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盒饭小说 > 其他小说 > 两人对酌山花开的新书 > 第22章 你才是真正的承包商

第22章 你才是真正的承包商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伍春秋收到梁寒艳的信息,一路不安,独自前往老地方。但中途接到梁寒艳电话,试探他现在到了哪?伍春秋说已经走路来老地方了。

    梁寒艳估计他身边没其他人,才告诉你不去老地方,改去忠山宾馆见面。

    伍春秋按梁寒艳的指引来到忠山宾馆九楼,敲响了梁寒艳所在的客房。这是一间五六十平方的套房,里面暖色的设施,让客户感觉非常温馨。

    梁寒艳把伍春秋迎进去,挽着他坐到靠窗的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两杯浓香缭绕的绿茶,沁人心脾。

    两人虽然已有云雨之事,但那是梁母摆的道,算不得你情我愿,所以,在两人之间,仍然隔着一道心理上的篱笆,即使现在孤男寡女一室,想搂搂抱抱贴到一起,还是有点尴尬。

    两人隔着茶几坐进沙发,伍春秋捏着茶杯打转转,笑道:“这么隆重地接见我,有点紧张啊。”

    “只要不诚惶诚恐就好。”

    粱寒艳伸手揪住伍春秋握杯的手,一对剪水双瞳秋波流转,半忧半喜地悄声说:“我断了。”

    伍春秋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什么断了?”

    梁寒艳脸色霎时绯红,含羞道:“还能是什么断了。”

    伍春秋琢磨了半晌,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有点无措地问:“怎么办?”

    梁寒艳嗔怪道:“有了的话,也是你的,你要我怎么办?”

    伍春秋道:“还是个小蝌蚪吧。这小东西现在看不见、听不到、没感受、不会想,趁早结束,还不会觉得残忍。”

    梁寒艳极不情愿,道:“我都快四十的女人了,比不得十七八的女孩,不能随便就做掉啊。我想生下来,自己养,不用你负责。”

    伍春秋反过来握住梁寒艳的手,很理智地说:“做掉吧。你不能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开玩笑,即使你不顾一切。我也不可能让你牺牲自己完美的人生,来当作报恩的代价。”

    “我承认,以前,确实是被你令人震惊的善举所折服,对你这些年的守身如玉,的确渗杂着更多的报恩成分。但自从跟你对上面,我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对你的感情慢慢净化,真爱的成分越来越足,以至发展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那一晚,如果我稍微意志坚强点,不顺水推舟,不情愿落入我妈的圈套,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让你崩心的地步。而我心甘情愿给你了,要了你,难道这还不是爱吗?”

    说到这,梁寒艳有些哽咽,道:“不能这么残忍,你。”

    越是关键时刻,伍春秋越能异常冷静。他把梁寒艳的手盖到她自己的茶杯上,说:“这叫当机立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身份不同,处理的方式必然不一样。今天小小的让步,或将是一个家庭的破裂,外加你自己的自败名裂。你觉得值吗?我知道爱不是交易,但爱也是有取舍的。

    你不理智,我不能让你胡来。这世间,感情存在的方式多种多样,有不有感情,并非要两人走到一起,或者有个爱的结晶。”

    梁寒艳听到这里,两眼泪水溅射,道:“顾雨裳真没说错,她说我们不可能有结果。你刚刚所说的话,也就是她当时劝告我的意思。

    我还不如她,她晓得知难而退,适可而止,甚至还送我一份人情,放弃她的竞争,把你让给我,因为她预见到让给我,也会跟她同样的结局。

    跟她相比,她至少保留了一份尊严,而我,在你面前,已经是体无完肤,连一句乞求的暖心话都没得到。

    走进这房间还心存幻想,没想到转瞬之间,幻想破灭得如此之快。”梁寒艳已经泣不成声。

    “忘掉这段没有结果苦恋吧。站在世俗的角度上,这也是一段极不般配的情缘。所以,无论是从世俗,或是从道德的角度上来论,这段感情,都不现实,是注定没有结果的缘分。”

    “世俗。什么世俗!我可以退出政坛,我可以不要名分……”

    “行了。你脑子发烧,我的脑子还很冷静。”伍春秋有意调节两人之间的沉闷氛围,笑着打趣道:“也不晓得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副市长的,就你这智商和情商,当个小学班长还差不多。”

    梁寒艳狠狠地拍了下伍春秋的手背。伍春秋故意哟哟地叫了两声,笑道:“或者,坐在我面前的这位,是位神秘的双面人。”

    “你才双面人呢!”梁寒艳娇嗔道。

    伍春秋担心再待下去,梁寒艳会死缠烂打,跟他干出不理智的事,忙借口上卫生间。实则,他走进卫生间,在里面向陈建军发去一条信息:我眠一会,十五分钟后提醒我,我要去二标段有事。

    十五分钟后,伍春秋接到陈建军的提醒电话,便借故离开梁寒艳,匆匆分手。

    伍春秋离开梁寒艳,为了掩盖谎言,悄悄叫上项目部的指挥车,跟他跑去自己的施工二组。这样,一旦陈建军追问信息的事,他可以装逼说陈建军把二组听成了二标。

    不想误打误碰,伍春秋爬到二组今天开挖基坑的桩位上,碰上二组长跟民工正在干偷工减料的事。

    伍春秋看到他们见了自己慌张的神态,立马生疑。他走到测量员面前,故作无知,问:“是直线塔基础还是转角塔基础?”

    测量员从工具袋里找出基础图纸,交给伍春秋道:“直线塔。”

    伍春秋一边看图纸,一边又问:“挖孔桩基础还是掏挖基础?”

    测量员觉得老板问得有点奇怪,自己明明在看图纸,闪眼一看就知道是掏挖基础,难道老板不晓得看图纸?

    不想伍春秋一边折叠着图纸,一边朝二组长和民工道:“把钢筋笼吊出来,把底盘扩到位。”

    二组长迟迟未按吩咐指挥民工起吊钢筋笼,伍春秋质问:“怎么啦?”

    看到二组长欲哭无泪的样子,伍春秋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出所料的话,这一定是建叔的主意,进而推断是妻子的授意。

    伍春秋扯了一大把茅草,找了块远离基坑的大石头,把茅草垫到石头上,一屁股坐到上面,严令二组长想办法把钢筋笼吊出洞子,把基坑底盘扩到位。还让二组长调一个民工,把洞口边沿的石头丢开。

    伍春秋严厉地对二组长说:“以后,无论是谁让你干偷工减料的事,你都可以不予理睬,严格按图纸施工,按施工规范施工。”

    二组长见老板今天存心蹲守现场监控返工,他拗不过老板的犟劲,只好违背队长旨意,派三个人随工程车回家,搬来三根长杉树、三根钢丝鼻子、三个卸扣和一个一吨半的链条葫芦。

    二组长亲自带领民工在洞口搭三脚架,在钢筋笼上挂吊点。

    没想到,钢筋笼刚刚吊出基坑,就见半山坡爬上来四五个戴红白安全帽的人。

    等到这一行人走近现场,伍春秋立马认出走在前面戴红帽的,居然是送变电老总邓少强。他赶紧迎过去,笑着跟邓少强打招呼:“邓总,您怎么上工地巡视来了?”

    邓少强盯着横摆在洞口边的钢筋笼,笑道:“再不出来锻炼锻炼,两条腿就要废啰。”

    随同的四人看到洞口边的钢筋笼,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照平常的做法,早就有人对施工队说三道四,大肆斥责下勒令了,但今天一把手在场,随从不敢贸然摆官架子,都静候老大怎么在处置面前的现场。

    邓少强朝二组长吩咐道:“小兄弟,派两个人挑两担水上来,把钢筋上粘着的泥土,用抹布清洗一遍。底盘扩到位后,尽快把笼子吊下去,今天浇完这个洞子。以后,一定按图施工。记住了?”

    二组长马上响亮地应承道:“邓总放心,以后欢迎您随时巡视检查!”

    “好样的,小兄弟!跟你们伍总好好干!”说完,邓少强朝众随从一挥手,道:“走!”

    待随从走远,邓少强握住伍春秋双手,使劲地摇着:“兄弟啊,你才是真正的电力人,真正的承包商!我没认错人。好好干吧,不要担心赚不到钱,只要安全措施到位,质量上有保证,按时完成施工任务,那就行了。这要是还赚不到钱,你直接找我。”

    邓少强松开伍春秋的手,又拍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走喽。”走出去几步,又回过头来,挥手道:“兄弟,还欠你一顿饭呢。哈哈。”

    二组长见大公司老总走了,忙跑过来跟伍春秋说:“伍总,不错啊,大老板看到这现场,不仅没批评我们,明显还袒护我们啊!”

    伍春秋摇头道:“你想错了。你知道为什么吗?难道真如你所想的关系好吗?假如今天我不来工地,或者来了工地放任你们偷工减料,被邓总发现,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好险啊!”

    二组长想着伍春秋说的这些话,好一阵子还有点后怕。假如今天不是老板来到现场及时制止,支持返工,一旦被大老板发现自己在耍猫腻,责任就落到自己头上了,说不定老板就把自己当替罪羊,或许不会遭受处罚,但从此后,自己在老板心目中的印象,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替补组长了,主要是报酬也会降低。

    同时,他又意识到,规矩做事,日子才会过得踏实,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今后还是以老板马首是瞻,小心办事为妙。

    伍春秋并没把今天的返工当作饶幸来看待,自己本来就不是个主张施工搞猫腻的人,但是,妻子那个急功近利、富贵险中求的毛病,始终是个隐患,更麻烦的是建叔在她的鼓动下,还盲目服从。

    如果这毛病不改,以后怎么治理别人?以后怎么杜绝别人糊弄自己的管理呢?所谓防微杜渐,现在正是操练的好时机。

    看来,人的思想观念,确实决定每个人所走的道路是否正确。

    离开工地,伍春秋让项目部的指挥车把自己直接送往家里。

    从工地回家的路上,伍春秋的心又牵挂起梁寒艳那个麻烦事,这问题一天不解决,就像一枚定时炸弹,一天比一天危险。虽然不担心她会干傻事,但她为此痛苦、忧郁、无奈,这是没法不去担忧的。

    他拿出手机,一个号子一个号子,慢腾腾地拨着梁寒艳的电话,一连拨了四五遍,她电话通了,但始终没人接听。

    伍春秋开始有点担心,情急地打电话给顾雨裳,问她是否跟梁寒艳在一起?顾雨裳回复说今天一天没跟她有联系。

    顾雨裳问是否有什么重要事找她?伍春秋撒谎说工程上的事找她勾通。

    顾雨裳说等下她帮着打她电话试试。

    一会,顾雨裳回电话说梁寒艳也没接她的电话,并怀疑梁寒艳是否故意不接我们的电话。

    顾雨裳建议两人干脆找上梁寒艳家,探探到底是怎么回事。

    伍春秋想起第一次上梁家遭遇的事,至今还有点紧张,生怕再一次上梁母刘瑗的道。

    他佩服梁母给你带笼套,简直不动声色,防不胜防,说不定再去一次,不知她又会耍出什么别的花样,让你掉进她圈套,给你再套上一种罪孽,让你再也无法摆脱与她女儿的缠绊。

    想想梁寒艳今天死活不接电话,伍春秋暗自好笑:“这个不得不天天拉着一张正经脸孔的女人,也会耍小女人脾气啊?”

    伍春秋想了半天,最后试着发了条短信给梁寒艳:“关于电力产业园的规划,我又有了新的设想,有兴趣听吗?如有,速来老地方。”

    信息发出后,他又打电话给顾雨裳,说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喝酒了,问她有没有兴趣。顾雨裳回复说你来了不就知道了。

    伍春秋呵呵笑着说马上就到,准备三个杯子。

    顾雨裳听伍春秋这话,认为伍春秋已经联系上了梁寒艳,便问她在哪,被你找到了?

    伍春秋哈哈笑道:“她来不来,看她肯不肯放架,现在还没有准确消息。”

    可是,伍春秋和顾雨裳推杯换盏干了四五轮,梁寒艳并没有回信息给伍春秋。

    顾雨裳望着伍春秋,有几分疑虑地问:“不会是你们两个闹别扭,她躲着不理睬你吧?”

    伍春秋连忙否定道:“什么别扭,你别乱想。”

    “嘿嘿,老师你这话,就是不打自招了。”

    伍春秋在心里念叨:笃定她会回信,然后会来老地方,怎么就没来呢?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