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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海贼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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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兆木起身,已经是傍晚时分。

    他简单应付了几口晚饭后,正在堂院里打扫飘落在地的花瓣,梅树的花瓣满院子都是。

    昨晚盗宝团的事情,还是被老章发现了,但他没有多过问什么,只是将那袋摩拉很负责地入了账。

    兆木又想起与海婆婆的闲聊,“我要不要也写日志,不过、我无聊又乏趣,有什么可记闻的大事……”。

    兆木停下手中的扫帚,在沉思中眺望天空。

    天际边,云霞燃红,叠卷朵层,大海上刚经历过一场风暴,大概就在兆木睡着的时候。

    “咚!咚咚!

    往生堂的大门被毫不留情地敲打。

    “是我,里面有人没有?”,来客不惧一格,豪迈的女声响亮周围,她毫不掩饰来访的目的,说话简单直接:“你们来活了,我们有几个弟兄、出航的时候被夺了性命,想委托你们往生堂举办葬礼”。

    兆木开门后,见到几位船员打扮模样的人员,身上多少都挂了红彩、绑覆着绷带。

    他们其中,为首是位女中豪杰;数个复簪插束着一袭黑发、其身材也凹凸有致,穿着行动方便的无筒皮衣与过膝长靴,披戴着火红的兠衣,更见她的右眼、连同面颊上的一角,缠覆着白色绷带——大概,她失去了他的右眼睛。

    “我是北斗,[南十字]船队的船长就是我!”,北斗船长心情好像很不错,不像是来委托办葬礼的人,而她身后旁的几个小弟、表现得也极是自豪:“你是往生堂的新人?老章叔呢?”。

    “章叔和胡桃堂主,还有堂里的其他人,都出殡事去了,留我看照着堂里的事物”,事实上,这三四天的海面都不太平,今天白昼时候的海上还有突如其来的风暴,让不少渔民至今未归,往生堂里的大部分人都为被叫去:一是为寻人;二是为以备其事,但胡桃的去向、兆木就真不能保证在哪里。

    “那就你了!有个仪倌能跟我们走一趟就好了!”,北斗不含糊,也不多废话,“你准备好家伙什,我们现在就出发。当然,我们不介意在这里等你一会,给你些准备的时间……还有、别忘了关好门窗”。

    “我一个?我们是要去哪里?逝者有几位?”……

    还没等兆木问完详细,北斗旁的一女杰就火气冲冲地吼:“大姐头要你去哪儿,你闭嘴跟上来便是,又不会少你们往生堂一摩拉的钱,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难道又是给我们找茬的……?”。

    “芙蓉,不要失了方寸”,北斗出手制止了她的船员,“抱歉,我家的船员脾气火爆了点。我们遇到了点不顺心的事情,毕竟……我们都来往生堂下单委托了”。

    “这是定金,准备一下,跟我们走吧”,北斗将追备好的钱袋,拿递给兆木,“我们去不卜庐”。

    “我兆木,往生堂仪倌”。

    “好!这名字我北斗记下了!就任命你为去往那个世界的舵手,我那几个兄弟的最后一段路途,拜托你了!”。

    兆木转身入门,去做准备。

    这时,往生堂门前的周围,已经围过来好几位看热闹的人们。

    对于附近的人们对在往生堂门前大声吵闹的家伙,人们一向会小声地咒怨、甚至呼叫来千岩军——往生堂这类地方,应当保持应有的尊重,已经是璃月人们的共识。

    但今时却与以往不同……

    “你听说了吗,就是她!海上龙王![南十字]船队的船长,将[海山]一刀劈砍了”……

    “那个远海中的海中霸王?不可能……等等,那个挂饰是雷系的神之眼?怪不得……”。

    “那是!听说茶摊那几个说书人,正到处打听今天的事迹,要写本说的书章出来……”。

    ……看热闹的大多部分,都这样满怀敬佩,窃窃私语地交换着各种小道的情报,越发聊畅人们就越觉得北斗船长是个人物。

    兆木一个人带不了太多的东西,只能让[南十字]的船员帮忙,一切才准备妥当。

    去往不卜庐的路上,路边的人们对北斗议论纷纷,人们的目光充满敬佩与赞许,也有人丝毫不掩饰他们自己的质疑,但不管怎么样,有关[海山]的传闻使得北斗一众行非常显眼。

    北斗面对打听的人们,也简单应呵着。

    若有人跳出来大喊:“那种冥海巨兽,旁人不知,我还没见过?那是人类能打赢的家伙吗?!我看你北斗船长也是爱博虚名的人,竟然散布这种一眼假的传言!”。

    北斗制止了冲动暴走的船员,避免葬仪器具被扔砸出去而损坏的下场。

    “我北斗做事,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那头冥海巨兽就是我腰间的这柄大剑,一刀劈囵”。

    “还有谁有其他问题?就从人群里站出身来!我北斗自会好好解释!”,说完,周围的行人顿时安静不少,也没有人过来再拦住去路。

    北斗哈哈一笑,好像对路上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放在过心上。

    来看热闹的人们虽然不再嚼舌根子,但是——一众健硕的船员,裹挟着看着就没什么气力的仪倌,而且还是那个往生堂的仪倌,谁都会好奇他们要去哪里。

    于是,不少闲而无事的家伙都跟在北斗他们后面,一些本不知情的人们、见到结伍扎群的人流,也好奇地跟上来不少人——这团跟在我们后面的“尾巴”,越发地臃肿、拖带。

    但很快,有人发现、他们是在向着不卜庐的方向,聪识的大商人们不会去那里自讨没趣,几十人的队伍渐渐就剩十几个人;后来,到达不卜庐时,白术在门口亲自迎接我们一行人,不想得罪这位大医师的人们也纷纷消散了自己的好奇心;最后,只剩下几个犹豫的家伙,在不卜庐前晃悠,或是按捺不住好奇,或是想打探点消息、去卖点茶酒钱,或是只是单纯地无聊无事……

    “北斗船长,能救活得的患者已经尽力医治”,白术迎陪着我们进到不卜庐,并示意阿桂驱赶那些并非来看病的家伙们,“救不活的……我知道,作为大夫,不是一句无能为力就能打发过去……”。

    “白术,何必自责?他们本就是受了重伤、随时死去都不奇怪。您还能吊他们一口活气儿、让他们见家人的最后一面,是您医术精湛、是有本事!倒是我这个做船长的家伙,没能把他们活着带回来…窝囊又鲁莽的人…不是我吗……”。

    “虽然侥幸赢了,但说实话,我现在是有点后悔去挑战那个大家伙……害得几个弟兄没了性命,不少人也重伤……”。

    “大姐头,您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出发时跟着您,都是自身的意志,启航的时候、我们的想法大姐头不是都知道了吗……别搞得这么不识趣”。

    “就是!要是有哪个家伙,临到这时有怨言……大姐头,您一声令下,我保证把他揍得服服帖帖,我看谁敢反对大姐头的……”。

    “你们啊……!”。

    ……

    北斗的坏情绪来的快,走得也快——现在,北斗正与船员拌嘴,也包括那些受伤在床的水手们。

    白术没有逗留,忙自己的事情去啦。

    兆木他进门后就没有停留,顺着白术指引,来到地下的太平房、停放遗体的地方。

    兆木进来时,刚好有人哭着走出去,像是逝者的家属,伤心得不得了……

    七七正在为遗体穿覆上缟素白布。

    “七七,记得你,往生堂的的大哥哥……是好人……但七七不会再被抓住……”。

    “嗯……”,兆木与相互对视着,气氛略显尴尬。

    兆木只好无视,去察看遗体的情况。

    枕木撑底,板木为床,三四具遗体被覆盖上洁净的白布,岩王帝君的龙首人像被镇放于屋堂正位。

    兆木自行往生手结礼、轻轻翻开素布,察看遗体的状况。

    七七也在一旁看着,不过,看她表现出的困惑,应该是忘记了她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往生堂规定,葬仪的第一步:观魂和封灵。

    观魂是为了观察灵魂是否还在遗体内,一般情况下,死去不久的尸体里、灵魂会完好无损地附着在肉身上,但如果非一般情况,那可就有的麻烦。

    封灵则是在一般情况下,用符篆贴在堂额、防止非一般情况的发生。

    非礼勿语,兆木肃穆地对待每具遗体、仔细地用清水为其擦拭、抚贴篆符,七七也蹲在一旁、帮忙递东西。

    ……重新覆铺缟素,只剩下最后最后一具遗体的工作。

    “如何?”,白术走下来查看情况。

    “快结束了。之后,与他们的家属商量好棺椁、墓地一类的事宜,做些其他准备,葬礼就可以开始”。

    “小友几日不见,变化可谓不小。稳重得许多啊”。

    “白先生还莫要取笑,这些事宜,我独自果然有些做不来……”。

    七七在一旁戳着最后一具遗骸的脸颊。

    “……嗯?啊——,胡桃?!”。

    最后的一具、素布覆掩之下,竟然躺着的是胡桃!

    兆木:“这这、这……我、我……胡桃她,为什么会?该不会死……”。

    兆木被惊得说话哆哆嗦嗦,认为胡桃也已经死了、被停放在这里。

    白术:“哦——”,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却还是疑惑的表情,“清早的时候,我见她就睡在窗户边,就让七七背进来休息。当然,胡堂主随身携带的危险物品已经被我没收,之后抽空会还去往生堂……话说回来,胡堂主不是应该在侧卧的床榻上吗?”。

    “啊!白先生说,弄进来……所以七七、做错了?”。

    “看起来,不是做错,只是稍微理解错我的话语的意思而已,不打紧”。

    “嗷嗯——,死?是谁?需要开工干活了?”,周围的吵闹下,胡桃睡醒来、向周围环顾:“原来如此,大致情况我已经明白了……”。

    “那这里就交给胡堂主处理,诊堂里好像来了新的病人,七七与小生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

    从太平屋出来……

    ——北斗被月海亭遣派来的人请走,说是七星找她有事情。

    ——胡桃与[死兆星]的会计、牺牲的船员家属,正讨论着葬礼的具体事宜。

    ——兆木被胡桃命令、回往生堂再寻些人手。

    ——白术诊问着病人,阿桂看照着熬煮中的草药,七七已经外出,既是采补药材、又是为了躲避胡桃。胡桃的目光时不时地看向七七,她不经意的笑容令七七害怕极了。

    ……

    兆木在回往生堂的道路上,巧遇了折返不卜庐的北斗。

    “兆木……我应该是没喊错名字,又见面了、我们还挺有缘分”,我看这北斗样,她在七星那里应该没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

    “……我不擅长繁文缛节的客套话,就直说、我有事情想拜托你”。

    “有些船员的家人住的地方有些偏僻,他们还不知道……葬身大海的事情。陪我跑一趟吧?”。

    “……毫不夸张地说,我那些个船员的嘴上功夫没个轻重……而且,你这位往生堂的仪倌与一同前往,我说给他们的‘事实’、多少会信服一些、也算多个救场解围的人”。

    “放心!去见面聊聊而已,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兆木:“好,我陪你一起去”,兆木少有的回答这般干净利落,而没有陷入往常般的思索。

    兆木与北斗来到上川村,这里荒废凋零,房屋破败,只有一户房屋的烟囱还在轻袅着灶烟。

    “我们到了”,一向豪气的北斗船长,敲门时却犹怵了一分,但也很快振作精神:“我是[南十字]船队的船长——北斗,家里有人吗?”。

    “你来了”,一位坡脚羸羸的老奶奶,抬高视线对北斗说:“进来坐”。

    荒草萋萋,斜红映霞,屋舍左右有鼬鼠跳脱而过。

    老奶奶很平静,就如同这座招待来人的老房子,在夕阳下映得尹红、却静淡常常。

    进门后,老奶奶转身去盛饭,“菜还没有做出来,现在只有主食”,我们就站在她一旁、接过米饭,“孩子,有什么事,吃饱后再聊”。

    四方桌的席位,老奶奶与北斗对席而坐,我侧坐一旁。

    老奶奶细嚼慢咽。

    北斗大口朵颐,纵酒豪气!

    而我,却吃不下去,不仅是因为独一的白米饭有些齁咸……

    “我受着一辈子的清净,所以喜欢热闹,偶尔会上街走动……听人说你是个大船长,得了个[龙王]的称号?”。

    “嗯”,北斗没有推谦。

    “我家那小子,一得闲就想向各种不同地方凑……他、我儿子他是个好水手吗,他写信给我……一直都……”,老奶奶最终还是没有维持住平静,呜咽泪流,“船长,他最后,算是个好水手吗?”。

    “是”,北斗面肃正言地回应老奶奶。

    “那就好,好啊……”。

    “老妈子,我吃饱了,谢谢招待的米饭,味道很好”,北斗翻碗证净,“不便多打扰,告辞”。

    北斗没有再多说什么,桌上放了一大袋的摩拉,转身就走。

    兆木也紧着扒拉两口,礼辞过后,追着出去。

    “钱没用,我用不到钱了”,已经出门的我们,听到房屋里老奶奶的话,声音多少有些憔乏,“我这人喜欢热闹,有空就多来看看我。这个往生堂的小子,说不定能刚好赶上我……算了,没什么,你们走吧”。

    “好,一定会来!”,北斗的此约言如立发誓,铿锵有力。

    兆木不善言辞,没有插过一句。

    ……

    北斗带着兆木继续北上,来到明蕴镇。

    这里的人们好像在争论什么,谁是见了鬼魂、又说是该搬离这里……小镇没什么活力,寥寥不多的人们总在哀声哀怨。

    “我们家钱攒的差不多了”,一妇女挎着菜篮,牵着孩子的手,向一座临山岩的房屋走去,“你爸爸这次回来,我们在璃月城里买房的钱就够了”,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讲给孩子听,“虽说是紧挨在港口边,太吵杂了些,但你爸爸回来也近……”。

    小男孩打断他娘亲:“爹爹什么回来啊?我好就都没有见过他了……”。

    “快啦,海上的航行算不准时日、但也应该……你们是什么人?”,妇人说话间,注意到向他走来的北斗和兆木。她心中一紧、手劲顷松,菜篮掉在地上,也松开了孩子的手。

    也许,只听过名号却不认识北斗的人很多,但兆木身上、往生堂仪倌的服饰、璃月还真没几个人是没见过……

    “……你骗人,我孩子才五六岁,你们怎么当着他的面骗人”,她眼神直直地盯看着我们、像是在逼问我们的真话。

    北斗没有多反驳,将一盒子递给她。

    ——那里面,大概是水手的遗物与抚恤金。

    妇人伸手去接,变得越发哭颤;她打开盒子时,还是没忍住、失声痛哭。

    “……你还我的丈夫、孩子他爹……”。

    北斗继续沉默,任她捶打。

    “娘亲不要哭……”,小男孩懵懂地安慰着他娘亲。

    小镇上仅有的人们也围观过来,看到兆木这位仪倌时,都了然于心、哀默不语。

    北方蒙德的雪山,白雪皑皑、没入霞云,其山势延伸到璃月,直至明蕴镇……归鸟不鸣、南风静谧,唯有女人的哭声恸彻天扉。

    ……阴阳割分、暮去晚来,正是大兴葬礼之时。

    胡桃亲持葬仪,归来而得闲的往生堂仪倌与客卿们也尽力而为……一切尘埃落地。

    港口,船舶处,其不远的沙滩上,北斗正举行着着庆功宴……无论是谁,只要带上几壶好酒或几道美食、就可参与其中。

    海上的[龙王]、[南十字]的船长:北斗,她斫灭海山已经不再是个传闻。

    宴会上,名界豪流、走商海贩、平家百姓……有形形色色的各种人,杯酒交错,闲说豪情,人们都津津乐道地讨论着“大姐头”的豪举。

    而北斗兴致不高,在一旁角落、靠着货箱席地而坐——船员张顺代表重伤的船员请辞、这次庆功宴亦是告别宴会……北斗的目光透过人群中的篝火、打量着她的雷之神之眼;习惯了安静、往生堂的人们也在这里闲聊——兆木就陪在北斗一旁。

    “眼罩……”,兆木还是不怎么会闲聊。

    “啊——,你说这个啊,放心、虽说进淌过毒液,但我右眼还是没瞎”,北斗收起神之眼,“我也本以要为那牲畜折了一只眼睛,不过……白术被人们传成神医,并非是虚言假传!”。

    北斗顺势仰躺,看向北方的星夜,“是看得模糊了些,干脆就戴上了眼罩”,北斗扭头、抬起眼罩,向兆木展示:瞳目青白,泛映着篝火的红,“这样也好,进船舱时、眼睛也不需要重新适应,摘下眼罩就行”。

    北斗的心情舒畅不少。

    “哦”,但兆木却接不上话茬了,一时间、他们俩人静听旁语。

    突然,北斗起身,顺着她的视线、那对母子走来过来。

    孩子母亲看着平静了许多:“我不理解……既然你们说什么生死相交,那为什么、还这么……一点都不悲伤?”。

    北斗没有立即回答,走到篝火旁、来到人群间。

    “小的们,我们是什么!?”。

    “南十字船队!”,船员们不顾伤势,竭力地应声而喝,骄傲而自豪。

    “姑娘,这就是我北斗的答案”,北斗穿过人群、来到海边,望向停在港口的[死兆星]号及附属的船只,面对海夜凌光的景色,大声回答:“我们战胜过侵犯而来的海上之敌;我们征服过雷暴与翻涌朝天的巨浪;就连冥海巨渊中的[海山]也一道劈了……才赢得[南十字]的名号!”。

    “小弟们,如今,我们[南十字]的人,还会输给区区的离别?!断然不能!”,北斗一口猛饮,转身面向众人,举着她的酒袋大喊:“众位!我北斗船长请客,今夜,不醉不归!”。

    “唱渔歌喽~”!

    “鳍化冥海,尾点远山”……

    “直到眼前再无风浪,海天线上霞光一片,天朗波平”……

    兆木眼中,也许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位北斗船长眼角泛涟的泪花,但所有人都默契地欢歌笑语。

    ……

    翌日,路过港口的兆木,兆木看见北斗亲自在招揽新的船员、介绍相关手续流程……此景如往,旧识常笑,璃月还是往常的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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