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假意患病
“呵，这乱糟糟一屋能怪谁？”李老太太跷着二郎腿大言不惭地说道：“我就没见过她这么当儿媳妇的，不打扫卫生，不收拾家务，隔三差五出去鬼混，顾林西，你家长辈从小没教规矩？”
顾林西真是开天眼了，打小压根就没见过这么会倒打一耙的人。
“李姨，我们家教过什么，这几年你应该最清楚的才对吧，洗衣做饭，照顾家庭，相夫教子，我姐姐哪样没做对？”
“我看是你们李家人白长一双手脚才对吧！”
“啧啧，我姐好像离家看病不过三天，看看，这脏乱差的，我还以为自己进垃圾堆呢。”
“你，顾林西你……”
“对，是我，我姐生病三天，你和你儿子有去医院看过一次？有打电话问候过一次？”
“我姐姐把你们当家人，好吃喝好照顾你们四五年，到头来竟连个陌生人都不如，寒心，真令人寒心呐！”
李老太太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顾林南，仿佛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生病。
她仔细一瞧，顾林南确实脸色苍白，看着憔悴了不少，难道真生什么绝症了？
但她又不服气地呛道：“她能生什么病，我看是懒病差不多。”
“李姨，你这样说就寒心了。”
顾林西走近老太太，在她旁边坐下，掰着手指头说给她听，“李姨，我们来理一理，看看到底是谁寒心。我姐每天六点准时起床做全家人的早饭，七点送孩子上学，打扫卫生、买菜做饭。下午收拾家务，接孩子放学，晚上做全家晚餐。您儿子十一二点回家还得吃夜宵，做牛做马也不带这样的吧？”
李老太太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说：“这有什么，我儿子在外挣钱，她就该在家里收拾家务照顾孩子，我哪里说错了？”
“没错，错在我姐姐太傻了，任你们全家人欺负！”
老太太叫嚷着站起来，指着顾林西大声道：“顾林西，说话要讲证据的，谁欺负她了？”
顾林西大力拍开她的手，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医生诊断书，“你看清楚了，我姐嫁给你们家之前做过全身体检，一个健康的人，到你们家才几年，落下一身病。”
李老太太不信邪地拿上那份诊断说明书凑在跟前看。
“这什么啊？”
顾林南这时候才出声道：“妈，您不是想让我备孕嘛，我刚好去医院做了体检，这是体检报告。”
“得大病了？”
顾林西很想给老太太一顿逼斗，你得病了，你全家才得病了。
“脑蛋白疏松，焦虑症，神经衰弱，还有抑郁？”
有说：“林南，你都是从哪得的病，没有传染性吧？”
顾林西无情地哼笑一声，无知，不知道姐姐这几年是怎么忍受这老太太的。
“李姨，您不了解，我解释一下，你听好。”
李老太太嘲笑道：“哼，出一趟国了不起啊。”
“是挺了不起的，毕竟你儿子还没出去过。”
“顾林西，你嘴皮子比你姐姐可厉害多了。”
“李姨说笑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姐姐善良大度不计较，但我不行，我这个人睚眦必报，恩即是恩，过即是过，要想欺负我家里人，没门！”
李老太太低声说：“谁欺负她了。”
顾林西哼笑一声，拿过诊疗单，用指间指着，说：“脑蛋白疏松，是弥漫性的脑缺血所导致的，神经传导纤维的脱髓鞘疾病，医生说发病时有暴力倾向，我姐她……”
顾林西领进来的保姆阿姨在来的路上了解雇主家里的情况，这时候说道：“顾小姐，这个病我熟悉的啊。”
李老太太抬眸看她，像才发现有陌生人出现在自己家里似的，疑惑问：“这是个什么病？”
“这个病很严重的勒，我上个女雇主患的就是这个病，一定要休息好，不能心情郁结操心劳累。有一次嗷，她发现自己丈夫出轨，一下子就发病了，老天爷，平时多温温柔柔多正常的女孩子，发起病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逮谁打谁，像疯狗附体，逮着一把尖刀朝她丈夫刺过去，砍了男人好几刀，天菩萨，还好男雇主躲得快，逃过一劫。”
她绘声绘色地说完，说完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老太太像是被吓着了，摸着心口问：“然后呢，然后呢，她被警察抓走了？”
“抓走了，还去医院检查过是不是有精神类疾病，医生说是长时间抑郁，神经衰弱导致的。”
老太太觑了一顾林南眼，像是怕被她听到般小声说，“那，那能治好不？”
“能治好，多休息，别招惹她，患者保持心情愉悦才不会发病。”
顾林西看着老太太一惊一乍，差点笑出声，“李姨，只有休息好了，姐姐才能够痊愈。”
她像真的被吓到了，抱怨连连，“哎哟，我们鸣鸣怎么这么倒霉啊，娶了一个病秧子回家，造孽啊，我对不起李家的列祖列宗，对不起孩子她爸……”
顾林南捂着宝宝的耳朵，不想让女儿太早看透人心。
“李姨，姐姐病这样重了，我再找你们麻烦，你们肯定也不会认……”
顾林西话还没说完，便被李老太太厉声打断了，“什么叫找我们家麻烦，这病又是我们让她得的，干我们家什么事。”
“你跟我狡辩没用的，医生诊断说的清清楚楚，你要不识字，我帮您念，或者让你儿女念给你听？”
“哼，反正别赖我们家，我们家不认账。”
顾林西弹了那张极薄的纸，继续说：“我姐现在吃住都在你们家，发病了我也不知道，李姨，你多担待一下噢。”
李老太太看着顾林南，发现她旁边确实一大堆药罐，又看看保姆阿姨，老实本分，不像撒谎的样子，后怕一阵阵袭来，生怕哪天顾林南发病了，拿着刀砍人。
她慌了神，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准备给儿子打电话，想问问该怎么处理顾林南。
留着顾林南在家是祸害，癫狂病说发作就发作，这可怎么办才好？
连续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未接通，李老太太更慌了。
“林西，要不，你，你把你姐姐领走，等她病好了，再送回来。”
顾林南睫毛颤了颤，装作不可置信的模样，柔声问：“妈，这是我家，你要赶我走？”
顾林南全程听着，一颗心早已跌落谷底，看清也想明白了，现在连话都不想和这家人说。
“这，我，我，也是怕你发病嘛！”
“医生说能治好。”
李老太太心里紧张，她知道儿子在外面乱搞，儿媳妇可能一直没发现，不然早就闹起来了。可若是她哪天发现，发起狂来怎么办，难道等着她捅死全家？
太危险了，像一颗不定时炸弹。
“这说不好的事，谁能说清楚。”她安慰自己不要慌张，要镇定，握着顾林南的手臂，劝道：“林南呐，你跟着你妹妹回去住，等病好了再回来。”
顾林南定睛看了李老太太几秒，莫名其妙地笑出声，真像发病似的，推开她的手，踢倒地面上的茶几，逮着什么扔掉什么。
保姆阿姨也被李母恶婆婆嘴脸气急，哪有这样当婆母的，当下立即配合顾林南演戏，尖叫着往一边躲，“发病了，顾小姐，你姐姐像是发病了。”
李老太太惊恐愣在一边，讶声道：“真发了……”
顾林南收着力度，把老太太往顾林西那边推，老太太惊叫着，手忙脚乱地往前扑，正好被顾林西接住。
顾林西假意问：“李姨，没事吧，姐姐好像真是发病了，怎么办呐？”
她一手抱着李一乐，一手扶着李老太太，往墙边躲，任姐姐随意发挥。
顾林南早想发泄，逮着李鸣带回来的酒，李老太太的茶杯，李兰兰的化妆品，哐哐往地上砸，只要是他们仨的东西，都被她砸了个稀巴烂。
“林，林西，这怎，怎么办啊？”
看李母一脸受惊害怕的样子，顾林西憋着笑，状似慌张地问：“左阿姨，怎么办，我没遇见过发病的，要不要打电话报警啊？”
“打电话也没用啊，要患者自己冷静。”
在一阵噼里啪啦声中，李老太太又问：“我刚才没刺激她啊，怎么会发病呢。”
“你刺激了，你让她回去，这是她家，她回哪？”
“……我”
李老太太后知后觉，自己确实说过这句话，说完后平时温柔乖巧的顾林南才反常起来，真是自己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