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外异象
林云思绪回归，对林颜道：“最近在家里读书可有甚么收获。”
林颜：“读寻常书籍倒也只是平常喜欢，唯有读到医学典籍却是尤其爱不释手。”
林云左手倚着桌子托着脑袋，打趣道：“哦，看来我妹妹将来还是位医道圣手咯。”
林颜闻言，红着脸嗔怪道：“哥，这话被人听了去指不定要闹笑话的。”
林云继续调笑道：“好好好，哥不说了，医道圣手大人。”
林颜捏着粉拳，作势欲打。
屋内昏黄灯光暖意融融，虽然驱不散这临海郡无边黑夜，却足以照亮一室两人的温馨。
……
夜深人静，林云和林颜已经熟睡了，林云睡小床，林颜睡大床。
天外，一道黑色流光如利箭般穿入阴翳云层，高速摩擦下带起熊熊火焰，仿佛一个燃烧着的大火球，尾部还冒着滚滚黑烟。
在浩瀚的海面上，一团熊熊燃烧的数十丈大火球突然破开云层，从天而降，砸向波涛汹涌的海面。
瞬间，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云霄。整个海面都被火光映得通红，仿佛被点燃了一般。百丈巨浪在火球的冲击下四散飞溅，形成了一道道高耸的水墙，将火球的炽热气息推向更远的地方。
海浪在火球的周围翻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将火焰和海水搅动在一起。
周围的海鸟拼命地振翅飞翔，试图逃离这场灾难。
而那些原本在码头边停靠的商船瞬间被汹涌浪涛撞得四分五裂，海面上四处漂浮着碎裂的船板和货物。
随着火球在海面上的持续燃烧，大量的水分被蒸发，升起滚滚白色水雾。许多烧焦的海鱼翻着肚皮浮在海面，一股焦臭味和海水的腥味交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火焰逐渐减弱，最终，火球在海浪的冲刷下渐渐熄灭，只留下满目疮痍的海面和一片狼藉的码头。
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沧元国皇宫内，一座九十九丈高的神秘观星台上站着两名中年男子。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开口道：“国师，方才一流星掠过天际，直冲南方海域，是何征兆？”
白袍中年男子躬身道：“臣观那流星呈黑色，又隐含赤红，乃不祥之兆，主凶煞。如此天象，窃以为是有大变将于南方海域起。”
皇帝面无表情，冷冷道：“南方海域，那不是毗邻明亲王的封地吗？”
国师眼珠子一转，小心翼翼道：“陛下是认为明亲王有不臣之心？”
皇帝眯着眼，沉声道：“当年他自诩文韬武略皆高我一筹，最后先皇传位于我，我这位弟弟桀骜不驯，当着先皇的面摔门而去。
这些年他暗地里广积粮，募私兵，如今的金州只认得他明亲王是谁，却不识得我这当今天子！
如今天象既现，看来这乱臣贼子终究是按捺不住了！”
随即冷哼一声，下了摘星楼直奔御书房。
是夜，一匹匹快马星夜赶路，直奔各州驻军大营。
……
翌日，冬天昼短夜长，码头上工又早，因此林云从家里离开时天还未亮。
又来到这巷子里的水缸旁，换上衣服，便匆匆赶去了码头。
走了近一个时辰，天空已经渐渐明朗。林云一路上看见不少人朝码头方向赶去，心中诧异，我记得最近码头应该没有招工吧！
好奇心驱使下，林云不禁加快了步子。
临近码头，道路和空地已是被围观的人群塞得水泄不通。
高空俯瞰人群密密麻麻如蚂蚁一般，嘈杂的八卦声不绝于耳。
“嘶～”林云见这场面忍不住吸了口凉气，正当疑惑发生什么了事情时，李叔带着飞哥壮哥从背后拍了拍林云肩膀。
“小林，你来了。”李叔招呼道。
林云转过身，朝几人问好道：“李叔，飞哥壮哥，早上好。
对了，李叔，码头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为何聚集了这么多人，发生了甚么事吗？”
李叔苦笑道：“听官府的人说，昨日夜里发了天灾，一颗陨石砸在了码头附近的海域，停靠的商船全部被砸毁了……
码头管事说，最近要停工，这一停估摸着便是数月时间。”
说到这，李叔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他家里有个媳妇，还生养了三个孩子，全靠他这一双手撑着这个家。如今没了收入来源，家里的存粮也支撑不了多久。
飞哥啐了一口，忍不住骂道：“这贼老天，专挑苦命人欺负。”
壮哥人老实憨厚，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的拳头表明他的内心也并不平静。
飞哥和壮哥是两兄弟，比林云大五六岁。父母在他们小的时候便去世了，家里仅剩下两兄弟相依为命。或许是同病相怜，因此他们才格外照顾林云。
听完后，林云忍不住缄默无言，空气中沉闷了少顷。
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林云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旧麻布钱袋，拿出一半约莫五两银子，对着李叔认真道：“李叔，你家里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这些钱你且先拿着，莫要推辞。”
李叔连忙摆手拒绝道：“我一个大人如何能要你这小娃儿的钱，被人听了岂不是要闹笑话，快收回去。”
飞哥和壮哥也劝道：“林云，你家里还有个妹妹身体不好，正是用钱的当口，快收回去吧。”
林云固执地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三人：“李叔，还有两位兄长，平日里你们对我多有照顾，工钱也会匀给我一些，林云记得你们的好。
李叔，你家里花销大，平时攒不下闲钱。如今失了业，新的活也难找，家里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你比我更需要这笔钱。还请莫要推辞！”
说完便把银子塞进了李叔怀里。
这一幕，让飞哥壮哥看向林云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欣赏甚至是钦佩之色。
正当此时，一个城主府的官差站在人群中央，大声喝道：“城主府悬赏，凡有敢下海打捞此物者，赏银百两。”
说完，便把一幅画贴在码头的告示拦上。只见画里一个精致典雅的木盒装着一颗硕大的蓝色夜明珠。
围观人群中，一个身着华袍的男子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稀世珍宝，蓝海夜明珠？！数年前，当今陛下悬赏万金求之亦不可得。”
“啧啧啧，没想到这批货物里竟有这种绝世宝贝。”
“呵呵，要是找不回来，这货物的主人怕是要悔恨终生呐！”
围观者大多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林云见悬赏一百两的字样，心中忍不住有些意动，但谨慎起见还是问了句，“这位官差大哥，谁人都可接这悬赏吗？”
那官差看了一眼林云，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不耐烦道：“只看东西，不看何人，不论年纪。”
林云听后暗暗点头，毕竟自己年纪确实小了点，万一不让参加也是有可能的。
一些人盯着林云指指点点道：“这小娃子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啊。
“愣头青罢了……”
不一会儿功夫，便有数十人报了名，大多都是码头的脚夫，李叔和飞哥壮哥也在其中。
李叔不放心的看着林云，迟疑道：“小林，你……”
林云轻笑道：“放心吧，李叔，都是海边长大的人，事不可为便放弃，想来也害不了性命。”
李叔闻言点点头，是这个理，也不再多劝。
官差带着一行人朝码头口走去，隔着七八丈远的地方，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味扑面而来，众人忍不住弯下身子一阵干呕，有人甚至直接吐了出来。
林云敢发誓，这是他这辈子闻到过最难闻的味道，比茅坑里的粪池还要恶臭上十倍。
那官差似乎早有经验，提前拿了块湿布捂住了口鼻，见这一幕忍不住露出几分嘲弄之色。
远处围观的众人见此一幕忍不住捧腹大笑，叽叽喳喳的谈笑起来。
这短短七八丈的距离就淘汰了近一半的人，包括飞哥壮哥两兄弟。
两人站在远处，刚才止不住的狂呕让两人脸色微微发青，头晕目眩。看着毅然决然奔赴海岸口的林云和李叔，二人忍不住心里暗呼“狠人”。
其实林云此时并不好受，甚至开始的时候也想过放弃，但是一想到妹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心里就愈发坚毅下来。
海面上漂浮着大片大片的死鱼，恶臭味主要就是来自于此。
那官差站在一张桌子边上，捂着口鼻道：“在这里签生死状，死了官府概不负责。”
众人排着队一个一个写着名字，有些不识字的脚夫，林云便帮着一起写了。
站在海岸边，望着眼前臭气熏天的海平面，林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一个猛子扎入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