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疯子
一人一宅陷入了真正的热恋。
不是说以前不黏糊的意思，只是没有如今这么……光是对视，眼神都能拉丝了。
余筱雨心情好，工作也奇异地很有干劲。
胡佳玉：“感觉你气色都比刚进公司时好了许多。”
余筱雨就脸红红转移话题。
聊了一会，提到过去的工作。胡佳玉无意中得知了余筱雨的大学，知道名字后大震惊，压低声音问：“你学校这么厉害，怎么来到这公司了？”
余筱雨：“咱公司不差吧？福利挺好的，工资又不低。”
胡佳玉：“但你有机会去更大的公司诶。”
“别别别。”余筱雨摇头，“我还是喜欢轻松一点的工作氛围，现在刚刚好，我觉得我跳槽跳得挺好。”
胡佳玉又问余筱雨之前待的公司，知道名字后倒吸一口凉气：“天泽？就是绑架女员工那家公司？我记得那逃犯还没被抓住。”
或许就是因为白天里提到了顾永乐，夜里余筱雨第三次做了噩梦。
她清晰地记得前两次噩梦的内容。
第一次做噩梦时她在房间里，精神很不好，像是陷入了重度抑郁，起不了床，动不了身。在梦醒之前，她还发现自己的腿不知为何经历了截肢。
第二次做噩梦时她还是在房间里，这次精神好了些，她的身体也是完好的，能够起床，甚至逃出了这片住宅区。但是在梦醒前她被三个人绑架了，那三人似乎与囚禁她的人是一伙的。
噩梦里的时间在倒退。
这一次她在一个完全黑暗的小房间里，似乎是坐在一张椅子上，很硬的椅子。
她的双手被拧到背后，紧紧与椅背绑在一起。她的双腿也被绑住了，整个人寄生在这张椅子上似的。嘴巴被胶带或者毛巾堵了起来，她无法大声求救。
余筱雨不知道在这个噩梦里她被绑了多久。
她的精神很不好，昏昏沉沉，不知日夜。太黑了，太冷了，她瑟瑟发抖，心里充满了恐惧。她很害怕被遗忘在这里，房间里太小太暗太寂静，静得能听见尘埃的声音。
她的肚子很痛，胃像是在腐蚀胃本身。不知道已经多久没进食了，贫血、低血糖、局部充血、似乎还有发烧，都在折磨着她。
余筱雨深呼吸，她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当她意识到大腿上滴湿一块布料的是她的眼泪后，她就明白自己无法清醒地思考了。
她感觉椅子很凉，湿漉漉的，裤脚贴在皮肤上，腿骨被绳子绑住的地方隐隐作痛，很不舒服。
现在的她是如此脆弱，肉体与精神上的折磨不是一句坚韧就能忽视的。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余筱雨以为自己快要醒来的时候，她听见了门开的声音。
这时候如果不是她被紧紧绑着，她就要爬起来跪在地上乞求来者原谅，对来者道歉，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有哪里错了。
这实在是太没有尊严了。余筱雨把眼睛瞪得很大，眼泪还在不停流着。
“好可怜，怎么还在哭呢。”来者关上门，慢步走到了她身后。
脚步声一步步踏在了她心上，她的心脏跳得很快。
房间里很暗，他却很熟悉地找到了她的位置。
“我以为要给你补点水，现在看来不太需要。瞧瞧，你的水多着呢。”
余筱雨被气得呜咽几声，却说不了话，不能骂回去。
“生气了？你凭什么生气？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吗？”他用很失望的声音在她耳边说。
“我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呢，但我只选了你。”
他伸出手，逗弄猫咪一样拨了拨她的头发。
“你坚持什么呢，你什么都坚持不了。”他用唏嘘的语气挖苦道，“这才一晚上，怎么就失禁了？”
余筱雨那一瞬间眼前发白。
她不停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噩梦，可是这个噩梦好像没完没了。
快点……拜托，快点醒过来吧……
这个男人好熟悉，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顾永乐？可他已经失去了一切，不可能，不可能的……可除了他还会有谁呢，只有他了。
随便吧，随便是谁吧，这只是一个噩梦而已，快点醒快点醒快点醒快点醒……求求了……
他不知道去哪里拖出了一张小桌子，余筱雨听到了键盘按键的声音，突然一阵光亮闪在她面前。
久不见光，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哎，闭着眼睛干什么呢？”他直接来扒她的眼皮，动作粗暴。
余筱雨从喉咙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不得不强行睁开眼睛，他这才满意了。
“来看看，你的账号，我都有好好帮你回复。”他把桌子拖得更近了，“现在没有人找你了，好清闲，你是不是该夸夸我。”
笔记本的亮度被开到最高，余筱雨好不容易才看清屏幕上的字。
她一眼就认出对话框那边是她爸，余兰生的头像从来没变过。
她只看清了余兰生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明亮的屏幕上黑字很是灼眼。
“我对你很失望！以后不要回家了！”
幼时被抛弃到乡下的记忆扑面而来，余筱雨痛苦至极，她快要呼吸不了了，艰难地喘息着闭上眼。
这次没有人逼着她睁眼了。
好像有人抱住了她，很担心地哄着。
眼前还是很亮，她疲惫地睁开眼，发现那是自己房间的灯光。
还在凌晨。
顾儒深正抱着她，它的透明的身体也正完完全全拢着她，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余筱雨转了个身，她的牙齿因为惊吓正打着颤，什么都说不出来。余筱雨埋进老宅的怀里，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