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爱只与你有关（3）
浪漫的赏月时光已然结束，接下来便是一如既往的沐浴更衣，下榻入眠。
季洋到小厅拿水喝，正见今日一直围着小猫转的白猫走在小厅。
白猫拿出一颗糖递给季洋，说：“你的一颗糖到账了。请查收。”
季洋俯身接过糖，疑惑道：“我没有做任务，也有糖？”
“任务是一直存在的。无论你知不知道任务是什么，达成了条件就会有糖。”白猫说，“之前洗碗玩游戏那两颗，不也是这样吗？”
“那这颗……是什么？”
白猫愉快地说：“养猫猫。”
“但我怎么觉得我把猫带回来，最开心的是你。这些糖，真的不是你私下发的？”
“本喵虽然无所不能乐于助人，但只限于给你一个系统。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动手，本喵碍于喵星规定，不能也不会亲自下手帮你。十颗糖，一定全部都是系统产出给你的奖励。”
白猫悠闲地喝水说，“我只是报信的系统信使。”
“我没办法不要这些糖吗？”
“没办法。”白猫撑下巴思索片刻，说，“可你为什么不想要呢？”
“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挽回错失的情缘。是你强买强卖让我做出的选择。”季洋说，“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我一点都不想因为这些任务最后要和顾晴分开。”
“嗯……虽然我是有点逼着你做了决定，但一定不会害你。”白猫说，“白猫天使系统的结果一定是好的。无论怎么样，拿到十颗糖，你就会得到一段曾经失去的、通向永恒幸福的前缘。虽然不知道最后你具体会跟谁在一起，虽然过程或许曲折，但最后一定是幸福的。”
季洋沉默片刻，说：“可是……我的前缘是黎凯。但我只想和顾晴在一起。”
“可是人世的幸福多种多样，没有必要对一个特定的结果太过执着吧。”
“我过往没什么想要的。现在只想要顾晴。没机会了吗？”
“嗯……”白猫含糊地说，“反正最后无论你跟谁在一起都会得到幸福，顺其自然就好。黎凯虽然混蛋，但也有可能浪子回头恶人向善，而顾晴必定也会存在缺点，只是你现在还没注意到。”
“我注意到了。他自恋起来我都想打他。”季洋说这句话时，无半分嫌弃，反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笑意。片刻，他问白猫：“你那时，为什么私自替我做决定，让我绑定那个所谓的系统？”
“我承认我是想完成喵星的任务。可我也没有害你啊。”白猫说，“而且你和顾晴的开始，正是因为第一个任务的开始，不是吗？没有系统，就没有开始。我不觉得我有做错什么。”
季洋沉默。
没有系统，就没有开始。他确实没有责怪的资格。
“条条大路通罗马，不要一棵树上吊死。情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心小了，路就越走越窄。心宽了，自然就幸福了。”
白猫说完，把自己的保温杯放进小红袋，走回小猫的纸箱，剩下心中五味杂陈的季洋。
顾晴刚从浴室沐浴出来，见他不甚欢喜，不由问：“怎么了？是不是还觉得不舒服？”
“……没什么。”
“要不要再剥几个橙子？”顾晴说，“说来也巧，今天确实多买了几个。”
“明天再吃吧。”季洋说，“我去洗澡。”
“真的没事？”顾晴感觉十分奇怪。
“没事。”
季洋在卧室整理了一下，把沐浴后要穿的衣物拿进浴室。
顾晴看向角落里的白猫，问：“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白猫对顾晴十分恐惧，瑟缩着说：“没说什么……”
“真的？”
灯光下，顾晴的影子覆盖在白猫身上，白猫看着背光的顾晴，宛如魔王降世，瑟瑟发抖。
“当然是真的！”白猫充满求生欲地说。
“到底说了什么？”顾晴说，“要不要我像上次那样，把你绑起来，一根一根拔你的毛？”
白猫心态瞬间炸裂，炸毛跳了起来。顾晴在它炸毛逃走的时候一下子就把它捉住，提了起来。
“不要，不要拔我的毛……”白猫被顾晴拎了起来，悬在空中，无比恐慌，瑟瑟发抖说，“我说，我说，什么都说……”
“嗯哼。”顾晴轻哼一声，把白猫放回地上。
白猫很小心地看了一眼顾晴的神色，才弱弱地试探着说：“我……我刚刚，把第五颗糖给季洋了。”
“他还在完成那些任务？”顾晴又把猫提了起来，让弱小的它再次感受到一□□厘米的水平高度。
白猫双腿远离地面害怕至极，和顾晴对视了一眼就慌忙看向地板，全身不断颤抖。
“呜呜呜……你、你先放我下来……我、我在地球畏高……”白猫快哭了，便本能地叫，“季洋……季洋……呜呜呜呜……”
“淋浴房关了门，他在浴室听不到。”顾晴一句话打碎白猫的求救幻想。
“呜呜呜……”
“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不就放你下来了？”
“他是在……完成那些……任务……”
顾晴怒了，瞪着它说：“故意的？”
“……无意的。”
“你到底为什么要把这么奇怪的东西带到我们面前？”
“当、当时我在猫星偶然留意到季洋心善，却惨遭祸害。我看他高烧不止快要烧坏脑袋，才给他托梦……”白猫瑟瑟地说，“可、可是他当时什么都不想要。但是要重新醒过来，他就一定要许一个愿望。我见他为情所困，就、就……”
它丝毫不敢说这是它私下强行做出的决定。
“就不管不顾他想不想要，私自做出了决定，对吧？”
然而猫不说，顾晴却猜到了。但白猫救了季洋的命，他不能责怪。那晚他加班晚回来了，没及时发现季洋在发高热。
一向无所畏惧一往无前的他忽而后怕起来。怕没有白猫，那天之后只能看到一个傻掉的季洋。
那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但白猫十分害怕顾晴，仍十分慌张，不断解释：“我我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因为这套系统一定会让他幸福！”
“你确定他会幸福？”
“确定。”白猫说，“喵星掌握地球各种客观规律，系统是依靠客观规律发明的。所以，只要按着系统走，就是顺应客观规律，一定会得到好的结果。八万年来无数人用过都很满意，全是五星好评。”
顾晴把猫放在地上，问：“不过最后他是和他的前缘得到幸福。所以任务完成后，他就和我没有关系了。是不是这样？”
他说这话时，神情让人读不懂。
“不知道……”白猫说。
“不过，他不吃糖，也避免不了这个结果吗？”
“只要季洋触发十个任务，就会得到最后的结果。糖只是指引他进行下一个任务的引子，告诉他下个任务是什么。但其实任务是客观存在的。只要任务完成了十个，吃不吃对结果都没有影响。”
“所以，我们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是吗？”
“也许……”
“但是他和黎凯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有幸福？”
“人类感情玄妙，我也不清楚。”白猫说。
一人一猫正无言沉默，忽而传来季洋的声音：“顾晴，能不能帮我拿一条毛巾？我刚刚忘记拿了。”
“我现在去拿。”
顾晴说完，到卧室找出季洋放在床上忘了拿的毛巾，随后到浴室外敲门，递给他。
浴室门开了，白色热气翻涌，只见那双霜白润泽、纤细修长的手伸到门外，要把毛巾拿进门内。
顾晴握住毛巾，受白猫的话影响，脑回路有些奇怪，他拿条毛巾，也神色晦暗不明地问：“你会不会要了毛巾，就不要我？或者，让我帮你拿了毛巾，转头就不要我？”
“不会。”季洋在虚掩的门后悄悄穿好衣服，轻笑一声，只当他开玩笑耍小孩子脾气，问他，“想进来吗？”
顾晴没想到季洋会这么说，愣了一下。
季洋稍微用力，顾晴毫无准备，一下子被拉了进去。季洋随后把毛巾丢在浴室外，关上浴室的门。
狭小的方形浴室一下子挤进了两个高大的人。
一关上门，顾晴就忍不住在热烈的沐浴香气里激烈地吻他。
亲吻过后，他抱住季洋，在他耳边问：“你把毛巾丢出去，刚洗了头发不就会把衣服弄湿了？”
“那也算了。也不是第一次洗头忘记带毛巾。”季洋说，“反正我习惯随心而为，不在意结果。”
“我却习惯计划行事，什么都想要一个结果。”
季洋不顾一切地微踮起脚，搂住顾晴的脖颈，在他耳际低语。温热的语气给顾晴的耳廓晕染上一层暧昧的淡红。柔软的唇轻轻吻住耳垂，随后用温热的舌尖轻轻勾了一下。
“那我们，还要继续吗？”季洋问。
“当然要。”
顾晴说完，便开始细细碎碎、轻轻柔柔地吻他，还恶作剧地故意在他耳垂突然轻咬一下，回敬他刚刚的胆大妄为。
浴室传来阵阵喘息。
散落在浴室门口的淡棕色毛巾，无声地诉说着室内的无尽旖旎。
许久，顾晴和季洋才从浴室出来，回到卧室。
季洋躺在柔软的床上，浑身散发着沐浴起来的温热湿气。他双眼迷离，脸色微微潮红。
“哥哥，我想要。”顾晴躺在他旁边，紧紧握住他的手说。
“我……也想。”
顾晴压在他身上，说：“如果哥哥曾经到过这一步，不如教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过往一直是我问你问题，我确实，应该尝试着帮你解答你不懂的问题……”季洋伸手环住顾晴，柔软微凉的唇几近吻在他的耳际，“可是很遗憾，这个问题，我也不会。”
“那我们，不如一起探讨……”顾晴在他耳边轻声说，“如果我做错了，哥哥一定要告诉我。”
“没关系……这道题，无论你怎么做，都是对的。”
夜色迷离。
晚风轻轻柔柔地从玻璃掩门透气的缝隙吹进，极轻地吹拂起玻璃门边的暮色布帘，衬得室内喘息无比清晰频繁、无比急促沉重。
不知夜风已然轻微吹拂起门边帘布多少次。只知两人终于停歇时，风在静默屏息。布帘亦柔顺地垂落静止。
床单上的那一抹殷红，在一切协调的静止中，初来乍到，格外夺人眼目。
“谢谢哥哥给了我一个这么特别的中秋节。”顾晴抱着季洋，欢欣而满足地对他说。
季洋轻轻环抱着他，温声对他说：“今天你说，在我的心上安家。其实我也很想，住在你的心上。”
“你一直，都在我的心上。”顾晴看着他，郑重地说完，随后极轻极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不，我……”季洋懊悔，“有很长一段时间，错过了。”
顾晴握紧季洋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心上，极尽深情、轻柔地吻在他的前额上，轻声对他说：
“没关系。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