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珠樱妙曼杨柳腰
岸边围观群众见正主儿早已登船,便做鸟兽散。
回家的回家,找乐子的找乐子,既已没了热闹,不如抓紧时间,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花船内,一女子蝶步轻移,赤脚如玉,“啪嗒”“啪嗒”的,似是步步都踩在老哥俩心坎上。只见那女子:
桂魄玉生烟,云卷落花怯。
幽兰覆霜雪,山河锁眉间。
妆梳皓晨潜,呓语息若兰。
粉鬓绕羞颜,无瑕白壁纤。
张目波流转,启唇珠贝瞻。
凝脂拈画卷,朱纱透牡丹。
朝露赴华年,翩若惊鸿雁。
移步花蝶羡,霓裳掩温婉。
琼姿托素冠,螓首笑嫣然。
佳人寂星夜,辗转夜难安。
若说世间还有什么美好的画面,那便是二人面前风华正茂的女子。
肤如凝脂,美如冠玉,词藻用尽都不为过。
此刻的李青山,格外的快乐!
女子名叫苏清清,为中心十二座花船之一的花魁。并没有什么苦大仇深的身世,只是从小被蝶月楼的妈妈领来,便一直养在蝶月十二楼中。
琴棋书画,吟诗醉花。
最要命的是剑舞,恰似微风拂柳,袅袅婷婷。也是因这剑舞的本事,为其夺魁平添了不少彩头。
只见苏清清并未径直走来坐下,而是缓缓拔出竹剑,偏偏起舞。
丝竹呈舞剑成风,珠缨妙曼璇宿空。
指若龙蛇花蔓动,柳腰莲步月明中。
花魁不愧为花魁,老哥俩虽不曾得见蝶月楼余下的十一位,但大抵也就如此了。李青山不信这世间会有哪个女子剑舞胜得过苏清清,即便是有,也绝不会认。
这要是扛回家做媳妇儿,那可就太美了,李青山着实是这般想的。
舞姿渐歇曲渐终,苏清清来到少年对面,席地而坐,单手托腮,慵懒的靠在桌边,美眸静静的打量着少年人,只是这般盯着,未曾开口。
给一旁汉子羡慕完了,杯中的酒凭地就没了滋味,心里拧着劲儿的捣腾,眼神幽怨。
李青山此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这脸皮厚的像城墙般的少年破天荒害羞了。
似是发觉少年的异样,苏清清终是开口打破这些许微妙暧昧的气氛:
“雄鹰哥哥怕不是害羞了?”苏清清调笑着少年。
女子呢喃软语,气息若兰。
李青山哪里听得了这个,脸“唰”的一下红个通透。手足无措的道:
“别。。。别这样。。。我自制力差,受不了这个。。。”
苏清清见少年败下阵来,便不再调笑,缓施一礼,贝齿朱唇轻启,问道:
“小女苏清清,见公子剑眉星目冠如美玉,心底甚是欢喜,不知公子是何姓名,小女也好刻在心底。”
好家伙!不愧是花中魁首!即便是轻描淡写的话语,也这般勾人心魄。
李青山只觉芳香扑鼻,恰似涓涓流水,润人心肺。四目相对时,女子玉面桃花,自成风韵,一颦一笑间百媚倾城。
少年算是认命了,从始至终都被死死拿捏,索性不再抵抗,乖乖开口道:
“在下李青山,夜凉温酒薄青山”
还不等少年说完,只听“咔嚓”声响,一旁汉子恍若雷击,手中的酒杯被其捏个粉碎!旋即一脸惊奇的望向少年,心中翻起滔天巨浪,那本就不太灵光的思绪瞬间炸开了锅!
李青山闻声望去,瞅了瞅被捏碎的杯子,又看了看始作俑者的汉子。道了声:
“出息!”
自己不过是偶然间拽了句诗词,瞧瞧这个没文化的样子!都看呆了。
心中难免有些沾沾自喜,得意啊!自己不愧是满腹的经纶!
还不等少年陶醉完,汉子起身一把拉过他开口便问:
“你当真叫李青山?是不是还有块玉佩?象牙白底浮刻龙纹?”汉子声音有些颤抖,眼神急切。
“是啊,你咋知道?不会是趁我不注意翻我身了吧!”少年双手护胸,神色警惕。
只见汉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大喝道:
“在下吴惑!”
还没等汉子说完,少年看其这般阵仗,便一拍大腿,顺势就跟着一并跪下!
恍然大悟般开口喊道:
“在下李青山!愿与吴惑大哥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
少年一脸正气,神色凛然。
吴惑:“??????”
苏清清:“。。。。。。”
侍女伶儿:“。。。。。。”
李青山回头望向身后众人,顿感气氛不对,尴尬的挠挠头,试探着问道:
“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此时汉子才发觉自己有些莽撞了,这烟花柳巷地向来人多眼杂,不是表明身份的场合。
再看向少年,发觉少年可能并不知其身世,更不知他乃是汉子苦苦寻找多年的皇子,没准儿现在还蒙着呢。
不过撇开一切不谈,单是这结拜就有点太扯了汉子自己都四十出头儿了,当初跟李青山他老子打江山的时候,称兄道弟的。要是在这儿真一个响头磕下去,那岂不是差了辈儿?哪怕汉子不介意,就李青山他老子那副德行,到时知道了不得打人?
想到这便赶忙开口:
“那啥我大你太多,结拜这事儿就缓缓,你要是实在不嫌弃,我就认你做个大侄子,你叫我声吴叔就成。”
少年眼睛一亮,成啊,这声吴叔叫的不亏,又是买衣裳又是带着逛青楼的,还不用愁吃喝,紧忙改口:
“吴叔!受侄儿一拜!”
说完磕头便拜,给汉子吓得都不行了,这老大个皇子给自己磕一个,那不折寿嘛。
只一用力,便将少年轻轻抬起。
一旁花魁苏清清跟侍女伶儿算是看了场认亲的大戏,要说苏清清自小便是养在蝶月楼,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懂事的没有作声。
“大侄子,叔有些要紧事跟你说,要不咱先回去?”汉子面露焦急。
李青山哪里肯,夜深人静,烟花柳巷地,花魁在侧,又是那般欢喜自己,就差一哆嗦了!
天大的事也要往后稍一稍。
正在老哥俩僵持不下时,花魁苏清清率先开口:
“公子既是有要事,当以公子的事情为重,奴家不过一介女子,虽帮不上忙,但也愿日夜替公子祈福。”说完便楚楚可怜的望着少年。
瞅瞅人家苏姑娘多懂事!
李青山听后骨头都酥了,说什么都要挣开吴惑的手,作势就往上扑!
逗得花魁咯咯直笑。
不过最终还是在汉子一再坚持下妥协了,并承诺改日再来,少年这才作罢。
临行前苏姑娘叫住少年,将随身的玉簪摘下,插在了少年的头上。
而少年原先头上的那根素簪,则被苏姑娘顺势戴在自己头上。
“簪子可不准丢!”
少女螓首蛾眉,巧笑嫣然。
李青山似懂非懂间,被汉子拖拽着离开了。
当老哥俩走远后,身旁侍女伶儿开口问道:
“平日里有好些个公子哥与世子们顶破头都想见小姐一面,这般众星捧月,小姐都不屑理睬,为何偏偏对那李公子如此,伶儿怎么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
苏清清美目轻抬,望着少年人离去方向,怔怔道:
“他不一样,他眼睛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