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少年愁绪
进入少女期后，阿黛收敛了些，懂得害羞了，自然无法像小时候那样，对秦月又搂又抱，连牵手也很少牵，不过两人一见面，还是会很亲切，有说不完的话，当然，主要是阿黛话多。
之前，两人一般交流各自学校的奇闻逸事，自从阿黛“辍学” ，拜渊和为老师，渊和在阿黛的嘴里便多了起来。
有一天，两人在花园散步，阿黛绘声绘色地向秦月描叙：“你不知道我这个老师讲课多有趣，他讲一段，就会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我当然就瞎扯，天马行空说一通，他竟也不生气，还夸我，这个角度倒是挺有趣，你再多说一点。哈哈，你说他是认真的，还是在讽刺我？”
秦月道：“你觉得呢？”
“我当然当他夸我啊，我就把我能想到的，统统说出来，他便显出惊奇的样子，说，你的小脑袋瓜果然是个宝库，里面的东西可真多。他于是接着往下讲，我一听，什么嘛，和我刚才的一通胡说完全不搭界。见我耷拉着脸，他还在旁边安慰，事情有多种可能性，这只是其中的一种，我真心觉得你的见解十分高明哦。嗤，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我呢，你说是吧？”
“唔！”秦月听得有点心不在焉。
“哼，反正是他让我说的，笑话就笑话吧。谁能像他似的，懂那么多呢，他说他家里那一整墙书架上的书都看过，学校图书馆的书也大体翻过一遍，这么多知识塞在脑袋里面，竟然没把他脑袋撑破，也是神奇的，哈哈。”
“嗯！”
“咦，你怎么无精打采的？你看你多好，能正常上学，每天有那么多同学一起玩，父母也都健在。唉，我有什么啊，每天装模作样在那里听报告，又是一地发大水了，又是某地大楼塌了，又是火车脱轨，又是某大臣被举报贪污，十件中有九件都让人心烦，我还不是得硬着头皮听下去，现在总算知道父王的辛苦了，怪道他40岁就有白头发了呢，唉，早知道父王这么早离开我，当初真该事事顺着他，不惹他生气。”阿黛说到这里，泪光在眼睛里闪动。
秦月总算多说了几个字：“我知道你很不容易，真希望我能为你分担一些。”
阿黛一吸鼻子：“所以啊，你要常来宫里找我玩，知不知道！”
秦月笑了：“我这不每个周末都来陪你了吗？”
“你要一早就来，晚上很晚才走。陪我一整天。”
“行！陪你一整天。”
阿黛却噗嗤笑了：“逗你的，晚上我还有书要温习呢，倒是我陪不了你。”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用功了？”
“不想被老师看扁呗，我想偷偷用功，哪天给他一个惊喜呢。”
“他就这么重要？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嘛！”
“哎，老师当然重要啦，你道我一上午怎么撑下来的，想到下午能和老师见面，上午不管多无聊，我就都能忍受啦。”
“哦。” 秦月又变得心不在焉了。
聊了会天，两人便去打网球。秦月今天扣球特别狠厉，阿黛只得小心应战，满场奔忙。打了不一会，阿黛便累得气喘吁吁，但她不想这么快就认输，咬着牙坚持。球又一次飞速旋转着朝阿黛袭来，阿黛举起网球拍欲拍回去，哪曾想，手一软，球拍未举到位置，阿黛忽然哎呦一声，连连后退几步，原来那球像一记闷拳，“嘭”地砸到了阿黛的左乳上方。秦月大惊失色，扔下球拍，赶紧跑过来，焦急地打量着阿黛：“对不起，对不起，很疼吧？要不要紧？”阿黛捂着痛处，打着的那一下确实痛彻心扉，但很快也就缓解了，她朝秦月摆摆手，缓了缓才说：“我的天啊，这才是你的真实水平吧？原来之前你都在让着我。”
“你还有闲心关心这个？赶快去涂点药吧。”
“没事，没事。”
“这会儿没事，晚一点就会发青了，听我的，这方面我有经验。”
“是吗？你也被球砸过？”
秦月自悔话说得太快，搪塞道：“学校打篮球，踢足球，不知被砸过多少回！”
“哦。”阿黛点点头，又一笑：“你刚才的表情吧，特别像一类人！”
“像什么？”
阿黛做个用手向下砍的手势：“杀手！”
秦月吓一跳：“瞎说！”
“真的，特别酷！”
秦月哭丧着脸：“求你别开玩笑了，赶快上药是正经。”
“好，好，上药，上药。”
晚上，秦月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里，坐在窗户前，看着窗外发呆，也不知发呆了多久，他感到心里发慌发闷，就像唯一的珍宝就要被人夺去了似的，偏在这个时候，我还失手伤了她，想到这里，他猛地扯住自己的头发，猛一用力，竟扯下几根来，他也不觉得痛，只感到一阵畅快。
有人轻轻敲门，他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但心一横，他没有动。那人耐心地敲了很久，秦月浑身发抖，却只是不动，用手捂住耳朵，把头深深地埋到两膝间。
敲门声停歇了，秦月松了一口气，缓缓地把头抬起来，人瘫在椅子上，继续发呆。不一会儿，门上却传来锁孔扭动的声音，秦月吓得惊跳起来，冲上去就要堵门，那人却已进来了。是玲子。秦月跑到一半，站住了，低着头，瑟瑟发抖。
玲子把门反锁，冷冷地看着他：“长本事了你？刚才为什么不给老娘开门？”
秦月不敢吱声。
“今天怎么这副死样子？每次从皇宫回来，不都兴高采烈的吗？没见着你阿黛姐姐还是她没空搭理你？”
秦月只管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装死啊你，问你话呢！”
秦月只好嗫嚅道：“见……见到了。”
“她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没……没有！”
“你们吵架了？”
“没有！”
“啥都没有，你这么丧眉搭眼的？”
“我不小心把网球砸她身上了。”
”呦，你还有这个胆子呢！”
秦月不肯说话，一副要哭的样子。
“行了，多大点事！过来，老娘让你爽一回。”
秦月站着不动。
玲子的声音冷下来：“怎么，要我请你吗？别在老娘面前装清高，不就是个见不得人的野种！要不是我，你能和女王从小玩在一起？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也就配在阴沟里活着。”
秦月的眼底瞬间闪过一缕凌厉的愤怒，他两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但很快，他就松开了手，换成一副谦卑的表情，走到玲子的面前。玲子坐在床上，两手朝后撑着床，身体微微后仰，她闭上眼睛，说道：“帮老娘把衣服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