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创建产业园
在河边餐馆吃过午饭,陆国强把陈建军送到工程车面前,再把伍春秋夫妇送回出租屋。
进了屋,陈淑贞责备伍春秋道:“我发现你现在真有点飘了,八字没一撇,就把话说得那么满,何必呢。有点沉不住气了是吧。”
伍春秋笑道:“我也知道犯了这毛病。你就当我为自己壮胆吧。不过并非言过其实,我的确有了另外的计划,只要实现了,钱可能来得更快。目前我们缺的是资金,就连启动资金都没有。我脑子里现在想的只是钱,怎么弄钱,比任何人都想。”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淑贞见丈夫不再是以前那个自视清高的男人,开始迁就他了。她为伍春秋泡来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递到他手里。
伍春秋接过茶喝了几口,道:“下午去找程丰才,抓紧把送变电的入网资料办了。郝卫国知道这事,肯定心里有想法的,但没办法,总得面对。”
陈淑贞无奈道:“能缓就缓,不能缓再说吧。”说完,陈淑贞回房午睡。
伍春秋一个人靠在沙发上,沉思着当前急需开展的工作。
下午上班,伍春秋照常巡视一遍部室,询问各部室主管现阶段工作进程。
然后,他上三楼成旺电力公司,进了程丰才的办公室。
程丰才早就坐在茶台边摆弄着茶摊子,见伍春秋到了,忙招呼他坐过来,把预先泡好的茶推到他面前:“资料都弄差不多了,加支队伍而已,让她们去做,你不用操心。”
程丰才又给伍春秋灌满一杯茶,问:“邓总没跟你交待别的了?”
伍春秋毫无隐瞒,道:“没别的,就让我抓紧找你办入网手续,赶在新潭线投标之前办妥。”
伍春秋放下茶杯,道:“新潭线可能就是大包干模式试点。我因此分析了一下,估计已经内定了由你大包干,要不然,不会让我挂在你们公司名下。”
程丰才不断地灌着两人的茶,道:“托老兄的福,想出来这么个好主意。”
“你也不赖,这么多分包商,就选你来大包干。”
程丰才谦虚地说:“老兄你也清楚,搞电力施工,不是自吹,应当说目前还没人玩得过我,不论是队伍实力,还是技术水平。”
“这不假。以后得多向你学习。”
“都不是问题,人员不足我帮你找,工机具不够,直接到仓库里去拖,不要跟我讲。”
“确实得靠你全方位帮忙。”伍春秋诚心地说道。
程丰才说:“兄弟之间,就不讲利害什么的。邓总的意思,我大包干,你这部分工程量,是多是少由公司划割。
报价上的问题,我报我的价,你报你的价。你不用参与公开投标,按自己的把握做个报价交经营部就行。结算的时候,你按你的报价结,我按我的投标价结。”
伍春秋笑道:“这样的操作方法,真佩服经营部的人,能摆弄得清白。”
“业有专精,术有专攻。”程丰才道:“还不是为了老兄面子,专为你做了这么个政策。也证明你在领导心目中的地位,高过我们这些人。这是开历史先河了。”
伍春秋有意回避这一敏感话题,说:“我也就这么一点人缘上的积累,比不得你真才实干打出来的天下。”
程丰才笑道:“都是实话。都是实话。”
伍春秋想起来还有个管理费的事,便对程丰才说:“我这边的管理费,你按行情收取吧。”
程丰才马上否定说:“这个就算了,到时我跟其他股东作说明。我也清楚,你现在帮郝卫国做事,一旦他晓得成旺收了你的管理费,他一定会跳出来争你这份业务,自然不会收你的管理费。因此,其他股东会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程丰才笑道:“总之,老兄你已经红运当头,傍上那么大一个关系,今后能关照到老弟的地方,一定不能把我撂到一边不管哦。”
“看你说哪去了。”伍春秋诚挚地说“这些话,在我们之间,显得多余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指的郝卫国那边。”
“新潭线投标之前,准备跟他去讲,好聚好散吧。毕竟关照了这么多年,感激之情是必不可忘的。”
伍春秋能这么讲情义,程丰才也不好多嘴。照程丰才心里的想法,这些年,伍春秋帮郝卫国做得够多了,郝卫国与刘巧真几乎就在当甩手掌柜。可给伍春秋的工资,七八千块一月,好像给了他很大的面子。意思是说,伍春秋根本就不欠郝卫国的人情。
从三楼下来回到办公室,伍春秋屁股还未坐稳,黄曲儿和米阳就轻轻飘飘地走了进来。
两个人各搬条椅子围着办公桌坐下,一个双肘放桌上撑着下巴,一个双手捧着茶缸打旋,一言不发地瞅着伍春秋。
伍春秋扑哧一笑:“干什么啊?”
“感觉伍哥近来有点太忙,一定有大事瞒着我们。”
伍春秋早就想过,自己离开经纬公司,这两个女孩肯定会难受几天,但自己目前又没法带她们作别的选择,那就继续在经纬公司熬吧。
面对这两个单纯的女孩,伍春秋无言以对,只好搪塞说:“是在寻别的出路。你们也清楚,那个出租屋住得够久了,都不好意思再住下去。”
内心的真实想法,却是舍不得住惯了的那个出租屋。他跟陈淑贞都有共同的感受:说不出什么理由,无缘无故的觉得住在这个出租屋里,异样的温馨和顺畅。
两个女孩猜到伍哥或许有什么话难以坦言,也就不再挖根刨底,都说:“哪天自己想干了,提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三个可是有言在先的哦。”
伍春秋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后又一语双关道:“希望吧。”
黄曲儿和米阳明白这是今天得到最圆满的回答,便起身朝伍春秋扮个俏皮的笑脸,悠然地离开了。
伍春秋想起今天还有另外一桩事没办,便跟妻子打了个电话,说:“你早点回家做饭,我晚上有事要办,可能在外面吃饭,不用等我。”
“随便你。”陈淑贞在电话里没好气地回答道。
伍春秋出了乡镇企业大楼,照样骑着自行车来到顾雨裳的老地方。
顾雨裳见到伍春秋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多少有点意外之喜,忙走过去挽着老师的胳膊,温柔地笑道:“来酒瘾了?”
伍春秋让顾雨裳挽进楼上包厢,双双落座后,他说:“把梁寒艳叫过来吧,有事跟她议。”
顾雨裳觉得有点怪,按伍春秋平常的个性,是不会主动邀约接触不多的异性,怎么今天他变得有点反常呢?
一会梁寒艳应约出现在包厢里。伍春秋一见梁寒艳今天的打扮,顿觉惊艳,身上寻不出半点成功女人的倨傲,只留下乖巧女人的娇媚。
顾雨裳故意瞅着梁寒艳转了一圈,啧啧称赞:“太知性了!太妩媚了!”
梁寒艳把顾雨裳按下道:“坐好了,别乱晃。”
不想,伍春秋失魂落魄地盯着梁寒艳,闹得梁寒艳满脸羞红,一时不敢看向伍春秋,只好低下头去,更显仪态万千。
近来,伍春秋甚觉荷尔蒙压抑得太狠,这时候,他竟然望着梁寒艳有种爆发的冲动。那种男女魂牵梦萦的情景,这时居然一幕幕冲击着他的脑海。
幸好,顾雨裳及时救场,说:“老师,一起喝几杯?”
伍春秋猛然惊醒,赶忙应道:“来几杯。”说着望向梁寒艳:“能行吗?”
“随你。”梁寒艳喃喃道。
“那就一起吧。”
顾雨裳摆上酒具酌上酒,三人一起干了一杯。
梁寒艳不小心呛到了,欲伸手去抽纸巾,伍春秋忙抢先抽出几张纸递给梁寒艳。梁寒艳接过纸巾,脸颊绯红,道:“谢谢。”
顾雨裳受不了,抗议道:“老师,你可从来没这么对我细腻过,有点不公平,我吃醋呢!”
伍春秋故意打趣道:“好像确实是这样。”
“这话听起来更不公道了,完全像在向某人自证清白。”
“胡扯什么呢!”梁寒艳被顾雨裳羞得脸红发烫。
伍春秋感觉再这么聊下去,非出乱子不可,马上手抓酒杯道:“说正经话吧!”
他望着梁寒艳郑重地说:“你是从经开区起步的,我根据本市的现实情况,给你提个建议:据我所知,忠山大大小小有二十三家民营电力施工企业,不包括注册外市的五家。
市政府何不把这些电力企业组合起来,成立电力产业园,仍然归属于经开区。
至于成立产业园的利弊,以及审批、运作,这个对你来说应该轻车熟路了。”
梁寒艳怔怔地望着伍春秋,满眼柔情,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顾雨裳听了这话,大为不满道:“恋爱中的人智商低,真没说错。人家这是为你谋政绩!太不可思议了,老师居然对你维护到了这一步!”
伍春秋笑斥道:“你今晚老捣乱,罚酒!”
“罚多少都行,反正我喝。”顾雨裳明显心理有点不平衡的状态,甚至两只眼睛里有泪光在跳动。这时她顾不得旁边的梁寒艳是什么感觉,竟然拿着酒壶,给自己连酌三杯,都是一干而尽。然后,她把酒壶塞给伍春秋,嗫嚅道:“轮到你们两个了。”
伍春秋和梁寒艳看出了顾雨裳的心思,为了不让她太难过,伍春秋也给自己连酌三杯,一干而尽。然后,他与梁寒艳一人一杯,自己的尽量酌满,梁寒艳的酌到七八程度,直到喝光了整壶酒。
梁寒艳今晚进屋就感受着伍春秋对自己的呵护,早就已经心猿意马。她那颗还未被异性浸染的女人心,此刻浮想联翩,幻影绰绰。她甚至觉得二十年的坚守没有枉费,值得。想起面前这个男人刚刚的建议,的确是非常切中实际的策案,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她壮起胆子,两眼放光地瞪着伍春秋,十分确定地想:这个男人,决计有一脑子不平凡的策略。
不想,伍春秋今晚状态异常,自喝完最后一杯酒,他就感觉肠胃翻江倒海,头重脚轻,全身发软,眼睑发灰。
梁寒艳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刹时发急了,忙朝顾雨裳说:“快叫救护车,你老师醉酒了!”
顾雨裳从伤感与朦胧中惊醒,有点失常地拿起手机呼叫120。
等待120到来之前,梁寒艳与顾雨裳手忙脚乱,给伍春秋敷湿毛巾,灌姜糖水,两人的眼里都快急出了泪水,不是担心他有个什么闪失,而是发自内心深处情感表露。
120救护车五分钟左右停到老地方门口,两位救护人员把伍春秋扶上救护车,小心翼翼把他平躺着,迅速打针输液。
没想到,救护车把伍春秋拉进人民医院,主诊医师是陈淑贞的七姐。在人民医院,陈淑贞有两个结拜姐姐,大姐、七姐。
恰巧,今晚七姐值班,见到醉酒的是九妹夫,立时一脸惊愕。她安顿好九妹夫,又细心地对他诊断一回,捋好输液管,为他盖好被子。
七姐瞟见是两个陌生女子护送九妹夫过来的,一脸疑惑。
顾雨裳从七姐眼里瞅出危机,忙拉过七姐耳语道:“这是我老师。可能今天身上有感冒,没喝多少,很快就醉了。平常再喝一倍的量,也没有丝毫醉意。您别把这事传出去。”
顾雨裳并不知道,面前的主诊医师是老师的七姐。七姐相信了顾雨裳的话,但她发现梁寒艳看九妹夫的眼神异常,心里又起了疑心。
顾雨裳心里一惊,又忙拉住七姐,用近乎哀求的声调,连连对七姐说:“拜托了!拜托了!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七姐听了这话,怎么觉得都是一语双关,但她还是应允地点了点头。
这边,顾雨裳情急处理危情,那边,梁寒艳满脸情急,不停地抚着伍春秋的额角和胸脯,暗自祈祷着面前的男人安然无恙,全然忘记了自己对面前这个男人,只有道义上的陪护,没有爱抚的资格。
七姐见了这两个气质有点不大平凡的女人,想想九妹夫平常跟女性接触的憨样,打消了对三人的疑心,忙宽慰顾雨裳说:“你老师没事,不要这么紧张。你们都回去,这里有我照顾他,交给我好了。”
七姐又微笑着对面前的两个女人说:“都回去吧,他真没事。我跟你们说,他是我九妹夫,这回,你们可以放心回去了吧。”
梁寒艳和顾雨裳一听七姐的话,错愕地望着七姐,好大一会,两人同时说:“我们和姐一起陪着吧。”
“那行吧。”七姐明白这两个女人的心思,笑道。
她突然觉得靠着九妹夫的这个女人好脸熟,想了又想,终于记起来了:这不是那个姓梁的副市长嘛。七姐心里一惊:九妹夫,你真是看不出来啊,焖鸡啄白米,闷声不响在外面吃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