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洛丽塔少女
夜色浓浓，铃声清脆。
第二节晚修课结束了，宝树的心情依然轻松。刚才做了张数学卷，感觉状态不错，有两道挺难的题都顺利解出来了。
高宛仪来跟他对答案，说两题都对。
这也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宝树想。
不管以后怎么样，高考尽量考个好点成绩，还是必要的。他有时自我调侃地想：就努力做个有文凭的半仙吧！
放学他一般都跟郭峻一起走，但拿起书包后望了一眼，看到座位上空空如也，才想起郭俊今晚没来，请假了。
晚上发信息问在哪偷懒，也没回。
“等你的好基友？”经过的许芸问。
“对啊，离了他我没法活。”宝树笑道。
“我看他傍晚时都到了校门口，又回去了。”
“怎么回事？”
“当时有两个男的，在校门口跟他说了一会话。两人不像是学生，也许是他家里的。”
“家里出事了？”宝树挠了挠头。
郭峻家里经营水产生意，所在的海鲜市场离学校不远，有时晚饭他就过去那边，吃了再来上晚修。
今晚竟然来了又回去，宝树便担心家里有什么事。出了学校，他就打电话过去，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我收到风，说你到了校门而不入，咋的了？”他问。
那头郭峻笑笑道：“你消息倒是灵通嘛！”
“家里有事？”
“有一点，不过搞定了。”
“明天能来上学？”
“当然。”
“要不要我帮忙？”
郭峻又笑了，“你能帮啥忙啊？”
“我跟你讲，我认识了一个高手，手段简直通天了，有事你尽管说话，我给你平！只要是打架能摆平的事，统统no problem！”
“行啊，知道你能了，有事我会跟你说的！”
挂掉电话，宝树摇了摇头。
跟你说实话，你还以为我开玩笑，嘿！
他刚成功诛杀了仙人，正是毫情万丈的时候，感觉在这乌原市里，要是靠武力能够摆平的事，就不是个事。好基友有事说句话，他能把乌原给踏平了！
就是这么豪横！
虽然被郭峻当成了玩笑话，但他还是很开心。有实力就是好，在兄弟有困难的时候，就不用爱莫能助地一起唉声叹气，或者说一句“一切都会好的”之类软绵无力的话。
“有事尽管开口！”
这句话能够很有底气地说出来，感觉太棒了！
宝树这会甚至盼着谁遇到点什么事，让他的黑木刀有机会出来透透气，见见光，装装逼。
挂掉电话后，他脚步轻快地坐上公交车，一路上哼着小调，不多时下了车，走上乐康路。
走了小半，他忽地听到有什么嘤嘤声。
不是小猫小狗，是人的低吟声。
他马上有些兴奋地意识到，有人需要帮助！
言叶知秋马上展开了，循着那声音蔓延过去，一下找到左侧一条巷子里，有个少女坐在地上嘤嘤嘤地哭。
她虽然埋着头，但宝树一看她身上的洛丽塔裙装，就想起前天晚上，在乌东公园边遇到的少女。看个子和发型也像。
是她吗？这么巧？
等宝树跑近了，看她把脸抬起来，还真是！
她见到有人来，又放声大哭了两下，倒像是没认出他。
“你怎么了？”他过去问。
“有坏人……坏人……嘤嘤嘤……”
“坏人没把你怎样吧？”宝树再打量一眼，看她身上衣物齐整，发型没乱，身上没伤，倒也不怎么担心。
“手机被抢了……脚也崴了，要不是我大喊救命，就……就……”她说着又是一阵抽泣。
宝树大体弄明白了，她被坏蛋劫到这里，除了劫财之外，也许还有劫色的打算。好在她大声呼救，把人吓跑了。
“可惜晚回来一点，不然把他们打个半死！”
他不无惋惜地想着，问那少女：“能走吗？我先帮你报警，再找个救护车来？”
“报警？我手机倒不值钱，我……”少女抬起头看他，“不如你先背我出去，找个亮点的地方再说，这里黑我怕……”
“呃……”宝树有些犹豫。
长这么大，他还没有跟女生这样亲密接触的机会。
他下意识地悄悄打量了少女一眼，见她人娇小可爱，萌萌的，身材原本就不算突出，一身洛丽塔裙装上身，就更加不明显了。上了后背，摩擦系数应该很小……
我去，我想的都是些啥！
他马上检讨了一下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想些有的没的。既然人家不介意，主动提出来要背，自己太扭捏就不像话了。
于是他把包背在胸前，转身蹲下，“上来吧。”
听到一声“太好了，谢谢你”后，少女的身体压了上来。
果然，这裙子实在是太累赘了，就像一块绝缘体。胸口处还有个蝴蝶结，更加大了绝缘系数。他两手虽然托着她的腿窝处，但也隔着一层不太光滑的丝袜，手感不见得很好。
她又抱得不紧，没有贴上来……
总之，他原来的想法显得多余了。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抬腿往外走。
少女可能也就八九十斤，他如今又身体强健，背着走轻轻松松。就按着她的要求，出去往右，走向明亮的大马路那头。
他听到背后少女的声音开始明亮起来：“幸好有你，不然我就要在那黑暗的地方过夜了！”
“没那么夸张！”他笑道：“这里是偏僻点，但也有人经过的。”
“我叫孙果香，你呢？”
“我叫于……谦。”
宝树心想就不留真名了，不然要是人家后要感谢什么的，也是麻烦。这会也是心情好，嘴范了点贫，随口说了这个名字。
孙果香轻轻“啊”了一下说：“跟那个相声皇后同名？”
“对啊，但我不会捧哏。喝两口倒还行，但不喜欢抽烟烫头。”
“你还挺有趣。你要是也去说相声，说不定也能说得很好，到时就有两个大名鼎鼎的于谦了。当个明星，多好！”
“我可不想当明星。”
“为啥？”
“明星也累！”
“但是个人都想做明星啊！”
“我认为做个普通人就很好。”
“我能说你没大志向吗？”
“行啊，但不要说那么大声就行。”
“没志向的家伙！”
“就是我了，嘿嘿！”
两人边走边聊，话题倒也欢快。
对宝树来说，他今天本来心情就好，现在背着个新潮又陌生的小女生，随口说点没心没肺的话题，倒也是颇为新奇的体验。
不过，严格说来，也不完全是没心没肺。
“不愿做明星，宁愿做普通人”，这些话实际上说的，也就是他不羡慕仙人，而喜欢自己是个人的观点。现在算是再次总结和确认，说完之后心里亮堂堂的。
他把这当成是初心。
孙果香还在说：“你这个人……”
一阵“陛下我叫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的歌声，从宝树裤兜里传出来，她便说道：“很欢乐的手机铃声咧！”
宝树担心老妈打来的，说道：“要不……”
他想让她下来，好让他接电话。但话没说完，她倒先说：“你接嘛！你力气大，一只手托我屁股，我再抱紧点，就不会掉了！”
她倒是毫无顾忌，而且也不客气。
宝树苦笑一下，手倒没伸到背后去，只是弯腰的幅度稍微大点，同时掏出电话，看了眼是柳慧打来的，接通后就开了免提，插在书包前面的小格子里。
“宝树，宝树！”柳慧的声音挺急。
这下倒是把他的真名暴露了，不过他也不在意，问道：“咋了？”
“有一个女的在调查你！她非常危险，你如果看到，一定要小心防备！”
宝树微微一怔：“你没打错电话？”
“怎么会打错！我现在很认真，你别当成玩笑！”
“行吧……那女的啥样？”
“年纪不大的少女，似乎喜欢穿洛丽塔裙子！”
“啊……”宝树停下脚步。
他还是没明白她的意思。难道柳慧喝醉了？这声音可是外放的，孙果香听到肯定也奇怪，准得笑话他。
“行，知道了，一会我再打给你。”他说。
“你确定明白我意思？”
“知道啦！”
“真的知道吗？”
“知道啦……”
第三次说“知道啦”的时候，他是真的知道了。
因为一柄冰冷的细刃，贴到了他的脖子上。就从他的背后，零距离悄悄伸过来的，无声又无息。
同时，一道印息从孙果香身上散发出来。
若有若无，又冰冰凉凉的。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