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活如诗,不妨吟作一首
竺子在总务司的帮助下,得到了籍牒。
竺子现在白天做一些分拣海货、跑腿打杂之类的工作,晚上在白驹逆旅做夜间杂侍工。
竺子说,她喜欢港口,人来人往的景象很热闹,也有许多外国人,虽然稻妻人在璃月很少……唯一不中不足的事情就是,她没有一份正式的工作、得到一份有固定薪水的工作是她当前的愿望。
兆木朋友不多,又觉得孤单的竺子有些与自己同病相怜,所以、能帮的地方他尽量都去帮忙。
他们后来的闲聊中,得知竺子的理想是成为一名水手,兆木就告诉她[南十字]船队正在募集新人,当即就带领她去尝试应聘水手,但从大副口中得知:[南十字]船队接下来的航行竟然是她自己逃出来的稻妻,竺子犹豫了,而其之后的水手测试也没能通过……
后来,她就如同现在这样,一边做着杂工勉强养活自己、一边学习和观察码头向的水手。
那天过去七八日后,[南十字]船队重新出航的消息不胫而走,南码头早早就站满人群,孩子、商人、老水手与渔民们……好多人都来凑热闹。
兆木与往生堂里的不少同僚,都去凑这个热闹,
至于[南十字]船队的目的地,只有像兆木这样的关系者才知晓其航行的终点、乃是被雷暴包围的稻妻。围观[南十字]船队起航的人们中,就有不少大商会、之前与[南十字]船队达成交易的商会会长。
……隐隐看见有人向北斗汇报,好像一切准备妥当。
“……兄弟们!起锚,出发啦!”,码头所有人都听到了北斗船长的号令,人们为[南十字]船队、为[龙王]的重新活跃,而欢呼鼓舞——是真的有人请来的舞狮队,敲锣助威、与之喝彩,城里茶馆茶摊的《海山履云记》也如火如荼地讲听给各位吃茶的客人。
海风微微,却将[死兆星]号的船帆吹撞得砰砰鼓响![死兆星]号的船首柱是一头獠牙恶相的龙头,站在船首的北斗,就像她乘着恶龙在天空中落划过大海,掀起一阵阵波浪。
海鸟呕呕,随着[南十字]船队的远去而借帆飞翔。[南十字]船队,七八艘的小船为副船,三四围航在主舰为一层,船队气势浩大、威风凛凛!船岸上是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新的一场伟大冒险的开始、或是盆满钵满的宝船……
岸山翠峰与海蓝湛天以绸卷做底而绘,[南十字]船队在海天一线之处、在海蜃霞浪中驶出人们视线。
南码头岸边的人们,这时才欢笑而散去……
[南十字]船队已经有十来日,兆木进入往生堂做仪倌也有一个半月有余。
这天中午,兆木想着去码头再找海婆婆聊天。顺便问问竺子近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难处。
与往常一样,兆木穿着往生堂的制衣、一身棺棕色长袍衣,腰间系一冰系神之眼,他身上再没有佩戴多余饰品,精神面貌、看上去少年横秋,比以前稳重、从容得多。
不过,兆木走在绯云坡的街道上没多久,就听见人兴奋地大喊:“[龙王]……[南十字]船队……北斗船长与他的船队归航……”、
从街头到巷尾,不止一个人激动又大声地讨论[南十字]船队的事情,向来环境安静的绯云坡也变得沸闹极了。
……兆木到码头后,并没有在北码头看到竺子,听人说、她用攒下的钱去海事司参加有关水手的培训了。
兆木就顺着路,到南码头近看停靠的[死兆星]号,果然是艘令人感到势压的庞大战船。
也许是因为往生堂仪倌的身份,并没有人主动上前,强硬地呵斥他离开,不过、的确感受到一种被强烈监视的感觉……也可能是因为[南十字]船队的船员认识他的缘故。
[南十字]船队的水手们很忙碌,正与搬运工们在不停地装卸货物。
能看见北斗还在船上,与几位穿着华丽的大商人作扮的人,正融洽地商讨着什么话……
“嗷噢~”,突然,有人在兆木背后轻佻地拍击一下肩膀,“噫——,真没趣儿,你现在一点都不会被吓到了呢”。
“胡桃,我的堂主大人,您为什么会在码头、该不会又想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兆木对这位上司向来应付不来,可因为自己瞎操心的原因、往生堂的众人已经将他当做胡桃的保险绳,关于这位堂主的事情他已经推脱不开,“……这次我可不会帮着您收尾来做掩饰的事情!”。
“我的小小仪倌,放轻松,你是把我当成了什么恐怖的丘丘人……?”。
“我来码头,是听人说、码头有位名呼天叔的钓鱼高手”。
“天叔?你找他一起钓鱼?”,兆木表示不理解,更何况天叔的身份好像不简单……
“不不不!当然不是!”,胡桃颇有怨声地反驳:“我是那么闲,天天到处跑的人吗?我的大部分时间可是都在为了往生堂的业绩努力!”。
“而这次的工作,虽然没有实打实的摩拉,但也是做好事、积阴德好运……”,胡桃不是第一次如此解释她的行动,兆木每次都觉得她的解释意义不明却好像很有道理,“……那位天叔,钓到的海鱼,没有过数千万条、几百条的数量总有吧?”。
“你应该不会觉得:[鱼鱼好可怜,天叔怎么能吃可怜的鱼鱼]……”。
“好笑吗?”,胡桃眼神鄙视地质问兆木。
“不好笑”,兆木回答得面无表情。
“本堂主可是在跟你聊正经又严肃的正事,不要乱开玩笑!”。
“好吧”,兆木在某些方面受到胡桃的影响可谓不小,“也请你不要开玩笑……为了鱼的亡魂什么的也不好笑”。
“当然,也是为了那位老人家”,胡桃肃容,认真地说:“你仪倌的资历尚浅,要学得东西还多着呢……”。
“杀业积瘴,恶瘴缠身可使人入魔!轻则癫狂疯语、重则变为似人非人的怪物——往生堂里可有不少古籍都这么写呢”,兆木觉得:胡桃她说得就像真的一样,“……不过,我观那位天叔,一身浩然正气,涤荡鱼之恶念,死怨缠身应是与他无缘……本堂主点撒海水做法,简单又轻松地解决了问题”。
“哦……”,兆木觉得胡桃的话越来越意义不明,就在想就绪追问时,“唉……”,他背后长长一声的叹息,打断了与胡桃的聊天。
兆木转身看去:见一灰白发少年扎短尾辩、其中有流苏一缕似的枫红发;亦见风系的神之眼,系在发束之下、背脖之后;纯红单色的底衣上以素白狩衣为衬,穿着枫叶流落纹式的红黑紧袍,落摆的衣袖与衣摆随晚风飘逸而动;胸前金属伪扇连大红小流苏、左肩披负肩甲、右手绷带缠指绕掌,腰间亦有白流苏、枫叶团扇为饰品;筒儒当、黑木屐鞋……兆木短短一眼、从上到下看去,便猜想到他是稻妻人。
少年手捻一绿柳叶,座靠于高地磊落的货箱上,一声叹息、尽是忧烦愁心:“……游子绝乡客,下一诗句应做什么为好……”。
“有家不能回”,胡桃很自然而然地接上那位陌生少年的话语。
“哦?这段诗句,虽无押韵,但我之其意已现,若稍作改动……”,少年却也自然而然地接应回话:“……我乃枫原万叶,刚才想诗词入神过深,方才怠慢了二位……不知二位作何称呼?”。
海际平蓝与港码船只作景衬,枫原万叶私私自语一小阵后,还是没能得出下半句诗词……跳下货箱,也与胡桃他们闲聊起来。
“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就是我胡桃!”。
“往生堂仪倌,兆木……往生堂做的是清扫身后事的工作”。
“……这位堂主,真是颇为有趣!二位,可容我直呼二位其名,你们也可称呼我为万叶即好……”。
“万叶,听名字就是我的知音啊……真是与你相见恨晚”,兆木完全不能理解胡桃语言其中的逻辑关系,“你说巧不巧,我之后在万民堂约了朋友……你还与本堂主客气什么,你们不也是本堂主的朋友……”。
——不到半刻钟,胡桃又结交了位新朋友。
“实习船员”,大副重佐站在[死兆星]上,胡桃他们头顶传来声音,“都上岸啦,就放松一些,去璃月各处走走散心也好,货物的交接工作已经完成……”。
万民堂,行秋、重云已经坐一桌,香菱忙着给他们上菜。
距离晚饭还段时间,但万民堂已经有不少食客。
“哦?新朋友,快来入座,这里还有空位”。
“行秋,不要一边自然地说话,一边将青椒放到我的碗里……”。
“今天,算是我女儿香菱的出师宴,各位客官桌上的饭菜我可一点都没插手,都是香菱一人……”。
“本堂主宣布,小诗会”
“啊?诗会?我完全没有准备……”。
“胡堂主性情奔放,如此提议倒也有几分群英荟萃的意思……好,这小诗会算我一个,但前提可先说好、我可是不会动笔写字……原因?当然是怕…怕有人拓印我的签名,对我们商会不利,对、就是这样……”。
“这位小友,行事还真是谨慎…不过,出门在外确实不能放松警惕之心……在下是来自稻妻的浪人,不,承蒙北斗大姐头收留,现在应该是[南十字]船队实习船员……”。
“写诗?可我不会啊,我擅长的事情只有料理……最后一道才上起了”。
“作诗,诗……我得好好想想……堂主的那个打油诗,嗯……”。
之后,万民堂里大大小小的琐事,被卯师傅接受,“香菱,我很少见到你朋友来,你去一起玩吧……料理的事情交给我,你爹爹还没退休呢……”。
“就让本堂主先作诗一首”,胡桃顿声清音:“一个两个三四个,你说我笑做朋友”。
枫原万叶:“这首……不好做评价呢……”。
香菱:“什么样的诗词都可以吗?……那,两只红身蟹,横在笼屉走”
行秋:“那我也应景做一首诗词,嗯……重云原野,兆木林中,秋行万叶,菱草饪香,得一宴佳肴”。
重云:“行秋,你果然好厉害!这是使用了我们所有人名字吗?……已经轮到我了吗,我想想:纯阳……诛妖魔?……荡涤护一方?我实在想不来诗词,我的大多时间都在修行或者寻觅诡异需祓之事、虽然没什么结果……”。
枫原万叶:“重云小友,无需气馁。正所谓——月盈非一夜,久观见满月,坚持不懈总会有好结果……”。
兆木:“嗯……”。
“我都听不下去了!”,临桌单坐的女人,突然大声插嘴:“我在一旁停了半天,那些可不得上什么好诗,我这里有本《霖铃精选诗集》……我?我就是璃月的大诗人霖铃……”。
“对,就是这个”,万民堂门前,突然打断了霖铃打断的话语,“诗人,就是诗人啊!”。
行秋:“这位阁下是?”。
“在下清昼,是为一位正在寻找诗迹的诗人”,清昼解释说:“在下当前寻找的诗迹是‘烟火气’!”。
“我找寻许久,突然看到你们,能将饭桌上的闲聊当做诗词,这就是诗人笔下喻象吗……?”。
霖铃:“你在说我们口出成章?你还挺有眼光。这样吧,这里有本签名版的《霖铃精选诗集》……”
“……其中我最推荐的诗作,是《看海》:
大海看着真是美,蓝蓝一汪都是水。
长船惩多大船浆,好像大虾一排腿。”。
“……”。
“……”。
众人沉默不语,万民堂就餐的客人们也顿感尴尬,僵停下手中的碗筷……
“哈哈哈……”最先打破尴尬的气氛是枫原万叶的笑声,他原本看着忧愁的表情一扫而空,“诗词无需追求永恒,才会这般诲变意趣……”。
“来来,都过来聊聊”,胡桃摆起架势,“本堂主做主,香菱,再去添张椅子……”。
“哎?——,好吧……”。
霖铃:“你们刚才的沉默是怎么回事?哦……是沉浸在我的诗词深瀚的意境中了吧……?”。
“好,在下就与你们探讨一番诗词……”。
“这下要热闹起来了,但我还是只管口述、写字是不可能写字”。
“行秋!为什么所有青椒,就连菜盘子里的青椒,都在我碗里,不要趁我不注意……”。
兆木:“接下来不是到我的诗句吗?……”。
“不如那句诗的后半句:游子绝乡客,飘摇入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