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懂了
陆升嫌弃地看了眼自己的腿，要是他人在侯府就好了，他想了想道：“你将这个消息告诉世子夫人，就说，嗯，你无意之间发现侯府里的三少爷在和小乞丐传信，信传到了大儒杨长度家中，是个和她岁数相当的年轻妇人收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又道：“再派些人手去杨长度家里看着，瞧瞧他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陆升皱起眉头。
按理说，杨长度是大儒，和魏知机一样严格恪守规矩，是不会和二皇子拉拉扯扯的，更和武将之间没有联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和杨家的后宅夫人扯上了关系？
越是不清楚的事情越容易产生困扰和恐惧，以后还有可能成为变数，他一定要弄清楚。
墨羽应了一声。
陆升又问：“不是让你从那几个小孩子下手，搅乱侯府吗？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
墨羽委屈地扁了扁嘴。
“主子，成臻性子沉稳，手不释卷，也不和人计较。成田虽然性子暴，上次打了一架之后，似乎就在努力控制自己，几次面对成元的挑衅都只当没看见。成扬就是个小孩子，整天惦记着吃和玩。闹事的只有那个成元，又被成老夫人哄住了，一个巴掌它也拍不响呀。”
再说这些天，这些小孩子不是去祠堂就是去魏家，他压根没有机会。
之前的话……他不是觉得胖世子夫人很好么。这几个孩子能得一场富贵不易，他不愿给人搅没了。
“动动脑子，”陆升嫌弃地看着墨羽，“你还没成人呢，就连小孩子的性子都拿不准了。
“属下从小就是孤儿，被主子收留后就再没将自己当小孩了，”墨羽的公鸭嗓子因为委屈，更加刺耳了。
他长大了，主子为什么总觉得他是个小孩子！
陆升顿了顿，声音柔和了许多，道：“行，算你赢，你多动动脑子，想想办法，你自己不会，可以去问你的小弟嘛。”
墨羽眼睛一亮，立即道：“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办好。”
陆升无奈地道：“回来的时候记得买点煎小鱼，还有醪糟鸡蛋一碗，其他的你看着买吧。”
墨羽“嗯”了一声道：“主子，咱们可不能坐吃山空，也挣点钱吧，我瞧着世子夫人让富平买五万俩银子的冰囤着，好的大手笔呢，她们能不能赚钱？富平背地里一直在担心说会赔本。”
陆升：“……”
怪不得这家伙做不成事，看看他一天都关注了些什么。
陆升突然一怔，大声道：“你说什么？胖丫头让人买冰？她怎么知道的，怎么会，怎么会，我说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他兴奋地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偶尔敲打自己的脑袋，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笑了起来。
墨羽 ：“……”
救命，可怜的主子又不对劲了。
陆升回过神来，正对着墨羽复杂的眼神，担心、同情、怜惜、迷惑、无奈……
唯独没有害怕和恐惧。
陆升笑了笑道：“墨小哥，你说的很对，我们的银钱不足，我们也买冰囤起来。”
他都忘了，这一年，北方大旱，京畿地区的冰价已经昂贵，一直到了秋末，天气才慢慢转凉。
胖丫头呀，胖丫头……
陆升道：“你再问问，有没有好的快些的药，我急着想入府做马夫呢。”
“嗯。”
不到一刻的功夫，魏琳琅就得到了传讯。如今墨羽传信，直接找的看角门的一个婆子，让她去找清荷，传消息很是方便隐蔽。
清荷道：“三少爷和小乞丐混在一处做什么？他们凑在一起……小姐。”
魏琳琅道：“不是，这小子聪明着呢，他只怕是和送他来侯府的人联系。”
“杨大儒送他来的？”
清荷有些失落。
她不喜欢成元，就见不得他好。
魏琳琅摇摇头，“要是杨大儒，又何必如此藏头藏尾，能这么做，一定有见不得人的理由。”
清荷咬唇苦思。
魏琳琅道：“行了，你怎么能想得出来，看他们日后做些什么便知道了，你给墨小哥多包些点心去，再给他二两银子，多谢他们叔侄把我的事放在心上，拿这点钱去买些酒喝。”
清荷应了，清莲道：“上次得的那个竹编的食盒，十分精致，因为太过便宜一直没有合适的场合使，不如给墨小哥拿去，能多攒点不同样式的点心，墨小哥留着还能装些东西，体面好看。”
魏琳琅点头，道：“不错。”
又道：“寻个婆子去仁和堂请好大夫，再去陆壮士的家里看看，看陆壮士的腿何时能好，我这里很是缺人用。另外天气要热了，再送些夏布之类的东西去。”
清荷笑嘻嘻地应了，过了好一阵子才走出角门，就瞧见墨小哥穿着灰扑扑的短装笔直地站在外面等她。
衣服的布料不好，可人很挺拔。
清荷道：“墨小哥，这盒子点心是我家夫人送给你和你三叔的，夫人说待会要找人去仁和堂请最好的大夫，帮你三叔再看看腿，你三叔什么时候能好？我们府里最近很缺人。”
府里一口气卖了近十家人，这就空出来几十个位置。
墨羽高兴地咧了咧嘴，道：“多谢世子夫人，我这就回家收拾一番，等着大夫上门。”
主子正在寻最好的药呢，世子夫人就把人送过来了。
清荷又将一小锭银子塞给了墨羽，道：“世子夫人请你们叔侄两喝酒，谢谢你们帮着她，惦记着她。”
墨羽推脱不过，只好塞进了腰带里。
清荷道：“你快回去吧，请大夫的婆子估计已经去了。”
婆子们坐车，可要比两条腿快很多。
墨羽应了，看着清荷回去后，撒腿就跑，一会儿就瞧不见了人影。
三爷今日没有涂药水，得赶快回家告诉他。
墨羽的脚程很快，他不用绕道，在屋顶上奔跑借力，跳跃几次，就落到了青草胡同。
“三爷，三叔，快，快……”
他冲进屋内，看见三爷正在雕刻。
真不知道三爷怎么会那么多东西，也没看见他花多少功夫在学这些，一上手就是外行人能够瞧得出的熟稔和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