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救吧
魏君泽做梦都没有想到和自己一直斗嘴的小丫头竟然是当朝公主!自己之前在她面前那么怼她,只是想想,背后就出一阵冷汗。他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仰头去看宁景玉:“公、公主。”
宁景玉看他吓得脸色惨白,心里在偷笑:“行了,起来吧,本公主大方善良,你之前的无礼之举就恕你无罪吧。”
“哦哦,谢公主殿下!”听到宁景玉既往不咎,他这才放下心来。他忽然想到自己的好朋友文思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宁景玉的真实身份呢?
“思佑知道您的身份吗?”魏君泽小心翼翼问道。
宁景玉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傻乎乎什么都不知道。他早就知道了。”
“什么?!”魏君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小子怎么没告诉我呢?”
宁景玉捂着嘴笑:“行了,你快回去吧,不是还要去找文思佑嘛,我也该进到这个金碧辉煌的大笼子里。”少女说完,无奈地看了一眼高耸的墙垣。
“是,公主!”
魏君泽回到行馆,吃了三四盏茶才等来了文思佑,只见他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即使看到了魏君泽,也没有丝毫喜悦,平静地与他打了个招呼。
“去哪了,等你老半天了。”
“去诏狱了,锦衣卫抓了几个人说是有我哥哥的线索,审了这么久,什么结果也没有。”文思佑深深叹口气。
“柳云州呢?他也跟你一起?”
“嗯。”文思佑点点头。
“这个柳云州人还真不错,二话不说帮你找人,还一直陪在你身边,之前不认识他的时候总听别人说他是谦谦君子,我心里还不服气,现在看来,果然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文思佑低头笑了,别人越是夸赞柳云州,他就觉得越高兴。
魏君泽看他露出笑容,心里一放松不禁开起玩笑来:“之前你跟个狗腿子一样跟在他后面,我真担心你吃亏,原来你小子早把咱们的状元爷牢牢拿捏,要不然人家怎么这么关心你呢?”
“什么拿捏,会不会说话,他对谁都很好。“文思佑说话声音沉了下去。虽然他很高兴柳云州对他好,但他有自知之明,柳云州对他的好不过是因为他心地善良,换做任何一人,柳云州都会对他好。
魏君泽看出文思佑心情有些低沉,立即换了话题:“好好好,不说你们了,说说正事。”魏君泽从怀中掏出一张请柬递给文思佑:“是我爹叫我给你的。”
文思佑打开请柬仔细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是邀请他去出席颜林在文宵阁的画展:“这是……”
“是我爹非要请你去的,我都把你的事情跟他说了,他还是不死心。”魏君泽有些不好意思,他爹就是想利用自己跟文思佑的好友关系,让文思佑去增加点人气。
看出文思佑有些犹豫,魏君泽赶紧说道:“你可以拒绝,我都能理解。“
文思佑这才松了一口气,用充满感激的眼神看向魏君泽:“多谢魏兄。”
“谢什么啊,咱们不是好兄弟吗?更何况现在鹤年下落不明,要是我,我也没那个心情。”他深深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其实是我对不起鹤年,你们兄弟俩是所有士子中真心把我当朋友的,而我却没能好好保护好鹤年。”
魏君泽越说越伤心,眼泪止不住地在眼眶打转,就连文思佑也忍不住红了眼睛。大宁向来以“士、农、工、商”为等级标准,以商人为最低等,以前科举甚至不允许商人及其子孙参加。所以好些士子们都不太认可魏君泽,只有郑鹤年和文思佑没有一丁点看不起他的商人身份,是真正把他当做朋友,让他一直十分感动。
“思佑,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直说,我一定帮!”魏君泽信誓旦旦地说。
文思佑无声地点了点头,内心祈盼早日找到郑鹤年。
亥时的伏天庙大街上,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一辆马车一路疾驰,直到顾府门前才停了下来。
顾府门前小厮定睛一看,他家小侯爷浑身湿淋淋的从马车上抱了一个人下来!
他连忙为其打开门,小侯爷抱着人沉默不语,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齐叔!齐叔!”侍女小灵焦急地拍着管家齐叔房间的门。
齐天茂听着门外的喊声,有些烦躁,这些个小丫头都跟她们说了多少回了,身为顾府的丫头要稳重端庄,可没一个听进去的,门外传来的声音叽叽喳喳真是烦死人了!
他赌气般地打开门:“嚷嚷什么,就你声音大!”
小灵满脸焦急:“齐叔,小侯爷抱了个人回来!”
“什么?!”齐天茂听说自家小侯爷忽然抱了个人回来,气得胡子乱飞,就他家小侯爷那整日花天酒地的样,别把什么脏东西带回来了!
“带哪去了?”
“西厢房。”
齐天茂一路小跑赶去西厢房,西厢房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都是家里的家丁女使,个个都伸着头好奇地从门边往里看。
“看什么看!”齐天茂一声怒斥让众人立即作鸟兽散。
小灵看到齐天茂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解释道:“齐叔别生气,大家也只是好奇嘛,小侯爷可从来没带人回来过,更何况,还是抱回来的。”说到‘抱’这个字,小灵特意拉长了音,唯恐齐天茂注意不到。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齐天茂说着,就闯进门去。
顾怀瑜呆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此时郑鹤年身上的湿衣服已经被他扒了丢在地上,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他也不知怎么回事,脑袋一热就将人抱回自己家了,现在该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救下他?
“小侯爷,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床上那个面如死灰的人,齐天茂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怎么带来回来个男人,还是个要死的男人?而且小侯爷身上怎么湿淋淋的?
他忙朝外喊道:“都瞎了!主子湿成这样不知道拿东西过来擦擦吗?小灵你赶紧去备热水!”
齐天茂一脸心疼地看着顾怀瑜:“侯爷,赶紧去洗个澡,别生病了!”
顾怀瑜没理他,反倒对他说:“去叫个大夫过来,不,去把连叔叫过来。”
顾怀瑜所说的连叔是之前一直跟着顾云的军医李连,后来因为受伤就被顾云送回了顾府,顾云去世后也就一直留了下来。
李连被齐天茂带过来的时候一头雾水,问他什么也不说,看到床上躺着个人,而且顾怀瑜身上还是湿的,他还以为是自家主子闯了祸,颤颤巍巍指着郑鹤年:“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谁都要来问一句,不能先救人吗?”顾怀瑜朝郑鹤年抬了抬下巴:“你先去看看他怎么样。”
“哦。”李连颤颤巍巍坐在床边上为郑鹤年诊脉,这一诊,又是一阵心惊,这人脉象虚浮微弱,身子极差,是中毒所致。
见李连皱眉,顾怀瑜忐忑问道:“他怎么样?”
李连摇摇头:“不太好,他这是中毒已深,这毒虽然不是剧毒,却像一种慢性疾病在慢慢侵蚀他的身体,身子太差了!”
“还能不能治?”
由于郑鹤年被宁景羡用毒导致身体亏空,根底已被破坏,想要救治需得花大力气,李连一时弄不清这人的重要性,问道:“这人与小侯爷有何干系?”
顾怀瑜狐疑地看着李连:“治病救人就治病救人, 问他与我有什么关系做什么?”
李连怕他不明白,直言道:“这人身子太差,想治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如果没什么关系,就没必要劳心劳力。”
顾怀瑜低头想了一会,最终对李连说:“你开个药方给齐叔,让他去拿药。我去洗澡了,这湿淋淋的太难受了。”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了,留下两个老头面面相觑。他们齐齐看向躺在床上的人一阵疑惑:这人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