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逢遇……
这日早,天气清清、穹空湛湛,群玉阁与天空岛攀悬于天。
胡桃一如往日,不知去了哪里。
老章请假,去了轻策庄休息。
这几日,他可为往生堂的钱账操碎了心力,就是对胡桃那些个的“推销手法”,竟也睁只眼、闭只眼。
钟离客卿也被派出去采购,不过、鉴于上次的天价账单的教训,胡桃特意让一位仪倌小妹,跟遣在钟离左右。
往生堂的其余人员,也外出跑业务去了。
兆木,我打扫过堂院中的落梅花瓣,再收拾妥当其他琐碎事情,也出门做事——算想一番,我来往生堂已经有小半年,诸多事宜、自己已经轻车熟路,至少再无需旁人的指教。
出门,往生堂堂门前、还是那般空旷无人。
转角上街,绯云坡街道上的锦绣繁华,仍旧让看得我眼花缭乱,但穷就是穷、没必要担心口袋中摩拉的减少。
离开往生堂后、不远处,就遇到了长顺大娘的摊位,她家主要卖的是锦缎伞,也卖用锦缎绸布做的手绢、绣扇、幂蓠、风筝等等一类商品,很受上流的大家小姐们的喜爱。
盛世街景中、长顺大娘摊位前,那小女孩儿悲哭的声音熟悉,很自然的将我的注意吸引过去。
果然,是一弦小妹妹在哭闹。她的哥哥一柱安慰妹妹的同时、与摊主交谈着什么。
“……我只有这些钱了,能便宜买给我这个吗?妹妹很喜欢…以前她总缠着妈妈要……我只希望她不要再哭,我已经…很累了”,一柱,就像是他犯了什么错误,低垂眉额、泪珠在眼眶边打转,也快要哭出来似。
长顺大娘叹气后说:“孩子啊,事情我都知道,但商人重利轻离别,我不好同情你……东西我不会卖你,这点钱还是拿回去、买点更有用的东西。来,这些奶酪、落日果…也都拿着吧,正是你们兄妹长身体的时候,得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我一时怔愣地呆看,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掏向了钱袋中的摩拉,索性、就干脆替他们兄妹付钱买下就是。
从长顺大娘那里,接取过商品,转身走到一弦面前蹲下、视线平齐,“好啦,不要哭了,这么好看的绣巾,只用来擦眼泪不是太可惜吗?”。
“我不要!呜啊啊……”,被一掌拍开,没有帮她擦去眼泪,反而惹得一弦她哭得更厉害了,“骗子!哥哥、还有你们都是骗子,为什么不告诉我妈妈去哪里了……呜呜,都在骗我!”。
“妈妈她!”……
一旁看着的一柱,突然失控地大吼,但又快地平复了情绪,有在温柔地对他妹妹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一柱突然的一声咆吼,反而将一弦吓得止住了哭啼……
命运仿佛在嘲弄我等贫弱的凡人,让我们对于那些“无可奈何”的事情,帮添不上一点实质性的作为——
——绯云坡两旁,朱阁漆红、高楼围闺。从摊位前离去后,我看见路边一位占卜师样异装的女孩子、好像也遭遇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由此感愁空叹罢了。
“那个死老太婆,与那位大魔女打赌输了,在我身上撒什么脾气!话说,爱丽丝女士离开璃月不是都有半个月了吗,她还在计较什么啊?”。
“我看看…这点钱根本就不够啊!等等?清单里怎么还有星银矿石的碎屑?这可不是璃月能买到的东西!可恶啊……!”。
总觉得,这位占卜师小姐,与我的境遇相似、都要与一位不好应对的人相处。唉——世上简单事,只有死了一把火…嗯?那位占卜师小姐呢?已经走远?我还想让她帮忙卜算一卦……
“这位璃月市民,请不要挡在路中间,发呆?”,回神,是在常在绯云坡街道巡逻的千岩军士兵、一成,算是熟识的朋友,每次胡桃乱来时、我们都给他过不少麻烦。
“这不是往生堂的兆木?你也在思考早餐吃什么吗?可我早上的轮班还有段时间,不然我们就一起……”。
鸟儿溜鸣、清嗓唱曲,绯云坡上闲散的富贵人家,已经开始了他们优雅的“一日之计”。
路边摊铺店,蒸笼与炸锅中腾腾而萦升的热气,从中烹饪取得是精致的早食糕点、醇浓的甜粥汤也咕嘟咕嘟地冒泡、引诱这馋饥的路人。
于是,我也决定好了早饭吃什么了——两个大肉包子配上深海蛋羹。我说实话、仪倌这工作,昼夜不定、手脚与纸笔上都要熬费不少精气力,在新月轩偶尔奢侈一次也不是太过分的事吧。
这时,背后临桌,斗蛊声起、摇杯掷骰,好像有一群人在赌博?在大白早天的时间?在绯云坡这里?千岩军都不管管吗?
夜兰……周围的人是这样称呼她吧?偷偷看着一眼、好妩媚的美人,身上散发幽兰的花香…啊!被发现了?刚刚我们的视线是不是对视到一起啦?嘶~确认过眼神,的确像是不好招惹的人物。
兆木尴尬地别过面容、避免视线相对。
狡媚一笑、庄家通吃!夜兰收敛扫视的目光、回到赌桌之上,她的对手输得一塌糊涂、一个摩拉子都不剩。
尽管那些水手、或本就嗜赌成性的赌徒们,面露出凶恶的表情,但很快就表现出放弃……刚才一时间,周围人都害怕他们当街打斗起来。
万幸,诸事平安。该饮茶喝粥的人就继续埋头刨吃,该散席的人越已经狼狈离开……
我眼神慌顾乱盼间,突然注意到:
台席阶下,向这里盯看过来的人,好像是[月海亭]的秘书长、在总务司远远瞅见过。
我记得,人们都称呼她甘雨小姐,她好像正盯我身背后的夜兰。啊!夜兰向她招手打招呼了;啊?甘雨小姐在脸红害羞?
我忽然想到,甘雨与烟绯小姐一样、也有仙兽血脉吗?
“头上的那对角……”,糟糕、我不小心将心声里想的话说出口啦。
“啊?不、不是的,这是、是祖传的头饰!并不是我长着角!”,甘雨的解释略显慌张。
“帝君,这种程度的小谎话,还请宽宏大量地原谅我”,甘雨默默小声地念叨着,只有她自己能听到这些话。
然后,甘雨抬头看去,夜兰不知何时身影无踪,而那位往生堂的仪倌、呆呆傻傻地看着面前的包子发呆。
“哎……”,轻叹一声,甘雨又重新融汇入匆忙往来的人流之中,兆木并没有察觉于此……
百阶石云梯,耸站看北港:只见,云来海,人如蚁忙、百货迭出,千帆随云过、利禄催港船——但只是,兆木走在阶梯上呆看、空空想也罢啦。
“小伙子,有空发呆,不如先来帮我个小忙”,一位体态略腴胖、穿修米兹式的酒红连体裙的女士,笑语敲点梦中人,将发呆的兆木拉回思绪。
“别误会,我并不是说发呆有什么不好,我也喜欢偶尔发呆。可以说,看着天际边的青草与蓝天发呆,是我们蒙德人最擅长的本领之一”。
“您是、蒙德人?”,从人流中走近去,我试着地向我搭话的人询问。
“是啊,我是苏珊,来自蒙德,随丈夫居住在璃月……我的丈夫倒是璃月人,是在[官方机构]工作的司员”。
“我是兆木,往生堂的仪倌”。
“往生堂?不久前,好像在风花节时听人提及过……算啦,能忘记的事情,就不是太重要的急事,还是聊些正事”。
“我的丈夫最近要被派去稻妻工作了,我也打算一同陪往”,苏珊说话间,眉梢一紧、顿声叹愁,“但谁都知晓,稻妻正处于封锁之中…虽说被告知可以航行在[官方通道]里,可稻妻外围的雷暴区域、什么[官方通道]能穿行过去啊?真担心~”。
“啊!抱歉,又聊偏题了”,苏珊又笑笑地说:“其实,我刚刚购入了一台枫丹产的[留影机],能拍绘下一瞬的画片……璃月港果真是万货集来的好地方,这种新奇玩造都有……”,说着,苏珊拿出一个我从未见过形制的“盒子”,“我想找人帮我拍照一张,但大多的路人认当我是在做什么奇怪的推销。即使,有人愿意听我说完几句、拍得一张照片,也先满脸不可思议地去飞云商会购买[留影机],将我这大美人晾在一边……”。
“…甚至有老人将[照片]当做被摄掉魂魄的符画……唉,然后,不就遇到年轻又帅气的你了吗?帮帮我,小伙子,我会以璃月人交易立契的形式给予你相应的报酬……”。
——咔嚓!
我听得稀里糊涂、云言雾话,但好在[留影机]的操作并不难,有拍得苏珊她满意的图画、是照片来着?
我继续行去向前,越过港口的行道与搬卸货箱的区域,依往常、登上摆渡往珠钿舫的小船、去看看关宏。
好吧!关宏一往如旧,他忧愁着疾病的治疗,又忘乎所以地享受着珠钿舫那似浮梦般的繁乐。我作为旁人也不好言说什么。
“噢?这不是兆木小友吗?不妨过来,一同入席、闲聊几句?”。
闻声看过去,是客卿钟离,而且、旁侧座位的仪倌小妹眼神闪躲——我大概猜到,他们为什么会在珠钿舫这种销金如扬尘的场合。
——有些事情,多想也是无用。
“我们正谈论近来蒙德发生的变故”,钟离见我走来,继续侃侃而谈:“蒙德极北境、也与毗邻至冬国的地方,貌似灾变横生、危势情急,但相关情况、两国都有刻意保持缄默不宣的态度。当下,能了解到的情况,只知道有某个秘境有数不尽的魔物斩之不断地涌出,大有袭卷提瓦特全境之势”。
“……因此,当受敌势的蒙德与至冬达成援助协议——蒙德西风骑士团、五分之四的骑士、由那位大名鼎鼎的法尔加大团长带领,向北远征。听闻,出征之时,可谓声势浩大!”,钟离继续补充地说:“而至冬……哼嗯——[愚人众]也以前所未有的程度在全提瓦特大力征兵……”。
“是啊”,一位至冬商人打扮的异国人,插接过话势附和:“那天,异变发生得太突然,我的商队车翻马扬、一时间便死伤大半!醒来时,[愚人众]的医官已经在救治我!”,至冬商人身体打颤,强着自己猛饮尽一杯热茶,“我的[女皇陛下]啊![执行官]们的强大,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特别是那位,后来被赦封为[公子]的[执行官]大人,他的那一击……说我见证了至冬国的历史也不为过!”。
“听说,也因此,原本生活在大陆北方的凶猛动物,也开始南下游荡”,某诗人说着他的听闻。
“那算什么,你们这消息都过时了”,吴船长他兆木倒是认识,但他是来往璃月与蒙德跑货船的买卖,但一月见不得几面,“就在这几日,蒙德遭了龙灾,蒙德四风守护之一的特瓦林、就是那头龙,袭击了蒙德城!最后,据说是一位外乡的金发旅行者,立了大功、解决了蒙德的麻烦!啧啧,我真不敢想象,如果、守护璃月的仙人们也……呸,我在说什么胡话?!来来、我甘愿自罚一杯!”。
吴船长为自己斟满一盅清酒,仰面泯口、一饮而尽,然后、他有点笨拙地转移了话题。
宴席上,我不善言谈,只好做个听众、食客——吃吃喝喝,有时“嗯”、“哦”或“啊”的附和上几句。
闲宴欢谈,佳肴果腹,时走近午,我却也无需再额外掏一份午饭钱。
“嗯?”,钟离脚边好像掉落了一封信件,我顺手捡起后递还给他,“钟离先生,你有东西掉了……”。
意外地,钟离对一纸单张的信件流露出了疑惑,阅读信件时又久久长思。
之后,钟离放下信件,抬头望天、看天云地海的波澜,良久后、小声地自言语:“事然明了、既以如此,我应当赴邀,为璃月缔结这最后的契约”。
众人侃笑而言问,钟离坦淡而应,只说是醉酒后的乱语。
主客既走,宴席便散,我正好又走走、消食散步。
“兆木小兄弟?”,我下船后,沿着岸边徘徊,忽然听见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呼喊我:“果然是你,周身的风声还是这般……莎莎静响?总之,见你身体无恙、病邪无侵,一切平安就好”。
“万叶?”,遇到了意料外的朋友,[南十字]船队已经返航了?不,更要紧的是……
“万叶,你怎么受伤了啊?”,万叶额头上缠绑着一圈绷带,右手臂更是被吊带绑缚在胸带前。
“我想、在璃月这种消息来往密集的地方,你也多少有所听闻:在稻妻,幕府军与珊瑚宫军已经正式开战!”,枫原万叶他一直给我淡泊恬静、不喜言语的感觉,但他现在,面露黯伤、让我不知道怎么安慰。
“大姐头她…我们[南十字]船队接受了珊瑚宫方面的雇佣,在去袭击幕府军后方的补给”。
“这伤势,格挡流矢所致……所幸,小臂只是伤及皮肉、额头也只是擦破了一点小伤……”。
“……就连那位稻妻的雷神也突临战场、参战其中,珊瑚宫方面不得不大败逃归。但据后来说,珊瑚宫军的军师出奇策,多方袭扰与诱敌,保全了其大部分的有生力量……”。
“那般惨烈的战争我都不是活下来了吗?所以说,不必太过担心和慌乱……就如你所说、我正是在去看医生的路上。我早就听闻那位不卜庐的白术医师医术高超,药到病除,正要去拜访一二……”。
“唉?你要陪我一起去吗?那就…多谢你照拂我一二了”。
不卜庐去了,白术看过伤势后,说是锐刃所致的小伤,然后叫来了七七、用神之眼的力量治好了万叶的伤势。
不卜庐门口作别,万叶还有一些医嘱需要听,暂且还需逗留一会儿,但我该回去往生堂了、出来游浪的时间有点长——我可是往生堂的正式员工,又不是客卿。
回去的路上,我又发呆、走过了路,来到了吃虎岩街口,差点淌入岸边海水里。我准备转身离去时,瞥眼看见了天叔在白驹旅店旁的石磐树下钓鱼,刚想过去打个招呼,就又瞥看见树翳阴影中的知易。
他们试图二人看起来谈笑风生、乐哉快活,实在是我不好插话的氛围……
“啊嗷~”胡桃突然从我身后拍着肩膀出现,“我家的仪倌,兆木你又在发什么呆啊?”。
“没什么,我们回往生堂吧……倒是堂主,你今天去哪了,该不会又惹了嫌祸?”。
“我哪有~?”,胡桃没有在乎兆木的猜疑,“我今天,为了更了解七七,特意去拜访了仙人的洞府!”。
“哎——!胡桃……往生堂果然与仙家有久远的缘分吗?”。
“不是啊”。
“啊?”。
“我就在仙人洞口门前大喊,仙人听到了就给我开门了啊!”。
“……”。
“好啦,别开口吃惊了!我已经决定,我在抓七七埋葬她了,而是改为主动帮助她……”。
“堂主!能详细聊聊,在仙家洞府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