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驯服
看到叶成伸出手来摸它，缩成一团的鹰探出黄色的喙就要对叶成的手啄过去，然而叶成的手灵巧得躲了过去，趁其不备一巴掌打在老鹰脸上。
鹰抖抖翅膀，在原地发愣发懵。
它刚刚是又被人打了？
鹰看了看神威又看看叶成，歪着头一心啄自己的羽毛。果然这一老一少没一个好家伙。人类终究还是太过险恶，不如它曾经的主人淳朴善良。
嘤嘤，想家了。
叶成晃了晃自己的手，有些恍惚。刚刚自己是躲过了老鹰的啄击？
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敏锐的反应了，连这只可以撕破铁笼的老鹰的啄击都可以躲过去了。仿佛一股力量轻轻推了自己的手一把，那黄色的喙就被灵巧得闪了过去。
莫名得躲过了那只喙，叶成的双手刚好停在了鹰的侧脸边，想到它对自己的态度，那只手自己动了起来，不重不轻得给鹰的脸上来了一下。
不轻是指给鹰有了一个教训，不重是指不过火，不会激起对方的反抗。
力度刚刚好。
叶成疑惑得看向神威老人，后者点了点头：“举行仪式会获得神明的注视，体魄、注意力等会取得暂时的增强，不过等效果过去你就会感到精神虚弱。”
简单得收拾一番桌面，叶成端起烛台，将烛台上的污渍擦得干干净净。
仪式都需要借助一定的器具，比如说眼前这个特制的烛台。火焰是与神明沟通的桥梁，借助烛台可以进行基础赞颂仪式，高阶仪式需要其他更复杂的器具进行辅助。
不过也传说有一些人天生就可以与神明沟通，举行赞颂仪式不需要借助额外的器具。
“其实血咒驱散仪式我们一般不直接对食物使用，而是从植物开始将整个牲畜饲养过程和诅咒分开，毕竟不可能每次都试毒吧？”神威老人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得笑笑，“这块肉其实是它主人的，我卸了那个小队队长一条手臂让他回去警告他们城主了。走着走着这块肉就受到了诅咒。”
真是物尽其用啊。叶成感叹了一声。真搞不懂到底谁才是反派了。
伊琳推门而入，敲了敲门框：”神使大人，神威大人，霍斯大人在大厅等你们。“
”这么快就抓到人了？”神威老人拽起那只鹰，强行按在自己肩膀上，“霍斯那家伙今天效率这么高。走吧，小子，审一审那个主犯。”
两人快步行走到大厅，霍斯正在那里等待他们。
“人跑了。”年迈的神仆开门见山，“或者说在镜子送进神邸的那一天人就已经跑了，远离了瓦林纳，去了加林菲勒，或者巨王城，再或者更远一些，北上去了那些神都。”
“不过我也查到一些线索，格伦的妹妹，薇雅，属于城邦里一个新兴教团，是对于帝尊崇拜的狂热派。他们坚持帝尊的失踪不是意外，并且将矛头指向了瓦林纳的高层。”
“毕竟他们认为帝尊无敌于天下，不可能有贼人能战胜那个传奇。若要有什么能够说得通又能维护帝尊的光辉形象，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集团里出了小人，致使帝尊受到了无可挽回的伤害。”
霍斯耸耸肩，极其得无奈：“我说过他们属于狂热派。既然帝尊无敌，一个小人怎么可能伤害到他，那么必然整个高层都烂透了。他们的主张是摧毁神邸，铲除旧的一套治理体系，由神教接管一切事务，将叛徒驱逐出城邦。”
“我觉得一个小女孩儿还办不到这样的事情。”叶成补充道。
神威老人压住躁动不安的鹰：“她一个人这么做肯定逃不过乌普思家的眼睛，除非乌普思全族都参与了这件事情，或者有人出手帮她掩盖了行踪。”
“镜子并不是来自加林菲勒，而是来自更远的北方，只有那里的铸魔拥有将灵体封存在死物中的技艺。而且根据格伦的口供我们查到了他口中的供货店铺，根据调查结果，最近并没有乌普思家族的人来过。”
“骑士小队已经出发。由骑士长维尔带队一路北向去抓捕逃犯了。”霍斯顿了顿，“不过我觉得，是时候有必要给乌普思家族一个警告了。”
“让他们管好自己家的小辈！”神威老人对着不安分的鹰一顿输出，终于让它老实下来了。
霍斯这才注意到这只躁动着的鹰，单手捏住它的脖颈提了起来，羽翼奋力扇动但挣扎无效，像一只鸡崽子悬在半空中。
“神威，你怎么把这种危险的东西带进来，它变异了吧？”
神威老人耸耸肩，一口气叹得无比哀怨：“你问他，为什么他的血咒驱散仪式效果这么离谱，甚至还能改善食用者的体制，反正我是闻所未闻。”
叶成感觉那位年迈的神仆眼中充满了探求的欲望，他忽然想起来这位前辈主要负责神教方面，对于仪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感觉到霍斯非常想和他一起探讨仪式的本质，想要在赞颂语中摸索这门学科的边界。
算了吧。叶成感到有点害怕。霍斯眼里的渴求让他感到被什么猛兽盯上了。
“要不今晚我与你秉烛夜谈，好好聊聊对仪式的开拓和创新”
果然来了，不过也不太好拒绝啊。就在叶成犹豫的时候，神威老人提醒了一句。
“霍斯是仪式方面的顶尖学者，和他交流这方面的学识不会有什么损失。初学者如果能得到他的提点，简直是三辈子换来的福气。”
言下之意就是告诉叶成机会难得，不要白白浪费，趁机提升自己的学识，为计划中的仪式做做准备。
“好。”叶成欣然答应。然后就被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霍斯勾着肩膀拐走了，直接去了祝颂厅。走的时候还提醒神威老人。
“你别过来，你要听得付学费。”
“无情。好嘛，就剩我们两个了。”神威老人摸摸肩膀上的鹰。却不想力度用大了，鹰不快得从他手中挣脱，屁颠屁颠得跟上了叶成两人。
老人一个人孤零零得站在那里，刚想骂娘，女仆伊琳适时得出现在他得身后。
“神威大人，您喝茶吗？”
神威老人眉开眼笑：“还是小伊琳懂事。那小子跟霍斯跑了。他不识货，我偷偷传授给你一些体术。”
伊琳也不傻，眨眨眼睛答应下来。她知道神威老人教她不仅仅是为了教她，和霍斯一样，神威老人也不希望自己的体术被对方学去了，教授伊琳还是间接去教叶成。
既然看到了叶成的潜力，这两个家伙也觉得自己压箱底的一些东西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是时候该下注了。
…………
祝颂厅。
鹰扑扇着翅膀飞过来，落在叶成肩膀上清理自己的羽毛。
特意赶过来试毒的吗？他在心中吐槽了一句。果然是专业的试毒员啊。
霍斯满意得看了一遍材料完备的场地：“首先，你应该知道所有的仪式都需要媒介，比如说烛台，只有通过媒介才可以进行与神明的沟通。”
叶成点了点头。
“但我要告诉你这是错的！“霍斯摇了摇头，”在北方的神都，有一类人叫做神子，能够无媒介进行仪式。神都的教团称之为神的宠爱，以此将神子进一步神化，巩固教团对神都的掌控。“
”不过。“年迈的神仆脸上浮现出自信的光彩，勾起了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他从匣子中挑出几种材料，大手将其揉成粉末，接着摊开手让光线照射在粉末上。
那只布满褶皱的手上悬浮起一个光球，大厅里所有的光线都被它吸走。光球静静悬空，显得圣洁非常，光芒照耀四方。
“这就是无媒介仪式的真相，那些教团所谓的偏爱不过是一个骗局。”霍斯歪嘴一笑，“不过这种技俩我们也可以学习。如果你能当中表演无媒介仪式，谁敢说你是假的神使。”
叶成心中了然，在他没有强大起来之前，占着神使高位享受优越待遇的他必然会遭受质疑。如果掌握了无媒介仪式，那么他就可以迅速获得信任，坐稳神使的位置，增加对瓦林那的掌控力度。
霍斯轻咳了一声，装作随意得来了一句：“这个诀窍神都的教团已经用了一千年，然而到如今都没有人能够破解，不过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
叶成心领神会：“那是当然，帝尊给了您很高的赞誉，这些赞誉不是没有道理的。前辈才华艳压千古，恐怕后人难以逾越啊！”
霍斯摆摆手，谦虚得说：“那也不至于，后辈中得能人也是很多的。比如说你也不错嘛。”
两个人互相夸赞完，脸不红心不跳，还想继续研究高深的赞颂仪式。
“你要不先练习一次无媒介仪式？”霍斯对叶成特殊的仪式效果感到好奇。
“好。”叶成爽快得答应了，按照霍斯抓取的材料取来放在手心，手指碾碎，粉末在手心处感觉冰凉凉的。随着手掌摊开，粉末接触到了光，大团的亮光悬空福气，呈一个球形在半空中打转。
“不错。只不过……为什么你的光团这么大？”
叶成无辜得回头，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胸口的日记本又开始发烫。
“算了。你先挑一种你熟悉的基础赞颂仪式。”
考虑了片刻，叶成决定选择恒光源仪式。
就在叶成挑选材料的时候，祝颂厅上方的神像忽然放出了刺目的红光，而且不停得闪烁，晃得人眼花，心里少许得不安。
霍斯也抬头向上看去。
“这种光芒……代表着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