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医院惊魂夜，杀手也疯狂
&34;啊呀呀！我命休矣！&34;
张三大叫一声，忽然睁开了眼睛，身体弹跳了起来。
病房内一片寂静。
张三浑身汗涔涔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坐在床上，张三怅然若失。
梦境如此真实。老婆年轻时的模样，栩栩如生。现在算来，她已经死了20年了。
老婆姓陈，叫陈灵秀，人如其名，水灵清秀。她所在的陈庄，离他所在的张庄有六七里地的距离，她家在他二姑家的隔壁，他小时候去二姑家，跟隔壁家的孩子们一起玩，陈庄临淮河的支流沙河，虽然每年都淹死人，但依然是孩子们的乐园。
张三想起孩提时代的灵秀，长大后的灵秀，跟自己结婚后的灵秀，生了女儿的灵秀，生了儿子的灵秀，喝了农药死亡浑身农药气味的灵秀，躺在薄棺中的灵秀，埋入土中的灵秀……
我见众生皆流水，
唯有见你是江河！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自己已满头白发，形容枯槁，沧沧然如风中残柳，惶惶乎如断脊之犬，黑暗中，张三难过得不能自已。
他的床下，是屏住呼吸的s。
如果单凭武力值的话，s现在完全可以用手中的匕首将张三抹喉。
但这种直截了当的方式，她拿不到钱。雇主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杀手的职业道德，就是拿钱才办事，办事为了拿钱。如果没钱，对方即便是自己的杀父仇人，那也得先尽着有钱的活儿干，等空闲了再了结个人恩怨。s很想来个一刀痛快，但她不得不忍着。
她有些后悔，乙醚放的少了，所以才导致张三就昏迷了那么一会儿。但是如果放的多的话，会导致对方心律失常，根本不用法医出手，值班医生都能判断出来有人搞鬼了。
所以啊，杀人真不是好干的活儿，庖丁解牛，毫厘之间，真是个技术活儿。
张三出了一身汗后，起身拿起脸盆，走到洗手间，开始用毛巾蘸了水擦。
其实，殊不知，他的梦救了他。噩梦让他大汗淋漓，水分蒸发，让他体内的乙醚快速蒸腾，随着汗液排出体外，他才得以清醒，从噩梦中惊醒，让正在动手的s吓了一跳，立即躲到了床底下……
s来到洗手间门口，她左手乙醚毛巾，右手针管，准备再做一次努力。
这一次，她盘算好了。等张三一出，身体在自己的侧前，她只需要胳膊一弯，快速捂鼻，将张三弄晕后，再给他来一针，就可以立即离开。甚至，都不用把他弄回床上去——感染后引起脏器受损，他自己难受着起床找医生，踉踉跄跄的倒在了地上，合情合理是不是？
张三擦完脸和没有被烧伤的身体部位后，将毛巾挂好，扭身出来了。
但令s吃惊的是，他没有往里走，而是出门了……
出门了……
出门了……
病房里，剩下s一个人，一手毛巾一手针管，处于极度震惊和懵逼当中：他怎么出去了？深更半夜的出去干啥？他发现啥了？
s恨不得给自己来一针，或者把乙醚毛巾捂自己嘴上，好让自己沉睡下去。眼睛闭上了，这个世界就安静了。
………………
………………
张三去了电梯口，进了电梯，然后直接上了天台。
悄悄尾随而来的s扔下乙醚毛巾和针管，她改变了计划。
在这里，把张三推下去。
一个烧伤病人，虽然伤快好了，但是风烛残年，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深更半夜到天台上跳楼自杀——这不是很好的逻辑链条么？
更重要的是，天台上没什么人，张三“跳”下去，没人知道啊。
s在暗中，看到张三拿着打火机，“砰”，打出了一串火苗。
他点燃了烟，抽起来了。
烟从哪儿来的？火从哪儿来的？这个s不去追究，管他呢，抽吧抽吧，最好抽得一地烟头，说明张三跳楼之前，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做大事，要忍。s在心底对自己说，让他多抽几根！
但她自己很难受，因为有蚊子。
天海的花斑蚊子又大又吵人，吸血能力强，而且还进化出了神奇技能——不畏海风，风大这东西依然存在。天台上此时人这么少，这群小东西居然都能守株待兔，张三有烟保护着，蜷缩在黑暗中等待时机的s就有些惨，细皮嫩肉的她称为了蚊子的美餐，冲上前一顿狂吸。s只能忍，不能驱赶，怕引起张三的注意。
蚊子大军嗡嗡嗡的围攻，她觉得自己不是来刺杀的，而是来献血的。
终于，在蚊子把s吃掉之前，张三吸了三根烟了，他一步步地朝着天台的边沿走去。
s也从黑暗中现身，眼睛锐利地盯着张三。
她不确定张三是否是想轻生，这不重要。如果是，那最好；如果不是，她会让他是。
只是推一把的事儿，简单！
s离张三越来越近，快一个胳膊的距离时，忽然，天台一圈的灯光骤然亮起。谁也没想到，天台周围竟然布置了一圈的led灯，这些led灯组成了一系列的图案文字：
“珍爱生命，退一步海阔天空”
“跳下去不是解决烦恼，而是给家人的心上添一道疤”
“连死都不怕，还怕活么”
天啊，这医院是经历了多少事，才有了这种神操作啊。
s猝不及防，作为杀手，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后退，退到黑暗当中。
张三好奇地看着这些灯时，天台更高的排风口上安装的大灯亮起。
不知道安装在哪里的喇叭响起了声音：“喂喂喂，这位病人，这是我院联合高新技术公司研发的新一代防自杀系统，你的行为触发了防自杀报警装置，在灯光亮起的同时，监控会拍摄下你的所有举动，以此证明你的行为属于个人行为，和我院无关。另外，我院告知，即便从此跳下，也不会死亡，因为我们在下面安装了防自杀防护网，你如果跳下，只会落在防护网中，而我院的救援人员只能在天亮后实施救援，在救援之前，你要在防护网中等待几个小时。如果你并没有自杀念头，请后退，回到自己病房；如果有自杀念头，请后退，想想其他途径……”
张三听傻了，自言自语道：这什么鬼啊，我就是想站得更靠边一点儿，看看夜景而已……谁想自杀了？老子在这里花了十几万了，花了这么多钱是为了活着，不是死，嗤！
医院搞这个防自杀预警系统，肯定是投入了不少钱。但估计跟之前发生的医闹索赔数额相比，那估计简直是九牛之一毛。
这套预警系统把张三搞懵了，把s也傻了，她在暗中，观察着，都不知道哪里安装了摄像头。她破坏的只是烧伤病房楼层的监控装置，其他地方的她都没敢动。幸亏自己刚才机警啊，要不然一定会被监控摄像头拍到了……
中国的监控摄像头真多啊！无孔不入，对实施犯罪造成了极大阻碍。
s想起来就愤恨。
现在她出手也不行啊，即便把张三推下去，那也是把他推到了防护网上，人死不了还暴露了自己。
张三下楼了。
想来想去， s还是不甘心。
她走步梯，到了烧伤科楼层。
她没有贸然进屋，站在楼梯口等了一会儿，抽了三根烟的张三居然很快睡着了， s听到病房里传出的鼾声之后，她决定行动。
从楼梯口径直朝着病房走去，到了病房门口，她习惯性地驻足，心理默念到10，准备推门的时候，突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s悚然一惊，杀手的本能让她身体紧缩，一个侧腰，一个弓身，手臂弯抱，身体猛然一抽，就把后面的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s袖子里的匕首落在她的手中，就在她准备刺出匕首的时候，也看清了背后袭击者的面目——吹玻璃的小青年。
这个家伙居然在杂屋间醒了，然后懵里懵懂的走了出来。
他一直认为，小护士是在跟他开玩笑。
要不然呢？
难道那娇俏可爱的小护士会对他做什么坏事？他自己又不是啥重要人物。
所以，贼心不死的他居然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烧伤科病房楼层没有什么发现之后，又去了下面的肛肠科，除了发现一些撅着屁股睡觉的病人之外，也没什么发现，他又去了下面一层的血液科，血液科病房的病人比较凄惨，不少都是儿童，家长们愁云惨雾，悲伤和痛苦写在脸上，即便是深夜，烦心的家长仍然在走廊和其他隐蔽的地方抽着烟。来到血液科，看到那些有血液病的孩子们，世间所有为孩子成绩而烦恼的家长都会改变观念，因为孩子健康才是最珍贵的财富，其他什么成绩呀艺考呀名次啊，都是小的不能小的缺点。
血液科病房过于凄惨，以至于这一层病房的窗户都是钢制的防盗窗，下面还悬挂了钢丝网，根本不给病人们跳楼的机会。
小青年走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又困又饿的他心灰意冷了，垂头丧气的回到了烧伤科的楼层，准备回病房睡觉，没想到就在这时，嘿嘿嘿，天使一般的小护士竟然就在病房门口站着，天哪，这不是找自己的是干啥？小青年那个感动呀，自己寻找佳人，佳人也在等待自己啊。
值了，值了，今天晚上所有的辛苦都值了，所走的每一步也都值了，冒着脚感染的风险也值了。
小青年激动的上前，热情的搭在小护士的肩膀上，跟她打招呼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狠狠的一摔。只不过毕竟他是年轻人，血气风刚，又是干重活的出身，身体硬实，这一摔把他摔得头冒金星，却也没有摔晕。
他对s热烈的说道：&34;我啊，不是坏人，是我！嘿嘿嘿，看着你身体娇小，没想到你力气真大。&34;
这时候， s已经明白今天晚上的任务完了。小青年醒了过来，她不可能把他打晕，然后再进去给张三打毒针了。
想到此， s果断的转身，快速地跑到步梯，噔噔噔噔的消失了。
小青年目瞪口呆。
回到房间，张三鼾声如雷。
小青年费劲的躺到了自己床上，盖上被子，却闻到了一股异香。这种好闻的香味让他沉醉，他很快也进入了梦乡，梦里他和那个小护士甜蜜的约会……
………………
………………
蛇岛的游艇码头，一艘豪华游艇从远处归来。
马岛主自己驾驶游艇，不是请不起驾驶员，是他享受开船的乐趣。
像游艇这种奢华型船舶，集中了最先进的海洋技术，奇奇怪怪的仪表，复杂的发动机，船舶的维修保养等，都是非常耗钱的，养一艘游艇，往往还要养一只养护团队，团队人员工资是一笔很大的开销。马岛主就省了这笔钱，他只雇了两个工人了，基本上他自己开，自己保养，两个工人做一些基础性和重复性的维修保养工作。别人炫车的时候，他驾驶着游艇出海，而且不像有些富二代那样，每每将游艇开出海，必然满船的美女，他喜欢一个人，享受海洋的孤独和浪漫。
晚上开游艇还是挺危险的，海洋气候变化大，海洋往往藏着未知的风险，而马岛主却偏爱这种风险，刀尖上行走，这是一种快感。
游艇在码头停靠时，s发来了视频请求。
马金柯很好奇，他接了。
画面出现了s的裸体！
马金柯很意外，但很平静地说：“注意你的形象——你是一个杀手，不是出卖肉体的妓女。”
s却不在意地说：“我刚回到酒店，正在洗澡，想着跟老板通报一下今天的工作，所以就发送了视频请求，我都忘记自己在洗澡了，汗！不过，我知道老板你不在意这个！”
马金柯确实不在意，他对s的裸体无感，问：“今天工作不顺？”
s好奇：“你怎么知道？”
“顺利的话你跟我视频的时候就不会忘记在洗澡了……”
s只好承认：“好吧，老板猜对了——其实，我今天接近99的成功，但是……一言难尽！”
“接近99的成功，依然还是失败。从结果上来看，99和1没有任何区别！”
s有些赌气地说道：“我会成功的。今天只是第一天。那个叫张三的，就是中国农民。”
马金柯却冷笑道：“但你要记住，最好别轻视中国农民。”
“为什么？”
“因为轻视他们的，下场都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