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争吵结果
因为万阿娘的娘家不远，两人走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到了婉宁外婆家。
“外婆，外婆，我们来看你了”还没有进门，婉宁就高声喊着。
“谁呀，谁来了，是妞妞啊，快进来”
万外婆看到闺女和外孙女一起回来，很高兴，立即就招呼着两人进屋
“怎么就你们娘儿俩，他爹呢”
“这段日子清闲了，我就带着妞妞来看看你，他爹去给邻居帮忙去了”
“都这个点儿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下点儿面条吧”说着就要往厨房走
“娘，你就别忙活了，我俩吃了过来的”
“你别糊弄我，这个点儿到家，你俩是能吃了饭过来的？”
万外婆明显不信。
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娘，万阿娘心里一阵酸苦。
这人啊，长多大，都是爹娘疼。
哪像自己那口子，过了这么多年，都没说追上来，哄哄自己。
“娘，好不容易来外婆家看看，你和外婆进屋说话去，我去做饭”
“你行吗？还是我来吧”万外婆带着明显的不信任。
“娘，你不知道，咱家妞妞现在可懂事了，你就放心吧”万阿娘脸上满是自豪，拉扯着万外婆就要进屋
万外婆僵持不住，无奈道
“好好好，你看看你现在，越来越像你大姐了”
“像我大姐咋啦”万阿娘问
“像你大姐，有些霸道”
“霸道？我觉得霸道挺好的，最起码不受气”万阿娘笑道
笑着笑着，就流起出了眼泪，把万外婆急的直问“咋啦，咋啦”
“娘，你说我这么大的人了，这日子咋过成这样了”
万阿娘将这些年的事，一边哭，一边跟万外婆抱怨。
婉宁就在院子里听着，没有进去。
“哎，你啊，在我面前从来是报喜不报忧的，你说你要是早告诉我，我让你几个兄弟去闹腾一场，他老万家也不敢这么欺负你啊”
“你就是傻，凡事都忍着”
“他们家也是，太不像话了，这么欺负人”
“正好，你大姐夫带着刚子兄弟两个去做生意了，就你大姐自己在家”
“我带着你和妞妞去你大姐家住几天，让你兄弟好好去老万家闹一闹”
“那，我们要是跟你走了，他爹来接我们怎么办啊”万阿娘问道
一听这话，婉宁急了，忍不住进屋，对着万阿娘说道
“娘，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我跟你掰扯掰扯啊”
“今天闹成这样，我阿爷心里肯定有气，他不会让我爹来接你的”
“再加上我大伯娘母在旁边挑拨几句，就更没个可能了”
“他们擎等着你自己回去呢，你说你要是就这么自己回去了，他么能不笑话你，能不觉得你好欺负？”
“咱就应该，这么晾着，啥也不管，就看着，我舅他们就把事情往大了闹，闹得人尽皆知，闹得我大伯一家脸面扫地”
“只有可娘家给撑腰了，他们才会供着你，我大伯母也就没胆子找你茬了”
“正好也让我爹看看，我阿爷，和我大伯一家过得多么滋润”
“再让他尝尝，冷屋冷灶的，没有个贴心人的滋味，到时候他就知道谁才是一家人了”
“你这孩子，不是让你去做饭嘛。你咋进来了？”万阿娘不悦的问道
“咋啦，我外孙女哪里说错了，你就是因为没气性，处处忍让，才这么受气的”万外婆维护道
“你就听妞妞的，一会儿等你兄弟回来，就让他把咱们送城里去”
“行，那外婆，你别忘了，让我舅跟我小弟说一声，把我接的活计给我拿回来，他知道的”
晚上，婉宁的几个舅舅听了，倒是没说什么，只说让万阿娘别管了，这事儿他们解决。
夜里，到了万大姨家，万大姨气的直跳脚，扯着万阿娘就要去说理，被万外婆拦了下来。
晚上，母女两个躺在床上，万阿娘埋怨道
“你说你，小孩子家家的，我和你爹的事，你瞎掺和啥”
“什么叫我瞎掺和”婉宁坐起身，低声道
“你也不看看，咱这一家子，都让人欺负成啥样了”
“你往娘家跑，别说我爹，就我爷奶有一个担心的吗？”
“受了这么多年的气，现在好不容易有人给你出头了，你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
“再说了，咱出来的时候，你不也说了，这次闹一闹，出口气，给我们争取争取，咋现在就变卦啦”
“哦，就图嘴上那一时的痛快啊”
“你要是再这样，以后可没人管你了”
“你这叫啥话，我是你娘，你能不管我啊”万阿娘生气道
“娘咋了，你再是我娘，不争气，我也带不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还有没有点儿教养了”万阿娘是真的生气了
“我咋啦，说句实话就没教养啦”
“你睁眼看看，我爹老的实，你受气了也不敢反抗，把我几个兄弟都带成啥样了”
“一个个的，只会嘴上硬几句，到了真事儿上了，就知道妥协”
“这全都是跟你们学的”
“你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对，你就自己回去，我不拦着你”
“我不跟你说了，不想跟你生气，你也别惹我生气”
说完，婉宁蒙上了头，不再说话。
万阿娘被婉宁几句话怼的委屈极了，开始低声哭泣，闹得婉宁心里越来越火大。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能解决什么事儿，你自己在屋里哭吧，我懒得跟你在一块儿”
幸好万大姨家里大，住的地方多，婉宁找了空房，睡了一夜。
第二天，婉宁是在万大姨的骂声中醒的。
婉宁仔细一听，是在骂万阿娘不争气。
婉宁出门看到万阿娘红肿的眼睛，也没说话，也不搭理她。
有些人，你越往后退，她越上脸，你越不搭理她，她越怂。
这不，万阿娘这么多年，都是这个性子，一直没变过。
婉宁心想，这要是我闺女这么跟我说话，我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绝不会像阿娘一样，只会自己委屈的哭。
你越在乎她，她越拿乔，你不管她，她自己认怂，想想就生气
这边，老万家一片沉默。
“老头子，这些年，确实委屈了老二一家，要不，还是让老二去把她接回来吧”万阿奶劝道
“接啥接，看这些年把她惯得能耐的，都反了天了”万阿爷没好气的说道
“再说了，这都大年纪了，孩子都几个了，她还能再嫁不成。你不用管，过几天，她自己就回来了”
“可是，你看看老二那个愁眉苦脸的样子，你就忍心啊”
“行了吧你，一家子哪有勺子不碰锅的，老大家的是个能折腾的，她要是闹起来，那老大家的日子不也完了”
“啥意思，她能闹，我们家就该受气”万小弟推开门，质问万阿爷
“一家子，我能怎么办”万阿爷高声道
“难道你娘走了，让你大伯母也跟着走不成”
“行啊，我还真没想到，你心能偏成这样”万小弟冷笑道
“万奶奶，我娘让我告诉你一声，我婶子被他娘家送去城里了”邻居家的小孩在大门口喊了一声
万小弟一听，急了，就说
“只有我大姨住在城里，我大姨那个脾气你们也知道，她指定劝我娘离开万家”
“我话也放在这儿，我娘要是走了，这家我也不认了”
看着要出门的万小弟，万阿爷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了。怒吼
“你给我回来，回来”
“阿爷，我不愿意闹，是因为我尊敬你，但不代表，我能容忍我的家人被无休止的欺负”
“你看着，我家里要是不好，你大儿子家里也别想好，大不了白刀子红刀子出”
万小弟恶狠狠的看向万阿爷，一句一顿的说道
万大哥冲出来说道
“没错，我们也受够了，大伯是你儿子，我爹就不是吗？”
“都是一样的儿子，一样的孙子，你的心怎么就能偏成这样”
“你别怪当孙子的心狠，分家的时候，都是立了字据的，既然新房和家当都给大伯，就赶紧搬走吧”
万二哥，默默的说道
“我娘和外婆去了大姨家，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家里没人，我也不放心，这段日子，我就过去帮忙看个家”
万小弟也笑道
“家里天天闹腾腾的，睡都睡不好，别说看书了，我实在是羡慕大伯一家，一个儿子一个房间”
万三哥也笑了，道
“咱们家条件就不好，天天粗茶淡饭的，哪里比得上大伯家。爷，你也该过去享享福了”
“再说，你看我大伯，我们家天天吃糠咽菜的，他还要拖家带口的过来陪你吃饭，多委屈啊”
“指不定背后骂我们虐待你呢”
万家几个兄弟的一番指桑骂槐，让两位老人红了脸。
万阿爷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对着万阿爹道
“你管管你生的这几个畜生”
闻言，万小弟笑的更大声了
“管什么啊，他管得了谁呀，我还真告诉你，这家要是散了，我不介意做个畜生”
“到时候，死一个不赔本，死两个也赚了，爷，你放心，到时候一家人上路，绝对不孤单”
万家几个没管气的半死的万阿爷，转身出门，看到万阿爹欲言又止的站在院子里。
经过万阿爹身边的时候，就听他低声说道
“他到底是你们阿爷”
万大哥，嗤笑一声道
“说这个没用，人心换人心”
“就因为怕大儿媳妇闹，就使劲欺负小儿媳妇的”
“别说阿爷，就连护不住媳妇的爹，我都不认”
万二哥跟着说道
“没错，你护不住媳妇，护不住我们，将来没人养老，你也别抱怨”
万小弟直接朝着不远处的万大伯家，吼道
“把人家闹得出事了，就躲得跟个龟孙子一样，真他妈的没种”
“万春，我告诉你，我家要是散了，我弄死你们一家”
周围的邻居因为万小弟的咒骂声，在万大伯家门口指指点点。直到万大伯的大儿子出来
“你骂谁呢，有你这样的吗，自己家里的事不在家里说，出来闹什么”
“闹什么，闹孙子呗”万大哥不痛不痒的说道。
“要不是孙子，就出来说句话啊”
“找揍是吧”
“想打架啊，那打啊，怕你我就是孙子”万小弟火上浇油道
说完，没等人反应，一拳头挥了上去
万小弟年龄不大，诞生在灵活，在加上万大哥几人帮衬，一会儿就占了上风。
万大伯其他几个躲在家里的儿子，一看自己兄弟挨揍，也跑了出来。
就这样，兄弟几个，打在了一起，没一会儿，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伤。
周围的邻居跑过来拉架，万家的老族长也被请了出来。
看着被众人分开的几个小辈儿，敲打着拐杖，对着万阿爷道
“你说说你，心眼子偏成这样，怎么样，出事了吧”
“你家那个大小子呢，都打起来了，还不露面？”
万阿爷，对着老族长吞吞吐吐的说道
“可能，可能不在家吧”
“放屁，屁大点儿个村子，他能上哪去”
“赶紧的，收拾东西去你大小子家养老”
“别一天天的找不自在”
万阿爷有些后悔，在老大家住着，哪有在老二家舒服。
万大伯母不愿意，想拖着老族长走了，再糊弄过去。
“哎呦，搬个家哪有那么容易啊。我还要收拾房间，老两口那些家当也要收拾”
“要不这样，过几天，我收拾妥当了，再过来”
万家几个兄弟不乐意了，这好不容易有了突破口，哪能就这么算了。
“家当可以改天收拾，但人必须过去”万大哥道
“哎呦，你们就这么容不下你爷啊”
但是无论她怎么说，万家几个兄弟都不松口，没有办法， 只能先让万阿爷老两口住过去。
可这个时候，万大伯母有担心老二趁着没人，私藏好东西，就想着先把贵重的东西搬过去。
这边，万大伯母还想着顺手牵羊，被万小弟发现，狠狠嘲讽了一顿。
家当准备妥当，万大伯他们正准备回家的时候，却被婉宁的几个舅舅堵在了院子里。
“亲家，你这是干啥”万阿爷，一看这架势，心道不好
“你别叫我亲家，我当不起，我来，就是给我姐妹儿讨个公道的”
“你年纪大了，我不想跟你扯淡，把你两个儿子叫来，咱们说道说道”
眼看着不对，万大伯母就要离开
“你们有事，就先说着，搬家的是改天再说，我先回去了”
“慢着，这事儿跟你脱不了关系，事儿说不清楚，你不能走”万大舅开口道
“我妹子说，她在你们家受气了，我们来问问到底咋回事，要是我妹子的错，我二话不说，给你家跪下都行”
“但要是，我妹子平白无故的受了委屈，那不好意思，我这个当哥哥的，就要讨个公道了”
“有啥事，进屋说吧”万阿爷淡淡道
“啥见不得人的事啊，还进屋说？”万大舅的小儿子，高声说道
“我姨说了，她在你老万家，当牛做马了几十年，受了几十年的委屈”
“哭的嗓子都哑了，我这当侄子的不忍心，就想问问，我姨是咋了”
“姨夫，我姨是你媳妇，她是哪里不好，还是受了什么冤，什么屈，你给我念叨念叨呗”
万阿爹，张了半天嘴，也没有说一句话。
见此，万大舅嗤笑道
“咋，说不出来？”
“小军，你老大，你说”万大舅对着万大哥说道
“我说，我说，我来说”万小弟道
万小弟叽里咕噜，添油加醋，讲故事一样的，说了不少。
万大舅，一听，怒了
“合着，你们老万家当我家没人啊，小子们给我砸”
“别啊大舅”万小弟阻拦道
“大舅，你砸了我家，我们还要出钱修，你砸我大伯家”
“你放心，他们不敢找咱赔钱，毕竟这三十年，我们家养着老的，他们种着我姐的地，还老是来我家蹭吃蹭喝的”
“他要是敢要你钱，咱们就敢找他算账”
万大舅，一听，是这么个理，于是在万小弟指使下，带着众人就往大大伯家去。
万大伯和他的几个儿子连忙阻拦，呼喊着邻居帮忙。
就连刚到家的老族长又被请了出来。
“这事我已经做了主了，就算了吧”
“你谁啊，凭什么一句话就让我算了？”
“就是啊，你一句话，就抹平了我姨这些年的委屈了？”
“算了也行，把这些年占得那些便宜，折成钱，给了我姨”
“凭啥”万大伯母一听，不干了，这可是命根子“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万大舅闻言，笑了
“你这事儿，闹到那里，都是我们有理，老万家顾忌你，我不怕”
“别说在这儿，就是到你娘家，我不带皱眉头的”
“反正十里八村的都认识，我明天就去你娘家那边，我好好给你宣传宣传”
“顺带问问你娘，怎么教出你这么个玩意儿的”
“我听说，你娘家好几个侄女，你说，她们要是找不到婆家了，会不会怪你啊”
“我赔，我赔”万大伯无奈道
“他爹，你可别……”
“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
万大伯一家在无奈，看着气势汹汹的一群人，也没了办法，只能将家里的积蓄拿出了，给了万阿爹。
万阿爹刚想接过，就被万大哥抢了过去。
“还是给我吧，这钱要是给我，指不定啥时候又被老鼠偷回去了”
万大伯见小心思被戳破，也没了心气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