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青梅竹马呀
从五楼往下看，斜对面楼下的人影看得不太清楚。但两位妈妈看了孩子这么多年，也足够辨认出来是谁了。
她们沉默了好一会，才思思虑虑地开了口。
“他俩说挺长时间了……”
“有十分钟了吧。”
“虽然他俩一向感情不错，但一个警察，一个高三学生，有那么多话题吗？不是说，差两岁就相当于相一个年代吗？”
“他俩差五岁。”
“你说，你是不是想多了？”
“也就跟你熟，十几二十年邻居，才好意思跟你直说的。你想，一个男生，睡梦中都说，某个女生真好，还能不是吗？而且这段时间他心情起伏也大，这都是明显的特征啊……”
江佩玲其实还有一个证据：宝树上高三后成绩下降，大概率也是因为感情问题，这是最合理的推断了！
但当着丁荷花的面，她自然不能直说：
就是因为你女儿，肯定的！
丁荷花低头想了想说：“唉，也是！她今天也还打听你家儿子。还以为她是警察，拐弯抹角的问得高明，我一听就有目的！”
“宝树前天心情也突然特别好，让我煮糖水时，还特地嘱咐，给柳慧带一份！”
“她也是啊！第一次发工资，就送宝树一双鞋，还经常请宝树吃东西。今晚她回到小区前，我还给她打了电话，她明明要找宝树聊天，却说得再过半小时才到家……”
“你看他们俩，还拍后背，太亲昵了！”
“她也拿拳头捣他咧，这是……撒娇吗？”
“这真是让人搞不懂了！我不是说宝树不好，哪个妈妈都不会说自己儿子不好，对吧？但两人差五岁……柳慧单位里，就没有优秀的男同事吗？”
“那不行！我早跟她说过了的，她非要从警，就不能找同事了，两人都是警察，日子怎么过？”
“确实……”
说到这，江佩玲和丁荷花又沉默下来。
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妈妈们的敏锐感，不比当刑警的柳慧少。两人把各自掌握的信息一碰，事情看来相当明了了——
这是一份双向奔赴的感情啊！
两个孩子老早就相互关心了，最近似乎又有了明显的升温，甚至突破！
考虑到两人的年纪，这事有些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这年头姐弟恋也不是多新鲜，他们也算得上青梅竹马，有感情也算是水到渠成！
两个妈妈是老邻居，也算是老闺蜜了，平时开起玩笑来，也没有多少顾忌。但似乎就在半开玩笑之中，画风有点变了。
过了一会，丁荷花转过脸来，嘴巴动了好几下才说：“那以后得叫……亲家？”
“呃……”江佩玲愣了愣。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怪别扭的哈！”
“也是，还早着呢。不过，宝树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样貌品性都不错，是个好孩子……”
“柳慧也很好啊！人漂亮，身体好，又礼貌！而且大点也没啥，女大五，抱大块金砖！”
“唉呀，这样互夸下去可得出事了……”
“呦，老柳回来了，不说了。宝树还没高考，这事我暂时还不能去问他。”
“我也不问柳慧，太早了，等宝树长大再……”
“还有啊……那个……”江佩玲支吾了一阵。
“啥？”丁荷花问。
“嗯……没啥了。”
“哦……”
江佩玲其实想说，要注意看着两孩子，不要给他们私下相处的空间，以免擦枪走火。尤其她作为男方妈妈，感觉该主动提一下。
但若是直白地说出来，又十分别扭。
眼下只是有点苗头而已，未必到了这一步，说起来就好像，她儿子拱定了邻居家的白菜似的。
看丁荷花的表情，倒似也想到了这一点。
毕竟大家都年轻过嘛，那些事怎么发生的，都懂！
然后就这样打着哑迷、心照不宣地过去了。
江佩玲心想，这种事情做妈妈的不太好说，本应该让当爸爸的人去说才对。他怎么看柳慧这娃呢？
柳慧的人品长相是没得挑了，但在考虑儿媳妇这事上，能接受她比儿子大了五岁吗？会对她当警察这职业，有什么看法吗？
江佩玲幽幽地叹了口气。
可惜他爸不在了……
虽然于荣离开五年了，但她仍然不经意就会想起他，尤其是这种需要他的时刻。虽然时间的流逝，把悲痛化成了隐痛，但仍让她有些怅然。
这时柳新阳进了家门。
“你俩嘀咕啥呢，对面张家婆媳打起来了？”他问。
“说我们女人的事，你打听啥？”丁荷花没跟她丈夫说实话。
“喔，那你们慢慢聊！”柳新阳笑着进房去了。
两个妈妈又悄悄地确认一遍，谁也不说这事。各自表情除了一点点莫名的兴奋之外，更多的是难言的复杂。
她们都知道，这将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宝树自然不知道，楼上丁姨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女婿来养成。放在平时，他或许还能发现，老妈的表情有点古怪，但今晚没有。
孙果香的威胁，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他没有心思观察这些了！
而且，回来后，他才回过味来一件事。
刚才面对柳慧时，虽然“把她作为头名状交出去”根本不是一个选项，但也让他心事重重。聊天的时候，他大多时只是随口应对，无心细想。
躺在床上他才发现：她总是话里有话！
认识她这么多年了，她说话一向干脆，行事也是风风火火，性格蛮适合从警的，但今晚她不这样。
难道……她发现了？
宝树心里冒出这个念头后，越想越有道理。
自己也是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杀了人，还可以轻易地瞒过警方。现如今警方查案技术高明，手段层出不穷，自己光根据警匪电影里看到的行事，难保在哪不露出破绽。
不过，仔细一想，这应该只是她个人有所怀疑，而不是刑侦队。不然，事情就会是另一个样子了。
既然她不拆穿，那就装傻吧，他想。
接下来，不能坐以待毙，得主动出击，他做了决定。
他和老妈聊了几句，又假模假样地看了会书。等妈妈来嘱咐“不要看书太晚，早点睡”后，又等她的房间熄灯半小时，才换上身黑衣黑裤，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出了小区，他就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从乐康路飞快地骑出大马路时，言叶知秋已经展开。
乌原的绿化做得好，路两旁总是树木繁茂，时间又刚过去不久，宝树通过回拔，迅速找到孙果香的影像。
影像显示，她截了辆的士走了。
宝树便沿着那辆的士的方向，一路追踪。
最后骑了12公里，到达枫丹度假村。
这是乌原有名的度假村，住宿费用比五星级酒店还贵。宝树虽没进去过，但作为土生土长的乌原人，多少有所了解。
度假村里都是小独栋别墅，有三四十栋之多。
中间还有一个湖，就叫枫丹湖。
度假村入口守着几名保安，对每个进入的人都要核实身份。不过这自然难不倒宝树。他通过言叶知秋，在围墙外轻易找到一处监控盲区，借力一翻，就进去了。
然后他找到孙果香的行踪，小心地跟过去。
片刻之后，他看到她走到风丹湖畔，进入16号别墅。
别墅虽然也被树木环绕，但宝树不敢把言叶知秋蔓延过去。因为他刚刚与怨种们做过实验，证明当言叶知秋的覆盖范围，接近怨种60米时，就会被发现。
谨慎起见，他在100米外就停住了。
这个距离，凭肉眼观察就可以。
等了一会，他就透过一楼的玻璃，看到了孙果香。她换上了短裤和t恤，像是洗过澡差不多要睡了。
此外还有一个男的，远远看着身形高大。
看两人在厅里聊了一会，此外再无第三人。
但看别墅的面积，就算一楼用作聚会的大厅占了不少面积，应该至少有三个房间。
为求准确，他加速倒播，发现孙果香昨天中午办理入住，一直到今晚一小时前，那男子才过来。
看来就这两人了。
虽然对那男的，众怨种也毫无感觉，但孙果香说过“我们”，宝树自然得把那男也当成仙人看待。
一对二，对方实力明显占优。
宝树虽然得了炙炎之叶，但是不能使用灵魂召唤，一得一失，所得还不如所知的多，此时便倍感压力。
“一对狗男女！”他恨恨地骂了一句。
他没有马上动手的打算，这样太冒失了。反正孙果香说，给他三天时间，他应该利用起来，好好谋划一下作战方案。
“要说优势，也不是没有。”
“他们不知道我可以利用残纹，到时炙炎之叶突然用出来，就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之前是他们在明，我在暗；现在我摸过来，就反过来了，只要做好准备，还是有胜算的……”
他一边盘算着计划，一边观察环境，远远地绕着别墅走了一圈，然后又绕着枫丹湖走了一圈，一直忙到后半夜……
他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家时，柳慧刚好在窗户看到，并且跟了出来。可惜她的动作慢了一拍，出来不见了人。
白白开车找了一大圈后，她只能感叹，这家伙果然厉害，跟踪对他一点用也没有！然后回家继续睡觉。
而他们俩都不知道的是，不久之后，两个妈妈悄悄互通了信息。那件心照不宣地想要提防的事，终于发生了！
“我家柳慧出去了，你家宝树呢？”
“房门锁了，但鞋不在了，该不会……”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