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进击的女警第2章0
柳慧这天起得比较晚。
没办法，昨天晚上她留在现场好一会，又坚持回局里做完了详细笔录。笔录只是细化当晚的经过，她并没有改变“是我打死凶手”的说法。
同事们自然没有怀疑。
他们只是奇怪，凶手的剑哪去了。
她推说自己昏过去了，不知道，最后听他们推断说，也许有人经过看到拿了去，得好好找找。
她回到家，已经过了十一点了，少不了被不知情的爸妈念叨。
老爸说的倒是不多，只问怎么又这么晚，老妈就念叨了好一阵，说工作都是做不完的，这么拼命干吗？而且又是一个女孩子家，这样下去身体坏了，皮肤也差了！
柳慧差点死一回，虽说很快昏过去了，对濒临死亡的感受时间很短，不是太真切，但后怕总是有的。听着妈妈的些念叨，她就一点儿也不烦。
她一把抱住妈妈，“我妈最可爱了！”
丁荷花微微一愣，哼了一声说：“别来这套，想抱一下就堵住我的嘴了？没门！”这样说着，却也抱紧了女儿，抚她后背。
随后柔声说：“以后尽早回来！家里有椰汁红豆西米露，我给你盛，吃完早点洗澡睡觉。”
“是吗？太好了，你煮的？难怪我在楼下就闻着了香味，原来是我妈煮糖水了！”
“你拍错马屁啦，楼下你江姨送上来的！”
“喔，是江姨啊！”
“说是宝树想喝，打电话让她煮的。他特意交待了，要带上你的份！这孩子真不错，是个小暖男！”
说话间，一碗椰汁红豆西米露端上来了。
“嗯……”柳慧随口应着，舀了一勺喝了，心里甜甜的。糖水是江姨端上来的，这让她想了一晚的问题又冒了上来：
到底是不是他呢？
这夜的梦里，乌东公园的场景闪回了好多次，那道穿校服的身影也出现了很多次，越看越清晰，越看越英勇，简直像是从天而降的大高手一样。
醒来洗把脸后她决定了：
这事不能直接问宝树！
少年丧父，向来是人生三大悲之一，宝树所经历的艰难，不是她作为邻居能体会到的。他能乐观积极地活着，照顾好妈妈，比同龄人成熟一些，但平时又不失幽默，太不容易了！
如果他真是那样的高手，肯定不是坚持晨跑就能练出来的，身上一定藏着秘密！而且肯定是关系重大的秘密，自己怎么好问呢？
他还救了自己呢！不能问！
不过……
虽然不能问，但我可以悄悄查呀！
哼，小屁孩，有什么秘密都给你查出来！
这样想着，她身为刑侦队员的好胜心倒被激发出来，同时还有点小兴奋，并且突发奇想：会不会跟他爸有关呢？
如果他的本领涉及到异能异变，说不定会跟家世有关——很多小说就是这么写的！
正好，于乔瑞生给她批了两天假，吩咐过她，让她今天一定要去医院检查，然后在家里休息。她不着急出门，早上慢悠悠地吃着油条喝豆浆，告诉她妈说要去分局办事，晚点出门。
随后假装随口问起，宝树老爸于荣的情况。她既是干刑侦的，自然有一定询问的技巧，打听起来不着痕迹。
可惜也没什么收获。从丁荷花所说的情况来看，于荣生前是一家贸易公司的主管，为人和善，跟邻里关系都好。
说着不免感叹起来：“他在一个贸易公司里做部门主管，家里好好的。他这一去啊，留下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啊……”
柳慧见这么瞎问也问不出什么，只会徒增伤感，便想把话题岔开了。丁荷花却突然说：“咦，楼下这小姑娘……这是什么动漫装吧？还怪好看的。”
柳慧过去瞧了一眼，刚好楼下少女正抬头，对上了一眼。
少女五官小巧精致，一身蓬松的粉色裙子，引得去幼儿园的小女孩连连回头，被奶奶拉着走。
“这是洛丽塔装。”柳慧缩回来道。
“现在孩子啊，就爱穿个性衣服，肯定得花不少钱……这不是我们小区的孩子吧。”
“爱漂亮也没错呀！”
柳慧收拾好出小区时，发现那少女还在对面喝奶茶，多看一眼确实挺漂亮的，自己若是中学时，肯定也喜欢。
不过怎么她不上课？不良少女吗？
若是平时，她会想过去问上一句，但今天她也没空去管，去完医院还是继续调查。
医院检查虽然是公费报销，但她也没功夫检查太细，抽完血后，只拍了个脑部b超就走。不过这也花了不少时间，都到中午了。
吃了饭，她马不停蹄地活动开了。
她先直奔乌原二中。
到了校门旁边的保安室，她掏出证件，顺利看到了相关时段的监控视频。果然发现，在报警电话打出前20分钟，宝树出了校门；在昨晚自己的欧拉经过校门时，他也出了门，拦了辆的士追上来！
这两个发现，既意外，也不意外。
“八成！有八成的可能性，就是他！嘿，小屁孩，很快我就要抓住你了！”她感到又激动，又兴奋。
她知道，他打报警电话、追着自己而来，都是为了保护她，感动的同时，小拳头也握紧了，“敢看不起我，说我新人去了就是送死，一定要好好地捶他三拳！”
接下来，她继续把着眼点放在于荣身上。
她去了离小区不远的分局找梁健。
她已经打听清楚了，梁健就是五年前，负责侦办宝树父亲——于荣被杀案的刑警，现在任分局副局长。她入队之前，还听过他讲课，老刑警对她学习的积极主动很有印象。
一见面，梁健就指着她对分局同事说：“昨晚的事大家都听说了吧？这一位，就是我们市刑侦队的女英雄柳慧！刚入队两个多月，就立了大功，了不起啊！”
大家鼓起掌来，弄得柳慧怪不好意思的。
她赶紧说，自己是来向梁局请教的，进了梁健的办公室后，就马上问起于荣的案子。
“怎么问这个？”梁健问。
“他是我小区邻居。前两天他儿子跟我聊起来，说想了解一下，我就顺便问问——不会不方便吧？”
“不会不会。”梁健释然，“陈年旧案，有什么不方便的。”
他也干脆，马上在电脑里调出案件档案。由于案件并不复杂，破得也快，他印象倒不深刻，看了一会才回忆起来。
“那凶手叫马正航，在行凶之前就背着命案，是通缉的要犯，抓到就是死刑的。他在刺死于荣后，在第四天被抓获，审理之后执行了死刑。”
柳慧看了几眼问：“那于荣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特别之处？你指哪方面？”
“我是说，马天航为什么要杀他？
“也就是路上偶遇，抢钱的同时，顺手把人杀了。”
“真没什么特别？比如说运动员了，速度快，或者练过武术啊，会有刀剑啊……”
“他没有吧……”梁健想了想，放下茶杯说：“要说奇怪的话……审问的时候，马正航只认抢劫，却否认了杀于荣。他说是我们警方为了破案，才安他头上，他才不干。”
柳慧一怔，“他本来就得死，为什么要否认？”
“就是啊，我也不明白，就算少一桩命案他也是得死的。而且一切证据都指向他，法官也看得明白的。”
“那是死有余辜了！”柳慧点点头。
看看天色不早，她决定先回家，做一回朝9晚6的乖乖女。
第二天，到傍晚时候，她又去了趟医院。一看b超单上的结论语，她不用找医生都知道脑袋没事，更把这当作自己不是眼花的一个佐证。
不过，要离开之时，她吃惊地遇到了梁健。梁健脑袋缠上了绷带，左手也折了，正坐在轮椅上，被年轻民警推来拍片。
作为分局副局长，他不用跑一线，这怎么回事？
柳慧上前一问，梁健先是很难为情，后来倒先反问她：“你昨天查于荣的案子，是有啥特别的原因吗？”
“我帮邻居啊……”
“就这样？”
“对啊，咋了？”
“唉……”梁健低垂着头，“阴沟里翻船了……”
陪他一起来的年轻民警，跟柳慧也是认识的。对柳慧前天的事迹，更是十分佩服。他将柳慧拉到一旁，小声地解释。
“今天上午，梁局外出办事被人伏击。对方很厉害，下手也重，要求梁局打开手提电脑，调出于荣的案件，以及他的家庭状况。梁局当然不愿意，结果就被打晕……”
“对方应该是利用梁局的指纹解了锁，读取了资料。这件事的性质不但恶劣之极，跟你问起于荣案，又刚巧在同一天，也显得怪异之极。”
柳慧瞥了梁健一眼，见他只是低着头，不好意思往这边看。她心想这事只能怪行凶之人出手狠辣，梁健作为受害者，其实也用不着太难为情。
不过，她更加在意的是：
谁在查宝树？
他们有什么阴谋？
不惜伏击一个分局副局长，究竟是什么势力？
她紧张地问：“那是什么人啊？他们怎么这么狠呢？”
“这个……”年轻民警也为难起来，表情很复杂。
他看了眼梁健，见后者头扭向另一边，这才以手遮住嘴巴低声说：“不是他们，是她！一个女的，还是少女！”
“一个少女？不可能吧……”柳慧更加吃惊。
“很难相信吧？但就是的！梁局的身手，我们局里年轻人都比不过，但那会根本还不了手！”年轻民警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继续小声说：“说起来就很怪异，那少女还穿件洛丽塔的裙子……”
柳慧脑子里轰然一声。昨天早上，那个出现在小区的少女的身影，马上闪现在脑海里。
难怪梁健难为情了！他一个老刑警，又是分局副局长，被一个少女打成这样，说出去实在是丢人。
但这还在其次，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为了查宝树的档案，暴打了分局副局长！
她出现在兰亭苑，也是有目的的！
这事给柳慧带来了巨大的冲击，让她突然有一种感觉：那个奇怪的少女，跟凶手周煌可能是一个级别的人！
宝树很可能也属于那一类！
她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她转头面向窗外，看到乌原的夜幕又黑沉沉地降下来了。
得赶紧通知宝树！