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漩涡
力量在双手之上凝聚，神兵之力在体内流转，没有任何一丝犹豫，重重劈了下去。
能够承受住伏灵之术如此旺盛生命力的瑶琴必然不是寻常之物，但面对蕴含神兵之力的江玉儿的全力一击，恐怕也难以保全。
江玉儿的剑上闪烁着金光，在劈下去的瞬间却变得黯然失色，溅起一片水花。
力量被无形的卸去，溅到脸上的水花也让江玉儿逐渐清醒，双眼也变得清晰起来。手中的剑已然插在水中。在这片空间中，一切都是清杳的意识所可以控制的。而作为控制的媒介，无疑就是那在清杳手下弹奏的乐曲。
江玉儿眼中飘过一丝不舍，但也只能将剑收回剑鞘中，静静地看着清杳的一切所为。
水柱在楚河卿的身体中肆意的穿梭着，将自己变得浑浊，但却还是前仆后继的向着楚河卿冲去，将他的病痛同化成身体的一部分。
与灼华倾城二人不同，白露没有关注江玉儿与清杳的争斗，而是闭着眼细细地品味着这首曲子。曲子从前奏到高潮都十分顺畅，白露甚至都将自己融入到曲子中，身体随着节奏甚至微微晃动。在江玉儿提剑向前的同时，清杳的乐曲几乎是一瞬间产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奏，甚至有一个音节都弹错了。白露猛地睁开双眼，紧盯着清杳的方向。
水流可以冲淡一切事物，即使是来自天劫的病痛。清杳自然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使用水流来治疗楚河卿。虽然这种方法对自己的消耗极大，一不小心就会造成反噬，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将那病痛永远的封禁在这片水域中。可此刻看上去，事情似乎并没有发展的那么顺利。
白露敏锐地感觉到，曲子的速度明显是有所下降，并且在江玉儿快速接近的时候，弹错了一个音用以抵御江玉儿，虽然听上去并无大碍，但在白露的耳朵里就像是狠狠刺入了一颗钉子，这也引得白露睁开双眼看向清杳。
白露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看着空中黑色的水柱，眉头微皱。
清杳的手没有停，虽然汗水已经布满了额头，但还是坚持继续弹奏下去。这个空间内的所有水都是她的一部分，可在吸收了楚河卿体内的病痛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去控制那些充满污垢的黑水。只能勉强控制那些纯净的水继续穿过楚河卿的身体。
清杳也没有预料到这种事情的发生。这个方法用来治病本来就不会太多，而这次还是用来治疗天劫造成的疾病，所以在中途会发生什么都不会意外，只是现在突然而来的变故，还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清杳专注地继续演奏着乐曲，却没有发觉到那些已经被污秽染成黑色的水在其身下逐渐汇聚，呈螺旋状排布着，并逐渐发展成一个漩涡。
随着清杳控制的水柱不断地穿过楚河卿的身体，黑水也不断地汇聚，清杳身下的漩涡也越变越大，甚至干扰到了清杳的演奏。
时刻关注着清杳的白露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她也不知道这黑色的漩涡是怎样形成的，但既然它已经影响到了清杳，那清杳就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去对抗这种负面的影响，从而干扰到乐曲的节奏。这样的后果，且不说会对楚河卿的治疗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一但出现什么意外，这个被清杳创造出的空间就会逐渐陷入坍塌，她们几人能否安身都是个问题。
来不及多想，白露急忙从怀中摸索出三十六枚铜钱，向着清杳的方向抛去。这铜钱似乎有着灵性一般，在飞行的过程中自动改变着位置，以三十六天罡星的位置排布，散布在这个空间内的位置，都莫名地亮起了湛蓝色的色彩。
“行天阳护阵！”
白露从体内吐出一滴精血，向着阵法的中央飞去，然后滴入那阵法中。霎时间，每枚铜钱都发出了湛蓝的光柱，不断向上伸展而去，直到能够支撑起这个空间。
“阳血护法，天罡结阵！”
随着白露阳护阵的释放，空间的波动不再明显，漩涡也逐渐归于平静，清杳也总算是能喘一口气，专心于乐曲的演奏，毕竟，真正的重头戏还没到来。
白露同样也不敢怠慢，虽然已经使用精血激活了阳护阵，起到了保护眼前这个空间的作用。但再怎么说这个空间是由清杳的乐曲所创造的，主导权在于清杳，阳护阵只能帮助清杳减缓一些压力，一旦清杳出现差错，做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费。
有了白露的帮忙，清杳总算是缓了一口气，手上的弹奏则是更加专注，更加放松，更加大开大合。在弹奏或者是专注于做一件事的时候，如果你全身心投入进去，那就会进入一个十分难以解释的状态。你的效率会成几何式的提高，外界所有的声音和行动都不会干扰到你，你只会无限地按照自己的节奏进行下去，直到这件事情的终点。
无疑，清杳想要快速进入到这个状态之中，以便于更容易控制整个空间以及对于楚河卿的治疗。可一个人越是想要做到某些事情，就越是难以达成自己的目标。虽然这个计划看似是清杳凭空想出来殊死一搏的，但自从见到伤痕累累的楚河卿时，清杳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进行了多种不同的方法尝试后，清杳也在纠结是否要使用这个方法。毕竟这个方法的功效应该可以治疗楚河卿这种怪异的疾病，但同时也兼具着极大的风险。
在这一次见到楚河卿之前，清杳正在为凌先生看病。凌先生自出生起便身体羸弱，连自己最擅长的机关术，也要通过云辞之手才能够将机关布置完成。而云辞每天守在砂锅前苦苦煎出来的药，凌先生却是一口都没有喝过。也许凌先生心里明白，自己的病痛并不是这种普通的草药可以治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