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城邦
神威老人继续解释道：“白天时诸神的光辉照耀天地，但到了昏暗的夜晚，失去了诸神的压制，太古的意识就会苏醒过来，诡异会变得比平常更加活跃。”
叶成当即同意，如果每晚都有呓语声骚扰，长期下来可能会疯掉。
往上说有使挚友失踪的强大存在，往下说还能有巨王城虎视眈眈，就连自己人中都有不轨之徒企图刺杀他这个神使，叶成深感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妙。
和神威老人商议过后，两人决定先由神威老人将材料带来，下午霍斯带叶成巡视城邦，巡视归来，正好由神威老人指点叶成练习赞颂和仪式，顺便负责神邸的安保问题。
不过再次考虑到尸体问题上，叶成却产生了迟疑。因为在001的词条奥备注中，挚友明确得说不要保存尸体，然而在008的备注中，却极其矛盾得指点叶成通过保留尸体的方式吸引太古的注意力。
或者是因为这些词条不是同一时间写的吧，写到后面，挚友可能已经忘记了前面的内容。
“小子，我先去帝尊宝库了，神邸太大，无法全部探查，为了安全起见，你暂时就待在一楼。”神威老人把叶成的思绪拉了回来，“既然有这面镜子，那么很可能还有别的威胁，我探知能力比较弱，等霍斯闲下来了，我再带他过来再将神邸彻底搜查一番。”
“嗯。”叶成答应了一声，随着神威老人离开，整座宅子安静了下来。
空旷，安静，四下里可能藏着夺命的镜子。
叶成觉得有些发毛。不过既然昨晚没事，他又安心回到书房去恶补知识。
所谓的仪式分为赞颂和引导两个部分。大部分神明都直接诞生于太古，因此在太古所演化的世界中，用特定的材料便可指向特定的神明，再通过赞颂的方式向神明表达请求，从而降下奇迹。
也许昨晚熬得太晚，在熟悉的椅子上，靠着柔软的兽皮靠背，叶成不知不觉再一次睡着了，这一次睡得很沉，当他猛然清醒过来，女仆伊琳正拿着一张布帮他擦口水。
“神使大人，该吃饭了，再过一阵子霍斯大人该来了。”
捡起地上掉的书，回到大厅。片刻后，霍斯如约而来，邀请叶成共同参观瓦林纳的城防，他当然没有拒绝。不过当叶成看到出行工具之后，他陷入了无法避免的沉默。
几个马匹模样的怪东西停在宅邸外面，形状虽然和马匹如出一辙，但鞍子下面却是金属表皮，无数的金属块组成了它的形体，马蹄却形似轮子，马尾巴上挂着一张牌照，写着瓦e529。
宝马？
【词条021赛博马车这群顽固的原住民，他们坚信能够代步的都有四条腿。我寻思着汽车也有四个轮子，但他们始终都认为这是一种怪物，这不是动物，这是只有神才能享受的座驾。
不过现在交通工具的进步已经是迫在眉睫了，为了让这群原住民接受，我迫不得已打造了这么一款“马车”。绝对不是我没有说服他们的能力，而是根本就没有花这个时间的必要。】
霍斯带着叶成登上马车，走到平台的边缘，身下是一座巨大的城邦。
整座钢铁之都悬浮在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上，与四周的土地完全隔开，只有几座浮桥沟通两岸。庞大的城市在荒野中投下阴影，震慑着暗中的诡异。
叶成伸出头向深渊的底部看去，无数血红的眸子整齐得抬起，毫无波澜得用眼睛看向叶成，不可名状的形体在阴影中搅动舒展。
感受到一阵恶寒，叶成把头收了回来。霍斯拍了拍马头，赛博马车大步奔驰，速度比预想的快了不少。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霍斯平静得说，“抱紧马匹的脖子，小心被摔下去了。”
马匹骤然高高跃起，用力抱紧身下的载具，在迎面而来的风中，叶成回头看去，神邸耸立在孤峰上，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寻常人等难以靠近。联通神邸和山下的只有几条钢丝，大股的骑士队伍驻扎在山下，拱卫神邸的安全。
马匹在铁丝上一路疾驰，风声在耳畔呼啸，叶成紧紧得搂住铁马，将身体藏在它后面。
随着地面贴近，马匹得速度降了下来，霍斯勒住马匹，对金发骑士说道：“维尔骑士长，我要带神使去参观布防，请骑士长核验我的身份。”
金发骑士冷着脸上前来，对霍斯进行了检验，一语不发得转身离开，直到退后一丈左右才转过身来，挥动手臂：“放行！”
营地的大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赛博风格的城市，身后巨大的神像俯视整座城市，与高楼遥相呼应。
“瓦林纳建成有五十多年了，骨架由帝尊一人独自完成，后来追随帝尊的民众越来越多，瓦林纳的人口曾经一度超过北方的几座神都。”
神都，是指受神明庇佑的城邦，瓦里纳则不同，先有城邦，而后挚友才成为神明，因此极具特殊性，霍斯介绍起城邦历史时不无骄傲。
“瓦林纳的下方……”叶成试探性的询问。
霍斯没有遮掩的意思，直截了当地说：”帝尊在这里斩杀了一具泰坦，泰坦的尸体被太古腐化了，那时的帝尊还未成神。“
还未成神四个字咬得很重，挚友在瓦林纳子民眼中高于一切神明。即便是与神明同列并且击败太古的泰坦，也不过是帝尊的刀下亡魂。
马车拐过一系列转角，兜兜转转之下很快来到了城邦的边缘，这里也是瓦林纳的第三条防线。只有在敌人的威胁近在咫尺时这条防线才会被启动。
无数的金色符篆笼罩在城邦边缘，架起的巨炮上铭刻着复杂的纹路。
”这里是第三条防线，防备直奔城邦而来的威胁，以及瓦林纳下方的诡异。”
防线上的骑士见到霍斯和叶成纷纷行礼，但没有过分欢迎，喊完常规的赞颂语就回到了岗位上。
“瓦林纳的骑士们，自然是以防务为重。”马匹的速度降了下来，改为缓慢前进，霍斯在前方带领叶成参观，“那面镜子的来源有眉目了，送镜子进神邸的是乌普思家的长子。”
随着霍斯的介绍，也呈逐渐对乌普思这个家族有了一些了解。
乌普思家族本来发源于北方，擅长酿酒，尤其擅长运用特殊材料使酒液拥有特殊效果。在瓦林纳建成初期追随帝尊而来，贡献了大量的财力物力，属于瓦林纳的元老之一。如今不仅掌控着瓦林纳的药酒产业而且掌握着出色的契机炼制技术，积累了数量可观的幸存者，是瓦林纳城内势力第二大的家族。
“第一大的家族呢？”叶成发问。
霍斯看了一眼他，没有说话，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叶成只好作罢。
“乌普思家的长子已经被我们控制，今天晚上可以押送到神邸的地牢，您可以在我的陪同下进行审讯。”
“好。”
得知今晚神邸里有霍斯和神威两个人陪同，叶成的安全感大大提升。
一文一武，堪称是他现在的左膀右臂。
毕竟，他现在身旁如今无人可用。守卫神邸的骑士长偏偏对自己没有半分好感。
在接下来的参观过程中，霍斯教授了他收起和升起浮桥的密语，一连参观完三条防线，两人已经身处在荒原上。旷野的尽头，一座漆黑的巨大城池矗立在天地的尽头，无数的黑影在城池的上空盘旋。
“那就是巨王城。”霍斯指向巨城，’帝尊在的时候，一度将他们逼得弃城而逃，巨王城也因此荒废了二十多年。不过帝尊失踪后，老一代巨王城领袖得儿子带领部下再一次占据了巨王城，并且对瓦林纳虎视眈眈。“
”瓦林纳拥有帝尊积累得海量资源，可以养成大批的幸存者，壮大他们的势力，“霍斯显得忧心忡忡，“使瓦林纳更加诱人的，是最近一条流传起来的谣言，有人称帝尊能够成就神位与瓦林纳下方的深渊有关，因此瓦林纳被多方势力窥伺。”
在这个世界，成神和不成神有着天壤之别，神明可以避免太古的侵蚀，真正做到独立于太古。也只有神明可以降下奇迹，可以改写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
“瓦林纳的布防到此为止，但是骑士团的活动范围还要深入旷野，数支骑士小队游走在荒野深处，查探诡异的动向和巨王城军队的行踪，现在双方之间的气氛十分微妙。”
叶成看着天地尽头的城池，忽然涌起一阵宿命感。
巨王城和瓦里纳之间注定会有一场决定生死的战争，也许在很久之后，也许就在明天。而自己已经被卷入了这场争斗，别无他选。
“如果巨王城要攻入瓦林纳，他们的首要目标必然是神邸。”霍斯抬起头，话语里不无自豪，“巨王城主人的父亲就是死在帝尊手里，他的战甲至今悬挂在神邸中供人参观。”
“神使大人，那具盔甲是瓦林纳荣耀的象征。”
叶成回想起餐厅的盔甲，抬起头，神情愕然。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