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爬山+陪玩（2）
回到家，季洋煮面，顾晴就在一旁看着。闻着气味就充满期待。
那鲜香的火腿配上火候金黄的煎蛋，加入滚水再放香料佐料熬成高汤，配上几条青菜，待菜煮得淋软，在翻滚的乳白高汤里放入两个竹升面，待面条在沸腾汤汁中变得软硬适中、爽滑可口，便可盛入碗中。香气喷薄、色香味俱全的简餐热面就此新鲜出炉。
人间至味不过如斯。吃完仍旧回味无穷。
“季洋，为什么你做菜能那么好吃。”顾晴饱餐一顿，幸福地回味感概。
“我还想吃。”顾晴又道，“可以再做一碗吗？”
“没有了。”季洋说的是没有食材了。
顾晴懂他的意思，说：“我去买。”
过往他们虽然没怎么说过话，但默契一直是有的，因此相处得平静愉悦。顾晴一如既往能秒懂他的意思。
“那多麻烦。”季洋说，“而且出去买回来，分了心就会没那么想吃了。”
“我晚餐没吃饱，今晚饿了能吃你吗？”
“你看看才隔了几分钟，你又来了。”
“那你现在能陪我玩一局帮我分心吗？”顾晴说，“你欠我一局陪玩。”
“嗯。”
两人各自拿起手机重新下载游戏。
“有网就是幸福。”顾晴说，“一下子就下完了。还有人可以帮我分担网费。真好。”
季洋没有管顾晴的自言自语。打开游戏看到黎凯在线，想起那些被唾骂被嫌弃坑的日子，他犹豫了一下是不是真的要玩游戏。随后说：“要不还是算了。我游戏玩得真不怎么样。”
“你和我玩坑不坑都无所谓。我会强行带着你走向胜利。”顾晴说，“我拿小号邀你了。”
季洋正要点顾晴的邀请，但黎凯的邀请突然出现，他一下子就点错了。
“……点错了。”
“退出来。”
“开了。”
“谁啊？”顾晴默默准备记下黑名单。
“……黎凯。”
“这人真烦。”顾晴烦躁地双手撑着头，仰头躺在沙发上。
“要不你先开一局，等我们打完了我们再开。”
“不要。手机给我。我帮你六分钟结束战斗。”
“六分投吗？”季洋哭笑不得，“你故意送一定会被举报。信誉分不够下一局就打不到排位了。”
“作为一个百星王者天赋型选手，打个钻石局不是闭着眼睛的事。”
但是匹配成功后有个人一直不准备。
“不准备更好。”
顾晴说完就放下这边，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小号搭配铭文。
今日顾晴说国服曜，季洋没什么概念。他不知道战力积分，只知道段位。他只知道王者是远高于他的水平。没想到顾晴比寻常王者要多一百多颗星。
他稍微数了数，四五颗星一个小段位，十六到二十五颗星是一个大段位。一百多颗星，就是比寻常王者超越五个大段位。
一个英雄的国服榜单全国只有十个人。热门英雄的竞争就更激烈了。这样看来，顾晴在这个游戏比寻常王者不一般很多，已经达到一个不俗的高度了。
他在一旁看着为了六分钟取得胜利，思考着实战效果、仔细搭配铭文的顾晴，忽然更加深刻地感受到，面前的这个人，真是做什么都认真优秀到了极致。
这边季洋和黎凯双排的号最后一个人终于准备，开了。
“真是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啊。”顾晴嘀咕了一句，又说，“还好我就没把心思放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季洋号在五楼。顾晴就让人帮抢曜，并且带惩戒发默认字幕“我要打野”。
黎凯一看见就立刻开麦嘲讽：“妈的季洋别乱选英雄。这英雄你会吗？还打野？一楼你别帮他抢。他只会辅助，给他留个辅助位就好了。”
顾晴觉得这种局开麦没必要，一开始就闭麦。闻言立刻把听筒也关了。也不打字解释。
季洋说：“要不你告诉他不是我在玩，让一楼帮你抢吧。”
“没事。你的号英雄多。就算没了曜，我还有一堆国服打野能拿出手。”顾晴突然想到什么笑得很开心，“果然我想要的你都有。”
“……”季洋无语地看了看顾晴。这个人竟然选个英雄都能无耻起来。
黎凯一直说，不过一楼没理他，帮顾晴抢了曜打野。这边没人打野。黎凯主玩射手不会野，其他三个人都是法师射手，也不会。顾晴的到来是团队的曙光。大家都没有意见。
顾晴又沾沾自喜说：“还好刚刚黎凯禁了英雄后我才发预选，不然肯定被黎凯禁了。我真聪明。”
季洋再次无语地看着他。
黎凯大概一直在骂骂咧咧，队友纷纷关了听筒。可他又开始不停打字，队友烦了，纷纷让他闭嘴。
顾晴早就关闭听筒，清净悠闲快乐地开局偷掉对面红，悠哉游哉地回到自己野区收野怪。
季洋在一旁看着，觉得这个开局真妙。顾晴悠闲地打着小猪，忽然莫名其妙地问：“黎凯平时对你说话是这样的？”
“……一开始不是，好像后来才是。久了就习惯了。”
“你和他认识很久了？”
“我高一就认识他了。后来还和他一起复读一年。不过我比第一次还考得差。”
“比第一次考得差也上了一流985，厉害啊。”顾晴边说边熟练越塔一打三，天秀操作秀得对面都说666，片刻又说，“那你第一次肯定考得更好。为什么复读？冲清华吗？”
“……没有。”他一看就不是有那么大野心的人。说出来顾晴也不信。
以顾晴私家侦探一样的推理能力，必然又能发现不寻常的地方。季洋突然后悔一开始说漏嘴了。
“你不会是为了陪黎凯才复读的吧？”
“……”季洋沉默片刻，从茶几旁站起来说，“我去洗碗。”
顾晴也沉默片刻，随他去了。
“季洋你他妈的吃吧抢那么多经济不干事。”黎凯打字骂道。骂完就被系统警告。
顾晴开麦了：“闭嘴吧。我是顾晴。你0/6有什么资格说我。”说完又关了话筒麦克风，连文字聊天都屏蔽了。
十二分钟整，游戏以顾晴拿到全局mvp评分160结束。
“哎呀用了两倍时间。真是人生一大败笔。”顾晴说完，又道，“季洋，你洗好碗了吗？”
因为做面用的餐具少，季洋刚好把碗洗完，走回小厅茶几。
“好了。”他说。
“那我直接开了。”顾晴已经邀请好了。
这边选好英雄进入对局，却被黎凯在观战追着说死人妖同性恋自己菜只会卖屁股叫人上分。傍上一个又一个。
不过刚刚顾晴给季洋的号屏蔽了文字信息，季洋浑然不觉没有调回去，因此这句话只有顾晴看到了。
他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意味不明。他清楚季洋不怎么爱玩游戏，忽略了黎凯的诽谤，反倒在意起第四五六个字。
季洋头一次不打辅助拿了中路，跟着顾晴开局反野一直捉人。他很自然地认真投入进去，丝毫未觉顾晴话变少了。
直到这局游戏六分钟胜利结束，两人都拿到金牌，季洋还没发觉异样。
“打完了。”他说。
顾晴却问：“你和黎凯到底是什么关系？”
“怎么这么问。”季洋说，“朋友关系。”
“骗我。”顾晴说，“你为了陪他复读一年，关系一看就不简单。”
“你既然已经确定又何必来问我。”
“你之前说你和他决裂，是分手的意思吧？”
“不是吧。”
顾晴单手把季洋的双手，控在沙发后的墙上，俯下身，另一只手勾起季洋的下巴，直视着他。季洋力气在顾晴面前是蜉蝣撼大树，因此只能被制着微挺起背，贴合沙发椅背的弧度，被迫仰起头来看着顾晴的双眼。
“还在一起？”顾晴问他。
“……不算在一起过。”
“那你是要这样和他不清不楚纠缠一辈子的意思？”顾晴捏紧季洋下巴的力度越来越大，几乎要把他的下巴骨头捏断。
“我……不是。”
“你到底怎么想的？还想和他在一起？”
“……不想。”季洋转移话题，“我要去复习了。”
顾晴知道季洋想考研，放开了他。季洋想考的是他保研去的院校院系，他没有理由阻止。
罢了，来日方长。他如是想。
季洋回房，白猫悠哉游哉地坐在书桌上，两条前爪在桌子边沿散漫地自由摆动。
“喏。你的三颗糖。”
季洋猫身旁桌面上一粉红一墨绿一幽蓝的三颗糖，问：“为什么是三颗？”
“爬山一颗洗碗一颗。”白猫想了想，从红袋子掏出账本翻了翻，补充说，“玩游戏一颗。”
“这么简单就有三颗？”
“感情本就该是简单的事。”
季洋准备把三颗透明包装的糖拆开吃掉，忽然想起什么，说：“我去倒杯水。”
“这仨应该没那么甜。”
“什么味的？”
这两颗糖都是正常圆柱型的硬糖。没有今天那颗大得那么夸张。
“蜜桃，青柠，蓝莓味。”白猫愉快地在桌沿晃着猫爪，“别看这仨红绿蓝。本质还是黄。我今儿没说错。”
“你心里有什么，你看到的就是什么。”
“熟透的蜜桃剥皮后，肉是黄色的。青柠熟了之后变成柠檬，那更是黄得由内而外。”
“蓝莓呢？”
“咋说呢，这幽蓝，代表的是游戏里的东方曜。他的技能是不是黄得发光？这就说明他内心富有这种色彩，才能由内而外地随意散发出这种魔力。”
“真是曜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季洋记得，曜这个英雄是顾晴本命。不知道顾晴听到会是什么感觉？
他不再跟猫胡扯，到小厅拿了杯水，却见顾晴在打扫厨房浴室卫生间。
忽而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一个多月没怎么清理都这么干净。尤其是厨房，是最近才用的。空置一个多月，他前天用的时候没有封尘，隐隐奇怪。如今看来是顾晴工作闲暇时在家弄干净了。
也对，虽然他们平日是各过各的，但这间屋子却是共用的。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一个人管，怎么会保持干净整洁？
他心中隐隐有种自己都不明白的奇怪感觉。但没有太在意，拿着水杯走回房里。
白猫见季洋想吃药一般吃下三颗糖，说：“这样吃是不行的。必须在嘴里面咀嚼，细细品味。有些东西，要静下心来感受才行。”
“我吃了就静不下来了。”
“那没办法。谁叫你的糖就是长这样。捶着墙也要吃下去。”
“我不想吃。”季洋说，“复习了。”
“随便你吧~吃不吃都是你的选择。后果自负就好。”
季洋没吃那三颗糖，安安静静地看书，到凌晨两点方才洗澡，歇息睡下。
顾晴没扰他，已经在床的一边睡下了，给他留了一半位置。季洋犹豫片刻，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