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再次探监
小半个时辰后,祁邈盘腿坐在地上,原本清冷落寞的摄政王就在他身旁坐着,脸上带着伤道:“我错了,以后不敢了,别和我生气,原谅我一次成不成?”
祁邈别过头,不看他,也不回答。
“嘶~”江回舟捂着肚子,呻/吟道:“我肚子好痛~”
祁邈想起楚泽说他身子刚好,便侧头去看,却陡然被人偷袭——江回舟一手扣着他后脑勺,一手摸上腰,不由分说地亲了上来。
祁邈推他,他就若即若离地问:“原谅我了?”
看那神色,祁邈但凡说个不原谅,他就会继续亲,一直亲到原谅为止。
祁邈往后仰了仰:“先说正事吧。”
“正事就是亲你……”摄政王不依不饶地跟上,干脆坐实了老流氓称号。
祁邈被吻得喘不过气时,江回舟才放过他,手却依旧搭在他腰上:“让秦布过来,你回府等我,过两天我就回去。”
“……对不起,”祁邈突然道:“那年在宫里,我应该护着你的,是我后来把你忘了。”
祁邈没有明说,江回舟却立刻就明白了是什么事,他笑道:“以前那么丢人的事原想着你忘了也好,谁知你竟又想起来了。”
祁邈有些尴尬道:“以后不会忘了。”
“那我也不原谅。”江回舟凑近了:“你每天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了。”
祁邈:“……刚亲过。”
江回舟不依不饶:“方才不算。”
“你怎么这么腻歪……唔……”
摄政王肖想了多年,可能是想把从前的都找补回来。
祁邈在牢房里待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原本有些干裂的嘴唇红润了不少。
他对打完了四局牌九的秦布道:“你主子叫你。”而后就一脸冷漠地出牢房等着了。
秦布进了牢房,只见原本厌世求死的摄政王一脸伤也挡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真真是春风得意。
秦布递了个小瓷瓶过来:“主子,擦点药吧。”被家暴这事也怪丢人的。
江回舟摩挲着药瓶思忖了片刻,又把药递回去:“不擦。”他要等回去了让祁邈给他擦。
秦布理解不了自家主子的心思,只好老老实实收回了袖子里。
江回舟收回心思,开始安排正事,秦布听得一愣一愣的。前两天他还觉得自家主子已经成了即将吹灯拔蜡的阶下囚,现在他觉得只怕一个京城都不够面前这人祸害的。
江回舟末了安排道:“动作要快。”
秦布料想此事不宜打草惊蛇,立刻正色道:“是。”
江回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等着回去见心上人呢。”
秦布:“……”
秦布:“…………”
秦布:“………………”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
秦布出去后就见宣平侯若无其事的往回走,压根没有询问的意思。
他实在忍不住,就问:“侯爷,你不想知道主子的计划?”
“不想知道,”宣平侯冷酷无情:“他要是没本事把自己捞出来,以后也别来见我了。”
秦布:“……”就不该多嘴。
祁邈回到摄政王府后就躺到了床上,他骨折原本就没好透,这么没日没夜地赶路,一颠全错位了。
方才还不觉,这一躺下才感受到疼,动一下就疼得要命,贴身的里衣都被冷汗浸湿了。
亲卫找来楚泽,楚泽看过后就忘了宣平侯一手拧掉一个脖子的英勇战绩,回归医者本性,嘴里开始唠唠叨叨:“你和江回舟,你俩可真能折腾……”
话刚起个头,回头一看人已经昏睡过去了。
“昏了也好,省的疼了。”楚大夫直接上手,快狠准地把他全身骨头复了位,又对亲卫道:“看着点,别再让他折腾了,剧烈运动都不行,骑马也不行。”
亲卫点头如捣蒜。
摄政王府里,原本按照主子吩咐准备收拾东西去北疆投靠宣平侯的亲卫们东西也不收拾了,又干回了老本行,开始按主子的吩咐布局。
祁邈一觉睡到二月初十清晨,推开门就见云裳正站在院子里,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祁邈无奈扶额:“做什么呢?大清早哭丧呢?赶快给我说说京城什么情况。”
云裳跟过来:“侯爷,你怎么不来找我?那天在城外我们还见到了。”
祁邈绕话题:“秦布那边准备怎么做?你,你去帮帮他。”
“不,我要跟在你身边,保护你。”云裳还有些赌气:“免得你又不肯和我相认。”
祁邈摸摸鼻子,这要是其他人,他大可揍一顿完事,关键……云裳毕竟是他们侯府唯一的女孩子,有时比他还要说一不二,还是……骗过去再说吧。
他掩饰着心虚转了话题:“你带人去协助秦布,先把正事办了再说。”
云裳:“弹劾的折子都堆得能上天了,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祁邈无奈,只好问:“有吃的没?”
云裳立马跑去厨房找饭菜。
刚吃过饭楚泽就来了,祁邈松了一口气,连忙把云裳打发走了。
楚泽先是代表京城所有百姓表达了谢意,又对祁邈道:“侯爷准备何时回京?药方我已经试过了,没有问题。根据星盘推算,最好这月的望日将你的身体换回来。”
祁邈:“没问题,我等换回身体再回去。”
“好,那我准备一下。”
祁邈叫住他:“江延他,小时候是不是吃过很多苦?”
楚泽顿了片刻才道:“倒也不是,容妃还在时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容妃去世后,也就是他十一岁开始,才吃苦的,明德帝对他非打即骂,他身上现在还留着许多旧疤。
过了没几年,明德帝去世,先帝即位,把他打发出宫,想起来就奚落一番。找由头罚个跪,带人羞辱一番什么的,其实也还算过得去。”
“所以他原本只想当个过得去的王爷,根本没准备卷进朝堂,也没想过当摄政王的对吗?”
楚泽:“看来你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明德帝忌惮兵权,去世时嘱咐过先帝节制铁骑。后来你去北疆,屡战屡胜,虽少年却锋芒毕露,又是老侯爷独子,他自然容你不得。
于是回舟就开始去夺权,他从前从不愿低的头,都低了,不愿做的事,也都做了。这才逐渐获得先帝信任,在朝中培养势力,为你解决掉麻烦。”
“还有一事,据传,容妃是被当时的皇后陷害而死,是这样吗?江延又是否知情?”
“是,皇后陷害容妃私通侍卫,人赃并获,那侍卫又死无对证,一众宫女太监都被收买了去作证。”楚泽叹息道:“这些回舟都知道,但知道又能怎么样,皇帝哪里会信他的话。”
楚泽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回舟也不可能登上皇位,明德帝疑神疑鬼,怀疑他不是自己的亲儿子,早就留下遗诏,上书回舟乃淫妃与侍卫私通之子,若有异心,举天下之力杀无赦。
如今小皇帝手握遗诏,只要他一拿出,回舟就真的没救了。”
祁邈握紧了手中的茶杯,一言不发。所谓父子亲情,竟也让人如此心寒。
楚泽:“明德帝,先帝,太后都死的蹊跷,你就不想问我是不是回舟所为?”
祁邈反问:“他若能如此狠心,还会混成这样?”
楚泽:“……你说得对。”
祁邈思忖片刻,有句话已经到了嘴边,可最后还是没问出来。
楚泽看出他内心的纠结,问:“你是想问老侯爷?”
心思被戳破,然而祁邈却迅速转了话题:“江延上过药了没?”
楚泽:“没有,据说鼻青脸肿的,挺严重的。大牢里环境恶劣,也不知道他撑不撑得住。”
祁邈伸手,楚泽连忙放了瓶药上去:“外敷,用手掌轻揉,化开即可。”
江回舟正在大牢里待的百无聊赖,原本他心如止水,如老僧入定。自从昨日见了祁邈,就心乱如麻,觉得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想让祁邈过来,又觉得大牢里污脏,不想让他来白白受罪,只能一个人对着墙壁害相思。
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过来,狱卒上前来打开牢门,等祁邈进来后又锁上。
江回舟心中一喜:“你怎么来了?”
祁邈把饭盒一放:“送饭。”对上他那张挂着彩的俊脸道:“顺便给你上药。”
摄政王别提有多高兴了,接了筷子就开始吃饭。一碟红烧排骨,一碟什锦锅子,一碗羊肉汤,最后还有一碟糕点。总之,今天的饭菜格外香。
祁邈看着他手腕上叮当作响的镣铐,冷白的皮肤上已经有一圈青紫。
江回舟若无其事道:“这里脏,没事别过来了,我很快就回去。”
祁邈没回答,只握住他的手腕问:“疼吗?”
江回舟:“疼,一会儿你给我揉揉?”
祁邈:“行,等你吃过饭。”
江回舟不紧不慢地吃完饭,还用嘴喂了祁邈一块糕点,这才算心满意足。
祁邈一块糕点都咽下去了也没品出是什么味,只在手上倒了药为他轻揉脸上的青痕。
楚泽给的药很好用,那些痕迹立刻消了大半,他给江回舟上完药准备收回手时胳膊突然疼了起来,僵在了半空动弹不得。
江回舟立刻发现了异样,轻握住他小臂:“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疼痛慢慢缓过去,祁邈没好气道:“还不是为了你去采那劳什子雪莲,摔骨折了,结果你就是把自己弄到大牢里来报答我的。”
江回舟慢慢帮他将手放下,又吻了吻他的手腕:“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祁邈借机问:“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以后?”
祁邈:“从这里出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