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每个人去了a市后都有所改变，徐母、周豪、周一凡……他们或多或少和以前不一样了。
徐飞不在乎别人最终会变成什么样，他只在乎他在乎的。经历了徐母的变故后，他会情不自禁地把事情往不好的方面去想，虽然卡片的事周一凡已经解释清楚了，但纵观事情原委，仍是混沌一片。
他不喜欢周一凡那种含糊其辞，态度模糊的样子。
也许周一凡和那个女人确实没发生什么，但互相加了联系方式，两人正在进一步了解，随之陷入情网，确定关系，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
他无法想象周一凡离他而去，和别人在一起的情景，虽然他也从没得到过，如果哪天周一凡真的结婚了，他何去何从呢？
这样的想法萦绕在徐飞脑中，挥之不去，竟然还有种想哭的冲动。
继续守在他身边吧，只要能见到他，每天和他一起工作、吃饭、聊天……借以兄弟之情就这样守一辈子。
在被自己感动之余，徐飞突然产生了一种连自己都觉得可怕的想法，如果周一凡和徐母那样去了a市后就疯了的话，他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他会把他变成彻底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让徐飞倒抽了口凉气，他立刻打断了自己的幻想，对着眼前的一片红薯藤表白道：“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多爱你吗？你这个混蛋……”
丘士林每天发来的消息既尴尬又无趣，令周一凡哭笑不得，不过今天他又收到了一张照片——两条围巾随意地放在深棕色的胡桃木桌上，一条是灰色，另一条是米色，围巾不起眼的一角印着某奢侈品logo。
照片下写着字：我选米色。
言下之意周一凡只能选灰色了，这样的颜色配比勾起了他的联想。论身形，他和丘士林不相上下，但丘士林更显消瘦，再配上清新淡雅的米色，是在表达愿意做他女朋友吗？
虽然周一凡装傻，但当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看上他，还甘愿做他女朋友时，男人天生的征服欲得到了满足，这种被认可的感觉确实不错。
周一凡考虑了会儿，没有贸然行事，丘士林只说自己喜欢米色，也没说另一条围巾是送给他的，于是周一凡回复到：都挺适合丘总的。
丘士林：灰色那条你喜欢吗？还有白色、墨绿色，你喜欢哪款告诉我，下次我带给你。
周一凡受宠若惊，还真是送他的啊！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无缘无故收别人礼物，肯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回到：谢谢丘总，我有围巾。
丘士林：叫我士林就可以了。
这可怎么叫得出口，周一凡没有应付此类事情的经验，捏着手机苦思冥想该怎么回复才能不得罪对方。
最后他决定无视。
五分钟后，丘士林的消息又来了，他没再提围巾的事，而是写到：下周五你有空吗？希尔顿608见，我想和你具体聊聊关于农场的事。
不管是诱饵还是陷进，这勾起了周一凡的兴趣。
“和谁聊天呢？”
一张脸突然越过周一凡后脑勺，出现在他面前，毫无心理准备的周一凡差点被吓出心脏病，他骂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站在他身后的徐飞直起身体，走到他面前，指了指手机又问：“聊什么呢？笑成那样。”
“工作的事。”周一凡收起手机。
“哦。超市那边的人吗？”
周一凡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最后他避重就轻地说道：“我认识一位大哥，最近他找我谈农场的事，如果有兴趣说不定会投资，到时非凡农场的春天就来了。”
徐飞半信半疑：“你那位大哥在a市吗？”
“没错。”
“那下次……你能带我一起去吗？我想出去见见世面。”
“没问题。”周一凡脱口而出，可下一秒就面露难色——带着徐飞不方便吧……
徐飞见他回答得这么干脆，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看来是自己太敏感了。
秋天该种的都种完了，接下去就是固定的浇水施肥，徐飞进入了农闲的日子。他联系周豪来玩，看看山脚下这片他和周总亲手打造的美丽农场。
周豪说周日下午过来，顺便带只烤鸡来。不过徐飞等到了傍晚都不见人影，他和周一凡饿着肚子就等他那只鸡了。
“你再催催他。”周一凡说。
“电话没人接。”
“搞什么名堂？”周一凡拿出了面条，“我们先吃，这里有酱排骨和鸡腿。”
徐飞盯着锅里翻腾的面条，几滴雨从天而降，落在热气腾腾的铁锅里。他抬头望去：“下雨了。”
周一凡端起锅往草棚里跑，“快把火移过来。”
棚子就是为了这种情况搭建的，简单的四根木柱子，顶上两根横梁，横梁上盖着木板和塑料布，底下可以坐4-5个成年人。
面继续煮着，白气向顶上的木板飘去，前几天徐飞在棚子四周挂上了挡风的塑料帘子，还在横梁中间吊上了一盏煤油灯。
点上灯后，昏黄的灯光里水气氤氲缭绕，两个黑色的人影围着一堆篝火盘腿坐着，远远望去似乎像在做法事。
两人远离世俗，心意相通，面对面地坐在大山里享受美食，这是徐飞理想中的恋爱状态，只可惜他和坐在对面的男人没有一样是相通的。
周一凡吃着面说：“看样子那小子来不成了，快下暴雨了。”
徐飞又拨了电话，还是没人接，“以我对周豪的了解，如果不来他一定会提前告诉我的，这么多年他还没放过我鸽子。”
“今天不就放鸽子了。”
“啧……”徐飞有些气愤，但隐约又觉得不对劲，“他从不关机，除非手机坏了。”
周一凡理所当然地说：“今天不就手机坏了。”
徐飞用力挠了几下寸头，丢下碗：“他不是你弟弟吗？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他，你不觉得这不符合常理吗？”
周一凡把筷子搁在碗边，不苟言笑，“他需要我的关心吗？谁没爽约过？他都多大的人了，你一天到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怕我去a市被坏人拐了，又怕周豪来农场的路上失踪了，你小小年纪怎么像个老妈子似的，尽爱瞎操心。”
徐飞被狠狠说了一通，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他立刻起身说：“我去找他。”
周一凡伸手拉住他，“下暴雨的晚上？你还真会挑时间——你有他家里人的电话吗？”
“没有。”说罢徐飞试图挣脱他的手。
周一凡没有松手，反而用力把他往自己怀里拉。徐飞重心不稳往前倒去，正好端坐在周一凡腿上，这个姿势是他没学过的，他顿时大惊失色，后背贴着胸膛，耳边是微启的唇，更让他瞠目结舌的是周一凡居然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倔？是从小缺少父亲爱的鞭策吗？好歹徐飞叫他一声哥，周一凡把他当孩子一样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山里夜路不好走，况且现在还在下雨，你一个人怎么找？也不差一晚，说不定周豪手机真坏了呢？他明天修好了就来找你了。”
“如果他的手机坏了，肯定会借别人的手机通知我的。”徐飞慌张地说道。
“你他妈怎么还嘴硬，”周一凡用膝盖顶他的屁/股，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
“我……”徐飞低头，脸红了，“那就明天再说吧。”
“想通了吧，”周一凡立刻拎起徐飞的衣领，“快起来，腿都快被你坐断了。”
徐飞纹丝不动，扭扭捏捏地说：“我那个位置冷，风呼呼吹我脸上。”
周一凡使劲推他，“这么大地方，你也别坐我腿上啊！”
“我怕。”徐飞抓住周一凡温暖的手，像绳子一样绕在腰上。他的手有些粗糙，但纤长骨节分明，他很佩服他住在这种荒郊野岭，指甲看上去还很干净。
“怕什么？”周一凡莫名其地问。
“王姨说这里以前是坟地……”
“你他妈的！”周一凡奋力站起来，顺手抓起筷子扔在徐飞身上，“你是不是有病！见鬼了吗？你赶紧找周豪去吧！”
徐飞占到了便宜，坏笑道：“哥不让我去，我就不去。”
周一凡大口啃起鸡腿，然后拿出手机看天气预报，“这雨一小时后会停，雨停后赶紧滚。”
徐飞委屈地“哦”了声，嗦起了面条。
雨停后，徐飞在回去的路上还是放不下周豪，他一个人去了周豪家，敲了几下门却没有回应。
“王姨，王姨！你在吗？”徐飞大叫道。
旁边的邻居听见了，走来一个老妇人，她打量徐飞后说：“王丽云去新城了。”
“那周豪去了吗？”
妇人捂着嘴笑，低语道：“王丽云去新城处对象呢，谁会带着儿子啊。”
徐飞半张着嘴、略惊讶地盯着妇人，心想周大伯才走不久啊……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事，他继续喊：“周豪！周豪！你在家吗？！”
“别喊了，吵死了，都不在……”妇人挥挥手，蹒跚地向自己家走去。
周豪到底去哪了？这下，徐飞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