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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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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声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尚有力气的人拼命反抗,病得重些的面色凄苦的被灌下药。

    可惜撒泼打滚这招能对本地的医师有效,不代表也对“女土匪们”有效。

    姜婉从曲子龙那要来刀,用上十分力气,一刀擦着李老头的脑袋插进地里,贴着脖子给开出一道血痕。

    “说了这是治病的药,何必做出这样好像害你一样的姿态?”

    她叫来离得最近的一个女人,要来她手里的碗,趁曲子龙阻止不及,掀了挡住口鼻的布料,将碗中掺了神药的药汤一饮而尽。

    别说曲子龙、吴灵、王稚他们几个,就连三十个感染瘟疫的病患都惊呆了。

    她是真不怕死啊!

    有她打头,谁也不再闹事,就连李老头都不声不响地爬起来,等着再取来一碗,乖乖喝了。

    这事没多久就传到了那些医师的耳朵里,向来对姜婉横眉冷对的吴医师难得没冷嘲热讽,却也没说出什么好话。

    “我闻过女匪煮出来的汤药,不过是把一些吃不死的草药随便煮煮,当然吃不死人。”

    “不但吃不死人,它也治不好病!”

    姜婉她们平常不与这些医师呆在一处,只从他们手中要来一批药材,都是些药性温和效果不强的普通草药,接着小院大门一关,门口有人把手,不放闲杂人等出入。

    他们这些医师,也属于“闲杂人等”的范畴。

    西面的厢房房门大敞四开着,屋里的血迹也没收拾,像是生怕人看不见似的朝着院落,谁从主屋出来都能看见,院子里的守卫反倒没有前几天严,像是故意等着谁按捺不住往外跑一样。

    唱了一出空城计,反倒没人敢跑。

    东厢房则要整洁许多,主屋那套干净的桌椅被搬到这边,算是临时的办公室,姜婉坐在椅子上,看着曲子龙急得团团转。

    “那水碗都是感染了瘟疫的人用的,您怎么就直接喝了?”

    “就算要叫他们安心也用不着做到这一步啊。”

    少年被急得抓耳挠腮,一连转了好几圈,突然想到什么,停下道:“您不是都说了,他们把我们当成土匪,那就按照土匪的做法来办不行吗?”

    “当然不行。”姜婉嘴角染上几分笑意,可惜被挡在白布后面看不见。

    “一味的用强硬手段不是长久之计,适当的恐惧有用,过分的恐惧只会叫人豁出去了也要鱼死网破。”

    她透过窗子,看向主屋的方向,屋外有人把守,这个时间差不多该到换班的时候,能看见带刀带剑的女人们走动。她收回视线,最后道:“望秋山上的那些山贼不就是这么死的吗。”

    五天时间转瞬即逝,这些曾经命运坎坷的姑娘们一个个行事越发匪气,各个都掌握了暴力行医的精髓,灌药时干脆利落的动作让偶然看见的姜婉都自愧不如。

    没人指望这药真有效,然而这三十个病患喝了几天药,都有肉眼可见的好转。

    院子里的情况传不出去,医师们都在猜那院子里现在死了几个。

    胡医师冷哼:“依老夫看,那些害人的女匪最好也一块死了!”

    这五日,并非风平浪静。

    姜婉每日上午去疫区看情况,下午晚上呆在县衙,每日两头跑,说是土匪占领县衙,实则除了要送出城的信件被严格控制外,县里的各项事务依旧交给县令李威和吕县丞他们处理。

    李威忍了几天,看着满桌子公务,啪的一下扔了手里的笔。

    “吕县丞你说说,谁家土匪像她们这个样?”

    土匪来了,他胆战心惊了两天,看她们没有杀人的意思,放心的以为自己能休息一段时间,结果这叫什么事?他比土匪来之前还忙!

    “干活吧,好像我们归顺了土匪。不干活吧,急案大案得不到处理,商贾市集陷入混乱,粮价盐价飙升,最后苦的都是百姓。”

    从前的土匪进城,哪次不是烧杀掳掠、大搞破坏?碰到那种情况,有气节的地方官舍了性命也要啐土匪一口。

    可朔风县的情况不一样,土匪半点不像土匪,政务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甚至每隔一段时间就有留在县衙的女匪进来书房瞅瞅,监督他们干活,导致他们的效率前所未有的高。

    可真是头悬梁锥刺股,当初科考的时候他们都没这么拼命过!

    李威又忍了两天,瞧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公务,终于忍无可忍,把笔一扔,直接撂挑子,甭管是威逼利诱全都没用,最后负责盯梢的姑娘没辙,只能大上午的去疫区把姜婉叫回来。

    “这就不是我们两个人能处理完的事!要么你自己看着办,要么就另请高明吧。”李威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会儿是半分都看不出提及边关问题时那舍身取义的气节。

    姜婉用一双忙到失去高光的死鱼眼盯着李威和吕县丞两人看了一会,看得他们心里发毛,不等他们再说话,沉吟片刻道:“那依李大人看,若是再加个处理公事的人,选谁合适?”

    李威犹疑地权衡了一下,眼看姜婉那张明显缺乏休息的脸染上不耐,才咬着牙开口:“钱主簿可堪大用,但他也感染了鼠疫。”

    ——这就是姜婉亲自带人去钱主簿家登门治病的缘故。

    说登门治病,不如说登门灌药。

    钱主簿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素来为官清廉,除了自己一家五口人,家中只有一个老仆,此时都染了病,倒是没什么力气反抗,有曲子龙天生神力的加持,轻轻松松就按住这一家老的老、弱的弱的病号。

    挣脱那是不可能挣脱的,但钱主簿怎么说也是秀才出身的读书人,不能动却能骂,引经据典的骂。

    “……汝等织席贩履之徒,安敢在此猖狂?”他忽地提高了音量,估计左邻右舍隔着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而母,婢也!”

    不管是曲子龙还是吴灵都读书不多,却也能听懂这么直白的辱骂。吴灵沉着脸打量着钱主簿,寻思着从哪下刀合适,曲子龙怒吼一声,抡起拳头就要往人脸上揍。

    “阿曲!”姜婉出声制止,沉着脸盯着钱主簿,额头青筋蹦了蹦,好在她不是那种胸无点墨之辈,否则真要吃这个哑巴亏。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人非能皆效圣贤,但于童稚时,或闻道于师长、或受教于父母,亦能初识礼仪。”

    她看着对方那明显为她个土匪竟然读过书而诧异的表情,冷笑道:“今有一人,冠冕其外而糟糠其理,俗且鄙也。其但食粟麦而未入泮学耶?”

    “果真是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汝等鄙夫,吾宁弃此碗,不为汝施救。”

    她直接摔了原本准备给钱主簿灌药的碗,任凭药汤洒了一地,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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