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怀疑
顾怀瑜从宁景羡的寝宫离开后没有直接回顾府，看着时间还早，干脆去了柳云州的家。
许久未见，他还真有点想念柳云州了。
看着那高门大宅，他感觉恍惚，之前倒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却怎么也不敢踏进去。他害怕看到柳云州对着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神，害怕看到柳云州对他说朋友也做不得。
他就不该对柳云州动心！如今这几十年的朋友关系僵成这样，可是这是他能控制得了的吗？
他本意是想找柳云州说清楚，然而一直没等到他回来，只好去问管家张伯。张伯见到他点头哈腰地说：“顾小侯爷，我家公子这几日都回来得比较晚，您还是别等了。”
“为什么？宫里最近有这么多事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好像与文思佑文大人有关。”
文思佑？难道是与他哥哥郑鹤年有关？之前他听说了郑鹤年的事情，还为他感到惋惜。郑鹤年他虽然没见过几次，但是上次遇到他时倒觉得他是个值得结交的人，没想到竟然出了意外。
柳云州不会因为这件事就一直陪着文思佑吧？那小子有什么好，值得柳云州对他这么上心？他和柳云州这么多年情谊却因为自己的感情而让柳云州对他疏离，难道他看不出来文思佑那小子也和他是一样的心思吗？
顾怀瑜想到这里再也气不过，想赶紧去找柳云州，谁知这时柳云州的马车回来了。
柳云州从马车上下来，疲惫的神色让顾怀瑜心疼不已。才一段时间不见，柳云州显得十分疲惫，眼底也有了乌青。
柳云州看到他先是一愣，然后又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喜欢自己的发小，一时有些惊慌失措，只好呆呆地站在那里。顾怀瑜看到他，心中一痛，轻声道：”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不是，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你。”毕竟几十年的友谊，柳云州其实是对他充满愧疚的，怕他误会，赶紧解释道。
顾怀瑜感到揪心，面上却换了个满不在乎地表情：“你还要做什么准备，只要还能像以前一样我就满足了。”
“怀瑜，我……”
“算了，我还能不知道你？我的感情让你有负担，那你就当它不存在，反正，反正我也早都放下了。”
“真的？”听到他这样说，柳云州总算松了口气。
“不然呢？你也知道我最好面子，如果还纠结着那些我就不会来找你了。我只是可惜我们那几十年的友谊，别因为这点小事就断了。“
这句话狠狠戳中了柳云州的心，他很珍惜这份发小之谊，如释重负一般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顾怀瑜见他笑了，感到欣慰。
这就够了，只要一切还能回到重前就够了。他吊儿郎当地又恢复成那个众人熟悉的花花公子样：“你早点回去休息吧，都累成什么样了，宫里最近有这么多事吗？”
“不是宫里的事，是文思佑哥哥的事情。”随后柳云州将郑鹤年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又将文思佑怀疑太子找到的那具尸体是否是郑鹤年的事告诉了他，让顾怀瑜惊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你之前为什么不来找我？兴许我会帮上忙。”
“还好现在陛下派了锦衣卫，都说锦衣卫办案如神，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顾怀瑜听完这些，他忽然联想到宁景羡要的那个囚犯，脑海里蹦出了个可怕的想法！
柳云州看他在发呆，心下生疑：“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顾怀瑜这才回过神来，笑笑道：“哪能呢，我就是佩服文思佑，我还以为他懦弱胆小，没想到这小子敢直接跟皇上提要求，比我想象的要勇敢得多。”
“的确如此，就连我也很意外。”柳云州一开始也以为文思佑是那个需要别人帮助的小孩，可没想到他远比自己想的要勇敢、稳重，一点也不像当初那个撞到他鼻子就脸通红的少年，短短几个月时间，他变化如此之大，让柳云州意外不已。
这或许是因为郑鹤年的关系，逼迫着文思佑快速成长，想到这里，柳云州一方面为郑鹤年惋惜，一方面又心疼文思佑，小小年纪承受太多。
因为惦记着心中的那个猜想，顾怀瑜想赶紧再回九皇子府验证，所以对柳云州说：“云州，这件事既然连陛下都过问了，想必很快就能弄个水落石出，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这就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柳云州点点头。
顾怀瑜脚底生风，很快就到了九皇子府，门外好几个小太监拦都拦不住：“小侯爷，小侯爷您等等！”
宁景羡从房间出来看到顾怀瑜一脸怒气的样子疑惑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招你惹你了？”
顾怀瑜冷冷笑了一声，推他进屋，将一众小太监们关在门外：“谁也没招我惹我，我来是为了救你！你就要大祸临头了！”
宁景羡不信他，以为他在胡言乱语：”你瞎说什么呢？脑子被撞了？“
”我脑子好好地，你脑子快分家了！“
见他几次三番都出言不逊，宁景羡也怒了，他好歹也是皇子：“顾怀瑜！你疯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顾怀瑜勾起一侧唇角，桃花眼眯着，声音有些慵懒地吐出了三个字：“郑鹤年。”
这三个字让宁景羡大惊失色，他脸色苍白地看向顾怀瑜：“你说，说什么呢？”
“他在哪？”顾怀瑜问道。
“他不是死了吗？与我何干？”
“他在哪？”顾怀瑜又冷冷问了一遍。
宁景羡咽了口口水，心里暗暗思忖：难道顾怀瑜都知道了？
见宁景羡眼神有些躲闪，顾怀瑜决定诈他一诈。
他先是深深叹了口气，一脸严肃地说：”你可知陛下已经答应文思佑亲自过问此事，不久就要查到你头上，如今嘉汶江水患未消，难民起兵造反，陛下要是知道你还做出了这种事，你猜他会怎样？“
宁景羡被他一唬，顿时慌了神：“父皇他怎么会知道？”
“果然是你！”
“不是——”
宁景羡话还没说完，随着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啪”地一声踹开后，两人齐齐看过去，只见太子宁景琛大步流星走进来，门外的人早已被他屏退，也不知他在门外听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