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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奇货匣商——立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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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川村]附近的河野,原本有家独户的人家,是[南十字]牺牲船员遗世的老母。数个月前,她孩子死去的消息,还是我陪同着那位船长去传递(见第20章)。

    后来,算是我们往生堂与北斗船长订立的无纸契约,往生堂每日都会轮值派遣一位仪倌,去照顾这位老人。

    今天,她去世了。

    胡桃亲自主持的葬礼,平日里照顾过她的仪倌们、能来的都尽可能地抽身来参加了葬礼。

    [南十字]船队的船员,因为前些时日的“买卖”,船员们都披伤挂彩,人们对此心照不宣。

    另一些参加葬礼的人们,是生活在[上川村]的几位老幼的村民;依他们说,这场葬礼结束,村子里也没了什么牵挂,大抵就在这几日,他们都会陆续从这里搬迁到靠近城市的地方生活。

    葬礼进行得很顺利,没有人哭闹,那老旧破木屋与门前几分亩土地的遗产、也没有人突然跳出来争夺,仿佛事情本该如此。

    默默寂寥,众人不多言语地结束了葬礼。

    我在回璃月城的路上, 独自与大部队分开、又额外绕些远路到天衡山去看望小姜。

    从葬礼中离开后,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他,多是心情沉重的缘故。

    小姜他过得很好,至少吃穿是不用为他担忧,痴傻的症状虽说还是那般依旧、但据碰到的白术医师说:这次的新药疗效显著,小姜多少明白些事理、已经不似寻常那般哭闹着找他的父母亲……之后,白术会再改进药方。

    现在,回想起来,我离去时、看到小姜站在陡坡崖边、一言不发地眺望向天衡山脉的一众山峰时,本应心智如孩童的小姜,为什么忧忡愁容?

    也许……我们这些大人骗他的谎言,早就被小姜识破了真吧?

    唉——。

    我真是,又多余的胡思乱想,还是赶快回往生堂,说不定能赶趟到钟离客卿的堂厨手艺。

    “呃啊~

    呃嗷……

    救命……我饿”。

    突然!从路边一片簇盛的草丛中,有什么东西从草木的根茎处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兆木的脚踝。

    兆木的第一反应是偷袭的丘丘人。

    半年多前的那场大地动后,不止璃月、七国各地都有魔物增多的消息。

    在现在璃月的商道、主要支干的道路上,游荡的丘丘人建造哨塔与拦障已经是很常见的事情,道路已经变得不如往年那么安全。

    ——但,尽管声音很虚微,兆木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的确是人类的悲鸣。

    兆木低头看去,一团黑绒绒、还很有弹力的…大蘑菇?从灌木丛中露显出来!

    兆木仔细盯看过去,发现那块黑色团动的东西,只是脚下这个男人的头发、就是发型奇特了点,遭受过雷电元素的轰炸似是的样。

    “嗯?你要干嘛?啊!别舔我脚,放开我大腿、你怎么抱得更紧了?!唉?不要!你不要张口啊…等等、啊——!”。

    这位…趴倒在地上、背篓压身的旅行商人?他狠狠地啃咬了兆木一口。

    还好,虽说我皮肉上的牙印痕很显深,但没有出血,沾舔上的口水擦擦就好。

    至于这位看着就可疑的旅行商人?他大概是饿坏了,颊凹肌瘦、气声无力,眼神中的神情仿佛在看向另一个世界。

    我在身上翻翻找找,葬礼上的祭贡中还残剩有两三块糕点,与路上顺手摘取的几个落日果和苹果,都给了这位旅行商人。

    他现在看起来饿极了,大口塞呛、狼狈得顾不得其他,好像真的只是好几天没吃饭的可怜家伙?

    不过,我再怎么观察,也越发觉得他是个可疑人物:

    毛虫粗浓的黑眉毛,戴着枫丹特产的紫黑墨镜,八字撇的齐留短胡,嘴巴反而看着小巧…身材魁梧壮硕。

    黑衬的内衫,套穿着艳紫色无袖褂衣,下穿过膝高踝、砂白色的灯笼长裤。

    夸张宽的皮制腰带,左右两臂夜叉纹相的护臂铜套,几个手指上都戴着铁铜或木料质的扳指、多有镶嵌石仿玉这类外行人也一眼见假的石料。

    其身后的装货背篓并非璃月人常用的竹编篓,而是木制,还装有紫染的鸟居遮?上面一侧挂的照明灯也是稻妻风格,看着挺实用?

    顺便一提,他的鞋子也染得雷电紫艳,样式却是须弥那类穿脱简易的样式。

    我仅看外观打扮来猜度,他确实像位游行四方的商人,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饿到近乎昏厥的地步。

    回城的路上,我们两人自然而然做伴而行。

    起初,只是我的小小疑惑,一句略微拘礼地闲问,一场社交性的场面话,一段基于礼貌而言的问候:“我名兆木,往生堂仪倌”。

    之后,谈话的走向便不可收拾——这位自称立本的游商,能很明显得看出,与他初遇的时段里,他言寡神郁,可在后来的一路上、对我喋喋不休地诉苦中,心情渐佳、情意舒缓,言行举止在模仿着城里说书先生似的!

    我本就不喜与人缠言琐辞、不擅推脱,完全找不到插他话的时机,出言让初识的陌生人安静些,又好像不是很礼貌?

    于是,从天衡山脚,到璃月港的城坊门外,再到璃月港的码头街,我顺着立本的步调,听了一路的絮絮叨叨与哭哭闹闹。

    我该不会,遇到了比丘丘人更难缠的麻烦?

    “兆木兄弟,你可要再听我说一句……”。

    ……看来是了,没办法,我就再陪他一会儿吧。

    “外国人听我这个[立本]的名字就能知道,我是个稻妻人,来璃月已经有足多半年……”。

    “我的故事,还要从半年前说起……噢,对啦!兆木兄弟,听说过[虹色巡回演出]吗?辛焱小姐呢?她来稻妻参加[虹色巡回演出],我在离岛购买生活用品,相互认识的。不过,她好像被[虹色巡回演出]的官方爽约了……”。

    “半年前,我还是稻妻的普通人,靠着祖上遗留的田地和房屋,独自一人过着一日复一日的生活。朝日出而锄耕,暮落而望远归,日子过的无聊得很!”。

    “我知道不少人稻妻人喜欢这种[闲淡]的生活,打心底认为、这种状态是稻妻的将军大人,她所追求的[永恒],但我不喜欢!”。

    “……就像在站在海岸的礁石上,看向大海和天空,一眼望到尽头、直到头发变得全白……”。

    “……我印象中的璃月人,可不是她那样…在离岛街头演唱的歌声与弦音高亢激昂、直贯我的耳朵与心脏,还有她那从未见过的独特妆型与不羁一束的性格,都颠覆了我对世界以往的认知!”。

    “兆木兄弟!你理解这种感受吗?就好像一成不变的蔚蓝天幕中,突然一道雷霆如花朵轰炸开!小时候我经常因为这个激动”。

    “当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在和一群小孩子、围着辛焱、为她鼓掌喝彩”。

    “…稻妻人向来抵触外来的新奇事物。我记得,当时围观的人们不怎么友好,有很令人反感的闲言碎语,但烟绯小姐表演结束后,还是向她们热情地打招呼……真的大方的人啊”。

    “直到返回璃月的客船来之前,那几天里,辛焱的每一场表演我都有去捧场。表演散场以后,我们也聊得很开心……我请她一起吃稻妻的吃食、听她讲璃月的事情、或是其他国家的传闻,我也将我知道的稻妻本地事分享给她”。

    “…枫丹的事情讲得最多,听起来、就像是与稻妻风格完全相反的国家……”。

    “最后挥手告别、远远在港岸上看着朋友渐行远去的时候,不舍、伤心、空虚,再一想到自己又要回到永恒不变的[日常],总觉得哪里不对……”。

    “用璃月的故事来说,这也许就是[知音]离去……”。

    “我下定决心,卖掉了祖传的田地和房屋、筹到了行动的资金,也梳起稻妻人绝不会有的发型,据说是枫丹那边[爵士]们的发型,不过、到现在也没见过就是了。衣服也是自己凭感觉,自己动手裁做……最重要的事,我很中意这身心头”

    “不少街坊邻里都说我着祟、在发疯,但我准备出发的那几天、每天都心情澎湃又快乐!我不想太在乎旁人的看法……”。

    “我毅然决然地离开稻妻……很走运,我刚到璃月当天,就得知了稻妻锁国的消息……”。

    一直听他说个不停,而立本他为什么会饿晕?现在,终于说到了这个最开始的话题。

    “因为……我已经没钱了!”。

    “……本想低进高卖一批稻妻的精品陶器,在璃月赚个差价先养活自己……量也不多,就我背篓里这些”。

    “可我万万没想到,璃月的瓷器那么发达!浪费了一段时间后,我决定去须弥。我想着,须弥的学者大人们都是忙着研究学问,须弥 的制造业好像也不是很兴盛?”。

    “我吃尽苦头,来到须弥……可、为什么须弥只有木制品和彩绘陶器的产业那么发达啊?!”。

    “我再狠心,继续西北的方向去,想着、都到这里了,不去枫丹看看、说不定又转机呢?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枫丹人……他们更习惯用玻璃啊!陶器完全卖不出,稍微有钱的人们也更喜欢璃月的瓷器”。

    “我下大本钱的陶器……卖不出啊!我没有钱了啊!绝对不是因为游山玩水的原因,对、我这么精明的商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还能怎么办?回璃月呗,老家稻妻早就锁国回不去了!更重要的是,还有辛焱的表演,那我怎么能错过!”。

    “……看辛焱的表演,摆摊卖货,去给辛焱捧场拉人,走街串巷地卖陶器,偶尔、出城到野外,钓个鱼、摘点野果什么的过活——日子就先这么一天天过着”。

    “但今天,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兆木兄弟,求求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又要饿倒在路边啦!”。

    不知不觉,我们俩已经走到了人流繁多的码头附近。

    人们来来往往地看着我们,立本他又哭又闹、扯拉着我的衣袖,鼻涕眼泪什么的,我已经放弃计较了。

    路过的人们,大概看到我是往生堂的仪倌,都纷纷心领意会、向立本投来悲悯、同情似的目光。

    “你快起来,不然会被人误会!”,我急忙拽着他起身,“我知道了,我帮你就是!”。

    “立本……唉——,你要借多少……”。

    立本他闻言,不等我话说完、激动地站起身来,“帮我卖这些稻妻的陶器吧,不是听说璃月人人为商吗!”。

    “啊?”。

    他说着,就把背篓取下,向我展示他的陶器。

    “可我是往生堂的仪倌……”。

    “我知道!我见过很多次,像你穿这样制服的人,进人家家门、会相互隆重地行礼!往生堂,想必是个受人尊敬的商会”。

    “不对,那只是璃月的习俗,是因为……”。

    “不、不、不,可别小看我,我来璃月这么久,也算得是半个本地人,怎么不会知道这种基本习俗?那是璃月正式请客时的礼节吧?”。

    “但用法有点不……”。

    “璃月不是有句教训人的话,叫驷马难追]吗?你不是刚已经答应我了吗?求你不要这么轻易地放弃我!”。

    “好吧……”。

    现在,正是入秋时节,午后暑热气散去的时候,码头来往的人最多。

    可是,不管时间过去多久,都没有客人来过问我们的摊位。

    “兆木兄弟,是我错觉吗?怎么感觉人们都在绕着我们走呢?”。

    “因为仪倌的工作……”,我好像看到了港口管理的司员小姐姐,望着我远去的身影。

    “快看,有人直向地朝我们走过来了!快取最好的一件陶器,备好给客人看!”。

    “啊?哦!好好好”。

    我低头弯腰,取起一件小心包装的陶碗,一抬头,就看到了熟人。

    “嗯……老章叔好啊,我现在是、是在做……”,找不到辩解的理由,说到底、我一个往生堂的仪倌为什么在帮人卖东西啊?

    “兆木兄弟,你认识的人?那可太好了!客人一定要看看我们的陶器,是稻妻原产的上品……”。

    求你别说了,我的立本兄弟啊!

    “兆木啊,我理解,那么多次生离死别的事情,年轻人哪有那么容易承受。但往生堂就是干这么的一个活计,还是希望,你辞别的时候,能亲口对堂主说一声……”。

    “不是,我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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