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槐
“李英,今得大道,要知道大梦春秋,你我,还是这天地的强者,最终登顶,都不是为了去替代天,而是要共生共求大道,为后世之人留下一条平坦的大路。”
“李英,你是我座下的三弟子,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个数,是上等的吉数。我有一师叔,最善大梦。为师也送你一梦,此梦希望你知一国而知天下。”
李莹被强烈的阳光晒得有些刺眼,下意识的拿手遮眼,就听到一声吆喝的声音,“淳于棼,你这腌臜之货,还不快点上骡,不然赶不上郡城的大集!”
李英本来想询问什么,就被一只黝黑的手臂给抓起,瘦弱的身子竟然直接被提起。“快点的,别磨蹭,不然天黑了。”
李英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放在骡车上,颠颠簸簸的往郡城走去,路上李英几次旁敲侧击下,那前面的黑汉子,也是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好歹是问出来了什么,自己现在这具身子叫淳于棼,是大槐国人士,现在准备去郡城贩卖山上捡来的柴火,还有看着后面的另外几头骡子拉着的巨木,墨绿的树皮,晦暗的木里。李英路上开口问这些是什么木头,被自己的这位‘二哥’,淳于琼。
看待白痴的目光,看着自己,挥舞起黑黑的胳膊说道:“你小子,再给我没事找事,别怪我收拾你,母亲生下来的孩子,就你这么一个,黑瘦黑瘦的,不抗用。”
李英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一场大梦,眼前的景色,都是虚妄。
自己师傅是道法高深之人,自己这个做徒弟的,只需要慢慢等着就好。
闭着眼睛缓慢休息着,再睁眼,就已经到了郡城之下,抬头望去,两个大字,南柯。
“哎,二哥,我饿了。”
“饿!就知道饿,你这腌臜货,没力气,吃的倒是不少。快点搬柴火和木头,不然回去,母亲把你炖掉!”
“哎,哥,我好像忘掉什么事了,记不起来啦。”
李英茫然的看着周围一个个的人,有的眼神嫌弃的看着他们,有的则是审视。渐渐地,李英屁股上被一脚踹翻。一个黑汉子在城间大喊着,“腌臜货,赶紧帮忙。”
“好好好。”感受到疼痛的淳于棼赶忙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起来搬起了木柴,余光扫过周围,脑海中突然涌现一句话,这里的人都好黑啊。
游大吞咽下去一口唾沫,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父亲说过,鬼魂没有影子,低头望下去,就发现,咦,有影子?
林郎察觉到游大的目光,笑着说道:“死而复生?我能感受到,你心中没有邪念,但,不要怪我啊。”
抬头看了一眼被遮盖住的月亮,林郎叹气道:“这个世道,谁都是身不由己。”
而刘崇伯也被闯进来的林郎,吓了一跳,眼瞅着他正在想着什么,手中紧握的匕首,青筋暴起,一跃而上,对准林郎的后心就刺去。
“槐木,当年我离开家乡前,曾在你那里系上一根红绳,希望你保佑家乡的父老,你也因此,开了灵智。还记得那时候你还是个小树根,跪在我的面前,跪拜不起,要为我驱使,永不复叛。可我当年自废一身修为,返回家乡,料到未来之事,于是枯坐在你树下三天三夜,你都不愿意见我啊。”
自顾自地林郎并没有在乎身后的划破半空的匕首,刺啦一声,衣服被划开,匕首扎进心窝,那颗被训斥的老树,瞬间有了底气一般,大声回应着:“当年有一仙人,路过这里,觉得此处,风水宝地,将我这粒种子埋在此地。并留下一言,他日有圣人出,阳盛,若是阴也盛,则阴阳互补,美哉至极!你林郎是应运而出,我难道不是吗?难道要我把多年积攒的阴德,都给这群野蛮无比的人吗?”
刘崇伯看着流出的鲜血,心中大喜,谁说仙人杀不了。可抬头望去,明明是后背,林郎那张脸却俯视着自己,想要抽出匕首,却发现手,扎进泥潭,动弹不得,反而越用力越深。
“满脑的恶行,满身的恶行,满手的鲜血,你就是在庄子下风口,整日里窃取庄子阴德的那个元丹子的麾下弟子?哼,就算这个庄子里,没有几个我林郎的乡亲们,算了,反正可能最后一次来这里了。既然一切巧合都准备好了,多一点变故也无所谓。”
“呼,风定。”
一阵清风吹过,除了司地和牙子,游大,刘崇伯,还有那棵老树,便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干瞪眼。
而两面的林郎,也是赶忙松了一口气,拍拍肚皮对着司地笑道:“哈哈,太久没用这些狗屁仙法了,让司地你见笑了,你是牙子对吧,你父母的死,我很抱歉。我现在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司地就拜托你照顾了,我会送给你们两个一道符纸,贴上他,你们就离开这里吧。”
“至于你这棵老槐,我知道有些事情并非你能阻挡的,可是你到底是一点怜悯之心都难生出啊,罢了罢了,我留你灵智,但是你这具百年的阴槐木,我要拿来用用。”
老树眼神惊恐的看着缓步走向自己的林郎,直到那双手伸进自己的树内,那张符纸在游大胸口的符纸飞出,落到林郎手里,“嗯?竟然连符纸的上最后一丝符丹和灵炁都吸收掉了,看来你就是引飞蛾来此的明火啊。你的父亲没事,算了你也走吧,不过你要答应我,救出你父亲之后,立马就要离开此地,不得逗留,记住不得逗留。”
游大只觉得身前一股风被吹开,便没了禁锢。
还想开口带走刘崇伯,“好了,我要做重要事情,需要带着他,我会留他一命的,快去吧,不然你父亲的安危,我也不能保证。”
游大拱手一拜,便朝着庄子的方向跑去,而牙子骑在司地头上,指挥着他追上去。
“好了,老槐,有点疼,你也忍一下。”
符纸被折叠成一把纸刀,划动在那棵老树之上,而村口的那棵老槐树,好像震颤一般,开始颤抖。庄子口的两人也是一脸凝重的盯着。
“师兄?这是?”
“有一句话,叫门前一棵槐,不是进宝就是招财。和榆树,并称为前榆后槐,一个是榆树的荚果称为榆钱,谐音“余钱”,象征富贵;槐树的荚果多子,谐音“怀子”,以求多子多福。”
青衣男子点头道:“所以这庄子,百年来如此兴盛,都因为此树?”
“不全是,但是这百年来,能长久不衰,不经战火,想必这棵大槐树出了不少力。可惜啊。”
一声脆响,自百年前便屹立在太平庄前的大槐,轰然倒塌,裸露在外面的是一颗空心的树根,平滑无比。
而远处的林郎的身上,涌进阵阵的绿气,双面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然后拱手道:“谢过了,吴老。”
一个声音缓缓说道:“好自为之。”
虚指一点,那老树炸开,一团翠绿色的树根被击飞到出去。空中的树苗听到一个声音,“当年你不救,我不怪你,念在你百年来,帮助庄户们积攒阴德,祈求风调雨顺的份上,这一次我用你的树根,再成肉身,借你多年私藏下来的阴德,去渡我的乡亲们。好聚好散。”
身后那张人脸开口道:“元丹子在什么地方你肯定知道对吧,带我去找他,然后自废一身修为,去当一辈子的普通人吧。”
刘崇伯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但仍是用力点头。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就走。”
刘崇伯身边的力量瞬间消失,抬起胳膊指着一个方向,林郎看去,有些意外的说道:“挺会找地方啊。”
二人拔地而起,对着远处的山洞飞去。
而庄子口的两人也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待身影出现在这里,就只看到一地碎木。
“是谁?”
“进庄子看看,云勉他们不能出事。”
黑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盯着一个方向注视着。
晒着日头的淳于棼有些饿,可在二哥的拳头威胁下,还是忍着饿,不停的吆喝着,有没有要柴火的,有没有要房梁木材的。
淳于棼看向大街上来往的行人,不管男女都是黝黑的皮肤,黑的甚至有些发光。这时候一辆马车缓缓驶过,突然停下来,周围的人纷纷感叹轿子身份的豪华。
南柯郡守府下的总管,一脸得意的缓步走下来,看着两个吆喝着的小子,语气凶狠的说道:“真是好大的胆子,见到郡守的车驾竟然不跪!是想要谋反吗?”
淳于琼听到谋反两个字,被吓出一身冷汗,赶忙按着弟弟的脑袋就跪了下去。
“草民淳于琼拜见大人!”
“草民淳于棼拜见大人!”
“嗯,郡守大人府上这些天要增添房材盖一座行宫,你们两个这些,我都要了。”
淳于琼听到这里,嘴角咧开花,说道:“大人,只需要十吊,这些您都拉走!”
“还有吗?”
“有有有,小人弟兄二人,家中还有!”
“这是二十五吊。”三大串黑色铜钱,被扔在地上,淳于琼赶忙向前爬着捡起铜钱,脑袋砰砰的磕起头来。,
“记住,明天,天一亮我就要在郡守大人的后院见到你。”
“小人明白,谢大人,谢大人,你小子,还不谢恩!”
淳于棼一脸懵,也是学着磕头,可能是用力过猛,脑袋有些疼,忍不住揉了揉脑壳。
一声轻笑从马车里传出来,总管点点头,便上车子走了。
淳于琼顾不得衣服上的灰尘,拽起弟弟就上了骡车,开始往家赶去。
而元丹子此刻,一身黑白道袍端坐在露天洞口。身体随着吐纳有规律的吸收着月光下的灵炁。突然一个仰头,嘴巴大张,一只人面的虫子,缓缓地爬出来。满意的目光扫视着这只用血肉喂养出来地毒虫,自己走过的路上,有三位老师,那位疯子,告诉自己。
世间有万法,不管是自诩正宗的,还是那些被人人喊打的邪门歪道,只要能在一条路上走出花样,花样是什么,都是练蛊的,为什么你的蛊有灵性?嘴里的毒牙口中的毒物,可以腐骨噬炁,背甲坚硬丝毫不弱灵器。
年少的元丹子询问如何可以做到,师傅随手将多年伺候在旁的童子,给吸过来,在几名徒弟的惊恐的目光下,嘴里爬出一只花蜘蛛,活生生的将童子的脑袋抛开,取出白色脑浆吸食。
“人,真是天下第一的大补之药。”
自己,好像比师傅更加领先一步了,人加上名贵草药,加上天时,极阴之时。地利,炼丹炉大开,摆放根据断头之路来,阴上加阴。人和,窃取那庄子的阴德,增大成丹的机会。唉,师傅可惜了,不然徒儿找到的这药引,定是要把师傅你的人头摆在一边,看着徒儿是如何成仙的。
思绪被一声咳嗽声音打断,元丹子袖子里一柄匕首飞射出去。林郎接过那柄匕首,仔细地观摩,发现上面布满着细小的白色虫卵,感受到温度瞬间便破茧而出,朝着林郎的手指咬去。
“有意思,你的师傅,是一个很果断的人。”
元丹子一脸阴沉的看着出现在自己洞口处的两人,一人头发裹着蓝色布巾,身上穿着一身粗布衣,另一个则是自己的‘爱徒’刘崇伯。嗯,他被带过来了,看来还是出问题了。
“小道师承散阳真人,道号元丹子,修道养性,炼丹成瘾,特来此贵宝地开炉。若有打扰,万望海涵,这里有贫道炼制的灵丹,起名为生肉丹,被砍伤破皮剐肉之人,服用此丹,可以白骨生肉,烂皮重圆。”手伸进宽大的道袍里摸索起来,里面传出瓷瓶碰撞的声音。
“窃取阴德,吞食百姓血肉,滥杀百姓,这些罪名,要是被监管此地的圣人察觉到,或者把你送到镇抚司,弄不好,就是被浩然正气下的诗篇当场打杀又或者受尽酷刑在大牢里。”
元丹子停下手中的动作,慢慢低下脑袋,那张面对地面的脸色,铁青无比,此刻内心嘶吼着,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就该把他和那些师兄弟一起放进丹炉里炼死,混账!竟然将我的底子全盘托出。
在抬起头,那张老脸的笑容更甚,“看来阁下已经从我这徒儿那里打听的很清楚了,既然如此,就请划出道来吧,元丹子修道几十年,最不怕旁人威胁。”
林郎笑着指了指身边的刘崇伯,又指了指自己,语气欢快的说道:“你这老贼,当真是匪气难除,在我头上偷我阴德,吃我贡品,你知道,什么叫太岁头上动土吗”
元丹子脸色阴晴不定的看向刘崇伯,嘴型是,林郎!
“哦?看来你知道我是谁了。”低头看向刘崇伯,“怎么?知道自己一身邪功会被废?所以寄希望于你的师傅能够救你?唉。”
一只无形的巨手将刘崇伯拍飞到一侧的墙壁之上,经脉寸断,七窍流血的刘崇伯掉落下来,眼神露出强烈的怨恨,自己跟在这混账师傅身边,即是被逼无奈,又何尝不是渴望寻求更高的力量,那种可以为所欲为的力量,可是二十来年,到头是一场空。刘崇伯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炁府被那只巨手给冲烂,就连饲养的蛊虫除却那只人脸蜈蚣,奄奄一息,其余的都已经被震成血泥。
“杀了他,元丹子!”
元丹子有些兔死狐悲的看了眼自己的爱徒,至于那声直呼其名,一个死人,没什么好计较。
“林郎?看来还真有死而复生的仙术,元丹子才疏学浅,空活半载不得道啊。元丹子愿归还多年来窃取的阴德,并且自废一臂,当作我的赔礼!”
林郎竟然捧腹大笑起来,眼泪都被呛出来,元丹子的脸色更加阴沉,有些冰冷的说道:“道友是觉得元丹子此举贻笑大方?”
“不不不,这才是人之常情嘛,你们这些人,本来就不是什么活佛,更别提善字了,但现在呢。你却如此做低身姿,甚至不惜断掉一条胳膊,也要和我求和,求生之心,人皆有之。这一幕可曾让你看到那些被你残忍杀害的无辜之人?”
元丹子俯身拜道:“世间多蝼蚁,林郎您已经是这天地间,说的上话的强者,又何必执着于蝼蚁的性命?试问哪儿个强者登顶的这一路,脚下的不是白骨路。”
林郎打断了元丹子的话,用手指着他道:“我以前还对你们这些神仙老爷,怀着敬畏之心,觉得那高高在上之人,是何等的俊朗,可当我和你们并肩,抬头看你们的时候,面貌比之野兽,也不差分毫啊。不对不对,野兽尚且有舔犊之情,你们不如野兽啊。”
手指一点红光闪过,对准元丹子直刺而来,雷霆一击之下,根本来不及避闪,胸前从死鬼师傅上面扒下来的护身符,光芒大震,仍是不堪一击,拿着鸡蛋撞石头,被稍作抵挡,便直接穿过,红光击穿了元丹子的右臂,没有丝毫犹豫,左手对准被击中的地方挥动,一条被灼伤的手臂掉落在地上。
“哼,不愧是去过蓬莱阁的圣童,连蓬莱阁的,小阳转周天都学到手上了。林郎,贫道可以现在就走,你庄子里的事情,我从此退避三舍,再不回来!并且送你一桩大机缘,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死而复生。但是你,肯定需要好好补补吧。”
“唉,你到底是死不悔改啊。”手指再次虚空点过几下,红光再次涌现出来,光束冲击过来,元丹子也不再继续假惺惺的说什么,既然讲不通,那到底要手底下见真章了!
道袍被瞬间撑碎,巨大的黑色肥肉,暴露在空气里,一丝丝的热气冒出,脖子滑动便盘空俯视着林郎,三颗幼儿脑袋一脸的愤恨看着这家伙。
“一气化三清?想用这种办法,哦哦,我看出来,拿肉灵芝做鼎炉,你要走的是集百家之长?我看是集百家之陋。一条路都走不好,走的都歪掉了。”
三颗婴儿头,中间一颗吐出黑雾,另外两颗一颗嘴里喷出血水,另一个则是吹起腥风。
林郎对准身上几个穴位点上,阵阵的暖流从身上冒出,轻轻吐出一口气,扑面而来的黑雾,撞上那口真气,大火在空中烧起,噼里啪啦的脆响传出。
而那缓缓流到林郎脚边的血水和沾着毒痢的腥气仿佛察觉到前方的障碍,纷纷停滞不前,不敢向前继续活动。
“你的肚子里还真是能撑东西啊。”
惧怕浑身散发着真阳之气的林郎,转头涌向了一边不断挣扎的往外爬的刘崇伯。
婴儿脸嘴角吐出几个字,号令血水和腥风开始不顾一切的冲向林郎,撞上被真阳护身的林郎。
“天快亮了,我没有时间和你空耗。”
一尊法相, 赫然拔地而起,阵阵红光形成火甲贴敷在头裹布巾的青年男子身上。
“呵,真是让人开眼界啊。”元丹子的三颗脑袋同时露出一丝恐惧,这林郎就算是个鬼,也已经步入元婴境,真炁早已归初,体内炁府住进主人,别有洞天,竹林深处有人家。
虽然只有十几丈高,红光照射下,炙热感瞬间布满整个洞中。
一力破万法,被红光禁锢的元丹子,怒吼的发泄着对于老天爷安排的不满,却改变不了被一脚踏进地里,火光从地下发出,伴随着风声,哀嚎声不断传出,让本来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的刘崇伯,赶忙加紧速度往外爬去。
太阳光逐渐升起,林郎站在洞口处,望向庄子的方向,一户人家正在缓步走庄子的一侧往南边跑去。
一步走过,林郎出现在路上,二狗看着远处的人,忙喊身边的母亲。
父亲驾着马车,没有发现两侧站着的人,只有二狗子看着那人,朝着自己挥手。
二狗子也满脸笑意的挥手,林郎一脸笑意的说道:“这少年就是你送给庄子的礼物?”
“行了,我下棋百年,从来都是绝户棋,你回头看看你这庄子,早已经乌烟瘴气,混乱不堪,一群愚昧之人,被人操纵着,只有这个孩子,心地单纯,要我说,最有资格活下去。”
“那个牙子呢?”
“啊?那个孩子恰恰与之相反,一个是善,一个是恶,你说这是老天生来就注定的?我偏说,这就是一瞬间的恶意,只不过没有人帮忙引导罢了。”
“我要回去了。”
“明天天亮前,这个蛊坛,会选出最合适的蛊虫的。”
兄弟两个总算在天快亮的时候到家了,一个哀嚎的声音从正屋传出来,淳于棼看向哥哥。换来的又是一巴掌,“看什么看,咱娘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