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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教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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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默听到外面院子门打开的声音,估计是三婆回来了。

    &34;小黑,快,你回到背包里去,别吓到三婆。&34;欧阳默着急的把小黑往背包里推。

    &34;你别推我,我自己可以的,你的手弄乱我的发型了。&34;小黑说着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天线。

    欧阳默白了小黑一眼,&34;你哪来的发型?你连头发都没有,快进去。&34;

    小黑朝欧阳默做了个鬼脸,然后快速钻进了背包里。

    &34;姑娘,你起来了呀?昨晚睡得好吗?&34;三婆推开门进来说到。

    欧阳默下地穿上鞋,&34;睡得挺好的,真是打扰您了,三婆&34;。

    &34;我老婆子一个人,你来了还能跟我做个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别那么想。来洗脸吧,锅里我已经烧了热水了。&34;三婆说着走去门外把木盆拿了进来。

    欧阳默接过木盆,&34;三婆,您大早上的上哪儿去了?我睡醒都没看见您&34;。

    &34;我想着去找点野菜回来调上鸡蛋给你做个野菜饼吃,唉,老了,没用了,出去老半天也想不起来野菜长在什么地方,明明前几天还看到过。&34;三婆拍着自己的脑袋说。

    欧阳默看着三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三婆端上来一碟红薯,然后又端来一个小锅,锅里是像米汤一般稀的粥。三婆给欧阳默盛了一碗粥,尽可能的把锅里的米都舀进了欧阳默碗里。

    &34;三婆,我跟您换一碗,我这碗太稠了,我喜欢稀一点的粥。&34;欧阳默说。

    三婆当然能看得出来欧阳默的好意,&34;姑娘,我们这个地方收成少,每年能种出的粮食不多,其他家人口多所以都是省着吃,我就一个人是能吃到第二年刚好续上新粮食的,快吃吧&34;。

    欧阳默喝了一口粥,然后问三婆:&34;三婆,你的家人呢&34;?

    三婆看了欧阳默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34;我家老头子死的早,留下我跟十岁的儿子相依为命,我一个人好不容易养大了儿子,可是老天无眼啊,在他17岁该娶媳妇的时候让他生了一场大病,我带着他翻过两座山出去看病,可是所有大夫都说没办法,一年后,他就这么狠心地走了,留下我老太婆一个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34;。

    欧阳默站起来走到三婆身边,抱住哭成泪人的三婆,欧阳默抬起头尽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但是那晶莹的泪珠还是顺着脸庞滑落而下,掉在欧阳默的手臂上。

    &34;姐姐 &34;

    欧阳默转头看向门口,门外站着昨天的五个小孩。三婆转身背对着孩子们,欧阳默走到门口。

    &34;你们怎么来了呀?&34;欧阳默问。

    青绿说:&34;姐姐,你今天是要走了吗?&34;

    欧阳默没有回答。

    叶心拉住欧阳默的手说:&34;姐姐,我们带你去抓鱼吧,你再住几天,去我家住也行。&34;

    &34;去我家住,我家有鸡蛋吃呢,我让我娘给你炒鸡蛋吃。&34;青绿拉住欧阳默的另一只手大声地说。

    在这些小孩子看来,鸡蛋应该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了吧?他们如此的单纯,又如此善良,仅仅是因为给了他们两颗糖,他们便可以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你。

    欧阳默看着孩子们纯真的笑脸,真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34;你们都上学了吗?&34;欧阳默蹲下来问。

    几个小孩互相对视一眼,青绿说:&34;姐姐,我们庄子里没有学堂,更没有先生,想要上学得翻过两座山呢&34;。

    青绿说完就低下了头。照黎开口了,&34;我娘说了,等我长大了就可以翻过那两座大山,然后去山外念书&34;。

    正合说:&34;等我长大了也可以翻过大山去外面念书的。&34;

    岩七也急忙说:&34;我也去。&34;

    欧阳默发现一说到念书,平时活泼的叶心突然变得沉默了。&34;叶心,你不想念书吗&34;?

    叶心摇摇头,&34;姐姐,我不想念书,念书就要离开庄子,去很远的地方,那样我娘就一个人在家了&34;。

    欧阳默没敢问叶心的父亲去哪儿了,只是摸摸叶心的头说:&34;叶心真懂事呢&34;。

    三婆平复好情绪走到门口,&34;小崽子们,你们长大了之后都出去,离开庄子,山外面什么都有,有好吃的,好玩的,每天都有鸡蛋吃,有大米饭吃,还有肉呢&34;。

    照黎显然是个吃货,听到吃的两眼放光,&34;三奶奶,我娘说整个庄子就你去过山外面,山外面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34;?

    &34;那当然,山外面不仅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学堂,你们都可以去念书。上了学堂就是文化人,就不用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看天吃饭的日子。山外面还有郎中,有个头疼脑热的,很快就能去看病,就不会难受了。&34;三婆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

    &34;三婆,您进去坐会儿吧。&34;欧阳默轻声对三婆说。

    三婆点了点头,回到房子里开始收拾碗筷。

    &34;姐姐,你从山外面来吗?山外面是不是真想三奶奶说得那样?&34;岩七眨巴着大眼睛问欧阳默。

    欧阳默说:&34;山外面比三奶奶说得还要好呢,所以你们以后都要出去知道吗?&34;

    除了叶心,其他小孩纷纷点头。

    &34;孩子们,姐姐教你们写字吧?这样你们就不用等到长大了才能念书,叶心不用离开庄子也能念上书了。&34;欧阳默提高音量说。

    三婆听到欧阳默的话,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再次走到门口。

    &34;姐姐,你会写字?&34;叶心问。

    欧阳默心想姐姐可是21世纪名牌大学生呢。

    &34;对呀,姐姐有念过书,所以我可以教你们。&34;欧阳默笑笑说。

    &34;太好了~&34;

    几个小孩都高兴地跳了起来。青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变得不是很开心的样子,&34;姐姐,可是你只住几天就要走,等你走了之后,我们还是没机会念书&34;。

    听到青绿的话,其他四个小孩也一脸担忧的看着欧阳默。

    欧阳默叹了一口气说:&34;姐姐暂时不走,留下来教你们念书,好吗?&34;

    几个小孩又像是吃到糖一般开心,欧阳默看到小孩子们的笑得那么开心,自己也发自内心的笑了。

    三婆握住欧阳默的手,感动地说:&34;姑娘,谢谢你,我代表这些孩子,代表整个庄子谢谢你&34;。

    &34;三婆,我家中遭遇变故,本是来投奔亲戚的,迷路遇到企良大哥带我来到庄子,庄子里的人都对我如亲人一般,我无以为报,我自小念书,能给庄子里的孩子们当当教书先生一是对我自幼念书一个交代,二也是感念庄子里的人们的善良和淳朴。&34;欧阳默说。

    &34;姑娘,那你就在我家里住,我去跟庄子里管事的七叔公说说,看看把学堂安排在哪儿合适。&34;三婆说完就出去了。

    &34;姐姐,我们现在去抓鱼吧,就在庄子前的河沟子里。&34;叶心拉着欧阳默的手说。

    &34;好,去抓鱼。&34;欧阳默跟着几个小孩来到村里前的河边,这个地方是真的治愈,欧阳默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新鲜空气所到达的身体每一处都是一阵清爽。

    几个孩子把鞋子一脱,卷起裤腿就下河了。欧阳默站在桃树下,白色的长裙被微风轻轻拂起,黑亮柔顺的长发散落在背上,头顶的步摇也欢快的舞蹈着,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副油画。

    &34;小心哦,不要走到太深的地方。&34;欧阳默叮嘱在河里摸鱼的孩子们。

    青绿欢快的朝着欧阳默大声喊:&34;姐姐,你也下来呀。&34;

    叶心回头看了一眼,&34;对啊,姐姐,快下来玩&34;。

    欧阳默摇摇头,说:&34;你们玩吧,姐姐在树下坐一会儿看你们玩&34;。

    孩子们说是来抓鱼,但是一下水就开心的玩起水来,也许这就是小孩的天性吧。欧阳默看着几个小孩玩水看的出了神,突然一颗石子溅起的水花打断了欧阳默的沉思,欧阳默回过神来,原来是小孩子们见欧阳默在发呆,故意扔了一颗小石头到欧阳默前面不远处,溅起水花。

    &34;姐姐,你在想什么呀?下来跟我们玩。&34;青绿招手呼唤欧阳默。

    &34;下来呀,姐姐。&34;叶心大声喊到。

    欧阳默看着眼前的小孩,快速捧起一捧水泼向他们,虽然根本没泼到孩子们身上,但是小孩们迅速反击,欧阳默赶紧站起来跟几个孩子打起来了水仗。

    &34;不行不行,你们人多。&34;欧阳默说。

    &34;姐姐,那我和叶心过去跟你一边。&34;青绿拉起叶心的手就往欧阳默那边走。

    &34;姐姐,你把鞋脱了直接下来更好玩。&34;叶心对欧阳默说。

    欧阳默低头看了看自己过脚踝的长裙,&34;可是我穿的是裙子,不方便下水&34;。

    青绿跳上岸走到欧阳默面前,蹲下娴熟的给欧阳默的裙子打了个结,好好的一件仙气飘飘的长裙瞬间就变成了膝盖前鼓起一大坨结的半裙,欧阳默无奈的笑了,索性脱了鞋跟着青绿下到河里。

    河水可真清,能清楚的看到河底的沙子和鹅卵石。欧阳默正欲捧起一捧水看看,对面的小崽子们就发起了&34;进攻&34;,叶心和青绿自然是不甘示弱的。

    &34;姐姐,快,我们要输了。&34;叶心闭着眼大声喊到。

    欧阳默看着卖力的叶心和青绿,头发都已经湿了,脸上也都是水,眼睛都睁不开。欧阳默看着觉得很是好笑,笑归笑,该出手时不就得出手吗?输给对面的几个小屁孩可怎么得了。

    欧阳默加入战斗之后,双方实力不相上下,欧阳默一边卖力的向对面泼水,一边跟孩子们一起没心没肺的笑着。欧阳默好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更是从来没有这么自由过,从小秦女士管的严,在家连大笑都不敢,长大后又受制于他人的目光,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僵持不下。

    &34;好了好了,我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吧。&34;欧阳默大声说。

    欧阳默的头发也湿了一半,裙摆打的结更是能拧出水来,但是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开心呀,之前那么卷那么拼又是为了什么呢?

    欧阳默上岸坐在草地上打开青绿帮系的结,拧一拧水,然后又拉一拉。叶心和青绿也跟着上了岸,两个人的麻花辫尾部时不时的往下滴一颗水珠。

    &34;你们俩赶紧把小辫子拆开吹一吹头发,头发都滴水了。&34;欧阳默说。

    三个小男孩还在水里抓鱼。这时,小云走了过来,&34;姑娘,你头发衣服都湿了,我回去给你烧点热水,你洗个澡吧&34;。

    欧阳默站起来看着小云,昨天的事欧阳默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好在小云看起来已经没什么了。

    &34;谢谢你,小云姐,我没事的,也不冷,额一会儿跟孩子们一起回去就好了。&34;欧阳默说。

    &34;我听三婆说姑娘你要留下来当教书先生,可是真的?&34;小云饱含期待的问欧阳默。

    欧阳默笑笑说:&34;是真的,我们这个村被两座大山隔着,孩子们难出去念书,先生也进不来,我看这些孩子都聪明可爱,我又刚好识得几个字,就斗胆教孩子们认认字吧。&34;

    小云的激动肉眼可见,&34;真是太感谢你了,姑娘,你真是个好人。我们庄子像照黎这么大的孩子就有六个,都该进学堂了的,但是被大山阻隔,孩子们都没法念书。我们世代生活在这个山旮瘩里,祖祖辈辈都不识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忙忙碌里,看着老天爷的脸色吃饭,可是一年下来全家人的口粮都种不出来。就希望照黎他们这一辈能机会念书,将来走出这个地方,过上好日子。&34;

    欧阳默点点头,&34;小云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孩子们认字,我也希望孩子们以后能走出大山,过上能吃饱穿暖的好日子&34;。

    小云也许是期待已久,眼眶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很快小云又擦干眼泪说:&34;姑娘,我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个学费能不能用鸡蛋来抵&34;?

    欧阳默摇了摇头,小云以为欧阳默不同意用鸡蛋抵学费这个提议,急忙说:&34;没事,学费交银子也行,我们都会尽快凑给你的&34;。

    欧阳默上前握住小云的手说:&34;我不收学费,我愿意教这些孩子们也不是为了赚银子,只是单纯的想为孩子们做点什么。你别担心了,也尽管告诉庄子里的其他人,只要想学习,都可以来找我,无论大人还是孩子,我分文不取&34;。

    &34;谢谢,真的谢谢你,姑娘。&34;小云说着就要跪下以示感激之情。

    欧阳默赶紧托住小云的双手,&34;小云姐,别这样,你这样做可就折煞我了&34;。

    &34;娘,姐姐,我抓到鱼了,我抓到鱼了。&34;照黎举起一条鱼高兴地喊着。

    欧阳默和小云看了看照黎,然后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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