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成佛
你见过世界崩塌吗？
大地崩裂，天空倾覆，大颗大颗的流星坠落，整个世界颠倒过来那种。
和尚说这世间的一切都是佛陀的一个梦幻，那么此刻无疑，佛陀要起夜了。
从女儿国到女儿寺，从女儿寺到火云洞，整个梦幻仿佛经历了整个世纪，可在大家都睡醒的时候不过是转眼一瞬间。
只是，若真是一场梦幻，为何在我眼前有两个和尚，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坐着那个面容慈祥，身上有光，躺着那个犹如死尸，僵硬无比。
此时此刻猪不在我身边，猴子蹲在一棵树上远眺，看上去慌乱的很，留我一个人面对两个和尚着实有点慌。
“师父，你……看那是什么？”我按捺不住，终于开口。
“那是我啊！”和尚倒是笑得清脆。
“可那是一具……”
“一具尸体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和尚向我身边凑了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悟净，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吃和尚肉吗，赶紧趁新鲜，别浪费。”
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对和尚心生畏惧，以前觉得他牛逼，是因为有佛祖撑腰，现在和尚这个举动真是把我吓着了，妈的，这也太狠了。
我看着和尚白森森的牙齿，努力笑了笑，“二师兄不见了，我去找找他。”
“不用，悟能受的打击太大，你现在去找他，整不好兴许把你杀了。”和尚笑呵呵地，连说话都带东北味了。
“那我去找大师兄。”
“他啊，他现在更没时间理你。”
“那我去喂马。”
我真慌了，想起身，却被和尚拉住，冰冷冷的手掌就像是一把大钳让我动弹不得，“你似乎很怕我？”
“怕？我怕什么？”我笑呵呵地，用力晃了晃手。
“你应该听过和尚成佛要舍弃肉身的吧？”
“这么说您？”我恍然大悟，难怪和尚在情欲河里可以安然无恙。
“也许是吧。”和尚点头，“我也是第一次成佛，没有经验。”
“那您之前？”
“以前的事就让它随风而逝吧。”和尚依旧满脸笑意，可随即却话锋一转，“为师这个佛成的太随意了，西天的路这么长，为师还想让你两个师兄多修行修行。”
我明白和尚的意思，他是不想让我把他成佛的这件事说出去，至于为什么，我不知道。
就这样，在猴子和猪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当着和尚的面，把他吃了。
这可能是我吃过最难吃的一顿肉，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啊。
猪自从在女儿国的梦里醒来之后总做噩梦，猴子则是养成了另一个爱好，竟然开始画画。
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一个摆楞一万多斤铁棒子的猴子竟然开始舞文弄墨了。
而且猴子的画风绝对是抽象派的，第一次画的时候我竟然没看出来是什么，然后被他一顿狠尅。
不得不说猴子的天分极高，没几天的时间我就已经能看出大致的轮廓，而且越来越清晰，到最后呈现在我面前的赫然是一张他的自画像。
这些日子里猴子过得完全不像个猴子，白天扛着金箍棒无精打采地走，像条狗一样，不时地爬上树向东边眺望几次，晚上则是变出笔墨纸砚开始画画。猴子每天的自画像也在变，有的时候狰狞无比，有的时候双目无神，不过不管是什么样子的画像猴子让我看完都会撕的粉碎。
我每次跟猴子说画死了怪可惜的时候，都被他狠狠地白一眼，然后说我背叛了工人阶级。
直到有一天猴子终于不再画画了。
可那天夜里来了六个贼。
猴子见贼杀意肆起，和尚根本拦不住，而且我看和尚脸上的笑容好像就是象征性地拦那么一下。
这个时候猪正在睡觉，被猴子的砍杀声惊醒，情绪很不稳定，抄起耙子就跟猴子打起来，而且打得有来有回，一百招之内竟然没落下风。
但一百招之后被血虐。
猪揉着被揍得凸起的眼眶，一言不发，眼睛里满是血丝。
和尚虽然不计较猴子杀人，可对同门相残却是极为忌讳，一怒之下竟然把他们两个都赶走了。
当时我的内心是这个样子的，“？？？？”
和尚看了我的表情，微微一笑，拍着我的肩膀道：“悟净，不要怕，将来遇见厉害妖怪的时候大不了师父跟你一起去西天。”
大哥，你那个西天，和我那个西天，他不是一个西天好吗？
你那个西天，有莲花，有仙鹤，还有你三界无敌的师父，而我那个西天，他就是西天，你别说莲花，仙鹤了，连光都没有，可能唯一有的就是一个叫孟婆的美妇送的一碗汤，度数还挺高，高到喝了就断片的那种，一下子让你忘了所有的烦恼忧愁，连被砍死时候的疼都忘了。
“师父，在咱俩上路之前，您能先把成佛的秘诀告诉我吗？”我看着和尚拍在我肩膀的手，怂怂地问。
“我成佛的秘诀啊，我就是做自己啊。”和尚笑得很欠打。
我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给佛祖面子此刻我真想给他两撇子，大哥，自己和自己是不一样的好吗，你做自己，随随便便做成了一个佛爷，我做自己，那就是在地上坐着，每天听你絮絮叨叨地念经，听你讲什么大道理，越听越生气，最后只能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发几句牢骚，这帮和尚活得真累，我看成佛也未必幸福。
这可能是我最做自己的时候了，给我激动的我手都哆嗦。
只是，就在我意淫的时候，猴子飞回来了。
我刚想上前接两步，猴子二话没说直接从我头顶跳过去，然后上去就是给和尚一套组合拳，直接把和尚打晕了。
“老十三，别跟和尚混了，二哥带你去取经。”
我懵逼地站在原地，说真的猴子刚才那一套拳真漂亮，把我惊得腿都抽筋了。
猴子见我一动未动，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个跟头腾云而去，只留下帅帅的背影。
“哎呦，悟空下手可真重。”和尚摸着脑袋坐起来。
“我靠，您没晕啊。”
“为师是装的，否则悟空脸上挂不住。”和尚讪讪地笑着。
“那师父现在怎么办，行李都被大师兄抢走了。”
和尚皱着眉看了我一会，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记住，在西天混，如果遇见需要做决定的事千万别自己做主，先请示领导。”
“那我们应该请示佛祖？”我试探地问。
和尚笑呵呵地像看小白一样看着我，“取经这个事虽然是佛祖的决定，但归取经办归口，取经办主任是菩萨。”
“那我去请示菩萨？”
“嗯，以你的法力，三天怎么也飞到南海了。”
“那师父这三天的食宿怎么办？”
“放心，师父化缘的本事还是可以的。”和尚拍了拍我的肩膀，微微一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