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事藏鬼念
落暮时分,街道上来往的商客也不见其数少,与往生堂门前零稀走坐的几人与比、更是熙攘之别。
“兆木!你来的这么早?有吃好睡好吗?”,他的后肩被轻拍一下,转头看去、没有看到身边有什么人,之后也转身向周围眺望——往生堂门前、周近的街道,也没有人向我靠近。
正当兆木疑惑时,他视野之外的身下,恍惚的身影间、突然钻蹦出一个人影。
“嗷噢~”,胡堂主她扮作鬼脸、身法飘忽,着实将兆木吓得一跳,被吓唬地退倒了一两步。
“嘿~被吓到了吗?”,胡堂主笑着对我挥手,“哦?这么快就冷静了吗?……别这么一无表情地看着我,这怎么是在吓唬你呢?这可是本堂主见面特有的打招呼方式!”。
胡堂主一脸歉意,“……好啦,是我不对,本堂主的玩笑是有些玩闹过头。不过,我只是希望你能心情变好一点……看在这点上,就还请不要太过计较啦……”。
胡堂主她表现得活泼跳动、嬉言笑语。
虽然她有在双手合十地道歉,但兆木本就没有什么生气的心情,自然也没有将她的戏弄往心里在意。
“胡堂主,我的沮丧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不过,听过胡堂主的话,我才发觉自己的精气神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好。
“我这人没什么朋友,也许总是一个人待着的缘故,没有倾诉聊事的对象,所以才总心神不宁却也无可奈何吧……”,兆木表现得有些羞愧、语气也放弃般地说:“明明一直在受到你的安慰,还让胡堂主你再操对我的心思……”。
“停停停、停~记得照本堂主说过的话去做、往后的日子里怎能不每天活得有趣?”,胡桃堂主最后留在我对面,单脚踮立。
她简单扶正帽檐帽褶后、又露齿笑眉,对我说:“而且你瞧,现在、就连本堂主不是也得抬头看你这家伙,”胡桃堂主说着话、踮起双脚尖、伸手量比着他们之间的身高。
“如此顶天立地、身体健康的往生堂客人,将来必定会有一番作为。但为过去已经发生、不能改变将来的事情而整日沮丧愁恼,那往后的生活该得多无聊呀?唉呀~我这个人啊、可最见不得认识的人整天哭丧着脸,笑一笑吧?人开心了,什么事情都会变好”。
“我……”,看眼前这个大概比我小几岁的女孩子训劝着我,我竟一时间一语凝噎、寻想不到能说出口的话语。
“好了…别想这么多”,胡堂主重新站好、翻手踢脚,从我一旁走过,“对了,你吃晚饭了吗?夜宵呢?”。
“欸?啊……我今天在港口那边做了一天零杂的临时活,完工就来了往生堂,的确没有……”。
“那我们就去先填饱肚子”,胡堂主继续向前走去。
她穿过街道,向桥上走去,我也转身跟上。
“不是先要去是我家、看看我父母鬼魂的事情吗?”兆木不理解为什么突然聊到吃饭。
“吃饱喝足,不是才有力气做事吗?”,他们结伴走在扶拱木桥上,“我这儿有梅花糕,要来一块吗?”。
“可……啊?那就来一块?嗯?…谢谢”,兆木好像完全被胡堂主顺带走了节奏。
“那我们就去万民堂……水煮鱼配虾饺,只有香菱他们家肯做。哎——我们璃月的人们大多刻板,说什么……这么配搭能算得菜肴?啧啧……这些人既无趣又无聊”,胡堂主在我一旁、小步跳走着。戏言真语…我分辨不得胡堂主是什么时候是在认真。
“万民堂?呃……我早上好像给他们添了些麻烦,现在去合适吗?”。
“哦?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讲来听听?”,胡堂主一脸好奇地盯看着我。
兆木感觉有些尴尬,但还是告诉了胡堂主早上发生的事情,“就那么哭着从那位掌勺的食店里溜出,肯定影响了店里的生意、还又让那位掌勺担心……”。
“噗!噗哈哈……香菱是我的朋友,这种小事情她可不会往心底去”,话语未了,胡堂主就捧腹大笑起来。
“我看你一脸严肃又一本正经的模样,还以为你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结果就是……你是认真过头了”,短暂一会,胡堂主停下大笑、调姿端仪后,说:“继续走吧!既然你这么在意,那更要去万民堂亲自道歉,不是吗?放轻松,看在你逗得我这么开心的份上,这顿饭、本堂主请你!”。
“噢……嗯?!这梅花糕好糯甜!”,又顺着她的步调被说教了一番,空想时、下意识地吃塞进那块糕点,发现意外地美味。
“是吧?这可是本堂主的家传秘制!”,她在前边一点,对着我笑得自信又很灿烂。
胡堂主她又跳脱着小步、向前走去;我阔步追上她、我们一同走离桥面,结伴逛行在食肆街道上。
正好此时,傍晚落日的最后一抹光辉、在天地间没入黑暗。星月的辉芒重新洒遍黑夜,路道上的街灯如往日般再次亮起。
兆木和胡桃,他们两人相互伴行;胡桃作诗唱歌、东看西问,兆木他平静地应和着、但这时已经看不出他在烦恼。
他们入夜的集市上走走瞧瞧,也没觉得过了太久,万民堂就走到了。
胡桃抢先一步进门,“嘘——嗷噢!嘿嘿……香菱,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新菜?”。
……
“香菱的手艺好像又进步了”,胡堂主一脸满足。
“家教严格、父亲从不允许我外出就餐,在家或外出、著筷母亲烹饪的料理或是便当,都已成了一直以来的习惯。所以,我不好评价街铺食店的菜肴”,兆木不禁又伤感起来。
“我虽无这种资格,但尝过那位掌勺的料理、也能判断出那位是不可多见的大厨!她待人迎客也富有影响人们的热情啊……”,回味起香菱的匠独特点的料理,总禁不住对此连连赞叹。
两人就这样如此闲聊,顺着兆木家的方向走去。
夜下,我们离开繁华的璃月港、走出热闹的街道,与守卫要隘的千岩军打招呼,来到城外的主道旁摘取一朵新鲜的甜甜花,击退游荡来犯的丘丘人与史莱姆……
“看,那里就是我家的房屋”,兆木从远处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是那间吗?哦呀呀~那里好像有个人影趴在你家门口,该不会是盗宝团的小偷吧?嘻嘻~我们悄悄过去,去吓唬吓唬他吧!”,胡桃堂主掩面坏笑,已经悄然动身、向着那个黑身的形影偷偷靠近。
我总觉得胡堂主对此的兴趣有些浓厚过头,“这……又有人要被捉弄……”
“啊嗷——”,胡桃堂主又在装扮作幽灵吓人。
“啊、啊啊啊——鬼?是真的有鬼?”,那个人影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别过来!我、我没有做错事!求鬼神大人您……”,他慌忙伏身、跪地揖拜地求饶。
兆木跑过来一看,认出了地上的这个人,“葛利叔?你在我家门口做什么啊?”
“邻家的兆木?你、你快看、有鬼、真的有鬼!”,葛利叔快被吓哭出来了。
“葛利叔,这不是鬼魂,她是……”,兆木正要介绍胡桃堂主,就被她自己打断:“我是胡桃,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就是我了,欢迎预定我们往生堂的业务…很抱歉、吓到你。我来这里,是为了兆木先生的父母葬仪的收尾,就在周围做法后就会离去,”。
“什么嘛,装神弄鬼!”,葛利叔扶着大门站起,拍去身上臀背的土灰,看起来他已经松心不少,“你就是那个…传言中的往生堂堂主?真是的,我以为真的遇见鬼……啊啊啊啊——兆木小子,你刚看见没?这小女孩的背后、刚才是不是有什么……?”。
“嗯?”,葛利叔突然又变慌张起来。
兆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胡堂主还是一脸坏笑,可她身后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兆木正还想上前再问葛利叔几句,可见他恐慌万分、大呼小叫,哪能是听人进话的样子?我没一两步、就被迫在原地尬站住了。
这时,胡堂主行路无声的点地而走、坏笑着向葛利叔靠近。胡堂主压进一步,葛利叔就被吓得后退一步——虽说胡堂主喜欢扮鬼唬人,老辈被一个小辈吓得连连后退,多少有些滑稽、我也不理解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位老先生,害怕我这一小姑娘作甚?我又不是吃人的厉鬼!”,胡堂主突然停下脚步、好像得逞的表情显而易见。她奸笑似地说:“鬼?当然是假的啦,难道你还见过真鬼?我的戏法有趣吧?”。
“你、你、你……不敬长辈!吓唬谁呢?”,借着月光、能看清葛利叔变得满脸通红,“我这不得替你家长辈训斥你……”。
“山鬼野魂,莫来、莫来;亡灵归魄,速走、速走……哎?看不出来吗?我是在做葬仪中的渡魂仪法,你可莫要来打扰我啊……兆木的家父母,魂归往循既已成定数,就莫要再留念此世……”。
葛利叔又表现得害怕起来:“那个往生堂的、你在和谁说话……又想吓唬我?哼——晦气!”,话未停音,他就开始向着他自己家的方向离去。
&34;哎——胡堂主,这玩笑可开得过头了!&34;,兆木产生有种为淘气妹妹白操心的感觉。
“嘿嘿~他呀,瞧他鬼鬼祟祟、哪里像的好人?自然要捉弄一番”,我只好驳言解释地说:“他是我隔壁邻家。大概是因为这几日连续有人上门讨债的缘故、担心屋园内的安危,他才想从门缝中窥看一二吧”。
“仪法已成,事情已解决了,那就各回各家、快点入眠”,呼堂主没有回说我的猜想,突然转移了话题。
“啊?可刚才不是在唬……”,兆木被话题的突然转折弄得不知所措、还是没想清现况。
“本堂主做事,你尽管放心!今夜过后,自然万事大吉、辞旧迎新…信本堂主的!”,看胡堂主自信满满的样子,兆木也不好说什么。
“那就……谢过胡堂主,谢谢堂主对我的帮助。改天我一定去往生堂上门拜谢。”,我也不知这种场合该说什么,只好相信胡堂主并一味的道谢。
“不用和本堂主客气,记得多来照顾往生堂的生意就好”,胡堂主已经转身准备离去。
“呃——”,兆木又不知该怎样回应这般问候。
“兆木,再见了~……太阳出来我晒太阳,月亮出来我晒月亮……”,胡堂主的歌谣还在附近回荡,可人影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掩关好大门,从庭院中淡香的花圃园旁走过,推开的还是那扇房门,没有点烛火,解衣睡下,“今晚,应该会做个好梦”。
众人离去归家,也只是入夜时分,阴阳的秩序才刚刚颠倒,似乎事情不会简单地结束……
街角狭屋,刚逃溜似回来的葛利正在宣泄情绪。
“我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吓唬!不对……兆木小子肯定看到了……他在表面装什么镇静?……哎呦,疼!”,葛利他转身挪腾地撒气间,小脚趾踢到了桌腿跟,“再……一定就能……地签订契约,我就不信他真有……的胆量”。
葛利点燃火折子,又带上了些什么东西,出门来到兆木家院墙下,“还是觉得这墙真高,有点难翻……”。
“哇嗷!”。
“啊!果然有鬼啊——”。
兆木刚躺睡下不久,就听到外面有很大声的凄惨嚎叫。“鬼?”,他心中充满疑惑,迅速着穿好衣物,起身提灯出去查看。
兆木在与葛利叔家的巷道里,看到了被什么吓得瘫软在地上的葛利叔:他已经被吓得眼白翻上、下体滩湿了一大片,看他下颚还在颤动的样子、应该没有完全昏过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胡堂主就蹲在一旁,用细棍在戳点着葛利叔。
“这……发生了什么?”,兆木走过去,很疑惑地问:“胡堂主,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我在这位长辈身上找出了‘安神引魂香’和‘仙家符箓’。
这安神引魂香点燃能助人安眠迷睡,仙家符箓能使常人短暂地引导元素力,看起来、你父母鬼魂一事,只是这人在‘吓唬’你罢了。
他大概是用燃香让你半梦半醒,再用仙家符箓来引导元素力拟态出你父母的外貌……”,胡堂主虽然条理清晰、白话真相地讲述着,兆木还是不太能理解这里发生的事情。
“哦?……那葛利叔现在变成这么……”,就在兆木想追问的时候,胡堂主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提前叫过千岩军,事情很快就会解决!”。
之后,胡堂主利落地收拿起葛利身上的两件奇物,小步跳走、很快就走到巷道外,等待千岩军的到来。
……
千岩军的将士们没多久就到了,现场简单盘问后,事情的真相跃然清楚,葛利就要被带走拘禁几日:安神引魂香和仙家符箓是葛利在愚人众营地盗取得来,扮鬼吓兆木是为了低价买下他家宅园。
“事到此了,就真的结束了,以后有缘再见啦,也再次欢迎来我们往生堂预购业务”,胡堂主转身离去。
“我……”。
“等等……”,现在,就连兆木熟识的邻居……我举目无亲,左右无友。
看到胡堂主的离去,我下意识地开口叫住她、可却没想好自己说什么,情急思索下慌忙地开口:“我、我能来往生堂做仪倌吗?杂工我也行!”。
“哦呦呦~这可真是意料之外!但这活儿可不轻松,不过、看在你与本堂主这么有缘的份上,就准了!这位往生堂新进的仪倌,记得明天准时来上班!我走喽~”,胡桃唱着歌谣、一会儿就不见了,“大丘丘病了,二丘丘瞧,三丘丘……”。
无妄坡,胡桃独自一人。
“安神引魂香…助生者安眠、对亡灵……看来这次的确是我们往生堂百密一疏啊”,胡桃看着手中从证物中偷留下的一根香,连连感叹:“这次可真白白折腾了许多时间,下不为例啊”……
胡桃手中晃了晃、挥香引火,点燃了安神银魂香。
“好了,既然已经见过你们的儿子了,也该配合我、完成这次的善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