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死难料
“皇兄!”宁景羡惊诧地看着宁景琛。
宁景琛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而后又转向顾怀瑜:“怀瑜,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来处理。”
他看着宁景羡,眉宇间有隐隐发怒的趋势,抬手猛地打了他一巴掌。
“皇兄!”宁景羡捂着脸震惊地看着宁景琛。
“你糊涂!如今父皇下令彻查,我看你怎么脱身!”
宁景羡这才慌了神,连忙跪下,紧紧抓住宁景琛衣袍乞求道:“皇兄救我!我错了!我错了!”
宁景琛又重重踢了他一脚,气得转过身背对着他,一句话也不说。一时间只听得到宁景羡苦苦地哀求声。顾怀瑜则冷冷地站在一边。
“那个郑鹤年死了吗?”过了好一会,宁景琛才沉着声问道。
“没死,没死,他好好地在我宫外的宅子里养着!”宁景羡连忙回答。
“找人把他处理了,以免多生事端。”宁景琛平静地说道,“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让那个叫陈飞的把事情全担了,你从今年起就待在宫里哪里都不要去。”
“处、处理?”宁景羡听到这里迟滞了一下。
宁景琛看他以为他不明白自己意思,咬牙切齿地说:“你还不明白吗?他现在必须死!”
杀了郑鹤年?宁景羡还真有些舍不得,自己第一次这么费劲巴拉地要一个人,可却给自己惹上了祸端。
顾怀瑜从刚才起就一直静静看着一句话也没说,直到现在才淡淡开口:“交给我吧。”
“什么?”宁景琛和宁景羡看向顾怀瑜。
“将郑鹤年交给我来处理,这件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
见宁景羡还在那犹豫不决,宁景琛恨又往他身上踹了一脚:“你看看怀瑜怎么做事的!你再看看你!”
宁景羡眼巴巴地看着宁景琛,紧紧抓住他的衣袍不松手:“皇兄我再去看他一眼!”
宁景琛恨他不争气,怒斥道:“一个男人!你疯了!”
顾怀瑜以为宁景羡不过玩玩而已,这会不知怎么倒有点真情流露了。
“可皇兄你不也——”
傻子就是傻子,顾怀瑜暗暗叹气。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宁景琛,他又猛地扇了宁景羡一巴掌,将他身上的腰牌摘了下来递给顾怀瑜:“你赶紧去那宅子把人处理了。”
他顿了顿,盯着顾怀瑜说道:“怀瑜,谢谢你了。”
顾怀瑜”嗯“了一声接过腰牌,又看了一眼宁景羡,见他一脸乞求地看着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当他拿着腰牌来到宁景羡在宫外置的宅子将事情一说,看门人拿过腰牌细细看了,又进门找了一个女孩过来。那女孩是之前在宅子里见过,帮宁景羡处理那些美人图的。女孩走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遍腰牌,这才领着他向内走去。
一路上女孩都没有说话,顾怀瑜心里直犯嘀咕,直到来到一间房间前,她才开口:“人就在里面。”
顾怀瑜看了她一眼,女孩仍旧面无表情。
他推开门,里面传来一股浓郁的药香。床榻上躺着一个人,顾怀瑜走近后才发现那正是郑鹤年。
郑鹤年脸色苍白,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样。顾怀瑜伸手推了推,郑鹤年缓缓睁开眼睛,眼神空洞,精神萎靡,与之前那个经常与他斗嘴的人完全不一样。顾怀瑜来之前完全没想到郑鹤年居然成了这种模样,一时愣在那里。
郑鹤年还在昏迷着,最近这几天,他一直在昏迷当中。
顾怀瑜弯腰抱起郑鹤年,很轻。
郑鹤年的个子很高,可是抱起来轻飘飘的,在他身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瘦了很多。正当顾怀瑜抱着人走出门时,他眼睛一瞟,看到了房间墙上挂着的那幅醉酒美人图。
图上美人醉眼朦胧看着他,媚态尽显。
他示意站在门口的那个女孩将画取下来,女孩摇摇头:“这个不行。”
顾怀瑜没有强求,临走前又看了一眼那幅画,或许这就是一切的根源?
“他会死吗?”女孩问,她可怜他,九殿下派人来带走他,他还能活着吗?
顾怀瑜没有回答,抱着人走出了门。
他用一辆马车将郑鹤年带到了城郊无名河,这里人迹罕至,密林幽森,一片漆黑。拴好马车后,他将郑鹤年抱下来走到河上的小桥,将昏迷的郑鹤年一把抛到了桥下。
本想转身就走的顾怀瑜看到河中因郑鹤年而激起的水花,他忽然头脑一热,也跟着跳了下去。
顾怀瑜在水下找到郑鹤年将他带上了河岸,看着眉头紧蹙,眼睛紧闭的郑鹤年,右手猛拍自己脑门,自言自语道:“你疯了!”
他将人一把抱起,湿淋淋地驾着马车一路疾驰而去。
宁景玉失望地从行馆走出来,又没找到文思佑,也不知道这家伙整天在忙什么都看不到人影。难不成她只能蹲守翰林院了?可要是被那个翰林学士陈应看到,非得抓着她说什么礼义廉耻不可,她才懒得听那些人的絮絮叨叨呢!
宁景玉才刚刚走出行馆,面前就停了一辆马车,马车帘子一掀,露出一个熟悉的面庞——魏君泽。
魏君泽笑吟吟地看着她:“景玉姑娘怎么也来了?”
哦,看来文思佑没告诉这家伙她是谁啊。宁景玉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魏君泽见景玉不理他,从马车上一下跳了下来,拦住宁景玉道:“哎,你怎么不理人呐?”
“我非得理你吗?”
“都是朋友,怎么说话这么呛人,你这样都没人喜欢你了。”
魏君泽的话惹恼了宁景玉,她气愤地说:“谁跟你是朋友了?”
“你这丫头忒小气。“
“哼,我就是小气怎么着啊?你这个烦人精!懒得跟你废话!”宁景玉掐着腰说道。
”我才懒得跟你废话!我还要找文兄呢!“
宁景玉听说他也在找文思佑随口问道。“他又不在,你找他干嘛?”
“不在?这小子跑哪去了,这两天也没来翰林院。”魏君泽皱着眉道。
“什么?他没去翰林院?那柳云州呢?”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柳云州好像也告了假,不知道与思佑有没有关系。“
“或许是因为郑鹤年。”宁景玉知道郑鹤年的事给文思佑带来很大的打击,情绪低沉了下去,连带着魏君泽也闷闷不乐。
“对了,上次你不是说找你哥帮忙吗?怎么样了?”
宁景玉摇摇头:“我哥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我都没见到他,还没来得及问。”
魏君泽失望地叹了口气。
“其实都怪我。”他喃喃自语道,因为这件事他也懊悔过很多次,可是时间没法回溯,他永远不能打醒那天喝得酩酊大醉的自己。
见魏君泽情绪消沉,宁静玉有些于心不忍,安慰道:”算了,这种事你也不想的,别把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最要紧的是能查出真相,让郑鹤年死也死个明白。“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还好现在我父、爹也帮忙了,相信一定能找到凶手的!”
“你爹?对了,我好像没听说过柳兄有什么姓景的亲戚啊?你没骗我们吧?”
宁景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没有!”
“真的吗?我不信!”
“爱信不信!”宁景玉真是讨厌死这个魏君泽了,总是跟她作对,不想再理他,自顾自走了,哪知魏君泽也跟了过来。
“你跟着我干嘛?”
“我随便走走,这路又不是你家的。”
魏君泽的无赖着实将宁景玉气道,她怒道:“随便你!”
直到魏君泽跟着宁景玉越走越接近那座巍峨的宫门,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见宁景玉站在宫门前停下来,他小心翼翼指着那座宫墙问道:“这,这是你家啊?”
“是啊,还不给本公主下跪!”宁景玉掐着腰,一脸倨傲地看着魏君泽。
魏君泽忽然大脑一片空白,有些呆愣地张大了嘴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