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经我们多方打听
二人各自朝着另一个方向,跳过,同时从自己怀里和腰间抽出武器,警惕的扫过四周。
“哦?两个娃娃,倒是有意思,只是我老了,看不出深浅,不过看你们这个身后手,气血如此充盈,一个习武之人肯定是逃不了的。”
游大激动的开口道:“前辈可否现身?不知道在哪儿见过家父?”
声音也突然有些变化的说道:“有意思,有意思,你父亲被带走之前,也曾高喊过,万一十几年后,你来到此地,让我告诉你。此地凶险,速速离去。哈哈哈哈,当真是父子情深啊。”
游大放下武器,单膝跪地捶胸道:“还望前辈,怜我父子之情,告诉我,家父如今是生是死?”说到生死之时,语气明显的变得颤抖起来。
“嗯?生死这个老夫我也不好说,只能说,离死不远。”
刘崇伯耳朵里飞出几只小虫,很快就捕捉到什么,冷笑一声,双腿用力,就对准一个方向,如同老鹰捕鸟一般,飞扑过去。
“哎!你干什么!放下我!”
刘崇伯飘然落地,手中抓着一根烂木头,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木头扭扭歪歪的树皮,紧凑的形成一张人脸,此刻正在破口大骂。
“小子!快点放开我,不然,你可知道本君动手,便是地动山摇,大海倾斜,快点!”
刘崇伯多年来帮助元丹子盗尸挖坟,对于阴邪之物,最为敏感。
“村口的那棵百年的老槐树和你什么关系?”
这烂木头瞬间就没了精神,刘崇伯好像明白了,掏出一个火折子,就要点。
“哎哎,干什么!你干什么!小子,快救我,我知道你爹去哪儿了!我知道!”
游大上前抢过烂木头,语气急切道:“说!在哪儿!”
烂木头的两侧树枝,如同手臂,环在胸前,一脸不屑的说道:“我没有骗你,你要是再晚来几天,按照日子来算,明晚铁定人头落地。”随后语气变换一个调子,眼神多出一丝奸诈,“小子们,我们做一次生意吧。”
残影闪过,张明德便出现在庄子最外面的一处门房外,几名身穿着白莲刺绣黑袍的人,不紧不慢的打开大门,双掌合一的说道:“见您如见未来。”
“无限未来!”
“告诉教众们,见到头顶白莲之人,便是未来佛的一重身,带他回来。”
那几名白莲服下的人脸,开始狂笑,但却没有丝毫声音,合起的双掌青筋裸露。
几人各自拜别教主,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张明德端坐在大堂之上,两位黑衣人从房门外走进来。
“这么快就找过来了。还真是着急啊。”
“张教主,那个少年,从进这庄子的时候的气息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放开神识,却发现这古怪的庄子,竟然渗透不进去。难道这就是你说的绝佳之地,可不会成了我们的葬身之地吧。”
张明德端起茶碗,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啧啧嘴角发现有些起皮,笑着开口道:“不怕两位笑话,我刚才还被几个凡人撵着跑呢。”
“我算到的,就是八个字,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这么说,你就是逗我们两家玩啊,张明德,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高大的黑色斗篷身影堵住门口,从一侧走出一个孩童,嘴边挂着笑容,和蔼可亲的朝着几人拱手道:“小子清风山许志,见过张教主,见过三门馆的两位前辈。”
张明德笑着拱手给面前的孩童还礼道:“听闻清风山中,许家一脉,出了一位神童,三岁便引得清风吹过一脉的山峰,许家老祖亲自出关,引清风缠绕孩童,变成护体神风,丝毫不输那些护体之术,锻体之法。”
那两位黑衣人也是眼神中流露一丝浓厚的忌惮,纷纷读出对方眼神的忌惮,看来此子的事迹早已在山上传开。
黑衣巨人再次冰冷的说道:“看来张教主对于我们少主了解过很多啊。不过这一次,少主亲自下山,我们老祖也是知会过的,绝不能出任何岔子,不然。”
被扫过的两位黑衣人,瞬间感觉到被一股野兽的气息给锁住。
“张教主,爷爷说你是未来能成真佛的人呢,我这次下山,爷爷还说,三门馆的馆主,不知道这些年的棋力如何,不会还下不过他一个小老头吧。”
张明德低头诵了一声佛号,两位黑衣人也是说道:“我们馆主这些年,每每怀念那场对局,都会大笑不已。”
张明德说道:“诸位恐怕已经探查过林郎了。”
高大的胡供奉站立在少主身后,其余两位也是分列在一旁,两位三门馆的黑衣人点头道:“我俩离得挺近,神识想探,却发现半点伸展不开。尤其是那团火焰,盯着久了,灼目。”
胡供奉不屑的说道:“装神弄鬼的奇巧淫记罢了,和那群玩戏法的之术的,没什么两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咱们一起出手,把这庄子给围起来,我看又有谁能够拦住咱们?那个不知道是鬼是神的林郎,他若是出手,那就一并给拿下,送去镇抚司。”
“胡爷爷,张教主看来已经胸有成竹,咱们一起坐下来听听吧。”
张明德笑道:“那林郎暂且不去理会,那游大为救父亲,一定会在明晚之前,采取行动。我上次在他的心弦动手脚,虽然被高人切断,但还有一些蛛丝马迹可以追到,到时候我亲自出手,让整个庄子的人都陷入白莲佛法之中,咱们抓到林郎,立马撤走,不能犹豫。少主,和诸位高人,只需要为我护法便可。到时候我只要,我该得得那份。”
“好,胡爷爷你看吧,我就说张教主已经心中有了办法,清风山没有异议。”
两位黑衣人也是摇头道:“三门馆没有异议。”
傍晚时分的东海道的分水庄后山,此刻正在下着大雨,但山顶之上,一位老者正在风雨中站着,奇怪的是,雨水竟然落不到他的身上。仔细看去,淡淡的紫黄之气,围着老者形成一圈。而在老者身旁的少年,虽然已经浑身变成个水人,但脸色平常无比,嘴里逐字吐出道家的真言。
随着天空换成白色,一道雷光,张口咆哮,响彻九天。
“老道被师兄们代师收徒,今传道门雷法,可知道?道心道境来决定你的道!”
朝着李英额头一点,“梦中有春秋,睡醒人得安。”
再醒过来的李英,猛地起身,已经置身于便一栋阁楼面前,抬眼看去,竟然好似可以看到尽头一般,三十六层,阁楼上挂着一个红色大匾,名曰三十六天。
李英身子便不自觉地跟随着进了阁楼,一楼一进门,便看到了大堂上挂着两幅对联,左右分别各自写着,上联:以三十六修而成道德;下联:得八十二化以伏龟蛇。细细品味下,竟然感觉浑身燥热。
“徒儿,切莫看深进去,此乃天地人初生之道,你修行太浅,恐走火入魔,闭眼凝神,登此高楼。”
“徒儿谨记。”李英赶忙闭眼,再睁眼,便站在了高台之上,此间云雾缭绕,除了脚下楼阁,好像身处天宫一般。云雾中走出一老者,仔细一看,果是萨真人。
“师傅。”
游大拱手拜道,“好了好了。乖徒儿你可瞧好了为师这一手了。”只见萨真人双手挥动,嘴里咒语念叨开来,掌中冒出阵阵蓝光,随后竟然全身环绕,雷声响起。萨真人便腾空而起,犹如天神发怒,降下雷罚一般。
“夫道也,性与命而已。性,无生也;命,有生也。无者,万物之始也;有者,万物之母也。一阴一阳之谓道,生生不穷之谓易。易即道也。道生一,一者混沌也。一生二,阳奇阴耦,即已二生三矣。这次间,有阳便有阴,固雷法也有阴阳之别。自纯阳而生一阳,冬至从复卦起子,故曰复阳雷。自一阳至纯阳,从乾卦,故曰天元雷。是复元雷有少阳之神主之,天元雷有九阳之神主之。”
“徒儿,此乃雷法秘旨,自己灵,法也灵。我若不灵,谁会雷神。我能善感,雷神善应。一感一应,千定万定。有心感神,神反不应。无心之感,其应如响。无非果无,但无妄念。一片真心,不知不识。心屿雷神,混然如一。我即雷神,雷神即我。随我所应,应无不可。慈悲利济,上合天心。好生為德,天且不违。雷奉天命,能违我乎。”
随着一字一法诀的在师徒二人口中念起,白云缭绕的楼阁,瞬间被乌云环绕,霎那间天雷滚滚。若有百姓在地上一瞧,定然有眼尖的看到那太乙雷声应化天尊好像从道观的画像里跑了出来,降世人间,任何妖邪魔鬼,只需要一眼,灰飞烟灭!
天雷滚滚间,一声爆炸声响彻天空,师徒脚下的万丈阁楼被天雷击中,开始了坍塌。
萨真人口呼:“徒儿当作澄清自我内心,悟此玄机,以此雷渡身!”
随着萨真人说完,坍塌的阁楼逐渐稳定起来,破碎的阁楼逐渐修复起来,乌云散去,竟然变雨化晴。
在徒儿身旁的萨真人忍不住啧啧称奇,三十六天,登仙楼啊,李英你未来的路还很长啊。不知道混小子那边怎么样了。
“你看你俩个,一个勉强算是个一境的武夫,另一个身上冒着蛊虫的臭味,虽然体格子打的算是个磐石境,却好像是拿药堆出来的虚壳子,哎,玩虫子的小子,你修炁几境?”
刘崇伯微笑着说道:“半只脚摸到胎息境了。”
烂书根一脸懊恼的双手背后,在青石板上走着,“就你们两个,我怀疑外面那些个吃人的庄民能不能对付的了,真是的。罢了罢了,能走到这里,说明还有些东西,小子,你爹还有其他的那些个人都被带到另一处地方了,至于什么位置,你得帮我一个忙,我才能告诉你。玩蛊的,你要的那个肉灵芝,也在他爹的那里,所以。我要你们现在,就去把村口的那颗老槐树给砍了,烧了,反正不管用什么办法,天亮之前。我不要再看到他。”
刘崇伯笑了笑,快速抓起烂木根,“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们现在去庄子口给你烧一棵参天大树,我没猜错那是太平庄百年的祖树吧,当年那场大火都没能烧掉他,你让我们两个去替你伐掉他,万一惹到什么古怪禁忌,我俩十条命都不够搭的!”
“我看你也是成精的草木,你老实的告诉我们俩个地方,否则就一把火烧掉你!”
烂木根则是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坑洞里回响着,枯树枝指着刘崇伯:“年轻人,仔细看,你抓住的是什么啊。”
刘崇伯猛然惊觉,眼前一片叶子飘落,在他二人面前,手里的烂木头,变成一把杂草。
声音再次从两人耳边响起:“我说了,你们做不做,或者做没做成,我都知道,等你们做成了,我会再次出现。放心,本仙,最是守承诺!哈哈哈。”
“哦对了,你们最好准备一下,有人朝着猪圈来了。”
“哦哦,你们出不去,没事没事,把你们的那个孩子还有司地都带进来吧,本仙送你们出去。”从坑洞上方,数十根藤蔓从外面伸展出来,顺着坑壁滑下。
游大再次进入猪圈,看到牙子正在和司地交谈着什么,顾不得多想什么,拽着二人就往外走去。
“哎,司地,又瘦了。好了,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藤蔓缠在几人的腰上,很轻松就将他们带走。
在他们到达外面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就传来,是司奴带着人赶来,走进巨大坑洞。发现这里有一股子熟悉的味道。抬头看向头顶没有黑雾遮盖的月光开口道:“槐神!可曾见到几个外人?”
“本仙不曾见到!”
司奴听到这个回答有些不满意,指着几处被踩过的地方,“那不知道槐神可以解释一下这些脚印是哪儿来的吗?”
“混账!这里多年来进进出出的,本仙从何得知?难道让我记住你们每一个外来的野户吗?” 怒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站在司奴周围的庄户,连同他,却并没有如同古代祭祀一般,对于一位‘神明’的虔诚。听到神明的怒火,便害怕的下跪祈祷,祈求神明不要降怒于他们。反而一个个,眼神充满着讥笑,脸色淡然的看着周围的破烂坑壁。
一条条的藤蔓从周围伸展出来,对着司奴他们疯狂抽打过来,边打还边说道:“混账!对神尚且没有崇敬之心!当真是以为本仙是不会发火吗?你们这群没有家的流浪犬。”
司奴上前一步,护体的真气外泄,金光涌现,便堵住了藤曼。
“槐神火气这么大,既然没有见到,那我们就走了,只是槐神别忘了,明天就是送林郎回去的日子。”
身边的几人纷纷大笑不已,跟随着司奴退了出去,只余下愤怒的槐神在不停的鞭打着周围的坑壁。
而一只飞虫则缓慢的飞出坑洞,朝着游大和刘崇伯跑的方向飞去。
二人带着两个拖油瓶,速度显而易见的慢了下来,加上夜晚的路上不好走,四人只好朝着浓烟滚滚的方向加快速度,等到小飞虫再次进了刘崇伯的耳朵里,脚步瞬间就放慢,一脸疑惑的看向游大:“有问题,那些个庄户,尊称那颗烂木头为槐神。”
牙子听到这两个字,立马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村口那棵大槐树就是槐神,不过我爸妈和庄子里的那老人都说那是一棵坏槐树,虽然是神,但是,是邪神!不吉利!所以,每次送完林郎,大家都会把这几天积攒的粪便,泼在那树上。可是不管多脏,那棵槐树不仅不死,反而越长越大。”
“让我们去伐掉他自己?真是有意思,你说是吧,槐神?”
游大不解的看向周围,除了茂密的草木,没有发现其他东西,只是不解的开口道:“在哪儿?”
“唉,你小子,阴险的很啊,就连我都没注意到有只苍蝇在那坑洞里趴了那么久。”
一棵老树的正中间,干巴巴的多出一张人脸的图案,闷闷的声音不断从里面发出来。
“小子,你爹被他们压在一处偏房里,那里没有我带路,你们就是挨家挨户的搜也找不到,那里被一些懂得阵法和风水的大师下了迷魂阵,凭你们的道行,摸到了门槛,也是断头路的门槛。至于那肉灵芝,就在我这里,不过想要,一切照旧。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们只管做就好,我要看到结果,这儿,有一张火符。你们靠近槐树,想办法把这个塞进他的树根里。”
老树突然停止说话,中间的人脸出现一道裂缝,一张黄纸从里面缓慢的飘出来。落到二人面前。游大接过符纸,看到上面画着的图案和勾连在一起的字迹,认不出来,放在手里也没什么感觉。倒是刘崇伯上前一步,“把肉灵芝给我一块,我需要用它压制体内的蛊毒。”
刀剑划过的声音,柳条将一块肉状的东西给扔到空中,伸手接过来的刘崇伯,狠狠的咬了一口,察觉到是肉灵芝,整个都塞了进去。一股子暖流从丹田蔓延到身体周围。
“咦,竟然见效这么快,看来你体内的蛊虫有些压制不住了,也不对啊,你身上弥漫着血腥气,在进庄子前,应该进食过不少吧。”
游大有些不解的看向刘崇伯,那颗老树注意到这个茫然的眼神,竟然发出笑声:“小子,这家伙修的是性命蛊,就是以自己的肉体作为蛊师所需要的蛊坛,在里面饲养蛊虫,就是你们口中的毒虫,以此来达到命法双修。不过,这样的人,大多最后,不是练的疯魔,就是因为需要补充血食,最后被肚子里的毒虫给啃食掉。我听说前些年,有个自称一人可以成灾的,修的是人脸飞蝗,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就连大地的养分都被吸食殆尽。最后听说不知道被哪儿个名门大宗给收了。”
柳条指向刘崇伯,“小心点,这小子,要是遇到生死之境,需要补充血食,你们就是最后的养料,他万一没压制住蛊虫,被毒虫上了头,就是一条吃人的大虫子,最喜欢吃细皮嫩肉的小孩子了,有灵气活力还高。”
牙子本来就害怕刘崇伯,一听到他吃血食,还会变成大虫子,赶忙躲在游大的身后。
“老槐木,你何必呢?走之前还给我们离心离德,我们这一伙人不拧成一根绳,就你那张破火符,谁给你按进那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破树洞。”
“嘿嘿,你们只管去就行,如今庄子口没有人,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伙人,冲进了庄子,按照他们的前行速度来看,如今快靠近祠堂。你们最好快点。”
游大伸手摸着牙子,让他不要害怕,不用去担心什么,此刻心窝口放着的那张火符,竟然散发出淡淡的红光,与心口开始相印起来,最后符纸的灵性被吸收干净。而游大只觉得浑身燥热无比。
刘崇伯又拿匕首指着司地:“这个大个子,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回答完这个问题,我们就去替你,做事。”
最后两个字的读音被刘崇伯故意压重,而被点到名字的司地,还是一脸的茫然,眼神看着周围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
“一个活下来的幸运傻子罢了。”
“傻子?他到底是谁?”
树上的人脸也有了几分怒气,不满的说道:“我说了,就是一个傻子,你们想带他去,就带他去,不想就把他留在这里,不过。我建议你们带着他。”
刘崇伯好像听明白一样,笑着点点头,上前一步,就连老树也没有反应过来,一阵微薄的血雾喷出,司地挣扎的捂着脖子,朝后面倒去。
“既然无用,就不要带着这个拖油瓶了。”
“混账!你怎么敢!这会招来林郎的愤怒的!”
一片翠绿的柳叶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伤口处飘去,落在上面,浅显的伤疤开始慢慢愈合起来。
这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蓝色粗布条裹住细细长发,一身粗布衣,长相普通无比,却让那张老树脸变得难看至极。
“你们好,我叫林郎,是司地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