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溃堤
金牛岭，因为山势由远处观看像是牛角张开迎敌，加上此处有金矿，所以名曰金牛岭。
此刻一处山洞内，一身轻甲的吴权正在盯着石头上的地图。
而在几日前，这种境地还是不敢想的。
“集合完毕了吗？”吴权一脸刚毅的盯着自己手下的副手刘光祖。
“启禀将军，现人马五千二百七十八人已经全部到位。”
“好！由刘将军，继续统领原部，在我将旗右侧，刘将军啊，吴某只是个流水的指挥使，今日这次大战，你我都捞取一笔战功，光宗耀祖，指日可待，我回家乡，而这个节度使迟早是你的，刘将军要上心啊。”
“末将谢将军指点。”刘光祖难以掩饰嘴边的笑容，跑步回了军列中，让军马调动了起来，整军到达了吴权的右侧。
吴权马鞭挥了挥，王德从一侧骑马走来，“将军！”
“咱们弟兄都到齐了？”
“五百二十一名弟兄都到了！”
此时一名骑兵，骑马快速掠过，嘴里大声呼喊，“布政使大人命，各部开拔！”
吴权身后的五百多名弟兄，也纷纷上马，在高大的马匹上，吴权展开了地图，仔细地琢磨了起来。
对于以往在北边防守骑兵袭扰进攻来说，这一次面对的大规模的多是步军，还只是一群未经操练的民众罢了。
就算是一身胆气直冲上天，也不过就是莽夫罢了。
身后突然窜出了一骑，吴权侧身望去，发现了是林猛，“林老哥！”
“吴老弟哈哈哈哈，我的人马就在你部后面，咦，哈哈看地图呢？”
吴权把地图举高，拿给了林猛看去，“老哥，你看这去德郡，一路上多是山丘，此时有正好是夏秋之时，山上的草木还算茂盛，这要是躲进个一二百人，那再躲进一二百人。”吴权随说着，手指指向这一路的山丘之地，语气中透露着担忧。
“老弟，放心就好，那虎山军都是狠点子，凶的很，这些年的海贼入侵什么的，都是他们平下来的，久经战场，怎么会被这些埋伏的小把戏给坑了呢。”
“目前的行军速度，前军恐怕也已经到了这里啦。”
林猛侧头看去，童庄子。
这时候前方来报，原来是前军总指挥王万，命令全军开始加速，不得有误，今日傍晚要穿过红枣山，皮夹山，以及大大小小的山丘，到达德郡右侧的竿溪镇。
“切，这虎山军好大的威风，前军的指挥使，都命令起我中军和后军了。”说完的林猛就转头回了军阵之中。
吴权也命令军队加速。
随着小山丘越来越多，吴权眼中的景像也变得丰富了起来，其他诸多亲卫，常年在北地，哪儿见过这样的山水风景。
吴权派出去的游骑兵，也骑马赶了过来，“大帅！前面再走个十分钟就到了童庄子了，其他几个弟兄也根据您的命令，悄悄的跟在前军身后，监视前军动向！”
“好！你再带十个人，散开，像扇子展开一样，铺到前军，有任何变故立马发信号，让兄弟们撤过来。”
“是！”
王德身披铠甲骑马缓步靠过来，“公子，至于这么谨慎吗？到底就是些老百姓，给他们刀剑也不会用啊，想吃下咱这十多万大军，没个五十万起，根本不可能啊。”
“你倒是悠闲，既然这样，你换下甲胄，披个轻甲，带五十个弟兄，分五组，去前面那个童庄子，摸摸情况，把咱们弟兄今晚上过夜的弟兄备好。”
王德赶忙称是。
吴权坐在马匹上，看着前面渐渐落下的太阳，不确定还是摊开了地图，再次看着上面的地势琢磨了起来。
片刻过后，王德骑马飞奔过来，“怎么了？”
“大帅，我刚才在前面的庄子里发现了古怪，我看了一户正在磨刀，又看了几家，家家都磨刀。”
吴权低头道，“你现在去把你看到的禀报给中军指挥使任宏，告诉他你是青州侯的人，看他下一步的打算。”
“是！末将领命！”
吴权又招呼了亲兵营里的一人，让他现在去后面的勇角军，找林猛，让他部队朝他这里尽量靠拢。
不一会，王德和林猛就同时到了，“怎么了老弟，神神秘秘的，还让我的军队朝你靠拢。”
王德看向吴权，吴权示意他说就行了。
“中军指挥使说他知道了，让咱们加速行军，先包围童庄子。”
林猛一头雾水道，“怎么了？不进驻庄子休整吗？”
吴权说道，“咱们恐怕已经被包围了。”
“什么！”林猛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时的黑夜里蹿出了一骑，扑通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王德赶紧给他扶起来，才发现他身后插满了箭矢。
“帅爷虎山军节度使被杀了”说完就咽气了。
吴权手中的力量紧紧的攥住了马绳。
而林猛则是呆坐在了马背上。
“这这可咋办啊？”林猛脸上的表情挤不出来一丝笑容。
吴权转头看向王德，“把死去弟兄的名字记好，通知其他的弟兄，都精神点，像是在北边一样精神！村子几里外扎营。”
王德拱手称是，身上的甲叶哗啦啦的作响，这声音听的林猛发颤，“老弟这可怎么办啊？”
“林哥，我的人如果没错的话，虎山军主帅都已经死了，那其他几军势力也不弱，是都被吃了，还是不知道虎山军出了事，正在行军呢，如果他们现在也正在被吃，那为什么不派人来中军请求援军看呢？”
林猛这时候的脑子，早就走了，哪儿还知道这些问题，“弟弟不要吓唬哥哥了，前面到底是怎么了。”
“我猜王五冒进，抢夺首功，被围杀了。前军其他几军还不知道消息。”
“那咱们怎么办？”
“咱们直接去跟任将军说，他不会相信的。老哥你手下有多少你认为最可靠的。”
“一千！”
“好，你现在就去招他们过来，和我手下的亲卫营一起，这场大战就快来了。”
林猛牙一咬，驾马就往后赶去。
手下亲卫营副长宋惠宪撇了嘴，“帅爷，这林将军，怎么这般怂球，我看缰绳都抓不住了。”
“安逸惯了，你让弟兄们，手弩全部上好，披甲休息。”
“属下明白。”
王德也骑马回来了。就看到了林猛骑马，带着三百来骑，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林哥，就这些？”
林猛老脸一红，“弟弟不要嘲笑老哥了，这些是老哥的亲随，多年来拼死，虽然如今都发福了些，但别小看这帮老兄弟，提刀杀贼绝对没问题，关键时刻不掉链子的。”
“那其他的？”
“我那个副手，听说我要举荐他升迁，乐呵呵就接管了剩下的人。”
“传令！中军总指挥使任宏，命所有节度使即刻赶往童庄子东侧的大营，即刻！”
“走吧，林哥，看看老将军什么态度。”
一个几根破木头围成的大营就坐落在庄子东侧不足百里的地方，周围都是兵卒正在生火。
林猛和吴权掀起了帘子就看到了，一位老人正趴着看地图，身侧站着其他几位指挥使。
任宏老眼一抬，“小吴啊，来了就说说你的发现吧。”
吴权赶忙拱手称是。
“我军探子在这个童庄子里，发现了大部分的农户都在磨刀，且不是杀猪宰羊的磨刀。”
雾湾指挥使说道，“确定吗？”
“自然是确定的。”
任宏眼神温和的看着台下的吴权，语气温和的说道：“小吴你的意思是什么呢？”
“对面这个村子里的人。现在就好比是一个捕兽夹，前军大队人马过去，他不动，是因为他认为不够肥美，现在中军也已经到此，我看他们也耐不住性子，准备动手了。”
任宏起身，笑着摸了摸胡须，说道“童庄子的接待就在外面，让他进来吧。”
一名青年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屋子将军，直接就跪了下去，“小民参见诸位大将军。”
“童庄子有多少户人家，多少口人？”吴权问道。
“一百三十二口，五百口人。”
“你们可是准备好了要谋反？”
那小民一脸难以置信得抬起头看向吴权，看到那眼神中的杀气，顿时裤裆一湿，就磕起了头。
“将军大人，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啊！”
任宏咳嗽了几声，两名士卒就把这名接待压了下去。
吴权单膝跪地，“大帅，不可犹豫，下令进庄子，把所有庄民看押，大军以此地为据点，前可为前军随时支援粮草和军队，后可以接受后方补给。这里绝对不能乱！”
林猛也跟着单膝跪地称是。
任宏那张老脸上，像是菊花开放一样，别提多难看，“下令，中军所有人马，进驻童庄子，凡是遇到活物，皆杀。”
其他几位节度使，眼前一亮，随即单膝跪地称是。
吴权猛地站起来，“大帅不可啊！”
“好了，都出去吧，老夫累了。”
吴权站在那里像是一个木头人，被林猛用尽所有力气拉了出去。
吴权抿着嘴死死的盯着那大帐篷里。
林猛喘了口气，“吴老弟啊，这战场瞬息万变，老哥相信你没问题，可这官场做人也是啊，这中军不是那任老头一人的，他想要指挥起来顺手，底下人卖力，就要给予报酬啊，这童庄子就是报酬。”
吴权没有回答，只是上马就朝着后面奔去，林猛也是赶紧追了上去。
这一夜前方发生了什么，吴权不知道，他派出的斥候，这一次针对的目标，只是红枣山岭一带，再往前的就停下来了。
而就在吴权面前的童庄子，惨叫声一直到后半夜才散去。
大军冲杀了进去这个宅子，烧杀抢掠，村庄里到处都是散落的尸首和零散的碎银铺满街道。
吴权自始至终只是指挥他手下的人修建大营。
林猛本来也想进去快乐一番，但是被吴权说的，如果进去任意屠杀百姓，就不要和他一起了，给吓唬住了。忙让他手下的人投入了进去，修建大营。
而任宏中军总指挥使也派人送过来了大批的补充给养。
这一夜的吴权，只是看着地图。
睡了几个时辰的吴权，从梦中惊醒，起身就去帐篷里冲洗了一番，换上轻甲，又套了一层甲，这是在北边的老传统了，一层内甲一层外甲。
外面的亲兵听到响声，急忙端来了早餐。
吴权大口的吃着包子和粥，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掀开门帘的果然是林猛。
“吴老弟，你可是醒了，今早晨开中军会议呢，我看你太累了，就没好意思来叫你，我这刚回来，前边来消息了。”
吴权抬起头来，嘴里包子还在嚼着，“什么消息？”
“虎山军被包围了，兖海和定海两军分为左路，平卢军分为右路，齐头并进，朝着虎山军方向急行，让我中路军，分三个点驻扎在童庄子，红枣山，和前面的皮夹山。老哥我可是幸不辱命，找老头子要来了驻扎在童庄子的，咱两个军就在这里，还有雾湾军在这。”
吴权抬了抬眼皮，“林哥你再跑一趟，把我军大部刘光祖也派去前面杀敌建功。”
林猛一拍大腿，明白了吴权的意思。“有道理！堵人口舌，我也把我的大部派去，只留下亲信！”说完就起身走去了。
王德进来了，“公子，刘光祖那般的小人，昨日还进了童庄子烧杀抢掠，你让末将进军营直接就砍了他。”
“不必如此，昨晚放出去的兄弟们咋说的。”
“确实在皮夹山方向有我军的移动，是朝着东的方向。”
“嗯，找几个弟兄，载着马车去找林将军，跟着他，要军粮，大批的军粮，有多少要多少。”
“是！”
正在前面和任宏并肩骑行的两将，是静海和安海两军的节度使，红枣山有风涌军镇守。
“大将军，你说这虎山军也真是胆子大，直接抛开了几军，自己去争头功了，还让包围了哈哈哈，真是让人笑掉大牙。”静海军节度使开口笑道。
“是呀，任老，您老那可是老资历了，没想到这王五眼里还没您，真是装样，他忘了当初是您提拔的了。”安海节度使也开口笑道。
“禀告大帅，前方发现一处山谷，有些崎岖，不好走。”
任宏那老眼皮抬了起来，“让人放箭搜寻一番，多防几轮。”
这时那由前军赶来的使者，从山谷中骑马飞驰过来，“任大帅，我平卢军，成功围下了贼寇大部了，还望将军速速前来！”
安海节度使和静海节度使对视一眼，喝汤的时候到了。
任宏开口道，“你前面引路吧！”
使者赶忙单膝跪地称是。
这山谷蜿蜒崎岖，五马并肩有些难度，不时头顶还有飞鸟落在枝头鸣叫。
安海军节度使觉得眼前这般景像还挺美，忙问那名使者，“这峡谷叫什么名字啊”
“杀官谷。”
静海节度使一听这名字，“你大胆”忽然感觉喉咙有点甜，眼神往下撇去，一根箭矢已经穿进了他的嗓子眼。“来人”
任宏多年来的行伍经验，一个翻身就滚下了马。头顶上的箭矢雨点一样的落下，转眼就把安海军节度使扎成了马蜂窝。三人身边的亲卫也没能幸免。
头顶上，响起了替天行道的声音。
喊杀声冲天响起，滚石和箭矢不停的落下去。
任宏连忙割下了自己的胡须，招呼身边的侍卫，扶着他上马。刚上去，头顶的箭雨就落在了马身上，还有一支扎进了任宏的后背。凄惨的叫声此起彼伏的响彻在山谷里。
“听本帅号令！撤回童庄子！杀贼者赏万金！”
其实在没有任宏的指令，在整个山谷的前段和中段被袭杀后，后段的士卒已经开始撤退了，上面不停传来，“首恶已死，其余归顺”
任宏多年来的基业就是这只安东军，危难时机多年来的厚赏没有抛弃他，士卒们拼命下终于把他送到了山洞的山口方向。而刚才大军前行过的前方，不停传来杀光这群畜生的声音。
这群贼兵，竟然忍着箭矢！
手下的士卒，砍杀着其他两军的人马，让他们立刻闪开山谷入口，让中军大人先行离开，可是在这时候，哪儿还有人管这个大人。
任宏后背的刺痛告诉他要冷静，一把年纪的老头，回头看去，就看到了一群人，正在赶过来，手中的弓箭搭起就射了过来。忙一个弯腰就爬在了地上，这波箭雨倒是清除了前面一大波乱兵，活下的几个亲卫，拉起了任宏就跑出了山谷。
可怜的老头一把年纪了，哆哆嗦嗦的张口道，“不能往回走，有问题啊，这条路都是问题，快快，往北边走，往北边走！”
十几名亲卫，架起来任宏就往北边赶去。
山谷上，那两箭杀死了两名节度使的人，摘下了面具。
露出了脸上涂满了墨绿色的人脸，开口道。
“抓了多少？放了多少？”
“大统领，抓了两千多，跑了三千多。”
“没事，他们往回跑的路上，其他统领的人马也已经赶了过去。”
“俘虏怎么办？”
“全杀了一个不留，他们手上是童庄子百姓的鲜血。”
“别杀我！我是奋武军节度副使，我有用我有用。”被押解上来的刘光祖，赶忙大喊，他因为躲在马肚下躲过了一劫。
此刻的红枣山上也是惨叫声不断，一名骑士，骑在马上，这马不高，但是四肢发达，是特有的马种，山地矮马。
骑士手中长枪上正挑着风涌军节度使的脑袋。身后的几十骑，一脸的喜悦。
这时候一名小卒单膝跪上前来，“禀告大统领，我山地骑军，已经成功把这风涌军拦截在了红枣山上。”
骑士中走出一人，“少主，咱刘家，可算是有军功了！”
那骑士看了眼枪上的人头直接甩了下来，“哈哈哈谁能想到，父亲生前培育这马种，竟然如此的灵敏，这京东道的山丘之地繁多，今日一战成名。去！把俘虏都给我抓回来，给儿郎们练枪！”
身后的骑士，哦不，他们之前都是眼前这个少年的父亲，雇佣的家奴，负责养马的糙汉子，自从杀过第一个人，享受美女的服侍之后，就知道了什么皇权上位者，杀了他，东西都是他的。所有骑兵在欢呼声种纷纷冲下了山坡。
在童庄子外的大营里，一脸怒意的吴权正盯着脚下的人，这是他的斥候刚刚捎回来的败兵，此刻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发生的事情。
林猛是越听越胆寒，待那人被领了下去，“老弟！事不宜迟！赶紧走啊！咱们都是骑兵，上马！回青州郡！”
吴权看了眼地图，苦笑的看着林猛说道，“来不及了老哥，人家早已经摆好了棋局了，如今咱们是棋子，逃不出去的，如果没猜错，回城路上也已经被封堵了。现在唯一可以搅浑这个局面的就是在这童庄子，杀贼个回马枪，让他们知道厉害，再想其他的办法。”
林猛看着眼神坚定的吴权，只好叹气坐了下去。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中午时分，童庄子周围就闪出了八杆大旗，看样子是八位大统领。
而中午时分的青州郡，大太阳挂在天上，城外的布政使和青州侯正在迎巡抚进城。
童庄子东，红枣山脚下，八杆大旗正在随风飘着，好一个威风。
“可以啊小刘子，你那死鬼老爹留下的马种竟然在这山地，这般的迅猛。”一人胡子拉碴的，满身的血渍，头上顶这个破了的头盔，进了大帐对着坐着刘同喊道。
“他妈的，扫地王，你要不想变成草头王，坟头草的草就老实的闭嘴，没小爷我，你以为这红枣山，就你手下那几个能这么快拿下来？”扫地王刚想回怼几句。
帘子被一青年推开，看到来者，本想骂几句的扫地王赶忙闭上嘴了，来的人是闯塌天。身长八尺，面色微红，手段高强，年方三十出头。幼时曾随父居于禹国极北苦寒之地，靠狩猎采集为生，练得筋骨强健，马术出众。“惯射山林虎，能放海冬青”。惯使一杆马槊，本为官兵，后来被逼造反，一个人在县城杀退了百余人。百姓称呼他闯劲可以塌了天。
虎山军的王五就是被他一槊给刺下了马。虎山军那帮悍匪也是被他杀的人仰马翻。
“李哥你可来了，这扫地王嘴里尽是不干净的”刘同赶忙告状，吓得扫地王支支吾吾的喝起了茶水。
“小刘，其他人呢？”
“蒙面那伙人正在杀官狗子，锁匠和王爷正在抓捕逃兵，混世龙正在指挥人马包围童庄子，海潮帮的人这就到了估计。”
“哈哈哈哈是谁在说俺这个老汉啊”眼神冒精光的老头子推开帘子进来了，身边还跟着两只巨犬。
“王爷！”
“小刘啊，这次大显身手了啊，没你在前面这波突袭，向后堵住了这些乱军，我们可没有这么大的收获。”
“都是刘同该做的，锁匠大哥去那儿了？”
“啊他正在打扫战场呢，比扫地王还扫的彻底啊”
“你们看吧我在大远处就听到了这王老狗调侃俺。”一个庄稼汉模样的人也进入了大帐。姓金，之前是个锁匠，庄稼地种不下去了，造反了。
“我的人已经包围了童庄子，在西侧还发现了一处营地，修的很严密”披头散发一身铁甲的混世龙也紧随其后。
扫地王咽了口茶水，“那又咋样，他们能有几个人？咱们八个统领加起来，快二十万人马！”
“扫地王大兄弟说得对啊”几人头顶着渔夫帽就进来了，海潮帮帮主雷公。
王老狗拿出旱烟，点了一口，“咱们这一批人既然都齐了，就开始议事吧”
刘同说道，“王爷，射箭的还没来！”
一群脸上抹得翠绿的人走进了帐篷，“进过童庄子的俘虏都杀了？”说这话的，就是两箭取了两名节度使命的，精通箭术的廖樊。
“好了小廖，你族人的事情我们都很抱歉，主要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暴漏，咱们先议事，定下来章程，旱神教的大人，还有比天大王和黄虎他们，都等着咱们下一步呢”王老狗作为这里年纪最大的，负责主持大局。
“咱们几位也都收到消息了，比天大王已经准备在德郡称帝了。旱神教的大人们联合着黄虎也再次重创了镇抚司的人，不然就今天咱们这些人坐在这里可不安生啊。咱们这二十名统领，如今八名在这，肉僧，天下团，滚地龙，大齐王，泥墙倒五位估计已经封锁完道路，开始朝着青州郡形成包围了。诸位看，咱们下一步，是赶回德郡，还是西进，或者谁有更好的办法，但说无妨！”王老狗说完这长的一段话，开始咂起了嘴边的旱烟。
廖樊闷声说道，“我留下来处理童庄子周围的官狗。”
扫地王直接站起来，摸了摸肚皮说道，“咱们这次重创了官军，应该趁势，西进，几家一起攻打青州郡，到时候那富贵不比德郡要来的好！”
金锁匠说道，“青州郡如今知不知道消息还不好说，万一知道了，恐怕城内的防务已经准备了起来，我听说那个巡抚差不多已经到了，他可是带来了精锐，各个都是一当十的汉子，可不是这些常年不摸刀枪的官军。”
混世龙理了理头发，“锁匠，何必张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看都是人，就算厉害，让咱们给堵住了，打起来也不过简单的很。”
闯塌天也擦拭腰间宝剑缓缓开口道，“咱们今日干这谋反的事情是为了什么？”
刘同说“为了富贵？”
王老狗抽着旱烟的眼睛开始发亮了起来，闯塌天站起来，指着大帐的地图，“没错就是为了富贵！为了活下去，可是怎么才能做到？就是他娘杀翻这帮狗官，把那个京都来的老头的脑袋挂在大旗上，让朝廷知道咱们的决心！”
听到这话语的众人都站了起来，他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理由，可如今不站起来去搏一搏，迟早也是他人的鱼肉！
王老狗说道，“闯塌天说的没错，我抓的俘虏已经问过了，小廖啊，这一次参与屠庄子的并没有那个营寨的，倒是童庄子里面的那一支参加过，咱们几个人帮你两边都攻一波，剩下的让混世龙手下挑几个人围住就好。”
廖樊拱手称是。
此时是中午时分，半个时辰后童庄子破，全部官军被杀。
三次攻袭吴权林猛营寨没破，八位统领向西进军。
青州城外却是一片祥和的氛围，布政使袁宏壮大人，把全程拉弦吹号的能手，全部都请来了，因为巡抚大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