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玉露娇
青宫，大殿内。
流烟步履匆匆地跪在了武灵帝的面前行了个礼。
“殿下的右侧胳膊被烛油烫红了一片，虽未破皮但也出了一大片水泡，太医已经给殿下上了金疮药。至于殿下体内的玉露娇，太医建议最好能找位男子为殿下进行疏解，用药怕是会损伤殿下的贵体。”
说到这里，流烟停了一下。
她看着武灵帝脸上的懊恼，忍不住地多说了几句。
“殿下如今才刚刚被接回宫，她对宫廷生活还没有完全适应。许是殿下以前与人接触甚少，我们这些日日相处的侍女还好，那些您为殿下特意安排的小侍们却不得她欢颜。自从小侍们住进了偏殿，殿下在走动时都会刻意避开西处。不若先放放，让殿下适应了再另行安排？”
武灵帝蹙眉沉吟了片刻，还是出言否决了流烟的提议。
“这天底下的女子哪个不爱美人相伴？皇妹之所以如此抵触，不过是因为她自小生在山野加之被祖梦养得不晓人事。”
武灵帝背手向前走了几步，遥望着寝殿方向。
“若青棠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自然可随心所欲。可她如今贵为皇女还是朕亲封的镇北王，青棠如何能一辈子都这般懵懵懂懂、永不长大？”
其实在回宫之初，祖梦道人的二弟子就分别给武灵帝和青棠各去了一封信。
在信中，二师兄特意向武灵帝提起了青棠对男子似乎有着莫名的抵触。
而武灵帝在观察后发现的确如此，这才不断地安排男子们去接近青棠。
这事儿流烟也是知情人之一。
但当她回想起刚刚寝殿内青棠眼角滚落的泪珠，她不禁心疼地向武灵帝劝道：“奴知陛下您心中着急，担心殿下未来不能威震一方、弹压朝廷内外。可现在事已至此，操之过急只会将殿下推得离您越来越远。”
武灵帝听完久久不语。
有些话流烟身为掌司宫女也只能点到为止。
在武灵帝抬手让她起身后，流烟换了一个话题继续禀报道：“齐大人已被人送回了齐府，听回来的小宫女说他脸上也被烛油烫了几处水泡……”
齐卓君这种小人物自然不是武灵帝关心的对象。
武灵帝淡淡地吩咐道：“命人去库房捡些字画还有些布匹，赏赐给齐府吧。”
流烟应了句“是”，又小心翼翼道：“听太医说齐大人脸上的水泡即便消退也可能会留疤。齐大人他是男子，虽说齐大人不敢因此怨恨殿下，可传出去了对殿下的声誉还是会有些影响的。”
魏青阳抿了抿唇，不甚在意道：“一个乡绅子抛头露面地出来做官，他那边嘴巴自会闭紧。但刚刚宴中……罢了！这事估计已经传出去了，你回头以青棠的名义给齐卓君送些祛疤药吧！”
流烟默默地点了点头。
至于齐卓君名声会不会受影响，武灵帝不会去在意，就连宫女流烟也不会在意。
和大殿内寥寥几人不同，青棠的寝殿内挤满了宫女、侍卫，甚至门外还站了一排守门的禁军。
青棠在刚刚短暂地睡了一会儿。
身体内再次涌现的燥热让她不得不挣扎着醒了过来。
青棠烦躁地蹬掉了被子，手臂伤口被牵扯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呼。
耳边由不同人发出的声声“殿下……”吵得青棠没了耐心。
她随手抽出了头下的枕头扔了过去。
世界终于安静了，可青棠想喝口水也没人回应了。
正当青棠难受地揉着脖子，有个人却温柔地扶起了她并小心地把水送入了青棠的口中。
门外模模糊糊地传来了流烟在训斥人的声音。
青棠听不太清，她现在无心去关注这些。
就仿佛被丢进了大锅，周边无形的热水正在熬煮着她。
青棠觉得就是她的头发丝似乎都因太热快要烧焦了。
身体热的厉害，胳膊又疼得生紧。
青棠越想越难受，她紧紧地闭起眼睛，但眼泪还是控不住地从眼角处涌了出来。
算起来，自己来到这破朝代笼笼统统也有十几年了。
没人问过青棠害不害怕，就连青棠自己都不敢问下自己。
可怎么可能不怕呢？
陌生的人、陌生的身体、陌生的环境。
最怕的是她担心周围人会不会发现自己不是原装货。
于是，青棠故意让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
她整天和便宜师傅满山遍野地瞎玩疯跑，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开开心心地在山野间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傻姑娘……
为了成为一个傻姑娘，青棠其实也花了很久的时间。
然而，青棠所做的这一切努力都被那突如其来的重甲兵们打破了。
其实，在四目相对之时青棠看到了师傅似乎想对她说些什么。
但到了最后，师傅什么也没说。
那记手刀让师傅免去了给自己一个解释的必要。
所以，当青棠带着镇北王的封号住进了青宫的第一晚，她躲在被子里把这十五年来的担惊受怕都用眼泪哭了出来。
第二天在她钻出被子前，青棠在心中默默地和自己许下了一个约定：昨天把委屈哭完了，今天开始我还要做那个无忧无虑的青棠。
话是那么说，但无忧无虑真得好难。
在这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深宫内苑之中，所有人都是陌生的。
这里是女尊世界，所以每一个女人都很厉害。
只有她青棠格格不入。
有些事青棠也听了一耳半语，她知道皇姐好像不能怀孕了。
所以，这就是她被接回来的原因吗？
所以，皇姐才这样迫不及待地给她安排了各式各样的男人吗？
青棠越想越难受，落下的眼泪打湿了被角。
青棠觉得她好狼狈，她想像以前那样把被子拉到头顶。
可青棠浑身滚烫，连抬手擦泪的动作做得都很艰难。
恍惚间，青棠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
然后，有人温柔地擦去了她脸上挂着的眼泪，关切地问道：“殿下您还难受吗？要不要再喝点水？”
这……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有些应激的青棠勉强睁开了眼睛，透过模糊的视线她看到了一个玄衣男子正坐在榻前。
怎么又来了一个男人！
青棠赌气地推开了男人的手。
然后，她吃力地转动身体翻了个身。
不过因为中途力气不够，青棠就像一只被四脚朝天的小乌龟，扑腾了好半天才好不容易地翻了个面。
见状，时晏抿着唇角忍不住轻笑一声。
他刚刚探过了青棠的体温，知道她现在应该很难受。
时晏略带薄茧的指尖轻抚去了青棠眼角的泪痕，并温柔地帮她揉着胀疼的太阳穴。
“臣知殿下不愿肌肤相亲，臣……我不会违逆殿下的意思。可为了殿下的贵体考虑，还是纾解一下会好得快些。”
说罢，时晏起身离开了床榻来到了桌前。
桌上花瓶里的那朵狐尾百合如美人垂颈般，半展着花瓣。
一旁红烛上跳动的火光为花瓣染上了暖暖的橘色。
“呼——”
随着烛火被熄灭，整间寝殿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药性正一阵阵地袭上来。
玉露娇其实并不是春药，世家女郎们自小都会用它助兴。
这药不伤身反倒在对女子房事有益的同时，还能助女子暖宫活血。
许是因为青棠从没用过，第一次用的她反应难免大了些。
熬到现在，青棠已经忍不住了。
这就导致当时晏的手挑开了她的衣服时，青棠过了好几分钟才反应了过来。
等到时晏脱去了她的衣服并把手伸进来后，青棠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地呵斥道：“你你你！你放肆！”
青棠这声音太过软媚了，也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时晏的手闻声只顿了顿一秒，就又继续了。
他力道控制的很好，但青棠身子还在发育。
一阵微风吹过，桌上的那朵狐尾百合颤巍巍地抖动了身体，想要避开微风对它的骚扰。
青棠半倚在时晏的怀里，挣扎了半天也没能逃脱出他的怀抱。
时晏身上没有刺鼻甜腻的脂粉香，他的味道很清、很淡也很好闻。
恰到好处的力道让青棠觉得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青棠吸了吸鼻子，自知无力反抗便扭头埋进了时晏的胸膛不想再看他的脸。
“殿下，如果不纾解的话，您一晚上都会难受的……恕微臣得罪了！”
……
片刻后，青棠低低地喘息了一会儿。
她的确不难受了，但似乎又掉到了另一个陷阱里了。
一方面来自现代的教育让青棠觉得很羞耻。
另一方面，这个世界又在提醒青棠她才是占便宜的那方。
时晏知道青棠不喜欢这种事，所以他未曾深入。
整个过程中，时晏的话都很少。
可他却能细心地捕捉到青棠每一处微小的变化，从而更专注地让青棠有更为舒适的体验。
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青棠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然后，她整个人都瘫在了时晏的怀里。
隔着薄薄的布料，青棠很容易就感受到了时晏身上硬实的肌肉，还有那好闻的气息。
低沉的声音伴着喷洒出的灼热呼吸，让青棠最后的意识就是在快感和羞耻之间沉沦挣扎。
随着青棠额头被时晏轻轻地落下了一吻，她在那温柔的“殿下，睡吧”声中安心地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到来，青棠睁着眼睛久久不敢翻身去看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