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那女鬼很狡猾，动作也很敏捷，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她一个瞬移躲开了，站到了男生的左边。
乔晨在开了一枪之后，拉着向扬飞快地换了个掩体，躲在了另一道墙后，却意外地没有遭到反击。
向扬在精神世界里随时更新着女鬼的位置，乔晨立刻又开出了准确的一枪，但只打到了女鬼的脸颊。
女鬼很聪明地一下缩在了椅子上男生的身上，乔晨不敢开枪了。和向扬躲在了一墙之隔的柱子后。
“你们别急，时间还没到呢，我不会让他死的。”在向扬的眼中，女鬼的身体与男生的身体重合在了一起，女鬼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拍了拍男生的脸，“不如，你们听他说说，他为什么该死？”
男生好像也感觉到了脸上冰冷的触感，“是你吗？蓓蓓？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我还是爱你的，你也爱我对不对，放过我好不好？”
厉鬼听了这话，脸上出现一瞬的愣神，但很快地，又幽幽笑了起来，“来不及了，我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一起下地狱吧，地狱路上太孤单，你要永远陪着我，这不是你说的吗？”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但廖俊才说过好多好多的情话。
虽然只是高中生的早恋，却期许了太多兑现不了的诺言。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蓓蓓，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子，我生生世世都只爱你一个人。”
“我会对你负责的。”
“你笑起来真美，在我心里没有人比得上你。”
他还会写一些情诗，在印有花纹的明信片上，悄悄塞进她的课本里。
也会在老师没注意的时候，偷偷亲一口她的脸，引来全班的起哄声。
但在她终于被他骗上床后，一切都变了。
在他说分手的那天，她恍恍惚惚走出校门，碰上了同样恍惚的大货车司机。
香消玉殒。
可他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别人一和他提起她，他都会不耐烦的摆摆手。
她恨啊，她还那么年轻，有那么美好的未来，却因为一场错误，一次欺骗，什么都没了。
她不甘心，她就算下地狱也要把他拉下去。
但再见面的时候，还是又一次地沦陷了。
他不知道她死了，而女孩子总是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最美的一面，那天的她很美，一席白纱裙，清水出芙蓉。
于是精虫上脑的一刻，他又拉着她去了酒店。
她竟然又一次地信了他的话，那一刻就想继续好好和他在一起。
但她突然又很悲伤。
“可是我为了回来，已经是只厉鬼了。”她像那天在床上一样，迷恋的亲吻着男生的唇。
她想起那天事后，两人抱在一起，她轻轻在男生耳边对他说，“我们在一起不容易，要继续在一起你也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行。”
但他只当是一句玩笑话，没有在意。
“可你怎么能那么对我！！你怎么可以那么对别人说我！”女鬼突然伸出了自己长长的指甲，在男生脸上划下了血痕，脸上的笑容逐渐疯癫，露出了长长的滴血的舌头。“如果不是那天我忘带了东西，回去听到你打电话，我都不知道在你心里我竟然只是个不知廉耻的倒贴女，是你战绩上的又一枚邮票？！”
乔晨在精神世界里知晓了目前的情况，着急地想要上前去阻止，在女鬼的手伸出男生身子的瞬间扣下扳机，将她的手打出了黑烟。
但那女鬼面对他们并没有反击，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向扬和乔晨都愣在了原地。
“你们藏起来的好东西，可都在他的肚子里了。”
这种形式的人体炸弹，意味着无法拆除。
乔晨的心沉了下来，虽然丢失的炸药量非常小，但就是那么少的一点，在人的身体里，也足够致命。
只需要小小的一点火花。
在廖俊才身体里徘徊的她，可以轻松做到。
那她为什么不动手呢？她说没到时间，她是在等什么？
女鬼似乎也让廖俊才听到了这句话，因为在下一秒，一股淅沥的水流从他的裤管中留下来。
他吓得失禁了。
女鬼看到他这样，眼神里有了些快意，“早些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害怕，现在终于知道了，但是已经晚了。”
向扬捏了捏乔晨举着枪的手，对他在精神世界里说，（他们两个人的要害部位有分开的部分，没有完全重叠。）
乔晨秒懂了他的意思。
（但是精确度不好掌握，你要自己看，我给你放视觉，别害怕。）
（好。）
（准备好了吗，3,2,1。）
随着1的数字落下，乔晨闭上双眼的同时，眼前出现了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恐怖女鬼的景象。
他抖了一下，但有向扬之前的提醒，很快稳住了自己，下一秒，趁着女鬼没有发现，伸出手在墙后一枪射出。
命中女鬼的头正中央。
女鬼和廖俊才同时大叫一声。
鲜血浸透了男生的肩膀，他疼得晕了过去。
那厉鬼凄厉地惨叫起来，整个身体开始冒出黑烟，在男生的身体里挣扎。
乔晨眼前突然一黑，是向扬切断了视觉连接。
他睁开眼，只看到昏迷在椅子上的廖俊才。
和耳边挥之不去的，厉鬼的最后一句话。
“还有五分钟，就是你第一次对我表白的时间。”
乔晨走上前去用刀子划开绑在廖俊才身上的绳子，草草地处理了他肩上的伤口，压迫止血。将他背在背上，慢慢的和向扬一起，往车库外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乔晨纠结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问，“毕华他……”
话说到一半，又止住了。
脚步也慢了下来。
“他怎么？”向扬也没有着急向前走，很有耐心地问道。
“你们是什么关系？”乔晨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口。但想了想，又轻轻加上一句，“我能知道吗。”
“他追过我，我没同意。”向扬简单的用一句话解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乔晨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还想问，那他现在退役了吗，你们以后还会组搭档吗？
那如果他退役了，你还会考虑我吗。
但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出口。
毕华对向扬的爱慕，在潼市塔内，人尽皆知。
在大家的眼中，他每每看向向扬时，那目光太过炽烈。
更何况，谁都很难不对几乎是救了自己命的人产生好感。
但知道这件事的人大概不包括向扬。
因为在毕华看向他的时候，向扬的目光总是飘向别处。
向扬对毕华的态度总是客气、周到却疏离。
向扬做好了向导搭档该做的一切。在任务时照顾搭档，按时疏导好毕华的精神世界，甚至还会在吃饭时贴心的为他调整味觉，这是大部分向导都做不到的。
一度让毕华觉得，向扬就是个外表不怎么热络的人，不代表他对自己什么感情都没有，可能他只是不会表达。
在又一次地，向扬将他护在身后，为他挡下攻击，自己却受伤的时候，深夜，毕华将向扬送回宿舍，向扬在门口送他离开时，他终于忍不住说出了憋在心里长达三年的爱慕。
“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怀着先表白的人心里都有的、隐秘的期待，是不是对方也在等这一刻，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
他看到向扬愣了一秒，心脏都提到了嗓子口。
接着，毕华看到一直都神色平淡温和的人倏地变了脸色。
“对不起，”向扬很认真的看着他，语气严肃，“如果是我做的什么事让你产生了这样的期待，我道歉。但是很抱歉，我不能接受。”
“如果你觉得之后我们的关系不适合再继续做搭档，我可以帮你联系其他向导，换一个搭档，如果你觉得没有必要，我们就都当做今天的事没发生过。”向扬继续说道。
他无数次的幻想过他说出这些话时向扬的反应，但从未想过会换来这么冰冷的拒绝。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向扬。这和他这几年认识的向扬仿佛不是一个人说出的话。
他以为就算被拒绝，也不该是这样的场景。
毕华就这样被冰冷的向扬冻在了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你让我想想，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然后几乎是逃似的离开了。
毕华想了一夜，觉得还是不能这样死的不明不白，于是在第二天的一早敲响了向扬宿舍的门。
向扬还是和平常的态度一样，不冷不热，仿佛昨天他们之间真的什么也没发生。但毕华知道了，这并不是他性格如此，是真的不在意自己。
“我能知道你这么干脆的拒绝我的原因吗？你我有什么问题吗？可是你看上去不像讨厌我的样子。”
“不是你的问题。”向扬很直接的道，“不是客气话，你很好。”
“那是因为？”
“我心里有人，仅此而已。”向扬回避了毕华的视线，看向窗外的远处。
“我知道了。”毕华吐出长长的一口气。“我不是那种会纠缠的人，既然这样，昨天什么也没发生过，行吗？”
……
再后来……再后来毕华用了很长的时间与自己和解。他没有选择换向导，但既然人家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他也不会要这样的感情。他只是一直都很好奇，向扬心中的人，是不是论坛上大家说的人，还是另有其人。如果是那个人，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让向扬分开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却从不提起，也从不试图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