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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目标人物失踪了,任务成了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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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夜的,鲢鳙和刘大又开车前往医院。

    中途,他们俩接了关二。

    关二是在关公庙前等的他们,上了车后,鲢鳙好奇地问:“关二,你住附近啊?”

    关二含糊不清地回答:“嗯!算是吧。”

    “咳!你住哪儿我根本不关心,也不是故意打听,就是顺嘴提了一嘴,别在意。关帝庙前等关二,哈哈。”

    关二闷声不语。

    鲢鳙不在意关二的态度,相反,他特别喜欢关二的性格。他感慨地说:“这世上的事儿啊,越怕啥越来啥。警察找了张三,你们仨都认识,一根藤上仨苦瓜,所以说啊,做杀手就做杀手,单线联系,特立独行,这才是规矩,你们搞什么桃园三结义,破坏规矩的结果,就是一人倒霉全部遭殃,还牵连上我。我中间人做得好好的,原本跟你们也是单独联系的,彼此间谁也不认识谁,末了可倒好,你们仨在一起了,把我捎带进去了,唉!”

    刘大呵呵一笑,关二不吭声,他感觉背后有个硬硬的存在,一摸,掏出一瓶茅台,凑着前面的灯光一看,“咦!茅台!03年产的,乖乖隆地咚!”

    感叹完后,然后顺手拧开了盖子,然后“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然后,打了个嗝儿,感叹:“酱香浓郁,舒服!”

    “你咋喝个白酒跟别人喝可乐似的啊!”鲢鳙大为惊讶。

    到了医院,仨人鬼鬼祟祟地来到住院部楼。此时,大楼已经禁止访客了,保安正在上锁。

    鲢鳙从包里掏出两包华子,跟保安说了一番话。

    保安看了看刘大和关二,两人朝着保安挥挥手。之前,刘大和关二来过住院部,刘大跟保安说过话,关键是还让过烟——基于劳动人民的朴素感情,刘大对保安和保洁之类的底层劳动人民向来非常尊重,一根烟两句问候的话,往往能起到不一样的效果。

    保安挥挥手,三个人立即快速上楼。

    三个人直接去了楼顶的天台。

    张三已经在上面了。

    鲢鳙一见张三,就问:“警察找你干啥?你跟警察说了啥?”

    关二则吨对张三说:“来天台不会感染吧?这上面风有些大,你穿着病号服,皮肤不能裸露……”

    刘大将鲢鳙往回拉了拉。

    三个人围着张三,都跟张三保持了一步的距离,怕自己身上的灰尘或者什么脏东西,让张三正在恢复的皮肤感染什么细菌。

    张三说:“不碍事的,医生说了,我恢复的比较好,因为我配合上药,很多地方都长出嫩肉了……就是痒得慌,这痒啊比疼还难受。以前有种酷刑,就是挠人的脚底板,让人觉得痒痒,我当时看时还不理解,现在可理解了,痒痒的不能抓,太难受。”

    “那千万不能抓!”刘大嘱咐,“指甲缝里指不定藏着啥细菌呢。抓破了又得感染,还得上药,吃二茬苦,受二茬罪。”

    “听兄弟的。你们来之前,我楼下肛肠科的病人那个嚎啊,女的嚎,男的也嚎,嚎得更难听,还不如女的呢。楼上是肾病科的,肾结石手术之前也是嚎。还有个膀胱癌的,也是个老头儿……哎呀,千万别生病。一生病,就知道平平安安有多难得。”

    关二恳切地说:“配合医生治疗,赶紧好起来,出院那天,我们兄弟给你接风。”

    刘大说:“行了,赶紧休息吧,太晚了。”

    关二说:“风大,赶紧回!别感染!”

    张三应着:“哎!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大家居然都下去了。

    电梯在烧伤科病房停,张三离开。

    三人坐电梯下,出去时,刘大又很热情地给看门的保安递了根烟,保安说:“真快,不到十分钟——不多呆会儿了?”

    “不呆了,兄弟没啥事,看看我们就心安了,也不能违反医院规定啊。”

    “放心吧,啥时候想探望了再来嘛。”

    “是呢!”

    寒暄了几句,大家跟保安挥挥手,告别了。

    回去路上,鲢鳙几次想张嘴,又都闭上了。

    然后闭着眼睛想了想,他笑了。

    “这三个老家伙,嘿!有点儿意思!”

    ………………

    ………………

    回到病房的张三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发现小青年在黑暗中还在拿着手机玩游戏。

    女教师晚上不在这里住,她只在白天在病床上等着上药,上完药她就走了。

    小青年瞅见他,问:“叔,干啥去了?”

    “去了天台,吹吹风。”

    “去天台干啥,想跳楼啊?”

    “啊哈?!”张三被小青年的直截了当整得挺无语。

    他躺在床上,内心雀跃。

    当一场风暴来袭,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时,火山爆发,无数火山石山崩地裂地朝着自己袭来,却忽然发现,这些石头都躲过了自己,风暴也从自己身边过去了,内心自然是轻松无比的。

    他想起了白天警察找自己谈话的一幕。

    警察问他,说说你的情况?

    张三:我没啥情况啊。情况就是煤气忽然爆炸了,我被炸伤了,唉,倒霉他妈给孩子开门,倒霉到家了。

    警察:502户主是谁?

    张三:葛莲啊。

    警察:你跟她啥关系?

    张三:她,我表姑的姑娘。她上面还有一个哥,下面一个弟。哥叫葛磊,弟叫葛壮。别看我们是表亲戚,可我们来往可多了,以前我家种西瓜,我骑自行车,能骑二十里地,二八大杠,后面西瓜装两麻袋,我一路骑到他们家,给他们家送西瓜……

    警察:得得得……那你来天海是走亲访友?

    张三:走啥亲访啥友啊,我在天海打工,然后我妹,就是葛莲,跟我说她儿子读大学走了,家里有住的地方,让我别在外面花钱租房子了,住她家,能省点儿钱……我其实不想去,因为啥呢,虽然是亲戚,可毕竟她是女的,家里就她一个,要是她儿子在家,那也没啥……

    警察:说重点!

    张三:重点就是男女避嫌呗,我没应。人家是好意,我得承她情,就说家里有啥重活,比如换个灯泡啊,修理个门窗啊,做点防水啊,这行。我妹妹为人仗义,她给我留了把钥匙,说她这段时间不在家,具体干啥没说,我想去家里了就去……我就想着帮她看看家里有啥维修的,就去看看……

    警察:她不在家,说干啥去了没?

    张三:说是出去旅游,报了个啥夕阳红旅游团……反正就是那帮跳广场舞的老娘们组织着出去玩,拍个视频秀秀啥的……

    警察:葛莲最近没联系过你?

    张三:没啊。可说呢,我都在她家被炸伤了,愣是没接到她一个电话。警察同志,你要见她了,跟她说,别害怕,我不会让她赔偿的,煤气爆炸这是天灾,我是霉气才遇到了煤气泄漏,不怪她,让她别担心……

    两个警察对看了一眼。

    警察:你说的情况属实么?

    张三:属实不属实的,你们尽管调查,发现我说谎了,你们来找我——医生说了,我这烧伤,得至少住院半个月,半个月内我走不掉,出去了皮肤容易感染,要是感染了啥细菌……

    女教师在一旁补充:超级细菌!

    张三:对,超级细菌,那就惨喽。

    年纪大的警察想了一下,点点头。站起来了: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有葛莲的情况,请及时跟我们联系……

    张三惊奇:我妹妹咋了?失踪了?你们来找我,不是探望我病情来了,敢情是找我表妹?

    年轻警察解释:有人报警,说葛莲失踪了,刚好就着火灾这个事,过来问问情况,你也别多心。

    张三很吃惊:我能不多心么,都惊动警察了!我妹妹是不是被人害了?她是不是得罪啥仇人了?那仇人是不是潜到她们家,把煤气给放出来了,想炸死葛莲,没想到她出去旅游了,我这个倒霉蛋被炸伤了?

    小青年在一旁惊呼:卧槽!叔,你这逻辑挺严密啊。福尔摩斯啊!这事八成就是!

    警察不耐烦地说:得得得!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们这是问问情况,你这有的没的说一堆。

    年纪大的警察递过来一张名片:我姓司马,这是我联系方式,有情况了打我电话。

    张三毕恭毕敬地接过来:乖乖隆地咚,司马这姓难得啊,三国里的司马懿是你啥人?你不会是司马懿的后人吧?肯定是了,不然不会如此优秀,能当上人民警察!

    这种吹捧连当事人都觉得尴尬,司马警察挥挥手赶紧走了。

    两人走后,小青年兴奋地跟张三探讨“案情”,他认为张三的推理非常合理,结合葛莲失踪,他遇到的爆炸案,背后肯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张三这时却意兴阑珊了,根本不像刚才的话痨了,而是又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他刚才凭借对葛莲的资料仅有的一点记忆,把自己的身份给糊弄过去了。

    不过,他没想到,警察找他,居然是因为葛莲失踪。

    怪不得他进了502后,没有看到一个人。敢情目标人物根本不在家。

    可也奇怪啊,他是做了准备的,是掌握了葛莲的生活规律,然后才上门的。

    甚至,他穿着燃气公司的工作服,就在葛莲家的居民楼前面的健身器材上,蹬着健身器材,看着葛莲进了2单元楼洞。

    可这大活人,居然神奇地消失了。

    还被报案失踪。

    谁报的案?

    小青年不厌其烦地跟他探讨案情,他不想回答,应付着说“我瞎猜的……”女教师盯着他,问:“叔,你到底是干啥的?”

    张三说:“打工呗。工地上干过;快递公司也干过;还在瓷器厂烧过窑……干过的活多了,都是下劲活,跟你们这些高级知识分子没法比……”

    “咦,我记得你之前跟我们说过,你干的是技术活哩……”

    “是么?”张三无奈地笑,“糊涂了,熟能生巧,就成技术了呗……”

    “刚才警察来时,叔看起来很害怕啊?”

    “我还能有他害怕啊?哈哈。”张三看着小青年打哈哈。

    小青年不好意思地笑。

    女教师还想问什么,张三清清嗓子,说:“我给你们唱段戏吧。”

    没等两人说话,张三就唱开了:

    又是一年了

    我在这世上

    过了多少年啊

    长啊

    雪满地风满天

    那寒冬腊月又一年

    长长的日子我怎么过

    如梦似真在眼前

    曾记得

    婆婆领我十一岁

    那祥林他只有一岁多一点

    我是日间喂他三餐食

    晚间常把屎布添

    我是又做媳妇又做姐

    含辛茹苦十几年

    又谁知定亲半年祥林死

    留下了两代寡妇度日艰

    婆婆是她负下了重债将我卖

    魏老赖抢我到山间

    多亏老六待我好

    隔年又有阿毛添

    阿毛阿毛啊

    老六你不要怪我

    我是笨我是傻

    我单知道下雪天

    野兽在山坳里没有东西吃

    才会到村子里来

    我就不知道春天也会有狼

    老六你不要怪我

    谁知道

    伤寒夺去老六的命

    阿毛又遭饿狼衔

    剩下我

    无依无靠无田地

    大伯又收去屋两间

    没奈何

    我二次重把鲁府进

    只求得免受饥饿度残年

    都说我两次寡妇罪孽重

    老爷太太见我厌

    我为了赎罪去捐门槛

    花去了工钱十二千

    人说道天大的罪孽都可赎

    却为何我的罪孽

    仍旧没有

    轻半点啊呀轻半点

    我要告诉去

    我一定要告诉去

    告诉去

    我到哪里告诉去

    我只有抬头问苍天

    抬头问苍天

    魂灵究竟有没有

    魂灵究竟有没有

    苍天啊

    不开眼

    我就低头问人间

    地狱到底有没有

    地狱到底有没有啊

    死了的一家人还能都见面吗

    告诉我告诉我啊

    人间也无言

    人间也无言

    半信半疑难自解

    似梦似醒离人间

    ……

    张三唱完,问:“咋样?”

    “太悲了。”小青年说,“又是寡妇又是地狱的,这啥破戏啊。”

    “越剧《祥林嫂》”张三唱完,倒在床上,长舒了口气,望着天花板出神。

    他想起了这次任务,处处透着诡异。

    葛莲,47岁。普普通通的一个中年妇女,因为什么事,惹来了杀手之祸?

    如果自己遇到的煤气爆炸真的是人为的话,那么想杀葛莲的,是两拨人啊——雇自己的雇主,以及那个搞煤气的……

    另外,从司马警察的问话来看,这场火灾其实没有人报警,因此警察的注意力也不在火灾上。

    却有人报了葛莲失踪……

    奇怪真奇怪

    …………

    天台上跟老哥们一通问候,哥们知道了他今天面对警察的问询躲过去了。

    他同时也知道,两个老哥们还在为他的事情而忙活着。

    普普通通的聊天,各自都收到了彼此传递的信息……

    而现在的张三,考虑着各种谜一样的问题,身上的伤又开始痒起来,痒,非常痒,钻心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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