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从头开始
嗒嗒——
“嘶～”
敛息，凝神。
疼痛被强行压下，洛凡尘撑着身子，坐在桌边。桌上放着一面镜子，镜子里倒映出一个没有月光的主房。
“嘶～找到你了。深渊的气息，无心渊镜！”
敲了敲桌子上的镜子，洛凡尘似乎看见了镜子里倒映出一只血瞳，一股吸力从镜子里传来，洛凡尘却不为所动。
“抱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想去深渊喝茶。咦，我们是不是见过？我看你好眼熟啊！”
“外来者，你将为你的搅局付出代价。(深渊语）”
“等我们下次相见再说吧！那么，游戏结束了。”
啪啦——
镜片碎了一地，血瞳也消失在破碎的镜面中，只留下一个黑暗的镜中世界。
轰——
外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后是一片喧嚣。一道黑烟跨越虚空，飞回体内，心底也再次响起洛无常怒气冲冲的声音。
【洛凡尘！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无心渊镜，你居然把它摔了？！】
【不就是碎了吗？凑合凑合还能用。你看，这反噬不是结束了吗？】
【那么难得的能量体！你知道有多难找吗？】
【知道了，知道了。刚刚你不是还杀了魔帝吗？你应该顺手把那只魔帝的能量都吞了吧？得了便宜还卖乖。】
【funny mud pee！你把渊镜摔了，我当时急着回来，压根就，唔……】
不等洛无常抗议，洛凡尘就把祂压回心底。
透支自身短时间提高洛无常的战力，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无心渊镜不仅能弥补这个代价，还能让洛无常更上一层楼。
不过洛凡尘怎么可能让洛无常好过，镜子倘若留下来，反而有可能让洛无常有机会反扑自己。洛凡尘虽然有信心压制自己的恶念，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变数，所以渊镜的能量够用就行，多余的，就当是放烟花了。
“夕照连同附身于他的魔帝一同被斩杀，外面现在应该已经乱成一团了吧？”
洛凡尘敲了敲桌上的龟壳。
“小姑娘，刚才还和我们打那么久，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跑了？”
龟壳抖了抖，没有回应，只是身上的气息愈发虚弱，生命气息开始变得若有若无。
“喂？听得见我说话吗？这就要死了？”
也是，不到帝级，却在心底和那只魔帝相互争斗四百年，早就已经透支了。
“现在，外面乱作一团，渊镜也碎了，没人会发现你的存在，出来吧。”
黑暗里走出一只蓝猫。
“看看她还有救吗？”
“喵～(猫语：不想救）”
“喂，你这家伙，别这么冷漠好吗？你能为了装好一只猫专门去学猫语，救一只小乌龟怎么了？”
“我凭什么要救她？你能为她付出什么？(猫语）”
“按照我的经验而言，诞生于这种时候，又有这样的天赋，她应该是应劫而生。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不过是应该被心念干扰四百年的废物罢了，应劫而生？就这？(猫语）”
“哦？那你两百岁的时候在干什么？突破妖皇，还是妖尊？”
“嘶～”
蓝莓嘶鸣一声，以表愤怒，但她的嘴里还是吐出一滴血。
“看来你也不止在乎沐然姐嘛。”
看着精血滴在龟壳上，洛凡尘舒了口气。
“好了，别垮着张猫脸，不就是一滴精血吗？算我欠你个人情。”
“我走了。(猫语）”
蓝莓的身形重新隐入黑暗，外面才传来脚步声。
洛凡尘看着精血逐渐渗进桌上的龟壳，可灵湘儿一点动静都没有。
“喂，姑娘，讲道理，咱们费这么大劲救你，你不露个脸，待会儿陆相进来会把我撕了的。你听见了吗？歪？”
笃笃——
洛凡尘像敲门一样敲了敲龟壳，可是桌上的灵龟没有丝毫反应，反倒是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颂——
耳边的风声还未消散，洛凡尘就感觉一只手摁在了自己肩上，随后被一股大力带到地上。
砰！
“你对湘儿做了什么？”
“陆相，别激动嘛，你女儿没事，嘶～”
洛凡尘感觉自己的手断了，看来他的话的确没什么说服力。
“喂，灵姑娘，你再不吭声，呃？”
咔啦——
“湘，湘儿？”
咔啦，啪——
镜片摔在地上，众人身后，灵湘儿僵在原地。
“湘儿？”
“喂，陆相，你再不放手，我左手也要断了！”
“哦！抱歉，洛公子，湘儿她这是？”
洛凡尘将断掉的右手恢复，看着灵湘儿。
“破镜再难重圆，与其活在虚幻的黑暗里，不如拥抱这温柔的月光。”
灵湘儿并没有什么反应。
看来还不够刺激吗？
洛凡尘想了想，看向陆沉。
“陆相，湘儿姑娘的病倒是好得差不多了，但她似乎还需要时间适应，需要我帮她一把吗？”
陆沉看着洛凡尘，说实话，他不知道洛凡尘是否值得信任。
刚才洛凡尘身上出现的黑星斩杀了前任龙帝夕照，暗中还有让人忌惮的视线在窥视一切。洛凡尘有着这样的能力，完全没有理由去害一个废了的修士，但他又凭什么去冒险帮湘儿？
洛凡尘才不管陆沉怎么想，他在地上抓起一块渊镜碎片。渊镜的能量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但和镜面对视，洛凡尘还是感觉自己心底的黑暗蠢蠢欲动。
咔啦——
漆黑的左眼注视着灵湘儿，洛无常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灵湘儿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跑到陆沉身后。
陆沉显然也被突然出现的洛无常吓了一跳，他认得出洛无常风气息和斩杀夕照的那位一模一样，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位会出现在洛凡尘眼睛里。
“既然不肯拥抱光明，那就随我一同坠入黑暗吧！”xn
洛无常朝着灵湘儿伸出手，灵湘儿却躲在陆沉身后，突然身形变小，然后抱住陆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父亲！呜～”
陆沉有些不知所措，沉默了四百年的女儿突然呼唤自己，心中自然五味杂陈。
“陆相，事情解决了，我先睡一觉～”
洛凡尘早就已经透支了自己，就算最后得到了补充，精神上的消耗也照样不可避免。
视线陷入黑暗前，洛凡尘发现灵湘儿的身形还在不断变小，从少女变成萝莉，从萝莉变成幼女？？？
喂喂，这不对吧？再变就变回原形了……
“嘶～”
下意识揉着太阳穴缓解头疼，洛凡尘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师父你醒了！喏，这是药。”
洛凡尘看着苏灵韵递身后娇小的身影，愣了愣。
“灵韵，她是？”
“哦，如你所见，灵湘儿。”
“幼，幼女？！”
“嗯～”
洛凡尘心中暗暗咒骂蓝莓真抠，一滴精血下去，居然只能保住灵湘儿命。原本他好以为灵湘儿吸收了精血后起码会维持人形不变，现在倒好，从少女变成幼女，差一点倒退回原形。
“呃，湘儿姑娘，听得懂我说话吗？”
灵湘儿见洛凡尘对她伸出手，下意识上前，可一看见洛凡尘的脸，就瞬间躲在苏灵韵身后。
洛凡尘：？？？我有这么可怕吗？
“师父，你和洛无常一体同心，看起来除了气质，差别不大，这还不可怕？”
“瞎说，我记得灵韵你也并不怕洛无常啊？”
“啊？啊哈哈哈，那是以前不知道那家伙那么变态。”
洛凡尘瞬间领会了，洛无常当着所有人都面斩杀了一位龙帝，力量的差距自然让所有人都对祂起了敬畏之心。
“灵韵，这小家伙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
看样子，银月宫应该没有为难苏灵韵她们，洛凡尘也放下心来，看着一直抱着苏灵韵后腰的灵湘儿。
“你说湘儿？我也不知道，你昏迷后，她谁都怕，唯独不怕我。现在整天粘着我，好烦啊～”
说着苏灵韵摸了摸灵湘儿的头，一脸享受。虽然灵湘儿不是苏灵韵想象中的兽耳娘，但她毕竟不是人，想到这一点，苏灵韵就莫名其妙的兴奋。
“喂，把你那变态笑容收一收。”
“哼，要你管！好不容易有一只王八，呃，反正我高兴！”
灵湘儿在苏灵韵身后好奇的眨眨眼，似乎完全没听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来，小姑娘，过来让我看看。”
洛凡尘再次对着灵湘儿伸出手，小姑娘怯生生的看了眼苏灵韵，还是不敢上前。
“这姑娘的眼神不似从前，她失忆了？”
看着灵湘儿跟个小动物似的，洛凡尘好像明白了什么，身上的气质开始发生转变。
“咦，师父你怎么知道的？她变成这样以后，谁都不记得了，陆相说，这就像回到了她小时候。”
灵湘儿感受到洛凡尘气质的变化，眼睛亮了亮，主动蹭到洛凡尘身边嗅了嗅。洛凡尘趁机把她抱起来，她也不反抗，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洛凡尘怀里拱。
“？师父，她怎么，怎么突然不怕你了？”
洛凡尘摸了摸小家伙的颈部
“嗯，横骨还在，难怪她一直不说话。修为倒退，性格转变，心智降低，或许是自我保护机制……”
“喂，师父，你别抱着她不撒手啊！也给我，看看啊！”
“你能看出什么？想抱就直说。不给你抱！”
“哎，师父你怎么这样啊！”
洛凡尘没管胡闹的苏灵韵，而是看着怀里灵湘儿懵懂的眼神。
“小家伙，我也不计较你的过去。既然你选择任由过去的自己沉进黑暗，那就好好拥抱曙光中的未来！让一切从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