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凡事皆有代价，关二不惧代价；人皆有软肋，刘大无惧软肋
令关二没想到的是，小乔从来没有对文主任设防过。她的技能点，全部点在了对老曹的防范上。
对于文主任，小乔好感得一塌糊涂。
因为文主任待人温和，文质彬彬的，见了小乔，经常嘘寒问暖的。而老曹，动辄言语挑拨，有时候还说着荤笑话，然后手“不经意”地触碰她的胸，有时这种不经意甚至都不装——反正，老曹就是这么肆无忌惮。
文主任就不同了。
文主任来到关帝庙之后，小乔负责领导办公室的卫生打扫，还要负责值班领导的房间打扫，包括但不限于铺床叠被倾倒垃圾擦窗户抹桌子打开水等等，更重要的一份工作是打扫会议室，每次开会，桌椅要摆放得整整齐齐，大家散会之后，小乔要负责整理桌椅，收拾大家留下的垃圾等。领导来视察，外面单位的人来访问，免不了会采买水果招待，采买水果是老曹负责，但会后，那些剩下的水果，则由小乔负责处理——从此小乔家不用买水果了，隔三岔五就有免费水果吃。这简直就是一份特权，特权来自哪里？就是文主任，他提出“责任到人”，让小乔全权负责会议室，其他人也无话可说。
小乔就很感激文主任，平时给文主任办公室打扫卫生，也是尽心尽力，文主任见面会跟她说几句话，不像有些人，官不大，架子十足，文主任就很平易近人，小乔打扫卫生的时候，他在的话会跟小乔聊几句家常，问问孩子在哪儿上学，老师怎么样，老公在哪儿工作……
文主任从未对小乔有过任何不轨之举，所以小乔对文主任很有好感。那天晚上，文主任参加了一个饭局回到关帝庙，那天轮到他值班，他也喝了点儿酒，小乔也刚好在整理会议室，因为第二天外地市文旅局的一个参观团要来访问，相应的天海文旅局的也陪同考察，人员比较多，小乔忙到很晚，正准备下班走时，遇到了文主任回来，文主任问她是否有开水，她连忙跑去给文主任拎来开水，泡上菊花枸杞茶，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在她忙活的时候，歪坐在沙发上的文主任看到她的背影，起了色心……
有个爱好文学的女生叫小艾，和一个仰慕已久的著名作家在作家的新书发布会上认识后，互相添加了微信，然后，两人断断续续的在网上聊天，先是谈哲学，尼采，康德，王阳明的心学，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存在主义，后现代主义，然后谈文学，海明威，博尔赫斯，米兰昆德拉，大江健三郎，马尔克斯……小艾越来越崇拜这个著名作家，她就觉得著名作家跟周围的臭男人截然不同。小艾长相姣好，因此身边追求者甚多，可她觉得追自己的男人都是冲她的美色，她更崇尚的是灵魂交流，能满足她精神层面的，只有这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大作家。
两个人交流越来越频繁，开始视频聊天，依然是聊哲学聊文学谈人生谈感悟，越谈又投机，话题不是人类生存或者死亡就是三体世界的执剑人逻辑和圣母程心精神世界的对比反思，小艾在这种灵魂交流中获得了巨大的满足，她对作家的高屋建瓴和丰富的精神世界特别的钦佩，就在她越来越对作家精神依赖的时候，作家认为她对自己已经崇拜得无以复加的时候，对她说了一段石破天惊的话：我想看看你的x……
小艾惊呆了……
之前的谈哲学谈人生谈思想谈文学，都是铺垫，都是作家对小艾的诱惑，放松……
文主任和作家如出一辙，差不多的套路。
当文主任发现办公室只有他和临时工小乔的时候，此时夜深人静，他认为时机到了。之后的剧情就比较黄暴了，他关上了房门，然后抱住了小乔。小乔拼命挣扎，但文主任认为这是女人的自然反应，是表达自己的“害羞”，如果没有这种反抗，岂不是证明自己是个荡妇……
文主任边动手边抛出条件，比如：
“小乔，跟了我，以后有的是好处……”
“办公室的小罗，平时看着多正经，不苟言笑的，实际上骚得很，跟我玩了好多，我让她做了办公室主任……”
“等老曹一退，编制空出来了，我给你搞编制……”
“别害羞嘛，咱们这里的小罗门票处的小赵档案室的张欣，都舔过它……小乔，我是真喜欢你，腰细屁股大，可惹火了……”
小乔拒绝着，推搡着，文主任发火了，连撕带扯地脱小乔的衣服，自己也很快脱光，挺着大肚腩，命令小乔快点儿，就在这时，关二破门而入了。
对于文主任来说，这个夜晚有两个意外。第一个意外是关二，，第二个意外是小乔。
他知道关二晚上负责巡逻，但他没想到关二居然敢破门而入。这是个临时工啊，一般人就是听到什么动静，也会悄无声息地离开，关二这个二愣子居然敢破门，还敢打他，这是意外；
第二个意外是小乔，她居然是真的在反抗。也许是他以前真没遇到过反抗，所以认为在他的威逼加利诱之下，小乔会很快顺从，没想到她一直在反抗，反抗过程中碰掉了瓷瓶、脸盆……正是这些响动，让关二过来探个究竟。如果没有声音，关二也不会靠近领导办公室……
关二英雄救美，这时候的美人把关二当做救星，她将事情的始末，包括文主任说的那些恶心人的话，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关二。关二万万没想到，热衷开会并且在会议上总是说那些高大上语言的文主任，居然能说出那么多粗俗的话，他几乎把这里的女性工作人员的身体描述了个遍，谁谁哪里有个痣，谁谁的乳房特别软……就靠着这些语言，文主任越说越兴奋，越兴奋就越激烈地撕扯，越激烈的撕扯小乔越激烈地反抗，动静也越来越大……
这个夜晚，对于这三个人来说，都是极不平静的夜晚。
………………
………………
关二跟刘二讲完，问：“满足了八卦心了没？哈哈，没想到，大哥也这么好奇，好奇害死猫，你以前常跟我和张三说，其实你自己也是做不到滴。”
刘大笑起来，他说道：“你说这么细，证明你这件事是真的。细节越真实，事情就越真实。”
刘大确认了关二的确是见义勇为，但他也为小乔而叹息。关二走了之后，小乔岂不是落在了文主任手里？
“应该不会！第一，我那一脚，真挺重的。文主任短时间不会对女人有什么念想了；第二，小乔的态度很明确了，其实男人做那种事，不就图个男欢女爱么？女人愿意这件事才是琴瑟相合，不愿意，强扭的瓜不甜啊，这对于文主任也是一样啊，他又不是草寇匪徒，他知道小乔拒绝的态度后，就不会再骚扰了。其实很多这样的事情，就是很多女的态度不明确，搞暧昧，结果让那些本来心就不正的男的误解了。”
“小乔很漂亮么？多漂亮？你手机有她照片么？我看看。”这次是刘大真好奇了。
关二没有拍过小乔的照片，但是他有大乔的微信，大乔朋友圈晒过和妹妹一起的合影，他在翻朋友圈时，惊讶地“咦”了一声：老曹去医院看望文主任了……
老曹发了个朋友圈：来医院探望尊敬的领导……
文主任住院了——今天上午，客人来关帝庙访问，文主任全程陪同，在会议室还做了精彩发言，下午又陪同客人游览了天海市博物馆，回来时已经四点多了，这才找关二谈了话。从文主任就跟没事人似的表现来看，关二一度怀疑自己那一脚踢空了，人家嘛事儿没有啊。现在看来，文主任都是强忍的啊。
“文主任太厉害了！”关二由衷地佩服，“我关二很少佩服人，文主任得算一个。”
刘大也啧啧：“这么能忍，怪不得人家做领导。非常之人做非常之事，牛人啊。”
抛开私德不谈，两个人对文主任充满了敬佩之情。
这时候，关二翻到了大乔发过的一个朋友圈照片，刘大看着小乔的照片，吸了一口凉气，说：“这我要是文主任，我也想犯错误啊。你说这小乔，也不是二八黄花大闺女，三十好几了，咋长的啊，细皮嫩肉的，比那些年轻小女孩看着更有风味一些。哎呀，男人啊，从鄙夷文主任，理解文主任，到羡慕文主任，短短一天都不到，哈哈。”
刘大的玩笑话，让关二哈哈大笑。简陋的棚屋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其实关二知道，刘大是为了缓解失业带给他的痛苦感。这份工作是关二从业以来做的最长的工作，关二对关帝庙有感情，而且很深。因为每次聚会，关二总会兴致勃勃地跟刘大和张三讲关帝庙的趣事，其实哪里有那么多好玩的事情啊，只有真心喜欢那个地方，才会把普通的小事讲的那么生动有趣。所以，他在大乔面前装得多么不在意，就越反衬出他内心是多么的失落。
见义勇为是要付出代价的，关二不后悔自己的见义勇为，但他说的跟河南人学着捡瓶子，也许就是他明天就要干的事情。从此之后，他和大乔，也许就没什么交往了。
刘大看着小乔旁边的大乔，说：“其实，大乔更耐看。只不过，她穿得太朴素，也没用什么化妆品，生活的苦难消磨了她，二弟，你其实还是要努努力，争取一下的。她人不错，真的，别看刚认识她，我就能下这个断言，就冲着她给张三兄弟洗衣服，给他送饭，我们兄弟三个就要感激人家一辈子。”
关二说：“好女人，但不属于咱。咱这辈子没这好命。”
“就这么丢了，舍得？”
“舍得！——我们这一行，不能有软肋。鲢鳙看到过她，她就成了我的软肋。以后鲢鳙要拿捏我了，拿捏她就行了。连居委会的小干部都知道怎么拿捏老百姓的软肋，更别说那鬼精鬼精的鲢鳙了。”
“不能这么说。都是红尘中的俗人，谁没个软肋啊。”
刘大说着话，看了一眼手机。
然后他问：“你现在想睡觉不？”
“越聊越不困了。”
“那去医院看看。”
“啊？！！！深更半夜的，去医院干嘛？”
“看看倒霉催的文主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关二连滚带爬地跟上了刘大。
………………
………………
夜晚的天海人民医院住院部，很是安静了。
住院部楼上，静悄悄的。
走廊里的声控灯，间或地忽亮忽灭。
张三的病房门，忽然开了。
吹玻璃的小青年探头探脑地出来了。
他张望了一下，然后在走廊里走动。
他不下楼，在每个病房门口做停留，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每层楼的中心都有一个值班台，值班的护士已经趴着睡着了。
小青年拿着手机，跟一个小护士头像的网友聊：“你在哪儿啊？我怎么没看见你？”
六个小时前，有个小护士在一个以约炮闻名的社交软件上加了他，小青年一开始不以为意，因为这上面的骗子太多了，他已经上过好几次当了，辛辛苦苦挣的钱被骗了好几万。可这次不一样，小护士说她就在医院工作，一般的骗子是不敢用这么近的距离说的，因为用来验证真伪可太容易了。更厉害的是，小护士说自己就在住院部工作，这可让小青年兴奋坏了，一个下午都在跟这个小护士缠磨，问她在哪个楼层，住院部总共12层，小护士让他猜，他猜了一下午加上一晚上，兴致勃勃地跟小护士聊，约她见面。小护士预抱琵琶半遮面，对他也不是完全拒绝，给他发了张照片，他一看，嘿，就是住院部的天台啊，他上去过，在上面看过风景，小护士拿着手机自拍，照片上还有日期，就是今天下午五点十分左右的照片。
刚才，终于小护士答应见面了，说现在值班，很无聊，让他出来找自己，如果他能找到自己，那他就通过了自己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