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逛街
婚期定了下来，就在十一月初。
宋母见女儿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把原因归结为紧张，决定不出摊儿，带着女儿出去逛街。
从古至今，消费永远都是解压的利器，宋瑜欣然同意。
出门的时候，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孩正好来找宋瑜，“阿瑜，你真的要嫁进陆家了吗？”
宋瑜认得她，是原身的邻居兼“闺蜜”——塑料闺蜜的那种。她和原身经常干的事情就是互相比较，比较头饰、衣裳、容貌……
宋瑜微一点头，既作打招呼，也作了回应。
宋母脸上的笑容直接退了一半，“福婉怎么来了？”
“伯母，你们要出去逛街啊？”福婉看了看她们的穿戴，面露欣喜，“阿瑜，你好些日子没来找我了，能带上我吗？”脸上就差明写着“我想占便宜”几个大字。
“置办些出嫁要用的东西，可能要搬抬的东西多——”宋母知道福婉最懒，吃力的差事肯定不干。
“那不是正好多个人可以帮忙嘛！”福婉笑着走过来挽住宋瑜的手，“走吧。”
宋母的表情保持了几秒钟的僵硬，宋瑜不当回事儿地笑笑，将她的手从胳膊上抽出来，嗔她一眼，“上回逛街买簪子的钱，你还没给我呢。”
福婉一愣，拧了拧鼻子好像要生气，却又忍了下来，笑道：“那一会儿你要买什么，我正好把买簪子的钱给你补上。”
“行啊。”
她们在街边小贩走了一会儿，福婉的嘴有点撅了起来，“阿瑜，你抬头看看——”
宋瑜母女以为她发现了什么漂亮稀罕的东西，抬头望去，茫然空白，什么也没有。
福婉见这对母女同气连枝，都是一样的痴傻，连忙道：“我是说，你看看后面这些铺子！”福婉跺了跺脚，“这些铺子全都是陆家开的，你马上就要成为陆家的少奶奶了，怎么还能在这种街边买东西呢！”
宋瑜对那些华贵的铺子其实并没什么兴趣，上辈子逛得太多了，反而这些街边零嘴、小物件让她很是新奇喜欢，怎么都看不够。
但是宋母却有些意动，反正她今天出门带够了钱，有心哄女儿开心，自然不能用街边的东西随便糊弄了。
“我们去铺子里看看去！”宋母拍板。
“我们去逛绸缎庄吧，前面就有一家是陆家开的！”福婉几次想拉宋瑜都被避开，干脆去拽宋母的胳膊。
三人来到铺子前，却看见大门紧闭。
“咦前几日还开着呢，怎么今儿就关了。”福婉看上了几匹料子，正想着蹭宋瑜的亲事，让她送给自己呢，没想到竟然闭店了。
“那我们再去别家看看吧。”宋母无所谓，她半分占便宜心态没有，手里揣着钱，只要女儿喜欢，她出钱买便是，随便哪家铺子，姓不姓陆都无所谓。
“走吧。”宋瑜也无所谓，她本就对买衣服没什么兴趣，她只想吃街边的小吃。
“大爷，您怎么不走了？”张平奇怪地望向身侧的陆贤，见他双眼发直，一副痴傻的模样，好似见到九天仙女下凡一般，便也朝他看得方向望去，只得见三个女子背影，并不觉得有多稀罕。
“你去打听，那是谁家姑娘，可曾婚配。”陆贤闭了闭眼，似乎还在回味。
“大爷说的是哪个？”
“你去见了就知道了。”
张平便一路小跑，溜到三人面前，假借蹲在地上找东西，偷偷往三人面上看了一眼，这不看则已，一看着实惊艳一把。
把头那个年轻女子，容貌虽不错，却也只是小家碧玉，必然入不得大爷的眼。
中间那个妇人……面容极美，谈笑也很是风情，但是，这女子已经嫁做人妇，而且年岁也不轻，大爷的口味不会突然变得这般奇特吧。
于是张平又看向第三个女子，这不看则已，一看简直挪不开眼。
那妇人已是极美，可多少有些美人迟暮的意思，但这位年轻的姑娘长得与之有七八分相似，且眉眼更加生动，多添艳丽，张平跟在陆贤身边，也见过不少名媛淑丽，练得一通好眼力，他虽娶不着漂亮媳妇，但是对美人的品评也有几分功力，如今这位堪称极品！
等他回神，人早已走远，哪里还留机会让他前去搭讪。
陆贤等得焦心，见着傻奴这般无用，走上前给了他一记窝心脚：“无用的废物。”不再理他，自顾朝美人追去。
张平疼得浑身冷汗，捂着胸口，忍痛爬起来便要追去，陆贤回头瞪他一眼：“不要跟着我，你继续去找这铺子的人要钱！”
张平点点头，顾不得肋间疼痛，朝前几日易主的绸缎铺走去，门虽关着，他也并不理会，抓着门栓一通狂拍。
店铺虽然不开张，但是里面货物还没有清算完，所以陆赟依然留了人在里头住着看店，做生意的都晓得这个，所以张平才会锲而不舍地一直叫门。
过了一会儿，门被拉开一条缝。
张平看见一张陌生的脸：“你是谁？苗掌柜呢？”
“这铺子都要关门了，要掌柜的做什么？”
张平正要再问，“啪”一声，门又给关上了。
“你这厮怎这般无礼！我有正事要与你们老板说！”
“老板不在！”
“我是陆家大爷的人，我今儿来是要跟你们老板说，那日卖铺子时的价钱写错了，我家爷少收了两千两银子！你们老板要是不想吃官司，就赶紧让人把银子送到陆家来，你可听明白了？！”
……
“欺人太甚！”刘良气得眼冒金星，要不是当着公子面，他简直就要把桌子给掀翻了。“白纸黑字写着，他竟然还敢如此赖账！”
陆赟神色淡然，两千两银子事小，但是陆贤一向不为钱银事情紧张，不至于为了这点钱就这般出尔反尔。
刘良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要应允，连忙上前劝说。
回话的人道：“那张平说，若是三日内不将银子送到，就要去衙门状告。”
“告就告，咱们人证物证都有，还怕他空口诬陷不成？！”刘良气极。
“若是打起官司来，咱们在暗，他们在明，陆家一向与知县大人交好，恐怕对公子不利。”回话的人面露忧色。
他自然也不愿公子白白又多给两千两，但是不给的话，瞧那张平嚣张语气，恐怕陆贤还真能把事情闹大，告到衙门，银子还是要给。那还不如现在就给了。
众人一时一筹莫展，纷纷将目光投向座上陆赟。
“你过去回话，就说我人现不在南城，三日后才回来。”陆赟道，三日功夫，应该能查出陆贤为何突然急缺资金。
那人领命而去，告知张平，张平愤愤，张口要骂人。
看了看这人不过是个跑腿的，想来骂他也是无用，便抬起一只脚狠狠踹了一下门槛，哪只那门槛很是坚硬，倒让他几根脚趾被狠狠撞痛，眼泪鼻涕都涌了出来。
“罢了！三日后我来，若知晓你是诓骗我，第一个就将你抓去衙门挨板子！”
旁人说这话，定是恐吓，但是陆家人说出的，必然是真的。
那人假意恭敬地拱了拱手，张平这才一瘸一拐地离开。刚走了两步，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吓了一跳，正要出言呵斥，见他的脸，讶然道：“苗掌柜？”
“我有一事，需要当面向大爷详述。”
那掌柜自打收了陆赟的遣散费后，终日在陆家大门外徘徊相见陆贤，却总寻不得机会，今日又在铺子外头流连，正好撞见了张平。
……
首饰铺里，宋母想要给女儿挑一件像样的头饰，宋瑜也被这些未经现代工业自己雕琢的玉石吸引了眼球，一样样慢慢看过去。
倒不是喜欢，而是图个新奇。
福婉私下向掌柜打听，得知这家店背后老板不信陆，便有些不高兴，上前想要拉着二人走开。
“这个桃花簪子成色不错。”宋母一眼便相中了那个。
伙计掌柜都受过老板训导，开店做生意，万不可见人下碟，只要进门，就是贵客，不可因为穿着打扮而对客人的态度有任何差别。
是以，哪怕宋母三人穿着并不华贵，但是伙计依然面含微笑，神色恭维，见宋母喜欢，一点儿不拿架，直接取了下来，放到她面前让她近距离观看。
宋瑜见那花瓣一片片雕琢得十分可爱，也有些中意，她在现代多半是职场打扮，青春期一直念书，也不怎么逛精品头饰店，不由也走过去细看起来。
伙计见二人这般喜欢，赶紧舌灿莲花将那桃花簪子狠狠夸赞了一番。
得知姑娘马上要出阁，伙计更是把桃花簪子夸上天，说是寓意什么多子多福，戴上去肯定能三年抱两云云。
宋母被哄得眉开眼笑，问过价钱，要二两银子，虽有些贵了，但也不是买不起，就点了头让包起来，伙计欢天喜地去取包装的彩纸。
这时，又有客人进来相看首饰，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身边有陪着丫鬟，那丫鬟一进门便喊掌柜大名：“李顺才，我家夫人前些日子定的那枚桃花簪子可做好了不曾？”
伙计打包的手僵了僵。
“做好了，今儿刚做好——就等着给您送到府上里去呢——”一直在后堂不出来的掌柜的这时风风火火地跑出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哟，什么风把夫人您给亲自吹来了——”
那妇人尚未开口，丫鬟嗤了一声：“少在这儿贫嘴，快将簪子拿来给我瞧瞧。”
“诶！”掌柜清脆地答应了一声，不吩咐底下人，亲自转身去货架上找，找了半天没看见，嘀咕道：“不该啊，明明是放在这儿的。”一抬头，看见伙计满脸冷汗地站在一旁，“你做什么这个样子？”瞥了眼他手里包了一半的盒子，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
伙计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慢慢点了一下头。“这位夫人买来给姑娘大婚时戴的。”
掌柜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小声说：“给钱了吗？”
伙计又点了一下头，掌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丫鬟看他二人交头接耳，将事情缘由猜出个七八分，秀眉一蹙就要喝断，却被旁边的夫人给拉住了。
“夫人你？”
“看看他们怎么办。”平日生活除了打马吊，没有别的趣事，孙夫人想看看乐子。
宋瑜也听明白了，那簪子她虽然瞧着喜欢，但是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是人家先定的，她当然不能强占，正要开口解围。
那掌柜也朝她们看了过来，不好意思笑笑：“实在不好意思三位，这簪子应是伙计摆错了，已经被这位夫人定下，三位不如让出，店中若有看上其他喜欢的，一律给您打个八折，你们看如何？”
“不用不用——”宋母连声说着，既然是人家定制的，她哪里好意思拿走，打折就更不必了。
“那怎么行！这分明是我们先看上的，怎么她说要就要啊？”福婉突然开口打断，有些不大高兴地看着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