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岛主很纠结，杀手很疯狂，刘关张三兄弟很懵逼
对于马岛主的警告，s颇不以为然，马金柯对她的身体以及智商已经不忍直视了，
“你跟我视频时甚至都忘了自己在洗澡，潜意识中你已经慌了，内心挫败感很强。你现在需要的是洗完澡后，什么都不做，躺到床上好好休息。明天我让孙权找你，在此之前，什么都别做，吃喝玩乐，干什么都行，缺钱就找孙权要。”
挂了视频电话，马金柯叹口气。
他发现了一个真理：当你说了第一个谎言之后，后面会有无数个谎言来弥补这个谎言；当你找了第一个杀手之后，后面你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会找更多的杀手解决前一个杀手惹来的麻烦。
杀手既能解决问题，也能制造问题。
可是，即便发现了这个问题，也没什么鸟用——早发现就好了，事已至此，覆水难收。
又换句话说，事情的发展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马金柯必须要做掉葛莲，所以必须请杀手。请了个不给力的张三，他就不再信任中介人了，自己亲历亲为，找了个专业的s。
s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马金柯却觉得，s有些让人担心了。可是即便如此，也得硬着头皮做下去，不可能再找一个替代s，如果再继续螺旋下去，他就不是马岛主，改行干杀手中介算了，因为认识的杀手足够多了。他马金柯在此之前是个很正经的人啊，现在变成这样了，马金柯自己都心塞。
从游艇出来，交给工人下锚，他自己开电动摆渡车回住处。
办公的地方可以住，但专门用来住的地方，他也有。毕竟是岛主，岛上最好的地方肯定要留给自己。
开着摆渡车，一直开到山顶。
山顶上唯一的一个别墅，就是他的住处。
山头上削了个小平地。不是完全削平，就平了一部分，其他部分该陡峭还陡峭，该有植被还是有植被，最高的地方安装了避雷针。
别墅也是他自己设计的，不大，也没有游泳池这类的奢侈型硬件，就是一个遮风挡雨的住人的地方。
高阔的落地玻璃，四面海景。
站在窗前，能隐约看到远处妈祖庙前矗立的妈祖像。
灯塔清晰可见，尤其是晚上，看着灯塔的灯光，夜航船和灯塔，动态和静态的精致，琴瑟相和。
别墅的安保系统依次打开，马金柯将摆渡车停在了别墅前的院子中。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在房间内飞舞。
柔美的身体带着一根彩绫，在空中飞来飞去。
马金柯进来，一只玉脚在他面前倏忽而过。
琪琪坐在空中飞绳上，以一种奇怪身姿练习着。
看到他回来，琪琪立即降低高度，逐渐落地，雀跃地到他面前。
“你在练舞蹈？”
马金柯看着吊在屋顶钢梁上的绳子问。
“瑜伽。空中瑜伽。”
马金柯对瑜伽没什么好感，因为他觉得，瑜伽是印度僧侣为了淫乐搞出来的东西。看练瑜伽的那些姿势，不就是努力地迎合着交合的姿势么？当然，马金柯承认自己不纯洁，不应该往那方面想，可又偏偏忍不住往那方面恶意揣测。
琪琪练得满身汗，连头发都汗湿了。看来女人保持身材的秘诀，就是对自己要狠。
她去洗澡了。看着琪琪，马金柯内心有些复杂。按道理讲，此刻的琪琪，已经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当然并不是把她搞死，而是让她赶紧滚蛋。
关于她给鲢鳙通风报信这件事，他其实是很生气的。这事关他的大事，他不容忍身边出个奸细。
所以，他站在琪琪身后时，眼神中寒光凛凛。
琪琪转过身来看到他后，也挺害怕的。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和那个泰国女孩聊天，我……勉强听懂一些……”
这让马金柯很意外，他和s聊天用的词汇，还是比较难的，说的语速也挺快，琪琪又跟他们的距离挺远的，没想到她断断续续能听懂不少。
“你不是说英语不行么？”
“跟我同宿舍的几个姐妹比不行……”
“你同宿舍的姐妹是干什么的？”
“也是模特——但她们混的比我好，人家都是国际模特，走国际t台的。”
“她们的英语是？”
“专八！”
“好吧。你呢？”
“专六。”
马金柯很吃惊。他知道不少大学生过个英语四级都很痛苦，而眼前这个貌似“胸大无脑”的漂亮女孩居然是专六，这比英语六级可是难多了。
要身材有身材，要容貌有容貌，有学历有学历——说明人家头脑也不差。他之前对她的轻视，估计是因为水库钓鱼哥，他拉低了她的档次，让他误以为这是个只爱钱的风尘女孩。
“我错了……”她嗫嚅道，“鲢鳙帮过我，对我有恩。在我对水库钓鱼哥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他居然主动找我，说要帮我，而且还不收我钱，让我知道有这件事就行。我挺感激他的，就想报答他的恩情……”
马金柯竟然迅速原谅了她。为什么呢？因为马金柯喜欢有情有义的人。不管是男人和女人，有情有义，是这个时代非常可贵的品质。这个品质并不跟人的社会地位挂钩，每逢仗义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这句话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那些出卖国家利益的，能是琪琪这种人么？
“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我就听到几句……那个泰国女孩要解决什么人……那个人是鲢鳙介绍的……我听懂了这个关系，不想让鲢鳙多管闲事，怕他越陷越深……”
嗤！马金柯愣是被琪琪逗笑了：“你还害怕他越陷越深？哈哈，搞的他好像站在干岸上似的，在天海，就他站在泥地的最中央地方。你想想，就他能从那个钓鱼哥手里帮你要钱回来，他能是个善茬么？嗤。笨死了你！”
“那我以后跟着你，长点本事。”
“我可是要收学费的。”
“肉偿！”
“好吧……”面对这样又漂亮又幽默的女孩，哪个男人顶得住啊？也就水库钓鱼哥那种人，暴殄天物。就这么美好的姑娘，居然答应过了不给人家钱，这种出尔反尔连女人钱都欠的东西，居然红得发紫，粉丝上百万，真没天理啊。
………………
………………
琪琪向马金柯表示，在事情彻底解决之前，她不离岛。
这个决心还是蛮大的。虽然蛇岛很漂亮，但好山好水好寂寞。论吃喝玩乐，还是天海的城区热闹。
她洗澡出来，浑身湿漉漉的，就一件薄纱，胴体曼妙。她问起那个s，马金柯气不打一处来。
“还国际杀手呢！没文化！”
琪琪笑了起来：马金柯对s的好感度，下降得挺快。刚来的时候她记得，s简直是马金柯的贵妃似的，如果上演《甄嬛传》，她估计是年妃，s是熹贵妃。现在，s估计成了答应了。
马金柯跟琪琪吐槽。他甚至觉得，自己找所谓的“国际杀手”，跟穷屌丝们在网上给网红们刷火箭一样，是一种非常傻逼的行为。滤镜加持下，网红们个个都是天仙；滤镜下去，嫦娥仙子会变成乔碧萝殿下。而自己因为对鲢鳙找的本地杀手太过于失望，转而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对s带着滤镜，以为月亮是国外的圆，杀手是国外的专业。从跟s接触这不长的时间来看，他越来越感觉，s有点儿让他心虚。
但现在剑已出鞘，也收不回来了。
只不过，失望是相对的，更多的还是希望。因为，他对于s的身手和履历是相信的，那些履历事关人命，做不了假。 s目前存在的问题，第一是急于求成，第二就是轻敌。
针对此，马金柯做了两个安排。
第一，他让孙权跟s沟通，给她宽松的时间，不要急躁，欲速则不达，杀人是一个技术含量非常高的活儿，要完全的抹除痕迹，要转移视线，要颠倒黑白，要李代桃僵，要瞒天过海，还要金蝉脱壳，要实现这个目标，就要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备。所以，他的要求是：在尽可能快的时间内尽可能慢。
第二，他觉得有必要给s上一堂课。他不明白，为什么s作为一个外国人，会莫名其妙的轻视中国农民，这大概是受一些获得国际大奖的中国导演的所谓艺术电影所影响，让s只看到了愚昧落后的一面。
所以，他让孙权送给s一套中学历史课本，让s看看，始皇扫六合吞八荒，气势之盛，无人能敌，然而陈胜吴广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让他妄想千秋万代的王朝丧了命，历史上那些英雄豪杰，不少都是农民出身。尤其是中国近现代史，谁赢得了农民的支持，谁就赢得了政权。鲢鳙找的那个农民杀手，说不定还真有什么能耐，只不过他马金柯没发现。但他成了弃子，还成了威胁，那就必须解决掉他。
“哈哈，可怜的孙权！”琪琪笑了，她的笑，也让马金柯莞尔。
琪琪又说：“不过，你跟我说过，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是大事。那个农民杀手用钱可以解决的，不是什么大事。目前拿钱去解决，也还来得及呢。”
“你不懂！这不单是钱的事情，还涉及到尊严。”
“就冲他没办成事还要讲劳动法找你赔偿医药费？”
被琪琪这么一说，马金柯也隐隐有些后悔了。是啊，他警告s不要轻视农民，他自己却做不到，他自己身体力行地干着轻视农民的事情，就张三的问题，孙权拍回来的照片他看了，确实烧伤挺严重的，而且之前也确实欠了医院的医药费。看着是可怜，但他当初根本就不容忍对方事情失败了还反身找自己讨要医药费的做法，或者在心底他就认为这些人根本不配，所以他立即判定他们是巨大的威胁，并且要给以他们颜色看看。其实他付给s的酬金，已经超过对张三的赔偿数额了，这事搞得……
事已至此，覆水难收了。
马金柯是个能够及时发现自己错误但是从来不改正的人。
就是这么炫酷！
目前他就是想：权当给s练手了罢……如果s真的连一个农民都搞不定，那就是一个试错成本，证明她肯定搞不定葛莲。张三是天海市的边缘人物，小如蝼蚁，是死是活，关注的人极少。但是葛莲的社会面就多的多，也离他的核心机密最近，牵一发而动全身。
再说，这世界上毕竟没有后悔药可吃，不是吗？既然做了，那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硬着头皮做下去吧。
琪琪像蛇一样缠绕上来，眼前的美人，两个大白兔又大又白又柔软，腿长长的直直的，脸庞精致，腹部平坦紧致，人间尤物散发着令人沉醉的芳香，足以消解一切烦恼。
马金柯的手在山峦起伏中游走，就在美人娇喘，他也情难自抑的时候，手机响了。
一条短信。
这个时候就是天王老子的信息，他也不会回。
但是马金科无意的瞥了一眼。
瞬间汗毛炸裂。
短信平平无奇就几个字：老板，我要的并不多，为什么要找杀手杀我？——葛莲。
号码是个陌生号码。
拨过去，居然接通了。
天海市移动。
没有思想准备的马金柯迅速挂断了。
再拨过去。
这一次，手机关机了。
现在，他一身的汗。
像是被抽了魂魄一样。
琪琪好奇地问道：&34;怎么了？&34;
&34;她，出现了。&34;
&34;谁？&34;
&34;那个人。那个我要……&34;马金柯烦恼地说道。
琪琪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明白这个人对于他来说非常具有威胁性，他找鲢鳙要解决的人，还有那个泰国妹子要解决的终极对象，都是这个极具威胁的人。
&34;她消失好多天了……今天怎么无缘无故的出现了……我一直在找她……可一直又担心她的出现……&34;
&34;其实这是一件好事。&34;琪琪说道，&34;就像女孩子的大姨妈，每个月总是害怕她的到来，说是真正的坏事，就是大姨妈没来。&34;
马金柯笑了起来。
&34;哈哈哈哈哈。对啊，最坏的事情是她一直不出现，现在靴子落地，的确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说明了几件事。第一，她没有向警察报案；第二，她知道我找了人要做掉她，却还是给我发信息，说明她有所图，后面她会跟我谈条件；第三，她人在天海。&34;
琪琪对前两点还能理解，第三点她就不理解了。人在天海，从哪儿可以看出来的呢？
“电话接通时，没有回答，但我听到了风声——海风的声音，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我估计他没有想到我会把电话回拨回去，想挂掉，但手忙脚乱却点了接通，他不说话，但环境音却告诉了我想要的信息。”
“海风海浪，不光天海有啊……”
“除了海风海浪，还有一个小喇叭在反复播放着‘天琴岛欢迎你’……”
琪琪笑了起来。
马金柯一把搂住她，将她抱起：“咱们俩做瑜伽吧……”
“啊？！”
………………
………………
孙权接到老板的电话，内心是崩溃的。
尽可能快的时间内尽可能慢，他都不知道如何向s解释。送历史课本这个操作更是匪夷所思，这是要给国际杀手扫盲么？
但他思考之后，就知道老板的命令并不是简单的如此。
首先，他把张三的照片打印出来。
然后，他就给鲢鳙打电话，索要张三的身份证。鲢鳙自然不会轻易的给，他也有充足的理由。他说给张翰的医药申请赔偿，老板已经通过了。但是财务有规定，所有款项必须提供真实身份证。
&34;金税三期很严格，财务稍微有点差池，就很容易被系统判断出来，鲢鳙老板要理解啊！&34;
鲢鳙说：&34;权老板搞笑呢，做我们这行的，谁给你真实身份证啊？！至于财务制度，我充分理解，但我也知道，办法有的是。就用我的身份证来吧，我替张三领这笔钱，然后我再把这笔钱转给张三。我的身份证是真实的，登记在天海市钓鱼协会的也是这个身份证，做不了假。&34;
&34;这个……好吧，我跟财务说一下。&34;孙权见鲢鳙不上当，也只好如此，&34;对了，老板让我问一下，你那边有没有新的人选？能够替代张三完成任务的。&34;
&34;那当然有。&34;
&34;千万不能像张三那么老。&34;
&34;那当然，这一次我找一个35岁以下的，以后我们也得有个新规定，35岁以上的不能进入杀手界。&34;鲢鳙开玩笑说道，其实是对张三因为年纪被嫌弃的回应。
&34;人过了35岁不能考公也不能考事业编，现在连杀手都被嫌弃了啊，哈哈。&34;孙权开着玩笑，继续打探，&34;光年轻也不行，身手也得好，那个张三一看就是农民，干个粗活重活没问题，让他干那种挑战性的工作，有点为难了。&34;
&34;农民？人家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见过的尸体比火葬场的烧尸人都多。&34;鲢鳙夸张地说道，&34;马总在我鲢鳙心目中的分量是天海中的number one，我得罪谁也不敢得罪马总啊，就那个张三，我绝对挑的也是精兵良将，绝对没有任何糊弄马总的意思。但是成王败寇，事情失败了，我也没话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34;
&34;那个张三有没有亲人啊……我就是瞧着他在医院挺可怜的，照顾他的也是朋友，这朋友嘛，毕竟还是没有血缘关系来的硬……&34;
&34;他在天海是一个人，没有亲友。大家都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在江湖上混，谁都有遇见谁的那一天，给人方便，自己也方便……&34;
&34;我懂，我懂。你放心，财务那边只要通过，就会马上打款的。&34;孙权眼见也敲不出来什么有实质性的内容了，就把电话挂了。
他带着照片来酒店找到s。这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11点多了， s还在熟睡。
孙权把张三的照片给她， s瞥了一眼表示不需要，&34;他现在化成灰我都认得。&34;
&34;看过中国电影《疯狂的赛车》没？里面的杀手二人组，有个名言叫不烧不专业，把目标对象的照片给烧了，结果就搞错了。我把照片打印出来，是让你悬挂在房间里的，就像警匪片中的警察办公室，往往会搞一个照片墙，这样会提示你每天面对的对象是谁，他的资料会深深的印刻在你的脑海里。&34;
孙权解释了原因，又跟s说了张三的资料。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民，而是一个经历过真实战争的农民。杀手s杀的都是那些脑满肠肥的人，而张三曾经杀的是那些经过专业训练的敌人。一个经历过尸山血海的人，他的心理素质和手段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虽然现在他看起来有些凄惶，但是这样的人能被一个杀手中介派出来，就说明他不是等闲之辈。
&34;那还是农民。&34; s笑着说道。
孙权把厚厚一沓中学历史课本放到s面前。
她吃惊地看着，&34;这是嫌弃我没文化？&34;
&34;老板是希望你不要轻敌。话说到这儿了，其余的我就不再强调了。你不用着急，老板说了，让你在最快的时间内最慢。&34;
s懵逼了。
孙权走后， s开始研究起张三的资料。
这一次她果然有了新的发现。
来源就是那些照片。
粗看一眼是满身的烧伤。
但是如果再细看的话，就会看到有枪伤的痕迹。
还有被炮弹皮削伤的痕迹。
张三的确是一个经历过真实战争的人。
s认真起来，她复盘了昨天晚上的行动，其实她已经无限接近成功了，只不过两个人突然的出现，让她功亏一篑。
想到此，她把目光转向了那套护士装。
………………
………………
中午，医院里，大乔又来给张三送饭了。
她还买了肥皂，准备将他换下来的衣服拿到医院的洗衣房去，洗完之后挂到医院的天台上，这样干得很快。
张三很感激，说了一些客气的话，大乔还是没听他的阻拦，拿着衣服去洗衣房了。
她前脚刚走，张三就拿起饭盒，打开，里面是黄澄澄的煎鱼。天海人喜欢吃咸鱼，鲜鱼给腌了，晒干，再蒸，再煎。以前是不得已的保存食物的方法，但久而久之，人们习惯了这种咸鲜的风味，反倒特意把鲜鱼搞成咸鱼来吃了。除了煎鱼，还有清炒时蔬——大乔炒的是本地的小油菜，绿绿的，用猪油炒，加煎黄了的大蒜，特别好吃。这时，一床的小青年拿着手机，给张三转了一个视频，说：“叔，你不是爱听戏么？给你发一个戏曲视频，河北邯郸的戏，叫《南柯梦》，讲的是一个书生在大槐树底下做梦，梦见自己当大官的故事，这唱词听着蛮有趣咧……”
张三把准备吃的饭放一边，打开一看，戏曲《南柯梦》唱道：
摆不完的阔气，弄不完的权，吃不完的珍馐，花不完的钱，听不完的颂歌，收不完的礼。享不完的富贵，过不完的年……
这段戏唱腔不错，歌词也有借古讽今之意。张三感叹说，都说年轻人不爱看戏，要是戏曲能像这样与时俱进，怎么会不喜欢呢？
外面进来了两个人。
刘大和关二来了。
他们俩给张三带了饭——他们俩在路边摊吃过了午饭，然后让老板炒了一个牛肉炒河粉，再加一个煎鸡蛋，一个豆浆，给张三带过来了。张三指着刚刚准备要开动的饭说：“乔妹刚刚送饭来了——关哥，她没跟你说么？”
关二有些尴尬。
他看了看大乔的饭，把饭盒拿一边，说：“吃我带的吧。”
张三看看关二，又看看刘大，刘大没吭声，他就知道，关二和乔妹的关系出现裂痕了。但他也不方便问，就说：“哎呀，我其实就爱吃个面啊粉啊，北方人么，来天海这么久，就吃不惯天海的咸鱼。”
关二拿起大乔的饭盒，张三问：“干啥？”
“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住院部楼下有几个流浪猫和流浪狗，喂他们呗。”
“别呀！”张三急了，“留着我晚上吃啊，微波炉一热，更好吃。”
“算了，晚上吃新鲜的，热的。”关二拿着饭盒出去了，而且他还故意从洗衣房那里过了一趟，然后才下去。
关二在楼底下喂流浪狗，两只流浪狗和一只流浪猫闻着味过来了，关二让它们吃，它们立即狼吞虎咽起来。
关二抬头往上看，他知道，大乔肯定在洗衣房的窗口看着他。
张三和刘大以及吹玻璃的小青年都站在窗户前看着，张三吃着河粉，刘大叹息，吹玻璃的小青年则有些啧啧：“这么好的鱼给狗吃了，唉，我刚才想说匀给我吃来着，可惜脸皮薄了，这看着多浪费，多伤人心。张叔，你说是不？”
张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也像刘大似的叹口气，说：“这牛肉炒河粉，味道不咋行，下次别在这家买了……”
“咦，上次给你带的就是这家的，当时你把这家夸得跟花似的，嘱咐我们下次带饭还带这家的……”刘大说道。
“哦，是么……咳，老板手艺忽上忽下的……”张三说着，终于，他还是忍不住了，问，“关哥跟乔妹咋地了？关哥一个小六十的人了，咋地，还看不上四十多度乔妹啊？嗤，要是这样，作为兄弟我可得说句公道话了，这事儿关哥做的不对，古有陈世美，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被唾骂了上千年，关哥要是做陈世美，我可不依……”
正说着，刘大忽然瞪大了眼睛，吹玻璃的小青年也瞪大了眼睛，张三看着二人惊异的目光，往下看去，只听楼下传来阵阵惨叫：那两只流浪狗吃着吃着，发出渗人的惨叫声，身体倒在地上，脚抽搐着，很快，那只被狗赶到一边只吃到鱼骨头的猫也惨叫起来，同样倒在地上抽搐着……
“狗跟猫中毒了……”
刘大冲下楼去。
此时，楼下站了不少人，很多病人和病人家属围看着，甚至一些路过的医护也都好奇地看着，关二尴尬地跟大家解释：“我没下毒啊……我是好心给它们吃的……”
流浪狗和流浪猫挣扎了一会儿后，不动了，它们死了。按说流浪猫只吃了一点儿，为什么也被毒死了？
只能说明，毒下得剂量很大！！
关二愤怒地上楼，他要找大乔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