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入梦
睡梦中的阿七正身处一片火海，周围的一切无比熟悉，正是他从小长大的村庄。
是梦境吗？
阿七心中猜测。
走进幼年自家的小屋，没有母亲的踪迹。家里翻箱倒柜，凌乱不堪。
走出屋门，村子的景象发生变化，刚才还空无一人的村子，突然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大家奔走逃命。没人理会阿七。
尝试和村里人沟通，但是无果。
村里人好像看不见阿七的身形，也听不到阿七的声音。
就像之前经常做的噩梦一样。
阿七跟随着村里人的脚步，一路来到村口。
出村的路被几个男人堵死。
阿七认识他们，正是当年屠杀村子的神裔。
一具具尸体倒在血泊里。
有小时候教自己捕猎的隔壁大叔，还有经常塞给自己零食的大婶。
堵在村口的神裔提着钢刀，将想要逃出村外的村民一个个砍倒在地。
村口的积雪混着血水，已经变得泥泞不堪。
似乎村子里有更恐怖的事情刺激着村民，明知是死，一个个还是前赴后继。
一个年轻的妇人匆匆从阿七身边跑过。
正是阿七的母亲。
阿七心头一震，伸手想拉住母亲，手臂却从女人身体里面穿过。
自己好像是一道幽魂，干预不了这个世界。
堵在村口的神裔一刀将女人的脑袋砍下。
女人倒在村口，血泊里的尸体又多了一具。
“母亲”
阿七呲目欲裂，心中知道眼前是幻境，还是浑身颤抖。
流出的眼泪鲜红，好似眼中噙血，一柄长剑于手中凭空幻化出来，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威压。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阿七。大家终于能看清这个不速之客。
或者说阿七终于融入了这个世界。
手持长剑跃半空。然后一剑斩下如银河倒挂。
刺眼的剑芒夺取整个世界的神采，连风雪都在为阿七舞动。
几个神裔迅速结印，一道火幕拦住阿七。
阿七却从火幕中硬生生穿过，身上被烧的焦臭发黑。自己浑然不觉。冲天的恨意爆发开来。
巨大的威严让神裔们脸上露出罕见的恐惧。阿七看在眼里，像是吸血鬼品尝到了甘美的血液。
兴奋且癫狂。
霎那间，杀得红霜乱舞，数个神裔，没有一块完整的尸骨。
世界安静下来，阿七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周围的大火，村庄，尸体……一切都慢慢归于虚无。
只剩下一个年幼的男孩跑向自己，牵住阿七满是鲜血的双手，轻柔的抚摸他的伤口。
阿七蹲下身子，注视着男孩。
饱含着恨意和疯狂的眼睛泪眼婆娑。
男孩目光清澈干净，眼底闪烁着悲伤的泪光
男孩正是阿七年幼时的自己。
一大一小两个阿七紧紧相拥。随着周围一切，归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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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再次惊醒，身体变成了十多岁的少年模样。
但是自己并未发现不妥。
他感觉自己好像忘掉了一些事情，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不记得了梦中发生了什么。
慌乱看向周围，熊熊大火燃烧着村子。
在他的记忆里已经离开村子数年，现在自己竟然回到了村子。
“以后，回来给我们报仇！”
脑海中忽然想起离开时小蚊子母亲对他说的话。
是的，自己要回来报仇。
是的，自己现在回来了。
是的，自己要报仇。
脑袋里还是晕乎乎的，跟着心中复仇声音的指引。
步履蹒跚，一步一步走向村口。
长剑不知何时在阿七手中幻化，又似乎一直握在他的手中。
村口的神裔正在屠杀，刺激着阿七的神经。
报仇！报仇！报仇！
脑海里的声音指引着阿七，走向村口。
“阿七，这边！”
童声在阿七身后响起，回头看，是三个年幼的男孩。
他们在呼唤阿七回头。
有小蚊子，有木木，还有一个……很熟悉，但是阿七想不起是谁。
头痛欲裂，索性不再想。
不理会身后的男孩们。加快脚步一步一步逼近村口。先前因为晕眩佝偻的腰杆，现在也挺得笔直。
村口的神裔已经发现了阿七。火系的术法烧焦他的皮肤，冰系的术法割裂他的身体……
身体浑身是血，千疮百孔。
这些让他双目更加猩红，忘记了疼痛，也忘记了死亡。一剑一剑将神裔剁成肉泥。直到筋疲力尽。空虚感填满内心。
回头再找三个男孩，身后已经是一片虚无。
剑下的血肉还他自己，也在缓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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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惊醒。年幼的阿七惊恐的看着四周火海。
脑袋难以忍受的疼痛。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被割裂一部分，但不知道失去的是什么。
稚嫩的小手撑住地面，勉强站起身体。
“母亲，母亲。”
四处寻找着母亲，没人给他回应。
周围熟悉又陌生。
跟着逃命的村民一路来到村口。
年幼的阿七终于找到了母亲，可是母亲已经倒在了村口的血泊里，没有了呼吸。
面容扭曲的魔鬼堵在村口，红眼红发，长着丑陋的犄角，墨绿色的皮肤泛着幽光。提着吓人的钢刀，将逃命的村民砍死。
这个景象阿七感觉好像已经看过无数遍。
眼睛酸涩疼痛，是因为很久前就流干了眼泪。
发了疯似得跑到魔鬼身前，被魔鬼一刀插进小腹。
将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长剑捅进魔鬼身体。
抽出长剑，魔鬼倒下，阿七还站着。
转头看向另一个魔鬼，眼神比魔鬼还要癫狂。
忘掉了恐惧，甚至也忘掉了旁边死亡的母亲。
被杀戮的快感淹没。为了杀戮而杀戮。
所有人四散奔逃，他提剑穷追不舍。
回过神来的时候，四周再没有一个活人。
魔鬼死完了，村民也全死了。
尸体交杂在一起，无神的眼睛都恐惧的盯着阿七。
阿七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杀光了魔鬼，也杀光了剩余的村民。
所有人都死于他手!
再看向自己。
皮肤已经变成恶魔一样的墨绿色，急忙伸手摸了摸头顶，正在缓缓长出犄角。
惊恐的丢掉手中的长剑，无助的瘫坐在地上。
视线与一个死去的魔鬼眼睛相交。
这个魔鬼不像别的魔鬼那样赤身裸体，一身白衣不染尘埃。
看向阿七的眼神带着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