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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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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姑娘,来吃饭了,今晚给你炒了鸡蛋。&34;小云笑着招呼欧阳默吃饭。

    欧阳默坐在院子里,看着院外的四五个小孩在捉迷藏,其中有一个小男孩就是小云的孩子照黎。今天的夕阳很漂亮,红彤彤的,映照在小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上,很是治愈。欧阳默看小孩玩游戏看得入迷,并没有听到小云叫自己吃饭了。

    小云把菜端上桌,摆好碗筷,走到欧阳默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欧阳默的肩膀,&34;姑娘,吃饭了。&34;

    欧阳默回过神转头看到一张清丽的脸,小云的皮肤很白,瓜子脸,中分的刘海衬托的那张脸就只有巴掌大小。

    &34;好,可是企良大哥还没回来吧。&34;知道了企良的年龄只比自己大几岁的欧阳默,改口称企良为大哥。

    &34;企良他在屋后收拾柴火,我这就去叫他。&34;小云说。

    小云往屋后去了,欧阳默走到院子门口对照黎说:&34;照黎,要吃饭了哦&34;。

    照黎只是看着陌生的欧阳默,没有回答。另一个小男孩问照黎:&34;照黎,这个漂亮姐姐是你家的亲戚吗?我好像从来没见过&34;。

    照黎摇摇头,伏到小伙伴的耳边小声说:&34;我今天下午回家喝水时见到她在我家,我娘说她是迷路了,暂时在我家住一晚&34;。

    这时一个小女孩走到欧阳默身边,抬起头对欧阳默说:&34;姐姐,你可真好看,你的衣服好漂亮,你的簪子也好漂亮,我娘也有簪子,但是我娘的的簪子是木头做的,不像姐姐的簪子那么漂亮&34;。

    欧阳默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只是一支一百来块钱买的铃兰花流苏步摇,并非名贵之物。欧阳默看着小女孩,穿着灰黑色麻布衣服,头上的两条麻花辫上绑了两条系着蝴蝶结的红绳。

    &34;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34;欧阳默问小女孩。

    小姑娘摇头晃脑的说:&34;我叫叶心。&34;

    欧阳默震惊这个小小的村庄,虽然很清贫,但是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的名字都透露着文化的气息。

    另一个小姑娘跑到欧阳默跟前,&34;姐姐,我叫青绿,青色的青,绿色的绿&34;。

    青绿,只此青绿难道就因此而来吗?

    &34;你们等我一会儿。&34;欧阳默往房子里走,没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抓着几颗糖。

    &34;来,送给你们每人两颗糖。&34;欧阳默说着将两颗糖递给叶心。

    小朋友们看着从未见过糖觉得很稀奇,舍不得吃也不敢吃,欧阳默教他们怎么拆开糖的包装,并示范给他们看。五个小孩围在欧阳默的身边学着欧阳默的动作拆开糖,慢慢的放进嘴巴里。

    &34;好甜。&34;青绿开心的说。

    &34;好甜啊,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34;叶心更是开心地跳了起来。

    其他三个小男孩也互相呢喃着,都是在说糖很甜,很好吃之类的话。

    &34;姑娘,回来吃饭吧,照黎,你也快回来。&34;小云在家门口朝着院外喊到。

    欧阳默回头看看小云,然后说:&34;小朋友们,天快黑了,你们快回家吧&34;。

    叶心突然拉着欧阳默的手说:&34;姐姐,你明天就要走了吗?&34;

    已经走了两步的青绿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欧阳默,然后又走回到欧阳默身边,拉起欧阳默的另一只手说:&34;姐姐,你明天去我家住吧,你别走了,我们明天带你去河里摸鱼&34;。

    &34;我摸鱼最厉害。&34;一直没有出声的小男孩说。

    &34;我才厉害呢,岩七不厉害。&34;照黎大声说。

    岩七争论说:&34;照黎才不厉害呢,我最厉害。&34;

    几个小孩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

    小孩就是这么单纯,为了争论谁更厉害吵的面红耳赤,第二天却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是开开心心的玩在一起。而大人的世界似乎少有当面的争吵,但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可能就已经得罪了人,很快就会有人针对你,孤立你,甚至排挤你。

    欧阳默引着照黎回了家,其他四个小孩也各自回家了,叶心和青绿每走几步还回头看一眼欧阳默。

    今晚的菜相对中午有点丰盛,一共四个菜,一个炒鸡蛋,一个炒青菜,一个炒酸菜,还有一个鱼汤,主食当然还是红薯。小云端上来一碟红薯,然后又拿来一个装着两个窝头的碗放在欧阳默面前。

    企良大哥还在门口洗手,照黎定定的坐在饭桌前,双手规矩的叠放在饭桌上,目光不停地在鱼汤和鸡蛋之间来回转。企良洗完手过来坐下,小云拿起汤勺给欧阳默盛了一碗鱼汤,把汤里仅有的鱼头盛进了欧阳默的碗里,照黎直直的盯着欧阳默的碗咽了一口口水,欧阳默把鱼汤放在了照黎面前,并拿了照黎的空碗。

    &34;姑娘,你吃鱼,不用给他的。&34;小云又拿起装了鱼头的碗给欧阳默。

    &34;给照黎吃吧,他还小,长身体呢,吃点鱼喝点鱼汤好,而且我也不爱吃鱼。&34;欧阳默说着又把碗放到照黎面前。

    照黎看了看面前装满了鱼头的碗,看看小云又看看企良。

    &34;姑娘,这鱼是企良下午特意去河里抓的,你吃吧。&34;小云说话间又要拿那一碗鱼头。

    欧阳默一把抓住小云的手,&34;让孩子吃,照黎,你快吃。&34;

    企良看欧阳默再三推辞便对照黎说:&34;那你就吃吧。&34;

    欧阳默夹了点鸡蛋放进窝头里,然后递给照黎,照黎伸手来接,还没碰到窝头又把手收了回去,照黎说:&34;我喝完鱼汤吃了这个鱼头就饱了,姐姐你吃吧&34;。

    欧阳默心头一阵酸,照黎大概也就六七岁吧,怎么如此懂事得让人心疼?

    &34;姑娘,你吃,照黎吃了那个鱼头差不多了的,别管他。&34;企良说。

    &34;是啊,姑娘,你吃吧。&34;小云一边剥红薯皮一边说。

    欧阳默站起来走到照黎身边,把窝头放在照黎手上说:&34;快吃吧&34;。

    企良和小云看着欧阳默,欧阳默说:&34;企良大哥,小云姐,你们见我远道而来,想好好招待我,我都知道,我也很感激。我这个人也不挑,吃什么都可以的,但是照黎还小,应该吃点好的,有营养的东西,对他长身体有好处&34;。

    饭后~

    &34;姑娘,从你的衣着打扮,我们看得出来你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锦衣玉食惯了的,若不是遭了难也不会来到我们这里,我们这里穷,没什么好东西,就想炒个鸡蛋,煮个鱼汤给你吃,生怕你吃不惯,怠慢了你。&34;小云说。

    欧阳默看看自己穿的在网上一二百买的古装,再看看企良和小云身上粗麻做的衣服,欧阳默打开背包,拿了两颗玻璃珠子放在小云手上。小云张大嘴巴,看着手上的玻璃珠子说不出话来,企良也是愣住了,又过了几分钟,企良拿过小云手中的玻璃珠子还给欧阳默,说:&34;姑娘,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不能要,无功不受禄&34;。

    &34;企良大哥,我身上也没带别的东西,就带了几颗珠子,你们留下吧,拿来改善一下条件,照黎也该上学了吧,给照黎找个好先生,照黎是个好孩子,好好读书之后必有大好前程。&34;欧阳默说着又把玻璃珠子给企良。

    企良后退了两步没有接,&34;姑娘,你说什么我们也不能收,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靠打柴为生,养活一家人刚好。至于照黎,他出生在农村,念书是想都不敢想的,这就是农村孩子的命&34;。

    欧阳默看了看照黎,照黎乖巧地坐着没有说话,&34;企良大哥,着两颗珠子对于你们来说有大用途,但是对于我来说并不值钱,就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就留下吧,给照黎买两身衣裳也好啊&34;。

    企良摇摇头走到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不再说话,小云开口了,&34;姑娘,我们留你住一晚并不是图你的钱财,你还是赶紧收起来吧&34;。小云说完开始收拾碗筷。

    欧阳默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企良大哥一家甚至是整个村子的人虽然都过得贫困,但是也都过得很开心,很知足,因为天性善良淳朴,所以向来是不求回报的对人好,即使是外来的陌生人也不例外。欧阳默这么贸然给企良一家两颗玻璃珠子,当然在欧阳默看来这无非就只是网上几块钱买来的东西,能改善企良家的生活条件,也算是玻璃珠子功德一件了,但是在那个年代,尤其是像企良他们一辈子没出过村子的人,这种网上几块钱的玻璃珠子就是天价之宝。企良一家人本不图任何回报,可欧阳默突然拿出这么贵重的宝物赠与他们,无疑是让企良一家人寒了心。

    正尴尬之时,三婆来了。

    &34;三婆来了,进来坐。&34;企良迎三婆进来。

    小云洗着碗回头跟三婆打招呼,&34;三婆来了呀,你坐一会儿,我这洗着碗也不方便给你倒水,企良你给三婆倒点水喝&34;。

    三婆摸了摸照黎的头,照黎叫了一声三奶奶就去炕上玩了。

    企良双手端了一碗水递给三婆,三婆说:&34;不用麻烦了,我就是想着你们一家人睡在一个炕上,这个姑娘难不成跟你们睡一起吗?不方便,姑娘家家的,反正我一人住,就让姑娘去我那儿住一晚吧&34;。

    欧阳默看了一眼小云,刚好跟小云对视上,小云尴尬的笑了笑,欧阳默赶紧说:&34;那就麻烦三婆了&34;。

    小云也顺着欧阳默的话说:&34;也好。&34;

    欧阳默随着三婆回了家,三婆家也很企良家差不多,进门的左边是炉灶,中间放了一张饭桌,右边靠墙的是睡觉的炕,炕上也是铺着稻草编的草席,与企良家不同的是,三婆家的炕上还有一个小柜子。

    &34;姑娘,我烧了水在锅里,打点水给你洗洗脸吧,洗完就早点休息。&34;三婆说着在门口拿了一个木盆去盛锅里的热水。

    欧阳默连忙去帮忙,&34;三婆,我自己来吧&34;。

    三婆看了看欧阳默说:&34;好,你自己来,在这儿别拘束,就当自己家一样。&34;

    三婆给欧阳默一条藏青色麻布毛巾,虽然旧,但是看起来很干净。

    欧阳默在一旁洗脸,三婆到炕上从小柜子里拿出棉被开始铺床,一共三方棉被,三婆指着垫了棉被的一边说:&34;姑娘,你就睡这边。&34;

    欧阳默看着另一边,只有一个被子,并没有铺垫被。欧阳默走到炕前说:&34;三婆,你睡垫被上&34;。

    三婆说:&34;我老婆子睡草垫子习惯了,你睡垫被吧,快上来,我去吹灭油灯&34;。

    欧阳默看着蹒跚的三婆,偷偷上炕睡在了草垫子上。

    三婆吹灭了油灯,月光透过窗户照到房间里,勉强能看得见。&34;姑娘,你睡棉被上去,听话&34;。

    欧阳默说:&34;三婆,快上来睡吧。&34;

    三婆满慢慢地上了炕,把垫着的棉被往欧阳默身边挪,&34;姑娘,来,我们一起睡&34;。

    微弱的月光里,欧阳默看着三婆,眼角不由得湿润了。垫被很小,三婆虽说跟欧阳默一起睡在垫被上,但是欧阳默知道,一整晚,三婆都睡在棉被外。

    第二天早上醒来,欧阳默发现三婆不在家,欧阳默赶紧打开背包把小黑放出来透透气。

    &34;你还记得有个我呢?&34;小黑生气的说。

    &34;哎呀,对不起嘛,你也看到了,确实是不方便让你出来呀。&34;欧阳默说。

    &34;要不是我们来的时候带了压缩饼干,我都已经饿晕了,你赶紧倒点水给我玩喝,压缩饼干太干了,昨晚吃的,现在都感觉还黏在喉咙。&34;小黑摸着喉咙说。

    欧阳默赶紧去门口的木桶了舀了一碗水,小黑咕噜咕噜一下子就喝完了,从小黑的眼神中欧阳默看出来小黑还渴,欧阳默又去打了一碗水,小黑喝完水说:&34;这里的水还真甜&34;。

    &34;当然啦,这里的水没经过任何污染,是纯天然绿色的山泉水。&34;欧阳默说。

    &34;那我们什么时候走?&34;小黑问欧阳默。

    欧阳默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34;小黑,我想为这里的人们做点什么&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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