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实验室负三层，文职人员办公室。
沈顾站在一整面墙前，上面写满了各种实验数据。
薛冷来到他身边，目光落在其中几个数据上说：“这些实验体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击杀巨兽的手段都超过了正常人太多，实验室研究这种人的目的是什么”
沈顾移了下视线，“我怎么知道呢？”
“沈顾，你们有很多事情瞒着我。”薛冷后退几步坐在一把旋转椅上，他自下而上打量他，“你看，直到现在我都没办法从你脸上看出来什么，你把自己隐藏得太好了。”
“沈书单兵作战的能力很强，怎么就恰巧那天狼狈回来，又恰巧给我带回了实验室的消息呢？你，沈书，池陆，你们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沈书碰响了桌脚，见两人看过来，他摊了摊手，“哥，我就说我演技不行啊。”
沈顾勾过椅子坐下。
“我们不如开诚布公的聊一聊，或者说，我怎么才能得到你们的信任？”
“我不擅长和中二病共事，”沈顾耸肩道，“我对摧毁这个世界没兴趣。”
“我说的是重组。”薛冷纠正。
“对，重组。”和池陆那句随口说说的话也差不多，都让他无言以对，“我没什么远大理想，不想改变现状，更不想重组它们，所以没什么信任不信任一说，我们也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沈书扶额，“哥，你说得太直白了。”
“所以你们利用我和我的人到这里。”
沈顾强调道：“互相利用，你不是也想把实验品用作重组的一个环节。”
薛冷不置可否，“最起码让我知道这里可能会发生什么，我不能让跟着一起来的兄弟有来无回。”
“不会的，只要sy1死了，我们都能回去。”沈顾笃定道。
薛冷下一句还没问出口，就听见耳机里陈成的声音：“老大，负三层的出口全部封锁了！”
他示意一下耳机，给沈顾一个‘接下来你想怎么办’的眼神。
沈顾神情警惕。
a区的人都在安静等待薛冷的下一步指示。
也就在这时，墙顶通风口突然吹出一股冷风，伴随一阵‘嗡’的响动，冷风像被调高了几档，众人几乎在觉出凉的一瞬间就齐齐变了脸色。
“是omega的信息素！”
“这味道……！！”
电光火石间，池陆出现在沈顾和薛冷之间。
薛冷红着一双眼睛勉强保持镇定：“我听唐子说，你的信息素是，薄荷……”
沈顾在池陆出现时就收了手后退，“冷静点，我信息素没有外溢！”
屋里很快溢满薄荷香气。
沈书靠近沈顾才微微安心，“哥，这信息素！”
“是我的，”沈顾疾步往办公室前走，他没记错的话，那里有台权限较高的光脑，“sy1收集了我的信息素，但这是几年前的，效果还不至于影响到你们！”
“真的吗？”沈书从后面抓住沈顾手臂，手指却在接触到他衣袖的时候又软了下去，无力道，“哥，我已经受影响了。”
沈顾惊，连忙扶住快要软倒的沈书。
沈书呼吸可见的急促起来，他苦笑道：“哥，怪不得那些疯子紧抓你不放，几年前的信息素就可以影响我到这个地步，那现在的是有多恐怖啊……”
沈顾抬头看向其他人，除了他和沈书外，屋里全是alpha。
信息素无孔不入，他们被影响，但找不到真正散发信息素的omega，正变得异常焦躁。
“池陆！唐子！”沈顾抱起沈书快步来到光脑前。
池陆先一步到，他和沈顾是唯二没有被信息素影响的人。唐子显然比池陆迟钝不少，但看上去还算理智。
“唐子，照顾好沈书，他被影响了，”沈顾一边开光脑，一边看了看沈书，“假/性/发/情，大概会提前进入真正的发/情/期。”
唐子抱住沈书，沈书身上桔梗的香气攀着薄荷香争先恐后冲进唐子鼻腔，唐子不由自主收紧双臂力度，直到沈书喊了句疼。
池陆是见过沈书和巨兽对战的，彼时意气风发的少年连巨兽都能干掉，却在沈顾几年前的薄荷信息素里肉眼可见的丧失了战斗力。
沈顾操作光脑，一心二用问池陆，“你怎么样？”
“没事。”庆幸的是，能影响池陆的是现在沈顾的信息素，而不是几年前的。
“这里应该可以分开他们，你帮我把他们隔开！”
池陆微一点头，径直向最远的alpha走去。
沈顾在耳机上快速点了两下，接着对耳机里探出的麦克说，“我要打开钢化隔断了，别让他出来！”
他说完按下1键，抬头时正好看见池陆一个手刀把正在发狂的alpha撂倒。
沈顾：“……”
“这样更省事一点。”池陆在钢化隔断全部放下之前弯腰走出来，然后一胳膊又把最近的另一个alpha卡倒在地。
“……是个好方法，”沈顾连忙按下2键，“继续。”
钢化隔断很快隔开所有人，等池陆再次来到沈顾面前时，沈顾就只能看见他身后的银色壁垒了。
沈顾蹲身摸了摸沈书发烫的脸颊，“唐子，小书进入发/情/期了，临时标记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这三支强效抑制剂你拿着以防万一，如果临时标记控不住，你就给他注射这个，之后我们再想办法让他慢慢戒断。我身上没有阻碍剂，只能靠你自己暂时压制了……拜托了！”
唐子红着眼睛握紧强效抑制剂，看向怀里抗拒的沈书，身体的热度根本烧不透心里冰寒。
他现在还有可能临时标记沈书吗？
沈顾和池陆乘电梯重新回到负一层，电梯的双开门刚刚打开，sy1便笑眯着一双眼睛，像许久不见的老友，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再次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sy1的声音正因兴奋而微微颤抖，他注意到两人视线，拍了拍白大褂上的血迹，略显抱歉道，“我来的时候太着急了，没来得及换身干净的。”
“没关系，反正你马上也要变得更脏。”沈顾率先迈步走出电梯，他作战靴硬质鞋底踏在地面上响起一声声重响，毫不迟疑向sy1靠近。
sy1扯出一个癫狂又愉悦的笑容，慢慢张开了双臂。
沈顾仿佛听见耳畔响起的细微风声，他按下耳下金属扣，这次金属扣并没有组成机械本，而是随着他放在心口的动作，突然延伸出五根锋利的银色尖刺，尖刺轻易穿透防弹作战服，瞬间探入沈顾皮肤，正好插进沈顾胸口正中前侧的位置。
这里早被改造过，而金属扣就是激活他的钥匙。
sl1曾经说过：“沈顾，你第二形态美极了，无与伦比，让人臣服……”
那个疯子的话沈顾从没认同过，一个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人，还谈什么无与伦比。
金属扣激活了这具身体。
沈顾身影只停顿了几毫秒，也就在这微不足道的毫秒间，他的身体已经苏醒了！
他眸中所看到的一切无数倍清晰，sy1说话的嘴型也被切片成了慢动作。
下一刻，他已经和sy1近在咫尺。
“我很想你。”sy1说。
沈顾微微一笑，左手扣住他脖颈向上一提。
sy1双脚悬空，浅灰色的眸子微垂，他呼吸艰难，却没有丝毫惊恐和慌张，反而维持着笑容，慢慢抚摸上沈顾的手，“太久没见，你还是这么热情。”
沈顾手上用力，他们都可以听见骨头不堪重负发出的‘咔咔’声。
sy1苍白的脸颊肉眼可见变青，在脖子即将被沈顾扭断的前一秒，他穿着西装裤的腿猛地向前踢出！
沈顾不躲不避，硬生生挨了他一脚。手放开，sy1掉在地上，他同时被力道推后几米。
“亲爱的，这就是我不喜欢sl1的原因，他把你变得太暴力了。”sy1咳了两声，松开衬衫上面两颗纽扣，“明明可以用更温和的手段攻击，为什么非要动手动脚。”
他随手把白大褂脱了，“爆发信息素时候的你才是最吸引人的，让我无法自拔。”说完，他哼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几近疯狂，“我已经太久没有闻到你信息素的味道了，那些之前保留的过期品早该淘汰了，我很好奇，你现在是什么味道呢？”
沈顾拂去身前皮鞋脚印，逼近他，“疯子的话就是多！”
池陆没有上前，他一直在观察沈顾。
就他所知，实验室能达到这个程度的实验体已经是顶尖集团，他们都是总实验室最高机密，也是疯子们手上最后的砝码。
培养这样一个实验体需要投入太多，所以人数至今屈指可数，而这几个人他小时候都见过，虽然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实验体们被分开培养，但总能在疯子们口中听说只言片语。
沈顾是谁，他在辨认。
与此同时，沈顾已经折断了sy1的左臂，强烈痛感让sy1笑声都变了调，但他依旧在笑，声音沉沉萦绕在沈顾耳边，如恶魔低语：“你会重新在这住下，每天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也会是我。z1ssgts，我太久没叫你这个名字，我的宝贝，为了这次见面我准备了太久时间，终于可以把礼物送给你了，这就当我们再次见面的见面礼吧。”
沈顾蹙眉。
sy1曲腿，用膝盖撞向沈顾。
沈顾单手挡住他，“你以为还会成功第二次？”
“当然不，”sy1的膝盖在沈顾手上差点被直接捏碎，他语不成句，“但我，可以用这么一点方式转移你的注意。”
“沈顾，电梯封死了。”随着池陆的话，电梯前落下一道一臂厚的铁壁，铁壁飞速向前，池陆离沈顾也越来越近。
沈顾侧眸看，表情没变，“没关系。”
sy1打开沈顾手臂，踉跄着往后退，沈顾探手抓他，却被地上突然升起的铁栏拦住。
沈顾也不急，左右手握了握，随即直接把左右两边牢房的铁栏拽倒。
铁栏一头打入墙面，一头在地面纵横交错成网。在沈顾拽倒铁栏的时候，铁栏打入墙面的一头不断响起崩裂声，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音，铁栏交叉成x型。
池陆在交叉的铁栏下跑过，不停推进的铁壁轰然撞上铁栏，金属怪叫着相互抵抗，x型逐渐倾倒，几乎快要和地面平行时，铁壁终于停了下来。
sy1在另一边的铁栏外鼓掌：“要是我再慢一步，大概已经死了。”
沈顾无声看他。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的见面礼了。”
sy1打开光脑，快速点了几下，临走前看了池陆一眼，手下意识摸向右脸，那里原本有道丑陋的长疤，现在已经被手术做掉了。
池陆抬眼。
sy1不可抑制后退一步，笑容难得僵硬，他嘴角抽搐两下，只对沈顾说：“亲爱的，我们一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