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前显圣谁不会啊
随着方明用力一推，厚重的大门随之打开，各种材料分门别类罗列在橱柜中，品种相当得齐全，一眼望过去都是橱柜。大厅后面还有一扇门被铁链死死锁住，里面时不时传来一些怪异的嘶吼声。
“有些材料需要从活物身上取下。”方明言简意赅得道明了原委，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其实人也可以作为材料，活人，死人，胎儿，幼婴都可以，哪怕只是人的一部分，只要投入媒介，神明一样不会拒绝。”
叶成低下眼，不再到处乱看。方明说这话的时候相当得不对劲，叶成也不知道问题在哪里，只是隐隐感觉有些奇怪。
也许硬要说哪里奇怪的话，他怎么会对这种东西这么了解的。就算叶成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这种与人类相关的仪式必然是非法的，属于禁术，不可能到处流传。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有用，打又打不过，要是对方切开来真是黑的，自己询问他从哪里了解到这些不就是自寻死路？
这种情况下多嘴干嘛？
安心得低下头，叶成在满目的橱柜中寻找自己需要的材料。他现在掌握的仪式数量还很少，能够疗伤的恐怕只有他那超规格的恒光了，光辉落到之处，病痛随之悄然溶解。所以他刚刚进入储物室，就已经确定好了自己的目标。
想到之前方明各种人前显圣的举动，叶成舔舔嘴唇，准备干票大的，给方明看看他没见过的东西。
无媒介恒光仪式。
不过为了防止被方明看穿他的技俩，他额外拿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药材混淆视听，将这些药材打包带好。等到他都弄完了，方明还在小心翼翼得给材料称重。
“疗伤的符纸换算到仪式中算是中档了，需要严格的成分配比，如果超出了误差允许的范围，可能就会导致失效。”方明将称好的材料分别放好，带着叶成离开大厅，“如果是高阶的仪式，如果配比出现问题，仪式产生危险的异变是常有的事。”
叶成点点头。那他的恒光算是什么？明明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基础仪式却有着减轻病痛的功效。
仅仅用低阶仪式就产生了中阶仪式的效果，难怪霍斯会那样的兴奋。
叶成随着白衣青年来到了丹室，这里各种媒介相当齐全，不管是进行帝尊仙术还是赞颂仪式都没有问题。方明在炉子外拨动了一个机关，明黄色的火焰在炉子中央喷涌而出，很快充斥在丹炉中，热浪扑面。
叶成没有去管为什么制作符纸用的是丹炉，安静地走到一旁，开始准备恒光源仪式。作为一个门外汉，叶成想要看懂方明的操作自然是不可能的，即使想要学习也要从初级仪式开始。
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去打扰人家制作符纸了，万一干扰到方明导致制作失败就不好了。
将材料一把碾碎，房间里所有的光亮都被吸收了过来，耀眼的光团悬浮在半空中，甚至比叶成的脑袋还要大，就那样静静得定在空中。
此时整个大厅除了丹炉中被隔绝的火光，其他光亮都被那光团吸收了过去，然后再一次将房间照亮。
众生与我光芒，我再将光芒回照大地。
这是恒光源赞颂仪式的赞颂对象，十四位初始神明之一，伊格莉尔的信条，用来形容当下的景象再适合不过。
这光团的大小似乎比在神邸时又大了几分，就连在一旁制作符纸的方明都被它吸引了目光。从中散发出来的光芒柔和而纯粹，似乎能够净化世间的一切丑恶，驱散所有的伤痛。
即使是走帝尊仙术路线的方明也意识到这团光不太正常，暂时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站起来注视这边的动静。
“赞颂……”不停顿得念完所有的赞颂词，叶成熟练得将各种材料投入光团，接着再补上一段赞颂词。随着最后一个音节念完，光团猛然炸开，房间里恢复了光亮。
而在叶成的手掌上，一团恒光静静躺在在他的手心里，散发着无比柔和的光芒，不，不仅是光芒，还有独一无二的抚平伤痛的力量。待在在恒光的照射范围内，叶成感受到身上的酸痛逐渐消失，虽然不是立竿见影的，但是他肉体上的疲惫显而易见得得到了缓解。
“你这是恒光赞颂仪式？你这是基础仪式？”虽然帝尊仙术路径和赞颂仪式有所区别，但是其中的理论基础是共同的，作为身为老人的得意门生，方明自然知道这团恒光并不简单。
看着手中还没炼制完的符纸，方明瞬间感觉帝尊仙术不香了，费时费力好麻烦。
“你这是什么仪式？”
叶成乖巧得答道：“恒光赞颂仪式。”
方明的脑子乱了，和叶成攀登三面绝壁时如出一辙。恒光赞颂仪式他见得多了，它能被作为基础仪式当然是有道理的，在这个世界生存不可避免得会用到方便耐用的恒光。
方明不仅用过恒光，甚至还亲手制作过，无数次举着恒光出山荡妖，也曾无数次将恒光捧在手心处照亮回山的路。但这么离谱的恒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完全打破了他从前的认知。
将恒光接了过去，白衣青年风轻云淡的表情破防了，他对仪式（仙术）了解得越深，就对这团恒光认识的越深刻。
在最基础的照明功能之外，这团恒光还拥有了驱逐伤痛的能力，虽然效率不如愈伤符，但胜在方便，而且不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可以不断重复使用。
还有，一开始方明就注意到了，叶成在进行仪式的过程中根本就没有运用到媒介，但是整个仪式没有出现半点纰漏，甚至效果还增强了。
无媒介就可以进行仪式，这一点倒是北方的神都神子很像。
“你是怎么做到的？”方明强忍住抽动的嘴角，第一次在叶成面前破了功，“你这已经不能被称为恒光赞颂仪式了吧？”
“如果你相信光的话，这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方明眼神复杂，把恒光还给了叶成，震惊之余他没有忘记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很快就回过神来。方明拍了拍叶成的肩膀，再次行礼。
“神使大人，您先拿着恒光去平台上去吧，我还要一会儿，不用等我了，伤员要紧。”
“好。”成功人前显圣了一波，叶成相当得满足，“方师兄，那我先走一步了。”
“嗯。”应答了一声，方明弯下腰，继续在丹炉前炼制着符纸。那张被火光照亮的英俊面庞神色阴晴不定，他用工具在火团中戳了戳，安安静静得坐着。
过了很久，听着隔壁存放材料的密室中传来一阵非人的嘶吼声，方明低下头，喃喃自语。
“是了，他能得到神明庇佑也是正常，毕竟，他多少也是一个神使……”
…………
帝宫外的石质平台上，一群帝宫弟子席地而坐，伤势不重的弟子已经进行了止血。伤势重的躺在地上，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
有些人腹部被撕裂开了巨大的口子，鲜血从伤口处沁出，结成豆大的血珠。然而在这个世界，只要不身中血咒，这样的伤只能算是轻伤。只要不当场死亡，一切都好说。
除非身中血咒……
叶成端起恒光吧，此时天色已经昏暗，帝宫弟子都以为叶成是来照明的。能动的几个都爬起来，过来迎接叶成。
毕竟叶成身份特殊，地位崇高，是被钦定要接替帝尊之位的神使。
然而等到他们走近，才发现这些落在身上的光芒并不简单，虽然效果不如愈伤符那么明显，但他们能够感受到身上疼痛和疲惫在缓缓化解。
硬要说是什么感觉的话，可能和服食龙鳞叶差不多，只不过作用更加柔和，效果更加持久。
伤员的伤口开始止血，虽然一时半会无法愈合，但是止住了伤口继续恶化，让其向良性的方向发展。
“这是恒光？”这些帝宫子弟虽然诧异，但很快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他们更在意的是救治伤员。何况这样的恒光是出自神使之手，他们都是帝尊的忠实信徒，帝尊的接班人能做到这样他们并不感到奇怪。
“赞美赛博帝尊！圣佑神使大人！”一群帝宫弟子开始赞颂帝尊的恩德，他们见过帝尊创造过太多奇迹了，再多一个似乎也不嫌多。
对待这一件超纲事件的态度其实取决于一个人所站在的高度。
只有到达一定的高度，才能理解将一个简简单单的基础仪式衍生出这样功效的恐怖之处。就好比别人用高端的燃料和技术才能把火箭升上太空，这边却有一个用着蒸汽机就能把火箭送进宇宙的另类。
相当得诡异，相当得抽象。
伤员的脸色肉眼可见得红润起来，这时候方明适时得跑过来，手上捏着一沓符纸，对着伤员依次施展仙术。随着符纸一张张燃烧殆尽，这些伤口很快愈合，连一个疤都没有留下。
等到方明忙完，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黑暗彻底笼罩住这片大地。
按照神威老人说的话，现在太古的意识应该苏醒过来了，神明的光辉不再闪耀，荒野中诡异开始活跃。
叶成看向漆黑的天空，这里不像前世的世界，夜晚的天空深邃空旷，看不到一丝丝星芒。同样的，这里的夜空也没有月亮。
少了月亮和繁星，该少多少浪漫啊。
话说，神威老人那老小子好像还没有回来。叶成看向山外，发现方明和他看向一个位置，眉头微皱，神色凝重。
好像那里有些什么。
叶成循着方明看向的位置，最后模模糊糊得看到一些幽蓝色的丝线和金色的纹路，二者都悬浮在半空中，身形若隐若现，有些时候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不细细分辨难以识别。
那应该就是神威老人所说的护山大阵。叶成看向那些纹路和丝线。方明的脸色怎么这么凝重，难道大阵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作为一个门外汉，叶成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只得到了唯一一条有用的信息，那就是他对于这些阵法上的门道真的一窍不通。
叶成转头看向身边的专业人士，方明注意到他的视线，解释道：“就在大阵的外面，那个地方有一只巨型的飞龙在游荡，不过太蠢了，刚刚把自己电麻从半空中栽下去了，现在看不到了。”
巨型飞龙。一听到这个种族，叶成立刻联想到巨王城小队队长的坐骑。难不成从高空中摔下去和雷霆洗地都没能杀死它？这一对主仆的运气这么离谱的吗？”
原来不是大阵出问题了，叶成刚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一片光芒从大阵外侧掠过。就在他因为什么都没看清而紧张的时候，一旁的方明却微微一笑，解释道。
“师尊回来了。”
果不其然，很快山下就有恒光亮起，大队的人马向上移动，一炷香的时候先头队伍就已经抵达了平台。为首的自然是神威老人，身后跟着上百帝宫子弟，之后是身着重装的骑士队伍，不过由于山路崎岖，他们所配备的钢铁战马都留在了山下。
“疗伤！膳食！洗浴！”神威老人喊了几个关键词，帝宫子弟很快忙活起来，恒光凑在一起，把整片天空都照亮了。
“恒光稍微举高一点，晃到我的眼睛了！对对，就是这样，这个高度刚刚好！”
“这边有人伤势比较严重，愈伤符，愈伤符在哪里？来点支援这里！”
“饿着肚子的来我这里领伙食，卧榻在平台另一侧分配！不要重复领取伙食！“
随着人群涌上平台，原本寂静的帝宫嘈杂起来，无数人在平台上走来走去，有忙于医治的，有忙于准备膳食的，所有的人都有事情要干，只有叶成无措得立在主厅的门口。
眼下这些队伍虽然有不少伤员，但比几天前神邸外的惨烈模样好得太多，加上这些人情绪不错，看起来应该是打了胜仗。
就在叶成四下张望的时候，神威老人穿过拥挤的人群，勾住叶成的肩膀，带着他向主厅里面走去。
“小子，你和我来，有一些事我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