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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幽灵葛莲让马岛主深深地困扰,杀手工会并不是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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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金柯马总,你好啊……”

    那个久违的电话,又来了。

    幽灵,一个名叫葛莲的幽灵,盘旋在蛇岛的上空。

    马金柯心心念念的女人,莫过于这个四十多岁的其貌不扬的女人。葛莲的样子,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

    葛莲是他面试进来的。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她是天海钢铁厂的会计,钢铁厂被兼并重组,她下岗了。他刚刚回国不久,开的建筑设计公司还在天海市内,蛇岛的建设还在如火如荼中,他在报纸上登了招聘广告,给的工资比较高,来应聘的人很多,其中有很多是刚从财经学校毕业的小姑娘,一个个水灵水灵的,本科学历,而葛莲三十出头,人精神有些颓靡,面带苦相,苦哈哈的,一看就是被生活压弯了腰的女人,唯一的优势,就是有着十多年的财务工作经验,她是财经中专毕业,这所中专就毕业后直接就进了钢厂,干了十几年,没有出过差错,可见是个做事细致的人,而财务工作要的就是细致,所以,马金柯就录用了她和另外两名女孩。事实证明马金柯选人选对了,葛莲来公司后,账目做得一丝不苟,每笔帐都清清楚楚的,而且对税务工作非常熟悉,财务和税务这一块,马金柯没操过心。

    马金柯开开关关过几十个公司,不管是开还是关,相关手续都是葛莲跑的,很多公司开着容易,注销起来非常麻烦,葛莲做事很稳妥,各项证明和资料平时都做得详细,所以提交起来也方便。蛇岛的主体建筑完工后,他就把葛莲调来了岛上,让她负责hotel的财务工作,一直都没什么问题,后来岛上实施部门单独核算,她先后负责艺术中心,音乐厅等部门的财务统筹……

    岛上所有的员工,都没有葛莲资深。因为岛上的员工,都是新招的。

    这么多年来,他关注重点一直在岛上的建筑,安保,艺术招生,金融投资……对财务这一块,他没上过心。

    他觉得自己给了财务人员超市场20的收入,天海市民营企业的一般财务人员,月薪只有三四千块,他给了财务人员六千以上,葛莲是八千多……

    马金柯又查了查葛莲的工资单,8700多块钱。总体来说,财务这一块人员的收入比不上其他人,岛上组织的几次团购房子的活动,葛莲都没参加,是经济拮据?

    葛莲此前的异样,他一无所知。

    其实看考勤记录,在她打电话给自己之前,已经有过好几次的请假记录。

    之前,她从来不请假。十年如一日。

    然后,她突然给自己打电话。他的号码,其实普通员工是不知道的,是个极为私密的电话号码,他接了电话,葛莲在电话中说的话,让他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他以为自己做得足够的隐秘,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似乎就为那一刻而注解。

    他非常的慌乱。

    因为这件事一旦曝光,对他是毁灭性的打击。

    不光是他……

    会牵连很多人。

    会有一场大地震。

    事情朝着不可控的发展,而他最在意的是可控,所以他必须解决掉这个麻烦。

    但葛莲非常特殊。

    她第一次打电话时,只是哭,说没想到马总是这样的人,她曾经很自豪,认为自己跟对了人,没想到,自己跟错了人,接着,她说了自己发现的事情,说完之后,就把电话挂了。

    她没有要钱!

    没有要钱!

    从这个电话之后,他就开始研究世界勒索型罪案。

    犯罪专家研究了全世界的勒索型罪案,总结出此类案件中,勒索者欲壑难填,会有一种很奇怪的不满足心理。比如说勒索者索要一百万元,被勒索者痛快地给了,勒索者会怀疑自己要少了,同时会认为自己掌握了极为有价值的东西,在“要少了”的心理作用下,勒索者会撕毁自己的协议,索取更高的价格……

    而这个更高的价格会变好几次,直到把被勒索者逼疯为止。

    有多起罪案,勒索者多次坐地起价,被勒索者忍无可忍,和勒索者火拼。

    在研究了这些案例之后,马金柯做出了杀掉葛莲,一了百了的决定。

    果然,葛莲第一次没要钱,后面还是要钱了。

    但勒索电话,总是过了很久才会打来一个。

    这一次,勒索者跟别的都不一样。

    在世界罪案案例中,勒索者往往表现得会非常兴奋,时间对勒索者来说非常宝贵,他处于犯罪边缘,同时又面临着马上暴富的可能,在这种情势下,勒索者是很难压抑住内心的兴奋的,同时,他还要面临着被勒索者是否报警的风险,兴奋与恐惧交织,在这种复杂的心理下,勒索电话间隔时间不会间隔很久,大量的勒索案件中,一般是一天或两天,最多不会超过三天……

    而葛莲的勒索电话,有时能超过半个月……

    这太奇怪了,超出了勒索案件的常规心理。

    似乎,葛莲像一个足够有耐心的钓鱼者,她的鱼钩上挂着饵,而他马金柯已经咬了钩。前面,咬钩的大鱼发了狂野,想把钓鱼人拉进海里去,然后吞噬钓鱼人。经历过风险的钓鱼人更加的谨慎了,她耐心地持着竿,跟大鱼周旋着。

    马金柯甘心做鱼么?

    不,他要做钓鱼人。

    他下的饵,是钱。

    所以,深夜,葛莲的电话再次打来时,他很直接地问:“葛莲,你要多少钱?不管是现金还是转账,我都可以准备。现金的话,不连号的现金,我找天海的几家大超市提供;转账的话,我甚至可以提供一个渠道,转几次钱,保证查不出来你,你只需要准备一个银行卡即可,这个银行卡,你找一个农村亲戚,年纪大点儿的,有张银行卡但几乎不咋用的那种,你只需要给人家拎箱牛奶就能搞到手,完了我转钱给你,你收到钱后多转几次,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马金柯教葛莲方法,这事儿是他专业。

    葛莲使用了变声器,搞得还挺专业,这也是马金柯怀疑葛莲儿子参与了这件事的重要原因,因为变声设备是需要电脑上的变声软件的,或者是手机上的变声软件,安装和使用都有一定的门槛,葛莲这种年纪的人,一般是搞不定这种东西。

    葛莲在电话中说:“老板,准备好五百万。”

    马金柯说:“好!一口价么?”

    葛莲:“什么意思?”

    “我担心你们会反复。我不怕你要价,我怕你要一次,我付钱;然后你要第二次,我还付钱。长长久久,消磨我。”

    “不会!”葛莲笑了起来,“五百万,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是很大的数字了。存银行,即便是三个点,一年的利息也有十五万。一年十五万啊,天海大多数人都挣不到这个钱。很多大学生,起薪也就三四千块,两千多块的也有。所以,老板,我不是贪心的人,你要安全感,搞了那么多东西,而我们穷苦老百姓的安全感,钱就行了。”

    “你这样说,我很高兴。我喜欢透亮的人。银行卡给我吧,现在还是转账最方便,我希望你尽快拿到钱!”

    “不急!老板,我要测试一下,先准备五十万吧,现金,不连号的。送钱的人,我要指定。得是那个去我家烧我房子的人,具体时间地点,我再打电话跟你说……”

    “啊?!”马金柯还要说什么时,对方已经把电话挂了。

    马金柯在黑暗中,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为什么葛莲单单指定张三送钱呢?

    泄愤?

    马金柯坐在黑暗中,思索着……

    ………………

    ………………

    王主任第二天来到了蛇岛,钓协的副主席全部到位,鲢鳙施展了自己的社交本事,为各位副主席服务,在船上给大家冲茶,钓鱼时安排人给大家送吃的,拍摄时喊大家注意镜头等等,尤其是王主任,鲢鳙鞍前马后地服侍着。

    钓鱼哥搞的视频活动轰轰烈烈,蛇岛周围美丽的海景,在专业镜头下特别的漂亮。天海钓协这次也出了风头,王主任不光叫来了副主席们,还有一众钓友们,不少钓友都是颇有些产业的富贵人士,蛇岛hotel客满。

    蛇岛上人来人往,旅游观光。

    she三人则每天上下课。杜老师教得挺认真,当然,马金柯找杜老师谈过,说这三个泰国女孩,基础比较差,过于高深的就不要教了,教些最基本的,哪怕是哑巴中文也行。

    s学的比较快,本来她就基础好,现在基本上能说顺溜的中国话了。

    另外两个,能说一些最基本的,比如吃饭,多少钱,打车,我要去哪里哪里等等。

    三个人对钓鱼协会的这场活动非常好奇,中午吃饭时观摩了一番,发现排场非常大,领导们以及嘉宾们一个个都风风光光,hotel安排的午宴和晚宴都非常豪华,那大龙虾跟不要钱似的一桌两个,还有硕大的帝王蟹,海参鲍鱼啥的名贵海产,应有尽有,三个人感叹,中国人真有钱,来生投胎一定投胎来这里。s指指服务员们说,哪里都有穷人呃,这些人不也是中国人么?而且这些人肯定是占大多数。

    埃钦用不熟练的中文说:“投胎一定做领导。”

    s和h异口同声:“对嘛。”

    马金柯还给她们三个送来了刘关张的最新资料。

    这三个人,往往是一起行动,这跟她们三个倒是挺像的。

    研究了三人的资料,埃钦认为,的确,刘关张三个老头,还是有些东西的。他们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退役后因为命运蹉跎而走上了杀手之路,他们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对生死看得比较淡,这样的对手,还是应该重视的。

    只不过在杀手层面上,这三个人,完全是散兵游勇。

    真正的杀手职业,是她们三个,她们是正规部队,刘关张三人是山寨货。

    虽然如此,她们三个还是商讨了一番,用她们的办法,来对付这三个被时代抛弃的老家伙……

    马金柯的工作就是请吃饭,陪吃饭,陪王主任以及其他来岛上的领导们。

    蛇岛上的所有设施都开放了,领导们可以在岛上休闲娱乐,想唱歌,蛇岛上有顶级ktv,里面的音响都是顶级影响,一套上百万;想听音乐会,省一流的钢琴名家来演奏;想看歌舞,没问题,天海市歌舞团和省里的歌舞团,随时来岛上演出;想按摩,有顶级美女来做spa,而且还是很正规的那种,不存在黄赌毒,按摩手法一流,说话温婉动听,还能跟客人谈哲学谈人生谈文学,反正跟家里的黄脸婆相比,眼前的美女就是知性美貌性感高端,就是顶级享受……

    蛇岛其实跟天青岛一样是旅游岛,啥顶级的享受都有。唯一的不同是,这里更高端,更私密。天青岛是面向普罗大众的,蛇岛是面向顶奢人群的。普通人和这些人,同处一个世界,又在不同的世界。

    王主任等人出海后,马金柯在自己办公室中,问孙权的情况。

    孙权打电话说,他跟踪葛亮,发现葛亮生活还是挺简单的,基本上就是宿舍和教室图书馆,基本上没有出校区过。而且,没有人来探望过他。孙权观察他的吃穿用度,发现他的衣服一般,没有奢侈品,都是普通的衣服,鞋子也是一两百块的安踏或者鸿星尔克。一日三餐都在学校餐厅吃,早餐是5-10元之间的面线糊,粿条,或者肠粉,外加一杯豆浆;中餐是米饭套餐,两荤一素,15块钱左右;晚餐和中餐差不多。有一辆山地车,捷安特的,但看着有些破旧了。电脑是六千块钱左右的联想拯救者,他每天背着上课和去图书馆。

    孙权侧面打听了一下,葛亮没有女朋友,明白背什么校园贷之类的东西,生活挺简单,学习也还行……

    盯了几天,都没盯到葛莲,马金柯觉得,葛莲在省城儿子身边的可能性不大了。而且,从她打给自己的电话来看,她应该在天海,毕竟,她已经声明要现金交易了。

    “那你回来吧。回到天海之后,直接找刘所长,找找葛莲的前夫,葛亮的亲生爸爸朱行。”

    “好的,老板。”

    “另外,探查一下张三的情况。”

    “张三?”

    “对!”

    “去……去哪里探查……”

    “你自己琢磨琢磨。”

    放下电话,马金柯叹口气。

    ………………

    ………………

    张三出院了。

    同屋的三个人,他进去的最晚,伤得最严重,反倒出院的最早。

    大学女教师的化学烧伤,还要做植皮,要做得跟周围的皮肤一致,整个流程比较复杂。

    吹玻璃的小青年脚伤快好了,只不过等待他的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老板最后一次来医院,带来了慰问品,也带来了劝退的通知。小青年这时候再也不念叨老板的好了,痛骂老板不讲武德。

    不过,老板也有老板的难处,毕竟小青年在医院时间太长了,又出了截脚掌这档子事,这让老板觉得非常危险,担心他是无底洞,所以赶紧了结了。当然,又赔了小青年些钱,老板也挺冤枉,觉得自己够仁至义尽了。可在小青年看来,赔的这些钱交了医药费之后,也所剩无几了。

    他和张三都羡慕女老师,她就从来不为医药费发愁,小青年感慨说:“人比人得死。”

    张三虽说是出院了,但实际上没出院。

    因为他还在医院里。

    刘大和关二都在医院做起了护工,这让张三很高兴,兄弟三个一起在这里做事,彼此互相有个照应,他病号服一脱,就加入到了护工的行列。

    鲢鳙来医院。

    看到了刘关张三人都做护工的画面。

    他在天台上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刘大推着一个老人上来晒太阳了。

    “他是谁?”

    “我护理的人啊——你别担心,老年痴呆症,听不懂我们的话。”

    鲢鳙看了看老人,很清爽,身上没有难闻的气息,反而有肥皂香味,头发梳理得很整齐。

    “你怎么来做这个?”

    “挣钱嘛。”

    “缺钱了?”

    “谁不缺钱啊!我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呃呃……”鲢鳙看看刘大,想起在监狱里,刘大帮自己出头时的潇洒,跟现在老年的落魄,实在让他心里不忍。

    “刘哥,别做这个了。英雄一世,做这个,让人心里难过。”

    “什么英雄,狗熊!”刘大笑了,“我一个杀手,连狗熊都不如呢,社会败类,呵呵。”

    “不能这么说。对了,你们三个去蛇岛了?”

    “是啊。那个马老板跟你说了?”

    “你们搞了那么大动静,把他吓得不轻。他那个岛,防守很严密的,你们三个居然上去了,厉害!不过,费了那么大劲儿,怎么只要五十万啊?马老板很有钱的,你们要五百万,他都会给的。”

    “要五百万是敲诈勒索,要五十万是正当权益维护。”

    “维护正当权益!不给,打死他!”坐着轮椅的老年痴呆颜先生忽然横插一句,刘大跟哄小孩似的哄:“对,对,对,不给,打死他!”

    “不给,我找我外孙!我外孙,大老板!”颜先生很有底气地说道。

    “对,对,对,大老板,您外孙大老板,您儿子是大官,您老有福气啊。”刘大笑呵呵。

    鲢鳙在一旁叹气,有些捶胸顿足:“五十万真的要少了——其实性质是一样的,炸弹在关二身上一绑,对警方来说,这就是敲诈勒索,没有区别的。”

    刘大一怔。

    鲢鳙说:“你们这行为,就跟那些声称自己卖艺不卖身的夜店公主一样,其实虚伪得很,都到这份上了,还要这面子干嘛呢?多搞点儿钱才是正事啊,太迂腐了你们,死要面子活受罪!另外,你们说的那个什么‘杀手工会’,这不是瞎话么?听着就不靠谱,马老板问我,我也只能实话实说说没有。”

    刘大严肃地说:“其实,杀手工会,有了。”

    鲢鳙意外:“什么时候?”

    “在我说出‘杀手工会’四个字的时候,它就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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