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互相试探
“不急。”
赵成掐算着时间，摆了摆手，朝着柳映水道：“柳小姐去忙吧。”
柳映水点头示意，跟着小六离开。
小六一脸的战战兢兢，想到方才的情景还是忍不住后怕，但是为了自家兄弟的性命，他也只能冒险。
柳映水温声道：“小六，和我说说你兄弟的情况。”
“是这样的……”
小六紧张道：“方才山匪来袭，我兄弟冲在最前头，后来见山匪要抢粮食，他就拦在粮车前，没成想就被山匪砍了一刀，现在已经昏迷不行了。”
柳映水注意到身后并没有跟上来的脚步声，但她确认赵成的目光一定盯在她身上。
来到小六说的地方，旁边地上确实躺着一个人。
此人大腿之上的衣衫已经被血水染透，柳映水连忙加快脚步，第一时间从衣袖里摸出一粒药丸塞进了那人的口中。
小六茫然道：“这是……”
“别多话。”
柳映水淡声道：“若是被发现，你我还有他性命不保。”
说完，小六郑重的抬起手捂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柳映水唇角勾了勾，开始着手处理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小六都等的有些着急，便开口询问道：“姑娘，我五哥的伤势如何？”
“你放心吧，虽然伤口有些深，但并没有伤到要害，向你们这样的体魄，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柳映水包扎好伤口，将人靠在墙边，继续道：“待会儿给他喂些水，若今晚没有发热，就算渡过危险期了。”
一听这话，小六立即跪在地上磕头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话音刚落，赵成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来，调侃道：“这就治好了？”
小六的神色充满感激，有些激动道：“是，好在我五哥的伤口并不深，柳姑娘说养养就好了。”
“是吗？”
赵成忽然拔出长剑，一剑刺在小五的伤处！
刚包扎好的伤口顿时冒出一股热血，小五闷哼了一声，歪歪栽栽的倒在地上，竟再次疼晕了过去！
柳映水和小六被赵成的举动惊到。
柳映水气愤的质问道：“你做什么？”
赵成拔出长剑，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剑身上的血迹，笑着问：“如果是这样的伤口，柳小姐该如何处理？”
他竟然是故意的？
不愧是后来被称作活阎王的刑部尚书，为了试探柳映水的医术，竟然说动手就动手，完全不讲理！
柳映水恨不能直接以牙还牙活剥了赵成！
但若现在动手，她也讨不到好处，柳映水只能拼命让自己忍耐。
她二话不说从自己的裙摆上撕下一个长长的布条，将小五的腿勒住，旁边的小六显然已经被赵成的举动吓傻了，一动不敢动。
“帮忙！”
柳映水一拳搡到小六的胸口，大声道：“快去找更多的落妍花来！”
“哦……我这就去！”
小六忙从地上爬起来。
柳映水一边要重新给小五包扎伤口，另一方面又要提防着赵成发神经，整个人精神紧张到了极点，最重要的是她还得时不时咳嗽两声，以维持自己的病容。
面对赵成这样心狠手辣之人，必须要示人以弱，只有这样才能降低他心中的防备，才能趁机讨到便宜。
“阿念，你在做什么？”
慌乱中，柳映水忽然听见了柳瑞的声音，她忙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孙如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柳瑞的身边，他在前头拉着手推车，方荷在旁边扶着柳瑞，三人从小路上缓缓走来。
又是孙如海。
难不成他方才没有跟其他差役待在一起，竟是为了寻他们？
见这边情势紧张，孙如海忙将手推车放下，脚步匆匆的跑到赵成跟着，陪着笑脸询问道：“赵大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赵成看到身后的众人，看向孙如海的目光充满疑惑，反问道：“你为何会和他们在一起？”
孙如海忙解释道：“人犯不都被山匪冲散了吗？我去旁边寻人，正好瞧见他们二人，所以就帮忙把人带了过来。”
赵成讥讽道：“你倒是热心。”
“好说好说。”
孙如海笑道：“大家一路同行，也算搭个伴，你说是不是，赵大人？”
赵成冷冷一笑，并未答话。
孙如海尴尬了一瞬间，又看向柳映水，忽然激动的冲过去。
“小五，你这是怎么了？”
柳映水道：“他方才被山匪砍伤，后来我好不容易帮他把伤口包扎好，赵大人不知为何忽然冲过来又刺了他一剑，我只能重新包扎。”
“赵大人刺……刺他作甚？”
“这你得问赵大人。”
闻言，孙如海调转目光看向赵成。
赵成把玩着手中的短剑，轻笑一声道：“本指挥使做事，不需要跟你报备吧？”
“可是……可是总得有个理由吧？”
孙如海顿时火冒三丈，语气有些冲道：“小五毕竟是我的手下，赵大人究竟为何要刺他一剑？”
赵成冷声道：“看他不爽，这个理由怎么样？”
“……”
孙如海心里这口气上不去上不下，只能梗在心头恶心自己。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孙如海拼命挤出一个笑脸，一字一顿道：“在下不想怎样，只是还望赵大人下次想要胡乱刺人时先和在下说一声，以免在下的兄弟无辜受罪。”
赵成没搭腔，直接转身离开。
这时候柳映水已经重新包扎好了伤口，小六攥着一把落妍花姗姗来迟。
“姑娘，这药草……”
“先留着吧。”
柳映水淡声道：“兴许明天会派上用场。”
其实落妍花不过是个借口，方才小五已经服了她的药，自然性命无虞。
柳映水朝着孙如海点头示意，正打算离开。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孙如海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赵成是冲姑娘来的，姑娘下次可不要跟着他乱跑。”
孙如海语速极快，几乎没有给柳映水反应的时候，便一改面容，哭哭啼啼的奔着小五而去。
“我可怜的小五啊！那个杀千刀的狗东西……”
柳映水：“……”
柳映水很难将眼前的孙如海与方才那个温切提醒之人联系到一起。
赵成来者不善，柳映水心里是清楚的。
可这个孙如海又带着什么目的亲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