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平
曲成侯府内,傅子濯捏着手中轻飘飘的纸条,冷笑声,道:“这便是你说的,不愿与人争?”
崔心瑜皱了皱眉,接过傅子濯手中纸条,惊讶道:“轮空令?”
傅子濯冷哼,道:“你不愿争,难道别人便会放过你?”
“你怜惜苏茗雪,不愿与她计较,好心让她进初选,但人家可未必也这样想。”
“本世子倒是小瞧了她,建安侯府埋没成这样,都能让她榨出油来!”
崔心瑜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傅子濯看了崔心瑜一眼,见她这般单纯不由叹息一声:“初选五十人,如今却凭空多出一人,你以为这轮空令,是为谁而设?”
崔心瑜想通关键,脸色有些难看,嘴中轻喃道:“那这对别的府中小姐,如何不公!”
傅子濯摩挲遍手中纸条,勾了勾唇角道:“建安侯府?本世子偏偏不让她如愿!”
崔心瑜纳罕,从未见到傅子濯这般不怀好意的模样,不禁出声道:“世子?”
傅子濯看了眼崔心瑜,少女一身胭脂色宫花缎裙,曲成侯府精细的娇养下,清丽的容貌更比出水芙蓉。
一身从容气度,已是丝毫不输京城贵女。
他回忆起初次见面时,满天风沙中少女依旧灵动不屈的模样,眼神逐渐柔和下来,轻声道:“京城不比边疆,人心难测!本世子知道你不喜欢与人争,但是你以为不争,那些人便能放过你吗?”
崔心瑜垂下头,原本坚硬的姿态,柔和下来,眼神中藏有几分茫然,不知为何突然想到梁梏,她来京城的目的,便是想站在那人身边
崔心瑜收敛心神认真道:“你放心,我明白了。”
傅子濯嘴角微勾,手轻轻拍了拍崔心瑜的脑袋,如第一次从战场上下来,崔心瑜对他做的那样,声音温柔似水:“傻姑娘!”
崔心瑜脸色微红,顿了半天,终于抬起头看向傅子濯,目光诚挚: “世子,多谢!”
“多谢谁?”傅子濯随即调侃道,“好表妹?”
……
苏府内,苏茗雪再一次安慰好苏母,向她再三保证建安侯府会出手救苏弘易,方才回到院子,看着书桌宣纸上徽墨写下的,稷下初选的科目。
自大梁太祖皇帝开国启,在大梁开国皇后力推下,女子家学兴起。
女子学院的选拔,除了诗、书、礼必测外,各家学院多是在琴、棋、画和骑、射五门中任选几样补充。
像苏茗雪入学的夙文女院,琴和画最为出色,其余各家有各家的优点。
稷下的初选也是如此,虽每人只考五科,但是诗书礼外,琴棋画与骑射各人任选两科。
学院的选拔每门前十为甲、次十为乙,比试首轮半数败者为丙,次轮败者为乙。
五门三甲、无丙方可入选。
苏茗雪眼神划过纸上学科,作为京城有名的木头美人,诗书礼是她必争之地。
其余五门,她想了想,还是选择了琴和棋。
大梁国开国皇后,随先祖马背上一同打下的江山,有她作表率,女子选择骑射的并不在少数,不过不如琴棋多罢了。
况且女子骑射出色未必添彩,但稍有不慎便成笑柄。
宝珠在桌旁磨墨,看着纸上被圈出的琴棋笑得憨实,她家小姐最是擅长的两样,明日定能大放异彩,她收了手笑道:“小姐选了琴棋,明日选拔必能连得五甲!”
苏茗雪沉默不语,五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一五品文官的女儿一举得了五甲,岂不是白招人眼?三甲已是最多!
苏茗雪放下笔,拿起卷棋谱,边研究边问道:“给父亲送饭的人回来了吗?”
宝珠点头道:“回来了,说老爷在大理寺没受什么委屈,听老爷说大理寺的人昨儿还想着严刑逼供,不知为何突然被压了下去,小姐您说,是不是殿下。”
苏茗雪摆了摆手,闭目在脑海中演示了遍棋盘走向,觉盘中黑子精妙。
宝珠站在一旁看了眼天色,劝道:“小姐,夜深该歇息了,已经看了几日,再看该头疼了!”
宝珠叹息道,这些日子来,府里就没有一件顺心事。
先是老爷被抓入大理寺,后建安侯府便派人来敲打推脱,说陆家大姑婆身子不好,议亲的事过阵子再谈。
小姐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就算梁国女子一向出嫁晚,再拖下去也成了老姑娘了。
夫人有心理论,竟被建安侯府的人,言里语里讥讽姑娘恨嫁!
气得夫人饭都吃不下,早早回了院子。
只望她家姑娘,明日能连中五甲,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