资按月发了。”说着还摸了摸脑袋。
“一个月一发？”鲁家振心想，看来王爷要图穷匕见了。但是嘴上继续说道：“那你现在更要存好了，这一个月可是要等很久的。中间万一家中遇到急事，需要用钱，你拿不出来怎么办？”
“放心吧，鲁叔，我现在是工钱虽然说按月发，但是王爷说了，所有博安县的官职，全部都是月初发放。”狗蛋说道。
“可是现在是十一月下旬？月初还要等上十天的。”鲁家振还是有些不解。
此时牛车也赶来了过来，狗蛋一边招呼众人上车，一边继续开口向鲁家振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