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捉七七?(上半)
下午,不卜庐门前,他们两人从不卜庐里出来,兆木就是一脸疲惫。
胡桃跳脱的思考以及为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而立刻行动的折腾劲,搞得他现在都有点想转身就回不卜庐、买些凝神静气的药材给自己服用。
反观胡桃、在静气凝思地在盘算着什么,没有对刚才商谈表现出特别的失望。
兆木心累地说:“我的胡桃堂主——我们往生堂做这种商业拓展果然还是有问题,我们还是……堂主?堂主!不要再想奇怪的事情了……”。
胡桃一开口就是意料之外的话语:“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白术那家伙…好像被刚才的出诊折累得不轻,他那个身子骨、就算不休息、也要去熬药什么的吧?总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白术肯定没有空理会其他的事情。而七七……现在应该在是在不卜庐后边的库房里、整理他们出诊时用的器具和草药吧?”,胡桃没有听进兆木的反对、一直在小声地喃喃自语。
胡桃打定主意,对兆木说:“我们干脆趁其不备,把那个小女孩从不卜庐带走!”。
兆木:“带走?这不是绑架吗!?我们为什么要绑架一个孩童?”。
胡桃:“当然是为了让她早日安息,让其魂魄轮归亡者的世界”。
“啊?”,兆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也不理解,但看着胡桃跃跃欲试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正因如此、兆木更是猜不出胡桃接下来要做什么。
“生于生时,亡与亡刻;元素轮回之天理,只能尽为人力所及之事——如此,世间才可分断阴阳两界、维转生死之序。”。胡桃站在长阶石梯下,叉腰抬头看着炼药炉外观的不卜庐,问旁边的兆木:“你认识不卜庐里的七七吗?就是我刚才我们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她呀,已是是个死人……哦呀?你现在已经不会被这种程度的玩笑吓唬?是有进步……好了,那我就不开玩笑了。”,胡桃前一秒还在一本正经地讲述事情,后一秒又是恶作剧般的淘气样。
“七七啊,其实是个僵尸。她被璃月矿工从琥珀发现、本来就是要送到往生堂进行安葬,可中途出现了意外,被七七从他们途中逃掉。矿工连现状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就逃进了森林。我听说之后,就明白那是古籍中所言写的僵尸。我之后,还特意去那里附近的森林里寻找过七七。可惜,我在森林里晃荡了几天几夜的时间也是无功而返。但我有次,路过不卜庐的时候,正好瞥看到那毫无生气、又与矿工描述的一模一样的小女孩,我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往生堂,取出仓库里的货袋、从不卜庐里利落地套装好了七七。事情到这里一切都很顺利,可惜逃走时还是太迟,被白术那家伙威胁……你好像对七七是僵尸一点也不意外和在意?……你说的也是,璃月是与神明同行的国度,有仙人、有岩王帝君、还有那个世界的四处游荡的居民……”,胡桃一点也不放过用黑暗笑话戏弄兆木的机会:“看你样子,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说吧,强压内心的想法可不是好事情”。
“堂主,你…应该不是在报复不卜庐吧?”,我与胡桃认识与相处虽只有一两日之久、可从胡桃的言行中,并没有觉察出这位整日嬉笑的堂主、会计较这次商谈失败,倒不如应该去猜她什么时候还会来不卜庐。
“我们刚被人家请赶出去,就决定绑架人家不卜庐里的药童,这怎么想都是报复……”,虽说胡桃的想法总是给人突如其来又是异想天开的印象,但她这次的突发异想、难免令人多想地联系起其中的关系来。
“啊?——你把本堂主当成什么人了?”胡桃吃惊地反问,“…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你这次了。”,看胡桃的表情,就好像她在心里在问兆木:你在胡说什么呢?
“我们往生堂商业拓展的合作是一回事;助人脱离厄死苦海、让七七从半死半活的僵尸状态中解放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后者这才是我们往生堂本应履行的职责——维护生死两界的平衡。虽然说我这个人喜欢一时兴起地行动,但本堂主作为往生堂当代堂主,怎么会对七七这种情况放任不管呢?是不可能的吧?”,胡逃堂主又出现了那副是打着坏主意的阴坏笑脸的表情,“而且,就在刚才,我掐指一算,下午酉时的阴时阴刻,刚好就是良辰吉时。无论是埋葬还是火化、哪种葬仪方式都适合举行”,兆木觉得,他已经是劝不回来胡桃的想法了。
“可是,要埋在哪里?上一次就是花费了过多的时间,才被白术找到……”,胡桃回忆起经验,正总结着以往的教训。
看她沉思的样子、可见、这一次她是打算势在必得。
“……嗯——,不管了、不管了!我们先行动起来,这次挑个就近的地方,先为葬礼做好最起码的准备。”,看起来胡桃并没有想到什么具体的行动方案,“有你在帮我,这次保准儿能成!”。
“堂主,我……”,兆木突然想起早晨时,老章对他的嘱咐,不禁思考:‘胡桃她为什么对生死的事情这么执着?,是因为往生堂的缘故吗?’。
“堂主,我们该做什么、要回往生堂取什么东西吗?”,兆木知道,他对胡桃想法的反对,一定落后于胡桃的行动。而且兆木想更想了解胡桃。
兆木和胡桃回到往生堂、来到仓库房取了铁锹和一些如蜡烛、符纸、香炉、鸣丧钟之类的葬礼用品,他们走出门时,刚好碰到了从账房拉门而出的老章。
老章看到兆木拿着铁锹、含咬着符咒正关仓房门的胡桃,就顺势问他们:“堂主又这是要出门?是要去哪里啊”,兆木做贼心虚,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回应。
“没什么,我正好与兆木要出门举办葬礼、要做个小活。”,胡桃含着符纸、话说得嘟嘟呜呜,但却很理所应当地回着老章的问号。
“哦”,老章也只是回话表示自己知道了,“……对了,库房的门就别关锁了,我还是进去再去对看一遍账目”。
“老章,那我们走啦!”,胡桃带着兆木很快就离开了往生堂。
老章继续向往生堂的院中走去,捡起兆木丢在地上的水瓢、又将有半桶水的水桶收拾到一边,就回到账房取出账本、进了库房。
璃月港城外,有一对貌似年纪略近又有些可疑的男女,男的看着年长些、神情不安地扛带着一把铁锹;女生更是打扮奇异:帽子下插放着蜡烛,口袋里的符纸和贡糕都塞得鼓囊囊地要掉出。
近看,胡桃手中还捧着香炉、插着三根没有点燃的香,还唱着奇怪的歌谣。兆木东张西望地跟走在胡桃旁边。
熟悉胡桃的人们远远看见胡桃这副行头,都在哀叹是哪家的穷苦人过世,至于那些初来璃月的人们,也只是看个奇怪、凑说个热闹。
“以往、璃月人多半埋葬于无妄坡,但对付白术、璃月港来回无妄坡所耗的时间可就太久,其中不可预见的变数也太多,”胡桃总结着她每次失败的教训,“所以,这次我选在就近些的天衡山上……白术病弱弱的身体…爬山…他应该不擅长吧?嗯?……放心、本堂主绝对会为七七选个的风水宝地…山高风清、景美势好的安葬之地。在这点上,本堂主可从不疏忽大意。”
“堂主,我从刚才就想问,白术和堂主的关系看着不是很糟糕啊?为什么堂主……这么讨厌白术医师呢?他是个很和善的人啊,应该挺好相处呀?”。
“白术那个麻烦家伙,我实在相处不来、这是事实,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原因,也不是我有多讨厌白术,只是我们之间的理念之类的东西、互有冲突,非处于个人的情感因素。因为相互坚持与彼此追求的事物完全相反…是人们会常有的事情,不必大惊小怪!”,听胡桃的语气,她与白术的关系有种这不是重要事情的感觉。
“理念?……”,兆木开始是好奇胡桃究竟拥有怎样的理念,但被后面突如其来的喝令打断了兆木的思路。
“前面那两个可疑的家伙,站住!我们是千岩军!立刻站在原地,接受我们的盘查!”,一众持戈覆甲的千岩军士兵,向胡桃他们两人奔跑过去,“我们接到民众举报……唉?——怎么又是胡堂主你啊!?”,为首喊话的千岩军士兵,一脸碰到麻烦的表情;他身后的其他士兵也是面面相聚、发愁的样子。
“胡堂主,您又做什么了?给老人缠塞往生堂的传单了?还是……该不会又在玉琼台叫卖往生堂的业务?……不对、不对,我们现在是城外的天衡山下。呼——我做好准备了,告诉我吧,胡堂主、您又惹下了什么麻烦?”,深吸一口气后他开始盘问胡桃;他面容凝聚、像是做好了战斗的觉悟。
胡桃拿捧着香炉,云清风淡地回答:“你说的那些事,至少今天内、我都没有做过”。
胡桃:“看到了吗,我带着这些东西,是要和我家仪倌去做丧礼,才不是什么可疑人员!”。
为首的千岩军士兵松心不少:“哦——还好、还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
一位士兵突然开口,试探性地问:“队长,我们接下来去的祭奠…胡堂主刚好在这里,不如……”。
“也好。”,千岩军队长正身行礼,向胡桃和兆木解释:“这次举报,上面也只是顺带让我们过来处理,若没什么问题,我们就打算去祭奠一位牺牲的战友和他那被恶徒报复的妻子,顺便给他们的孩子、是叫小姜、给他带些吃食”。
“他们两人的墓碑、是我们几个力气汉从附近山上凿取粗刻的墓碑,我们一直觉得寒酸、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我们做千岩军,响酬微薄、兄弟几个只能凑出这几个钱,但堂主您都已经到附近、还请您——往生堂当代堂主,为我们那位牺牲的兄弟和他妻子,请举办一场简单的葬礼就好…拜托了!”,千岩军队长鞠躬请求,他后边的士兵们也低头躬身地请求。
“堂主,我们要去吗?”,兆木总遇到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对此向来很被动。
胡桃坚定地说:“当然要去!”。
千岩军们纷纷感谢:“那太好,谢谢、谢谢…哦!对了!这些请收下……”。
胡桃:“不用了,这次算给你们特别优惠。下次我去总务司,商谈我们往生堂最新的业务拓展时,你们可要帮着我说话。如果总务司与我们的合作达成、那对你们也是有方便”。
千岩军士兵:“是吗?……哦,好好好…我们一定”。
胡桃:“好啦,为本堂主带路”。
我们改变了方向,随着千岩军来到一座低山的茅屋。
有两块墓碑,在山崖边,正望茅屋、背对璃月港、入眼即见。
茅屋院前、陡坡边缘,有一巨石,石头后边好像躲着什么人,但他的体型太过显眼、明显没有藏好。
“那就是小姜,那孩子…心智有问题,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父母……还请你们慎重。”,千岩军队长看向小姜。
“又被千岩军叔叔们找到了,我又没藏好。这次捉迷藏是我输了……千岩军叔叔们又是来给我送吃的来吗?我的爸爸妈妈跟你们回来了吗?……他们还在忙吗?……嗯,小姜会做个听话的好孩子”,小姜体硕型胖,已经是位青年的男子。
千岩军队长哄着小姜,有些尴尬地笑说:“…哈哈……他们下次有时间就回来陪你啦。现在,先让这些千岩军叔叔们陪你,进屋、我们带来不少好吃的东西,…我?我要和这位哥哥还有姐姐商量一些事情……”。
千岩军队长:“让你们见笑话了,可我们总放心不下那个孩子,虽然他也有吃不卜庐的药方子……唉——”,他无奈地长叹一声,“胡堂主,还有这位仪倌小哥,剩下的事情拜托了!”。
胡桃简单应声:“嗯。”。
兆木父母的葬仪时,他除了出殡以外、都被胡桃留在了往生堂,所以,他第一次见、也是首次见胡桃主持葬礼。
两座墓碑,厚重宽立,正刻着死者的生平,背后都刻写了一句话:致——勇者,这里沉睡着忠贞的朋友和真正的战士,他们没有因为畏惧而舍弃他们背负的职责。
兆木还是第一次看见胡桃面无表情、沉默语简的样子。
“身前是家、背后是国吗?……”,胡桃将香炉放到墓碑前,取下其上的三根焚香。
胡桃身上其他的东西都交给了兆木,兆木和千岩军队长远远站在其后望着胡桃,心情各是复杂。
胡桃对准香头、吹吐一口气息,用元素力点燃了燃香……作揖、拜礼、上香、结往生印、再双合十指、默诉悼词……
“礼成。”,胡桃睁眼,结束了这场简单的葬礼。
“太感谢胡堂主……您说的与总务司的合作,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合作,也不清楚我这样的小人物的话用多大分量,但我们兄弟几个能帮到胡堂主的地方、绝对尽力。”,千岩军队长说完,以千岩军军礼行对墓碑,“兄弟,还有这位嫂子——千岩牢固,重嶂不移。干城戎甲,靖妖闲邪!我们会尽好我们的职责,保护璃月港的安危,所以、安息吧,若还有来世、在岩王帝君护佑下、愿你们有幸福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